第22章 相爱前动物感伤

  杨易木失笑,“我还得上课啊。又不是都像北影这么自由。对了,听魏南西说北影接戏也是有限制的,你可能也没太多机会。要做好心理准备。”

  “放个姑娘在我面前,你就不怕——”谢延初弯腰从大箱子里找了把透明雨伞,北城现在还连夜下着雨,不知道明天的阅兵仪式兄弟们怎么熬过去。

  “哈!我怕什么?”杨易木噗地一声喷了,见谢延初明显很郁闷,方才压低声音,“给你找个男的放身边我才怕呢。”

  谢延初看向别处,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阅兵后,此生再无军训。最难忘,不过雨中方阵。谢延初和杨易木在当天回学校销了假,看到自己本该在里面的队伍雄赳赳气昂昂地从面前走过去,尤其是队伍外围的谢延勋,似乎要给他老哥示威似的,踢正步时把一双蹄子跺得砰砰响。

  “……”杨易木扯了扯谢延初的衣袖,“走吧,再多看一会,他们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损友们知道谢延初是去拍电影杨易木是去看风景,一个个要求北门口海底捞,狠狠宰了谢延初一顿,暂且不表。

  阅兵之后很快就是周致的生日。宋柏成想要在家给他准备个惊喜,私下已经挖空心思筹划了很久,除了周致这个不知情的,其他人都已经被他唠叨得耳朵发烫,恨不得躲着走。

  嘛。生日谁没过过呀。

  所以对于别人来说,很难理解宋柏成这股‘不发功毋宁死’的热情,只是不好驳了他面子,才耐心陪他准备起来。

  这其中,谢延初忙着去录音棚试音;方浪每天去北城大学晃悠着找他女神;也就只有谢延勋有时间天天陪宋柏成大街小巷地找寻合适的礼物。

  杨易木一开学就发了狠地上课看书,选修课都不逃,没课的时候就泡图书馆,倒是做了‘哥就是学霸,奖学金快到劳纸碗里来’的姿态。

  杨易木谢延勋周致选的都是工商管理系,并且很幸运地没有被调剂,尤其是杨易木周致两人,考了同样的分数——同样压线的分数,把对面寝室那几个一分之差调剂到统计学的男生羡慕得嗷嗷直叫。

  工商管理半文科半理科,高等数学要求高数三,谢延勋和周致倒是不怕,苦的是杨易木,怀着老妈子心态给谢延初培训经纪人的同时,还要兼顾着棘手的高数题。

  “夹逼定理……我次奥。”第N次地揉皱一团纸,周致终于从对面铺扔了颗大白兔奶糖过来,“得了,拿来,我给你讲。”

  “简单点来说,就是函数A>B,函数B>C,函数A的极限是X,函数C的极限也是X,那么函数B的极限就一定是X。你可以把它们想象成一个三明治……”周致在纸上把公式给他写出来,见杨易木有些心不在焉,用手中的笔敲了下他脑袋,“听懂了?”

  “公式我懂,但是不会用。”杨易木翻了几题,拿给他看,“我怎么知道用这两个当A和B最简单啊……”

  谢延勋恰好推门进来,听到后凑过来看了个热闹,“哎呀熟能生巧嘛,多练习一下,你用夹逼定理这么一夹,不就逼出来了吗?”

  “……”周致转过脸去,面部抽搐。

  杨易木没有察觉,注意力还集中在他自己找出来的那道所谓的经典题型上,很激昂地反驳道,“说得简单,找不到AB怎么夹C?”

  学渣眼里,学霸的世界永远充斥着‘这题我会’‘这题我又会’‘所有的题我都会’的云淡风轻,让人无语凝噎。

  “还是数学基础不行呐,这要是我哥,给他一个公式他能给你夹逼所有的题你信不。”

  杨易木横眉冷对,周致只好俯首做牛,“行了啊,别没完了,烦躁,你们不觉得很邪恶嘛。再说下去中午饭还吃不吃?”

  谢延勋冷哼一声,“都照你这么想,满脑子都是颜料,以后也别上课了。排列组合有三个方法,捆绑插孔相间;除此之外,物流供应链管理还有牛鞭效应。难道以后你就不看A、V不吃牛鞭了么。”

  “他现在也不看A、V不吃牛鞭啊……”杨易木替囧得不行的周致咕哝,“学霸您什么都懂还来为学校创造GNP,挺不容易啊。”

  “总有你不知道的事。”谢延勋一语双关,翻了个不明显的白眼,往旁边的座位上一坐。干瘦的背抵在桌面,长腿修长地搭在地上,像两根倒过来放置的折叠吸管。懒得纠正杨易木这个还没多少经济学常识,又喜欢不懂装懂的毛病了。

  ——若是形容他谢延勋,该用GDP才对,他已经入了美国国籍不能算是本国国民了。可是大前提已经出了错,形容一个学校哪有用针对国家的专用名词衡量的。

  由此,谢延勋看杨易木的眼神就充满了智商优越阶级对底层劳动人民的怜悯。

  北城大学高考分数能比北影高个二百分,学术和纪律管理上和北影比也严格出一个城南城北的距离。谢延初录好了音,没什么事的时候就和方浪一起跑到北影来蹭蹭课。

  杨易木他们的高数摊上一个严肃的老师,大概四十出头,长得像发福版周杰伦。本来姓什么已经没人记得,大家都叫他胖周。据说这老师带出来的学生考研数学平均分在一百二以上,能分到他的班级算是行了大运。

  和谢延勋形容得一样,谢延初果真是底子好不怕公式多,今儿讲到中值定理,杨易木早就跟不上胖周的节奏了,小声跟谢延初抱怨,“拉个狼日,饥渴也不能拉个狼……日啊。”

  杨易木如果愿意睁大困懵了的眼睛往书上看一眼,就会发现好好儿的拉格朗日中值定理被他篡改成了什么模样。

  “噗,你先做好心理准备吧,要不,以后学到柯西洗袜子定理,更有你受的。”

  “呦,你怎么什么都懂啊。谢延勋诚不欺我。”杨易木单手托腮,困得头一点一点的。昨晚他本打算自己完成胖周布置的那五页关于夹逼定理的题目,结果从开始的‘我命由我不由天’到最后变成‘周致啊!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你的作业爱得深沉!’……

  周致飞给他一个本子,“下不为例啊!”

  诚实的杨易木同学怎么可以抄了答案就心安理得地去睡觉?开了小夜灯,他翘着腿向后靠在椅子内,拆了包纯牛奶,叼着吸管看题。

  凌晨两点时终于悲催地发现,即使对着答案YY也是似懂非懂,合上答案再看题目就完全没了思路……后来还是心安理得地去睡觉了,毕竟喝了牛奶容易犯困。

  于是今儿,谢延初伸手给他按太阳穴轮刮眼眶,“昨天见你还好好的,怎么今天这黑眼圈比浪浪还厉害?”

  “今天的杨易木,哪里还是昨天的杨易木。”杨易木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你等着瞧吧,不是数学亡我,就是我亡数学。”

  胖周早已看这边不爽,哆嗦着指着谢延初那边,像个快爆炸的电动小马达,“你那个同学站起来!你哪个专业的?上我的课还敢东捏西扭的,还拉家常!你能耐你过来解这一题!”

  杨易木把头埋进胳膊里。不是为谢延初担心,是觉得估计今天胖周要丢人了。欺负老师这一出,谢延初高中时就玩过。把人家刚毕业的小年轻气得一腔热血变成七窍生烟,哭着跑回了办公室……

  谢延初上了讲台,接过粉笔,一步一步写得有条不紊。好在他今天没什么心情出风头,并没打算来个举一反三。结束之后回座位,杨易木悄悄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困了心,惑了情。窗外的法国梧桐正抓住夏末的尾巴不愿轻易萧瑟。

  宋柏成刚刚结束了一个平面模特的试镜,被人讽刺是‘身材跟排骨似的,除了去淘宝做小受风格的野模没路可走’,按照原计划发完了传单,悄然来到北城大学阶梯教室后门。

  心里太难受,才想第一时间看到那个人的背影。虽然不算宽厚,起码很坚硬。以往想哭的时候,那里就是他的依靠。靠久了,就有些自私地希望那个肩膀永远不会提供给别人。

  能容纳□□百人的大教室里,他一眼就看到了周致。周致看起来和谢延勋相处得比以前好多了,起码讨论题目的样子有说有笑。

  宋柏成低头看了眼自己过来时被一辆车溅起来的泥水弄脏了的鞋子。手里还有一道发传单时被小区保安发现,因为夺得太匆忙而被划破的伤痕,血迹半干。

  原来看似温润的纸也能如斯锋利,像刀刃在一个个落寞的秋季街头发着寒光。

  他居然这么没用。试镜平面模特人家嫌弃他身材,做演员没经验,钱是借谢延勋的,就连发传单,都没能把中介费赚回来。

  就连周致,那个最温和的,全世界唯一愿意宠他的周致,现在也有了新的伙伴。

  他是周致的,周致未必是他的。

  细细麻麻的疼痛从手心绵延至胸口。

  无力相守,又难能放手。

第22章 相爱前动物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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