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终章 （1）83
“日本……有地址吗？”
“您要亲自去？我找人去确认就好，这边离不开您。”
“我会尽快赶回来，帮里的事情你自己处理。”
“可……”
“记住，这个帮派是你的，不是我的。不要事事问我的决定！”
“我……知道了。”
……
这么多巧合，难道依旧仅仅是巧合？
－
彻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顾行深走到小念的房间。
宝贝已经醒了，正在自己穿衣服。
虽然顾行深对他一直很溺爱，不过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自理能力。
小家伙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做，从来不喜欢麻烦别人。
顾行深走到床边，“小念，爹地马上要出门，快的话晚上就能回来，也可能要几天后才能回来。爷爷奶奶去旅游了不在家，等会儿送你去小爵那里，要乖乖听话知道吗？”镬
宝贝立即兴奋地问，“爹地又要去找妈咪吗？”
“嗯。”
“小念也要去。”
“爹地先去，如果妈咪在那里，就带小念一起过去。”
“爹地你每次都这么说，可是没有一次找到妈咪！爹地你躲猫猫玩的很烂……”
被儿子这么毫不留情的批判，顾行深的面子还真有点挂不住。
“妈咪最厉害了！妈咪一次都没有输！可是……可是小念真的好想要妈咪！”小家伙本来满脸激动，忽然又变得伤心起来。
“爹地，小念不想玩躲猫猫了，你让妈咪回来了好不好？”
顾行深将他抱起来，“好，我们一起去跟妈咪说。”
－
临走前，顾行深联系了冷透。
“我要带着小念离开几天，公司暂时交给你了。”
“怎么？有她的消息？”冷透问。
“还不确定。”
冷透叹息，“又是从哪得到的小道消息？这三年A市的骗子几乎全都快被你养肥了！你这样病急乱投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顾行深没有反驳，只说了一句，“不要告诉别人我去了哪里，尤其瞒住冷静。”
“冷静……？你要去日本？”冷透惊问。
“嗯。”
“可是，冷静那边我已经查过。”
“是龙彦，你还记不记得那晚龙彦没说完的话？”
冷透回忆着那天的情形，“你是说被小静打断的话？那天的事我确实有注意，但是想不出有哪里不对。”
“我有种很强烈的感觉，她就在那里，而且跟龙彦和冷静都有联系。”
冷透轻笑，“你不是从来都不相信感觉这种东西？”
“可是三年来我的推理一次都没有正确过。”顾行深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只要是有关她的，一切都无法用常理推测和解决。
“那是因为你身在其中无法超脱，无法摆脱感情的干扰。”
“无法摆脱，那就顺从一次自己的感觉。”
冷透近乎残酷地提醒，“可是，找到了又能怎样？先不说你不可能说出真相，就算她知道了一切，依她的个性，也不可能原谅你，更不会赞同你的做法。你连唯一的筹码都是她留给你的！”
听着机场提醒旅客登机的声音，顾行深将牵着自己的衣角东张西望吸引无数行人目光的小念抱到怀里，“我从没有想过要怎样！输了就是输了！我只是想，看她一眼。还有……”
顾行深看向怀里可爱的儿子，还有，把小念还给她。
－
飞机上，顾行深带着眼罩补眠。
宝贝却是睡饱了，加上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妈咪，所以异常兴奋，一刻也坐不住。
宝贝听说要去见妈咪之后特意换了一套最可爱的衣服，一件可爱的嫩绿色小恐龙连体儿童装，头上有两只尖尖的角，后面拖着可爱的绿尾巴，圆乎乎粉嫩粉嫩的脸颊，灵动的大眼睛，萌系十足的小龙人，回头率百分之百。
顾行深在他的手表里面安装了追踪定位装置，所以放心地任他自己在机舱里到处跑，到处卖萌。
不停地有客人逗他，跟他搭话，大多数是年轻的女孩子。
“宝贝，那边的是你什么人啊？”
“是爹地。”
“啊！居然是父子……你跟爹地要去做什么？”
“去找妈咪哟！”
小家伙今天心情不错，有问必答，对谁都是腻死人的笑容。
美丽的空姐同样抵制不住诱惑，扯了扯宝贝的小尾巴，“宝贝，过来这里，姐姐给你吃巧克力哦！”
宝贝很矜持地摇了摇头，“爹地说小念太胖了，要减肥。”
“你还这么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一点没关系的呀！”空姐扑哧笑了出来。
不由得看向不远处那个男人线条冷硬的侧脸，真看不出来那么冷漠的男人居然会生出这么可爱的小宝贝，想必孩子的母亲一定是个非常可爱的女人吧！
宝贝一脸严肃地回答，“不行，爹地说太胖了妈咪会抱不动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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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
小木屋后院里，春暖花开，香风习习。
平时这个时候应该在撒欢的可乐此时正匍匐在地上冲着家里的不速之客龇牙咧嘴，不安地在他周围来回走动巡视。
平野凉直无奈地看了眼护主心切的导盲犬，自己看起来真的那么像坏人吗？肋
看着她熟练地泡茶，给自己端过来，平野凉直有些惊讶。
看样子，她的眼睛应该已经失明很久了，否则这些事情不会做得这么熟练。
难道是从三年前就已经……
小乔端了杯红茶走出来，“抱歉，不是针对你，可乐对男人都有敌意。”
本来以为可乐只是对龙彦态度比较差，后来发现只要是男人它都很不客气，倒是对女人的态度要友善很多。
平野凉直急忙说，“没关系，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我之前答应过就当没有见过你，不会来打扰你，可还是……”
“是有什么事吗？”小乔问。
平野凉直的神情有些凝重，“嗯，不知道小野亚美的事情你听说了没有？”
“略有耳闻。”
“很抱歉，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不过你放心，报纸杂志上只说了替声的事情，并没有涉及你的身份背景。目前我已经封锁了消息，尽量减小对你的影响，不会有记者找到这里打扰你。”镬
“谢谢。”小乔淡淡说了一句。
她在每个地方工作都不会用真名，也不会透露地址，所以她并不担心会影响到自己。
不过，平野凉直为什么会找到自己？
日本毕竟是他的地盘，要想找一个人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紧接着，她听到平野凉直站起来的声音，和带着些紧张语气的说话声，“我之所以会知道你的地址其实是因为……因为上次我发现你失明之后很担心，所以擅自一路跟着你到这里来的！非常抱歉！”
“没关系。”依旧是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
她只要是没有工作的时候，就像是一个被抽去情丝的空心人，不悲不喜，如一潭古井，不惊不怒，好像没有任何事可以惊扰她。
平野凉直惊讶于她巨大变化的同时，满脸担忧道，“小乔，小野亚美一直认为那个跟媒体泄密的人是你，我担心她会对你不利，难保她不会找到这里，所以，我这次来主要是想派些保镖在附近保护你，不知道你的意思？”
小乔蹙眉，“不用了。”
平野凉直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她的脸色便知道再说什么她都不会改变主意。
如今只好监视小野亚美的动向，另外尽快找出真正泄密的人。
这时候，手机铃声响起。
听到冷静的专属铃声，小乔的脸上浮现一抹暖色。
“抱歉，我接个电话。”
“我也该离开了，打扰了。”
“我送你出门。”小乔按了拒接。
看到刚才一瞬间她脸上的温暖，他猜想，这些年她身边应该有人照顾的吧！
“对了，以后如果有事需要帮忙，可以打我的电话。”平野凉直递了一张卡片给她，上面的数字都是凸起可以触摸辨认的。
“谢谢。”小乔感动于他的体贴。
平野凉直走后，小乔还没来得及拨回去，冷静已经再次打了过来。
“小乔，怎么不接电话啊？”
“哦，刚才有点事，正准备给你打过去呢！”
“小乔，你好不好？有没有不小心摔倒受伤？有没有又撞到柱子？有没有混蛋欺负你？”
“没有没有，都没有，我很好！”
“对了，小乔，我这两天恐怕没办法赶回来！都怪我哥，说他们公司接了一笔单子，结果首席设计师请了产假，设计图出不来，后面的流水线全都停滞了，临时把我拉了过去赶工!我只帮他三天，三天后一定会回来的！”
“日本这边的公司已经无法满足你的发展了，趁此机会多学习实践一下很好啊！加油哦！不过也不要太累了。还有，不要总是担心我。”
“小乔，你一点都不想我吗？”
“想你啊！以后你有空多来看看我，我会很高兴。”
“小乔，你这话说得好像是不希望我再回去了一样。”
“小静，你明白我的意思。”
“是！我明白！你非要把自己身边唯一的人都推开才满意吗？”
“小静……”
“你不用说了，三天之后我一定会回来！”
小乔一直担心自己拖累了冷静，害得她这么久还没有结婚，事业也受到了约束。
而冷静同样因为她孤身一人而放心不下。
两个人同时想到，现在唯一让对方安心的办法似乎只有找个能陪自己一辈子的人。
－
日本机场。
下了飞机之后，几乎一飞机的乘客和空姐全都热情地跟宝贝说再见。
还好顾行深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醒来之后看到此景还是比较淡定的。
机场人太多，顾行深将小念抱了起来。
小家伙低着头，专心从衣服前面的大口袋里倒腾着那些五颜六色的糖果。
“爹地，妈咪喜欢吃糖果吗？”
“嗯。”
“爹地，妈咪最喜欢什么味道？”
“草莓。”
“爹地，小念的衣服可不可爱？”
“嗯。”
“爹地，小念可不可爱？”
“嗯。”
“爹地不可爱。”对于顾行深这一身装扮，小念小朋友很不满意。
“……”
“妈咪肯定比较喜欢小念。”笃定的语气。
“……”
这还没见到就已经开始跟他争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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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之后。
顾行深带着小念到达连漪提供的地址。
看着眼前的豪华别墅，顾行深忍不住蹙眉。
这块是日本的黄金地段，寸土寸金，这么大面积的豪宅绝对价值不菲。
金屋藏娇么……龙彦倒是出手阔绰！肋
顾行深脑海中不由得浮现那天龙彦未完的话“虽然那个男人我暂时没摆平，不过你的女人我可是……”
是什么？
他一一排查过所有跟小乔有关系的人，却完全没有想过龙彦。
现在想起来，她跟龙彦的交集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不过那次她为龙彦挡了一枪。
以龙彦的个性为了还人情帮她离开不是没有可能。
即使龙彦是个喜欢男人的男人，但他依旧是男人！
难道龙彦以帮助她为要挟对她提出了什么条件？
如今这样的情形，让他无法不往那方面想。
想到这些可能，顾行深的脸色立即冷了下来，血液却在沸腾，太阳穴突突地急速跳动着。
“爹地？”小念怯怯地叫了一声，伸出小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爹地疼……”
“爹地没事。”
顾行深抱着小念走到门卫那里。
先是用日语打了个招呼。
门卫看他相貌穿着不俗，态度还算恭敬，再看到怀里可爱的宝宝，态度又温柔了几分。镬
“您好，先生，有什么事吗？”
“我找人。”顾行深在小念的大口袋里摸索了一阵，拿出一张照片，“请问里面的主人是她吗？”
门卫摇了摇头，“不是，是个男人。”
“男人？你确定？”
“是的，我从未见过照片里的人。而且这里出入的全都是男人，我想您一定找错地方了！”门卫的语气很笃定，全都是男人那句话说的也是别有深意。
怎么会……
顾行深正失神间，别墅里开出一辆跑车。
即使是擦肩而过，顾行深还是看清了，确实是个男人，长相很清秀。
门卫出声道，“看到了吗？刚才那个就是这里的主人。”
真的不是她……
顾行深惊讶于自己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松了口气，潜意识里，他不希望这里面的人是小乔。
而松了口气之后，紧接着便是这些年来近乎已经习惯的失落。
－
之后，顾行深又去了一趟冷静住的地方。
邻居告诉他这里的主人休假回国了。
一切毫无破绽。
其实，如果顾行深多问几句或许就会知道，冷静平时很少住在这里。
这个距离公司很近，上班很方便的地方完全只是个幌子。
“爹地，妈咪呢？”
小念眨着眼睛问他，眸子里满是期待，小手里还握着那颗草莓味的水果糖，因为握得时间太久，糖果都快融化了。
面对儿子的疑问，顾行深如何也不忍心说出这次又没找到妈咪这样的话。
他自己没有关系，可是，要怎么让孩子承受这样残忍的从满怀希望到失望？
毕竟这次是带着他一起过来的，比以前只是听他说更加的伤人。
顾行深摸摸他的脑袋，“宝贝我们先休息下，吃完饭再找妈咪好吗？”
宝贝耷拉下小脑袋，简直沮丧得连尾巴也耷拉下来了，“那好吧！”
平时他最喜欢吃饭了，可是现在他真的好想先找妈咪！
可是爹地一定饿了！那还是先吃饭吧！
－
顾行深找了个酒店住下来。
虽然已经确定不是小乔，可是心里从未这样不甘心过。
毕竟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又找了整整一天，吃完晚饭之后小家伙嘴里喃喃着要去找妈咪，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他将小念放到床上，独自走到阳台，带上房门，看着这个陌生城市的夜色，抽了一晚上的烟。
第二天早上，服务员过来打扫卫生，送来早餐卷和报纸。
顾行深随手翻开报纸，一反常态的没有看经济版块，而是跳到娱乐版块。
如果她在这里，那么为了生存下去一定会工作，就算有人帮她，以她的个性也不会依赖别人生活。
她不会那么高调地继续做演员，也不会放弃自己喜爱的专业，那么很可能转到幕后了。
顾行深又想起那个声优，叫“哥哥”的时候是跟小时候的小乔一模一样的语气和声调。
那一瞬间几乎让他有种回到了过去的错觉。
顾行深没报什么希望地翻看着报纸，无意中扫到加粗醒目的“替声”两个字。
版面大篇幅地报道了EM唱片公司当家花旦小野亚美启用替声的黑幕。
报道称不仅是声音，就连一直声称原创的词曲也是他人所创。
顾行深扫过那几首列出来的歌曲名字，然后目光定格在第三首的歌名《想叫你一声爹地》。
后面几首没有没有什么印象，但是前几首，尤其是这一首，他的印象尤其深刻。
小乔大一的时候搬家，他随手翻过她的歌词本，当时意识到那首歌里写的是自己之后百感交集，不知道是该因为她的依赖而欣慰，还是该因为她对自己的爱等同于父亲而感到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