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绝对不是不可替代
比昨日稍微晴朗的新一日，妖刀姬擦拭好自己的刀, 从安置着时空转换器的庭院离开。
“辛苦大家。”担任队长的长谷部说着, “这次的战果不错，相信主人一定会开心的！”
这次妖刀姬和他们一起加入了出阵队伍，他也要尽快去和主人报告妖刀姬的出阵状态才是。想起发挥实力的妖刀姬在一轮战斗中连斩直接清干净了面前的六只时间溯行军, 将近一刀一个小朋友的强大实力实在是令他心惊。
幸好在出阵中的妖刀姬是能分得清敌我的, 在斩杀敌人之后安静地归位跟随行动没有出现沉浸在杀戮里回不来的情况, 压切长谷部着实安心了不少——这样的人是同伴真是太好了, 主人麾下实力大增啊！
来到千叶南树的房门前，压切长谷部的敲门声却始终得不到回应。等他打开门，才发现主人根本不在屋里。
“主人出去了吗？”
他想着，一边在心里做了等主人回来再来报告的打算，一边转身往仓库的方向去打算找点事情做，比如清点资源。
仓库离锻造室不远，压切长谷部在锻造室外看到了妖刀姬，妖刀姬正低头听着手持蒲公英的小女孩说话。
这是萤草, 从隔壁阴阳寮来的, 阴阳寮与他们是居住在同一空间的邻居关系，在千叶南树的报告得到回复后也成为了他们的战斗伙伴。
“你们在做什么呢？”压切长谷部随口问道, “是新锻造的刀要出来了吗？”
“不是啦，我们在说篮球场的事情！”萤草兴奋地挥舞着手，“长谷部先生也一起来看吧！”
“……建好了？这么快！”压切长谷部惊讶了，“这可是个好消息！”
篮球场选址在本丸外的空地上，那里原本是一片小树林, 穿过树林就是隔壁的阴阳寮。清理出从本丸到阴阳寮的直线距离上的空地以后，两座建筑也算是能遥遥相望了。被建在两个建筑中央的除了篮球场以外还有不少娱乐设施，甚至有一个台子可以随时用来布置成演唱会舞台。
被签约进入偶像团体的三人还没有出道，目前也还在努力学习中，压切长谷部有听千叶南树说的先用颜值吸人气的计划，知道这些成员们目前还需要不少努力。这个舞台的搭建也有他的一份力，此刻看到成品出现在眼前也是非常开心的。
“有股想布置舞台的欲－望，这个时候乱藤四郎应该也会……说起来怎么没有看到乱藤四郎和加州清光？”
本丸里聚集起来完成了这整块空地上的娱乐设施建设的刀剑男士们一听，才发现众人之中真的少了两个人。
“主人应该带他们出去了吧，狐之助应该有消息。”大和守安定说着，他是和长谷部一起出阵的，回到本丸就发现加州清光不在本丸了，“有可能去万屋了吧？”
“乱今天说好了要和我们去万屋的，但是完全没看到人。”
“对啊，找他的时候人就不见了……”
短刀们拼凑出了一个真相。
“他们一定是单独跑出去玩了！”
“说不定是和主人一起的！”
总而言之，长谷部找到了狐之助。狐之助在察觉到逼近门口的脚步声的那一刻瞬间收起了所有的窗口界面端正坐直，来者果然是就连它狐之助都敢说教的压切长谷部。
“欸？你说审神者大人啊，我找找！”
狐之助拍着爪子。
“审神者大人在现世，ＳＥＩ说他们在玩游戏……等等，他们？”狐之助头上掉下一滴冷汗，“审神者大人好像没有跟我说呀……”
压切长谷部明白了。
“加州清光和乱藤四郎也在？”
“是这样。”狐之助沉思，“从狐之助的系统看到的状态来看，审神者大人是得到许可才带他们出去的，不需要担心啦。”
弄清楚了去向，压切长谷部有些羡慕能陪千叶南树去现世的那两人。他和狐之助告别，重新前往之前打算去的仓库。
路过庭院时他又看到了妖刀姬，穿上了出阵服的他沉默地看着天空，长长的黑发如墨垂下。
“你要出阵吗？”压切长谷部问他，“今天应该没有出阵命令了吧，一个人出阵锻炼不太好，要不要找个人陪你？”
妖刀姬看向他，摇了摇头。
“不用了，你们不是特殊战力。”
这样的一句话过后，妖刀姬脚下骤然绽放出一个蓝色的法阵，法阵与阴阳师安倍晴明召唤式神所用的星阵有些相似，作用却不一样。
妖刀姬消失在原地，压切长谷部的脑子很快运转过来，伴随着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的脸色也有些差。
“只属于特殊战力的任务……难不成和主人有关？”
内心的焦躁促使着他立即迈开脚步，压切长谷部又回到了狐之助的房间。
狐之助这会儿没来得及关掉小说页面，它甩着尾巴把界面挡在身后，才小心翼翼地去和压切长谷部对上视线。
但这次来到这里的压切长谷部明显没把注意力放在它打开的小说上，自然也没有看到里面的内容是那个因为嫖了本丸的审神者而被压切长谷部看不爽的《我与审神者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的最新章。
听了压切长谷部的来意，狐之助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着急地过来找他。压切长谷部询问的是妖刀姬作为特殊战力出现在他们本丸是为了什么，这次妖刀姬因为特殊战力出阵是不是和审神者相关。
“没错，妖刀姬的确是为了保护审神者被当做特殊战力被追加召唤到这个本丸的。”狐之助慢慢解释着，“我们的审神者和其他审神者不同，签订了契约的千叶大人注定会被需要他的空间波动吸引，这样一来穿越就是防不胜防的事情下一刻就有可能发生。他不可能随时带着你们刀剑男士，这样一来我们就需要一个可以在他陷入危机的时候随时主动去到那里保护他的安全的存在。”
压切长谷部追问：“我们这些刀剑男士不行吗？”
“不行的呀。”狐之助无奈地舔了舔爪子，“你们只是本体的分·身，隶属于时之政府的管辖，你们有属于自己的使命呢。”
“可那是我们的审神者……！”
“冷静冷静，长谷部大人。”狐之助动作迅速地关掉身后的小说窗口，这才站起来走到长谷部身前，“这句话对你来说可能比较刺耳，但在下还是要告诉你。如果是普通的本丸，审神者也许不可或缺，但绝对不是不可替代——真正重要的是你们，你们才是我们的战力。手电筒用电池就能亮起，但是电池用不了的时候也可以使用充电蓄电的方式，或者换一颗电池。”
压切长谷部有那么一瞬间被激怒。
但冷静如他也迅速就能从“主人会被替代”的不适中察觉到更重要的一句话。
“如果是普通的本丸。也就是说，你的话在我们本丸不适用。”
狐之助的兽脸上笑意浓重，狐面的那一份狡诈也被笑意中的傻气冲淡了。
“说得没错，所以我们才会安排特殊战力保护他。灵力强大的审神者有很多，但像千叶大人这样的只有一个。就在下而言，待在这里能得到更多的乐趣和更多的舒畅感……相信你们也是这样的。”
审神者灵力强大的话给本丸带来的好处是很多的，这也是时之政府旗下的晋江娱乐公司一开活动就能吸引大量的审神者参与活动的原因，没有谁不想让自己更强大。
“长谷部大人，你是个聪明人，所以我将这些话毫无保留地转达给你。”狐之助再度打开能检测到审神者状态的系统界面，它说道，“千叶大人使用了损坏的时空转换器，他应当是回到了他们现世的过去。现在的我们暂时无法得到定位，但这只是暂时。”
如果他改变了历史……
压切长谷部有些担心。
“你们会做什么？”
“人类的情感是很复杂的，所谓更改历史也只是他们的欲·望或者一个念头就能够导致，一意孤行的举动带来的只有麻烦和大家不愿意预料到的损失与对未来的影响，所以时政才会对更改历史的审神者严厉处罚。我们相信千叶会是政府的合作伙伴，但也需要你们时刻注意，不要让他做下会被政府判定为敌人的事情。”狐之助说着，“历史只要成为历史就不容更改，除非它未被记载。”
压切长谷部逐渐品出了不同的味道。
作为希望得到审神者注意的刀他是很羡慕加州清光的，但这会儿加州跟审神者在属于过去的时间里，狐之助却和他说了一堆关于审神者有可能做的事情的信息。
妖刀姬出阵去执行属于他作为特殊战力的任务了，说明千叶南树此刻遇到了危险，但加州清光可能帮不上忙。毕竟要是他们就能解决大概也不至于会需要妖刀姬穿越时空去到审神者的身边。
一开始的确是他自己想知道妖刀姬的主要任务是什么，但后来关于审神者的可代替以及千叶南树回到过去的事情，就是狐之助自己透露给他的了。
“你希望我做什么？”压切长谷部问道，“我的主人是他，我会为他做任何事情。在他有可能遇到危险的情况下，希望你能把话说得清楚一些。”
狐之助点点头。
“这么说吧，你和萤草组个队，准备准备我打好报告就把你们带去审神者现在所在的地方。”
“啊？”猝不及防的发展让压切长谷部有些小意外和小兴奋，“原来是让我也成为助力吗！”
狐之助没敢说自己也是刚刚关掉小说界面的那一刻收到的来自上司的任务，不然一直开着小说界面的它怎么会突然关掉，“差不多啦，反正审神者穿越时空出了点问题，现在的那里已经被时间溯行军盯上了。”
……
这里是一片森林。
睁开眼可以看得到高大树木上翠绿的叶子，以及在树木之上的宽阔苍穹。碧蓝的色彩铺就在一大片天空上，白云也高得遥远。
少年扶着额头坐起来，一时间无法回想起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对了，他刚才应该是从一个黑暗的地方走出来，有一阵混乱让他感到难受，再接下来就忘记了很多东西……从直觉上来感受，他应该能很快地回忆起来那些遗忘的记忆，所谓的失忆也只是在来到这里的过程中操作不太对，短暂受了影响了而已。
得到了判断，少年开始查看自己身上带着的东西。除了衣物以外最不日常的就是短刀和打刀了，想着这样的东西应该找个地方藏起来，少年却不太舍得就这么让它们遗留在森林里。
就这么抱着吧。
打定主意，少年继续查看着身上的物品。首当其冲的当然是手机，特别是日记或者便签一类可以记东西的功能一定要重点查看。
但才点开手机少年就吓了一跳。
手机里竟然还有一个人，他微笑着说道：“欢迎回来，南树。”
然而那笑容下一刻就消失了，变成了有点生气的严肃面孔。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知道了自己叫做南树，少年对手机里的人也有些亲近，“我做了什么啊？”
“……”那个人有一瞬的无语。
“告诉我嘛，我刚刚失忆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
“你……”
那句话才说了一个字，手机屏幕就被一个弹框占据了。
【电量不足１％，请及时充电。】
南树面色一僵：“这要是没电了……”
“我就不能和你说话了。”手机里的人说着，“长话短说，我已经给狐之助发去了信息，你想办法把那两把刀子里的付丧神叫出来吧。南树，千万要保护好自己！以及，不要更改被记载的历史。”
手机关机了，南树有些不舍地收起手机。他把话记在心里，看着两把刀却有些烦恼。
叫出来要怎么叫？可是他又不知道它们的名字……直接喊他们出来有用吗？
就在南树这么思考的时候，一阵不太好的预感突然袭上了心头。他四处张望，终于发现了出现在空气里的黑色闪电和不断扩大的空间裂缝。伴随着这些同时出现在眼前的，还有撕裂空间嘶吼着探出头来的各式各样的怪物。
这时候还是尽快跑开比较安全吧？
南树抱着两把刀，选定好方向毫不犹豫地就往前跑。然而他低估了敌人的机动也低估了自己身体的虚弱程度，才一眨眼小腿就在一阵麻意后激荡出了强烈的疼痛。
少年腿下一个踉跄跌倒，血液在皮肉被割裂的那一刻就染红了脚边的土地。从空间裂缝里挣脱出来的骨蛇状的小怪物像是找到了好玩的东西一样扑了过来，就连掉在了一旁的黑框眼镜也不放过地玩弄了好一会儿，南树眯着模糊的视线判断自己的眼镜就算捡回来也没有用了，而他刚好是个深度近视。
……这是不是有点太倒霉了啊摔！
敌人似乎很懂得要怎样才能最效率地留下猎物，当移动能力受到打击的时候，南树再想马上跑也不可能如愿了。
能够感受到身体的脆弱，南树在疼痛中紧皱着眉头，抱着怀里的两把刀。
“出……”他突然止住了呼唤的声音。
敌人这么多，就算召唤它们出来也打不过吧。既然这样，又何必拖上别人一起垫背？
但是他也不打算死。
他的眼镜应该也差不多被玩腻了，南树能够感受到身上不断增加的伤口有多疼痛，但是敌人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做最后的斩杀……有一种被玩弄的不爽的感觉。
他放弃睁眼睛去看它们，闭上了眼，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也有一股力量可以操纵。
还不算太晚，南树靠着直觉伸手抓起地面上的一大把泥土，将那股力量一股脑地灌输进去然后撒向了前方。
“Ｂｏｏｍ！！！”
一阵又一阵剧烈的爆炸中，南树只能抱着两把刀默默思考自己的幸运到底存不存在，最后被震得失去了意识。
反、反正四舍五入一下也算是他自己解决了危机吧？
他还是很厉害的嘛！
……
“好强烈的爆炸声。”
这么说着，等爆炸彻底平息，俊美的男人才让仆人前去查看情况。
仆人们来到原本应该是森林北端的地方才发现这里居然被夷为平地，泥土裸露在外散发着不太舒服的气息，飞扬的尘土还未完全平息。
在爆炸发生地的边缘，仆人们找到了唯一的幸存者——那是一个满身伤口的少年。
人类们离开后，妖刀姬才从树干后走了出来。
他来到这里的时候千叶南树已经昏迷了，长时间的压榨精力后又不休息就直接出来玩还经历了非常引起情绪大波动的事情，现在的少年状态并没有多好。
更何况因为这里是破损的时空转换器定位的空间，妖刀姬抵达的速度也慢了些许。看到少年身上的伤口，再看着一个敌人也没有了——全被消灭了的战斗现场，妖刀姬感受到了一种非常闷的心情。
受了伤的千叶南树需要人类对他进行治疗，妖刀姬没有阻拦人类带走他，却不会就这样放着不管。作为妖怪自然有自己的隐匿方法，妖刀姬就这样在洋馆周边待了下来。
那场爆炸发生在森林北端，但因为声势浩大，洋馆里的人都听得非常清楚。
被派去的仆人带回来的人是一个少年，身上被砂石和尘土脏污了的伤口看起来非常吓人，医生判断这是刀割裂出来的伤口，也不知道是什么犯罪分子使用的手段这么残忍。
“这样看来，那场爆炸也是他们的自作自受了。”男人轻叹着，“只是可惜了孩子受罪。”
管家八云深有同感，他汇报完少年的情况以及警察的调查，才说：“秋人先生，那个少年要如何安置？”
在对方醒来之前警·察也无法得到少年的情况调查，也就不知道这是哪家的孩子。但从身上的伤口看来，的确是遭受了很残忍的对待。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仍旧能抵达爆炸发生的边缘才倒下——仆人们发现时的他姿势不是被束缚的——说明了这个少年的求生意识并不弱，甚至有可能做了反抗。
要不是反抗过，恐怕在爆炸发生的当时也应该处于中心和犯罪者一起化为飞烟了。
取下了束着发的发绳，少年微长的发在清洗擦干过后柔顺地散着。他的长相非常精致，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漂亮的。墨黑色衬着苍白的肤色一眼就能明了少年此刻是病弱的，让无法与爱人拥有子嗣的男人也软心有了想照顾的念头。
如果他和小夜子有孩子，应该也是像这个少年一样好看的。
御影秋人站在床边轻轻抚摸着少年的额发，说：“等他醒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