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热战比冷战好?

  “我真不是故——”杨易木抬胳膊去扳正谢延初的头,让他脸朝着自己,不曾想却被他眼里罕见的阴狠吓住,剩下半句言不由衷的话也没能吐出来。

  要是前世,聊天一个话不投机,甩脸走人拉黑。他们乐此不疲地用吵架的方式相互刺探,看自己在对方心里到底占多少位置。

  现在却是没必要。可能是因为当初谢延初连瘫痪了的杨易木都要,哪怕倾家荡产。这才给了杨易木莫大的底气,好像打出去一个黑桃自己袖口里还揣了大小王,左右是不怕的。

  他只是没想到,以前是骄傲到不把别人放在心上,现在却陷入了夸张的自我厌弃。

  谢延初对他再冷那么一下,他才回过劲儿来,合着一直以来都不是他赌术高超,是谢延初容忍他出老千儿,甭管那技巧有多拙劣。

  杨易木和谢延初面无表情地对视了几秒,心一横,对着那张唇张嘴咬了上去。

  谢延初被他缠在腰间的腿蹭得起火,扔了手里根本不知道看到哪一页的书,对着那挺翘的臀上手就揍。

  杨易木嗷嗷直叫,火辣辣的巴掌不是他的期待。

  这十一天,谢延初卯劲拍戏,不候场的时候也绷着神经,不然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被云林设计了。

  没接杨易木电话,十次有八次是因为他确实在赶戏,而那次云林接他电话,是别人悄悄告诉他的。

  谢延初秉持着人若犯我礼让三分的态度,没跟她计较。可再有一次拍完大夜回去,看到云林穿着睡衣躺在他床上时,谢延初怒了。

  “出去。”谢延初蹙眉,开始掂量向导演告她一状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云林装着听不懂的样子,“延初?是你走错房间了吧?你怎么有我房间门卡?”

  “……”谢延初每次和她周旋都有种艰难的感觉,不明白世界上为什么有这么不知廉耻的女人。

  水深火热之下的谢延初越发想念杨易木,想他窝在自己怀中睡觉的感觉,瘦瘦的,小小的,乖乖的,软软的。

  “我不是故意先走的,我还给你留了字条!”杨易木被谢延初按在腿上揍得时候,抬手抓住了男朋友大人的胳膊。

  “对。你不是故意的。你是有意的。”谢延初的表情终于不再那么骇人,杨易木还没来得及细品老谢面上冰山稀里哗啦崩碎的声音,又扑腾着叫了起来,“哎呀哎呀疼!”

  谢延初大手将他挺翘的臀包裹住,不再拧他,缓缓揉了揉,“下次再有这种事,就像现在这样,家法伺候。”

  “你这是家庭暴力,国家早就不提倡了!”杨易木头埋在他颈间蹭了蹭,像一只终于被主人认可的小金毛。

  “国家还不提倡同性结婚呢,也没见你怎么着。”谢延初背着小金毛来到厨房,看了看他买的食材,愣,“还买了排骨?一顿吃两种肉?”

  小金毛又在他脖子上蹭了蹭,声音欢快,“不是啊,我想着你要是还生气我就包饺子,不生气了就给我做排骨呗。”

  “就你贼。”谢延初拍拍他屁股,“下来,中午我做。”

  “我给你打下手。”杨易木撸袖子,拿小筐,跃跃欲试。

  谢延初却把他手中的小筐拿下来放进洗碗池里,推着人往客厅走,“不用,你去玩你的。”

  杨易木整个人往后栽,全身的重量都赖在背后那双大手上,一副怎么推都不走的赖皮样子。

  “行李箱里有我带给你的礼——”话没说完,手上一轻,杨易木已经不见了人影。谢延初早料到会这样,转身继续冲洗排骨。

  杨易木蹲在行李箱面前扒拉礼物,像没见过世面似的。

  现在他可以不用顾忌像前世那样,翻着翻着看到宋柏成喜欢的东西也在里面。就算谢延初解释那是宋柏成要的,也治不好杨易木心里天人交战的膈应。

  黑皮蛇纹的大箱子内部分成几大块,一块是吃的,当地土特产,一块是剧组签名和导演签名,一块是上次杨易木去看他时,大巴中途停在山里,杨易木在路边捡的几块山石。走的时候匆匆忙忙,杨易木把石头落在谢延初房间角落里了,没想到他还给洗干净了带回来。

  杨易木抱了那个最大的山石,形状有点像迎客松的,跑到厨房门口看谢延初忙活,“哎,这怎么还带回来了,不嫌碍事儿?”

  谢延初拍了下葱段,回头看,淡然得很,“又不重。”

  两个人关注的重点完全不一样。杨易木嘿嘿地笑了起来,“不会是每天晚上抱着它睡觉吧。”

  谢延初还没出声,杨易木又捧着石头乐滋滋地走了。

  “……”这孩子就是这么容易自我满足。

  中午三个菜,糖醋排骨,拍黄瓜,黄瓜炒鸡蛋。一个汤,西红柿蛋汤。

  杨易木夹了个小排,抱着怀疑的心情尝了口,脸色变得刷白,“卧槽,你排骨怎么做得这么好?”

  色香味都和他以前吃的一模一样。要不是暗中掐了自己一把,杨易木还以为自己面前坐着的是前世的谢延初。

  “天赋。”谢大厨挑眉。

  “唬谁呢!”杨易木不信这个邪,又尝了几个,颗颗入口香浓回味无穷,“真是见了鬼了……”

  前世谢延初做排骨的手艺完全是拿杨易木练出来的,第一次做的时候完全是一锅黑渣,筷子戳到里面还能发现红肉,那时杨易木赏脸吃了一颗,能不吐出来完全是爱情的力量。

  正要再问,谢延初的手机响了。

  “有事?”那边杨易木的耳朵已经支棱起来了。

  那边是一道苍老的声音,“谢延初吗?我是楚律。”

  “楚律?”谢延初下意识重复了一遍,却看到杨易木兴奋起来的眼神。

  “是这样,前阵子在《婺里记事》的剧组,我见过你,觉得你的声音是我想要的,有兴趣和我合作首歌吗?”

  “哪首……呃……”大腿被杨易木掐了下,谢延初看了他一眼示意别添乱,却收到个快答应不然跟你闹的眼神,“好。荣幸之至。”

  “马上把歌词和小样给你。”

  楚律效率很高,没几分钟谢延初邮箱里便多了首歌。

  附件:《初见》

  回忆总染着秦淮河的胭脂

  或许这故事从暮色中开始

  岁华尽摇落再不要孤单影只

  越鸟巢南枝我却一路北去

  ……

  窗外离途微雨写意成线

  无措收揽茫然

  古市晴岚落照晚钟敲响

  般若祝永安

  平芜尽处青川眉前

  愚人不讲再见

  浮沉异势的时间

  再走散此去经年

  ……

  许是排骨吃多了,杨易木第二天早上在厕所里遇到了尴尬。

  谢延初的房子里有两个卫生间,其他构造都一样,只是一个有马桶,另一个是装的蹲便器。

  带马桶的卫生间离主卧比较近,杨易木打着哈欠起来找厕所的时候,里面已经被谢延初反锁住,水声哗哗,是在洗澡。

  杨易木顶着鸟窝头带着手机去了远一点的那个,一蹲差点就起不来了。

  便秘的时候上厕所就不该带手机,连张有字的纸都不该带。杨易木悟到这一点的时候,两腿已经像踩在棉花上,捏捏小腿,脉搏下像是有水流一般,肿了不少。

  那种感觉,像是回到了瘫痪的时候。明明有点点模糊的感觉,觉得身体是自己的,但是完全挪不动。并不疼,但是打心底特别不舒服,因为心里清楚,早晚有一天,肌肉会坏死,会萎缩,会变得不堪入目。

  残了就是残了。清清脆脆的胡萝卜,跟晒干的胡萝卜干,摸起来是怎么个不一样法,有点生活经验的人都知道。

  杨易木靠着卫生间里的洗衣机,一手摸着腿,现在竟半点也动弹不得。皮肤上似乎还留着谢延初以前给他按摩时的感觉,只是时间辗转太久,回忆已经模糊了力度,淡化了温情,只有那双大手的弧度似乎还包在身体每一处,怎么也忘不掉。

  谢延初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出来,喊了几声杨易木没应。找遍每个房间,终于在另一个卫生间找到了正愣着的傻孩子。二话不说,抄手就把杨易木打横抱回了客厅沙发上,杨易木闷在他脖间说了句,“你做的排骨真好吃。”

  “以后还得多吃点蔬菜,不能挑食。”谢延初无奈。

  一边又拿了条热毛巾敷上,给他按摩着小腿。

  杨易木悄悄把眼底的热意忍回去,不再细究。

  在谢延初那过舒服了,两个人不约而同给自己放了假,整整三天没回学校。

  在大学说白了也就那样,三天没回跟三十天没回是一个效果,只要事先和好基友用一顿海底捞解决了点名日常和交作业日常,剩下的日子都是‘您请自由的’……

  四月一号杨易木再回去的时候,宿舍还是他离开时那样子。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半点光线都透不进来。谢延勋开着自己的台灯在打游戏,周致的被窝里鼓起一个小包,一动不动。

  “刷——”杨易木拉开窗帘。

  “死了死了死了!”谢延勋已经玩了一夜,眼睛被阳光刺到,手抖,“正抢人头呢!”

  “杨易木!你要命啊!”上铺的被子缓缓蠕动,从里面钻出一坨软趴趴的白无常。

  “哈哈哈哈哈哈……”杨易木见到周致挂着个黑眼圈两眼无神的模样就像肚脐眼被戳了发笑按钮。

  “怎么了,中了五香痒痒粉?”周致从被子里翻了个身,胳膊无力地垂下来晃啊晃。

  “哈哈哈哈哈哈……”

  杨易木的笑声在周致从床上甩下来一本淡蓝色封皮的练习册时戛然而止。

  “卧槽,这啥?”

  周致睡魂还在游离,“皮子上写着呢,不会自己看?”

  “NO!我们不是早发过一本白皮的吗!”杨易木不可置信地那本高数冲刺训练手册,“我色盲了?!”

  “你眼神很好,是学校事儿多。”谢延勋又开了一局,“胖周说了,周末交掉。”

  “嘿,逗谁呢!”杨易木掏自己的书架,终于凭印象翻出一本白皮的练习册,“看看看!这才是学校发的!你当我不知道今天愚人节!”

  周致被愤怒的杨易木扔过来的蓝皮册糊了一头,一点下床的欲望都没有,“啊……杨易木我跟你说,话我是带到了,你交不交我不问了……困……”

  “杨易木你自己拿着看!”谢延勋被他念得烦,“白皮的写的是基础训练,蓝皮的是冲刺训练!胖周说了!期中考60%的题是白皮的,20%的题是蓝皮的,10%出勤,10%作业。你看着办。”

  “……你们的作业呢?快拿来让哥借鉴借鉴!”

  周致一只胳膊又伸了下来。杨易木像是看到猪肘子一样扑过去抱住,“周致啊,你是不是饿得慌啊?哥带你去市区搓一顿?”

  “你叫他大爷都没用。”谢延勋又补一刀,“咱们班作业昨天刚交掉。”

  “卧槽!谢延勋你兄弟爱呢!”杨易木放过了周致的白玉肘子,过去捏着宿舍的网线,“老子今天就回来了,你昨天交?!”

  “卧槽你别拔网线!不交怎么办?”谢延勋啪啪按鼠标,对对手用了眩晕技能,才缓过一口气,“胖周昨天交上去的时候点名了,没来的今天自己送过去!”

  “老子都不会写!”杨易木在大春天里被浇了个透心凉。

  “您翻开看看行么。”周致手又垂了下来,“班花给您写好了都,出门右转教学楼,不送。”

  杨易木在回宿舍的短短几分钟内尝遍了世间人情冷暖。

  好说歹说把作业给胖周塞了过去,谢延初的电话也过来了。

  他已经进了录音棚,和杨易木在一块儿时试唱过几次,感觉基本上已经找得差不多。

  “日子没法过了,人与人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杨易木抱着手机在教学楼大镜子背后倒苦水。

  “是没有。”谢延初声音跟结了冰渣子一样,“谢延勋说,有班花帮你做作业?晚上回来谈谈。”

  “……”

  杨易木突然想起来前世的一件事儿,谢延初也是因为吃醋,两个人在大街上差点不欢而散。

  “分开走,我还赶通告,不想跟你吵。”杨易木声音低沉。和云林搭档不是他想的,为此他已经和经纪人吵了一架,可杨易木一个人挺着可以,唯独受不了谢延初半点冷脸与苛责。

  “别闹,我再过几小时去美国,你就不能乖一点?”

  “想乖你他妈去找宋柏成去,别在这受老子的气!”

  谢延初平素不是被当少爷养大的,可起码也有自尊,闻言狠狠瞪了杨易木一眼,扭头大步离开。

  杨易木怔了下,气得血都往天灵盖上涌。

  你想去找宋柏成,你就去找!想去美国,你就滚!惯的你还!

  太阳的温度却又淡了点,杨易木诧异地看着去而复返的人。

  一低头,手里多了因谢延初匆忙的塞钱动作团成一团的崭新的几百块。

  心里有些哭笑不得,杨易木强撑着面子,冷脸,“我有卡。”

  “拿着当打车零钱。”谢延初表情僵硬,把钱给了杨易木就往回走。

  没等谢延初回来,杨易木就出了车祸,兜里还揣着那五百块。

  如今的杨易木靠着北城大学教学楼的大镜子,因为笑起来,胸腔都有点小震动,“回去再哄你……好好录歌。”

  “有奖励吗?”那边心情也变得不错,开始笑。

  “楚老要是表扬你……嗯。”

第30章 热战比冷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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