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时光匆匆,我早已出了院。回到我的家里,我家在魔都,我爸爸开了一家小小的广告公司。我是独生子。我们家有心脏病遗传史,是属于那种满性的,随时有恶化的危险,但也有一辈子不会出现。

  爸爸妈妈为了好好照顾我没有多生弟弟妹妹,将所有爱都给我。我的性格从小属于孤僻和执拗类型的。大学毕业后,本来爸爸直接想让我在公司任职。

  但我就是不想一直生活在他们的光环下面,执意要去别家公司闯出一片天。

  后来,我就遇到了和我同期进公司的同事乐乐。说实话,我对她一见钟情吧!但我一直不敢去表达,暗暗的喜欢着她。直到5月20日那天,恰逢公司部门聚餐,也是我的生日。我借着酒劲,向她表白了,后来就在一起。

  我很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们从来没有吵过架,她总是很体贴很理解我。

  后来,有一天,我和两个同事出债,当时因为应酬喝多了。结果被一位女同事带到了她的房间里,据她说,我的房卡找不到了。

  但是她将我安顿好之后就去和另一个女同事一个房间。但是不知为什么,正好那个同事喜欢我吧!然后闹出了误会。乐乐第一次对我发了火,我当时怎么解释他都不听,我本来出差很累,加之饮酒,后来有急火攻心,就晕倒了。

  结果这一倒下,直接刺激的我的潜在心脏病的爆发。病恶化的很快,需要换心。一个月下来,我几乎都神志不清了,每天好像都在唤爸爸妈妈、唤着乐乐的名字。

  乐乐很是后悔和自责,那段时间她除了上班以外,几乎形影不离,她觉得是她让我变成这样的。后来,在推进手术室的那天,我对她说,只要收拾成功,一定取她,她答应了我!

  今天正好是3月21日,距离我作为“扶杆”的身份和她见面的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一年了。也是我们结婚的日子。

  阳光下,浪花朵朵,海风习习,沙滩软软。我穿着黑色礼服。

  紧张、幸福的站在众宾客面前。婚礼的地址是乐乐选的,她喜欢大海,整个婚礼场所铺满了紫罗兰,因为这是她最喜欢的花。

  在我面前,一条火红的地毯洒满了玫瑰和紫罗兰的花瓣,笔直的伸向远方,红毯的对面是我美丽的新娘,她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整齐光亮的发髻,发髻上面插着一定闪闪的皇冠。

  随着音乐的奏响,她圆圆的脸上,挂着羞涩幸福的笑,水晶般的星眸脉脉的望着我。

  她挽着她父亲的手。随着音乐的缓缓奏响,她一步又一步的向我走进,,,,

  小孩子皮肤娇嫩,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折磨,不一会便有嫣红的血丝从伤口里渗出来,洇开一朵娇艳欲滴的花。

  他嘴巴刚一张开,就听见女人发了狂似的厉声喝道:“哭什么,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不许哭!”

  于是他记住了,越是撒娇哀求,越是哭闹不已便会换来更厉害的毒打。

  顾言朝没觉得自己能活下来。

  而只有锦妃打过他后,他才能得到一个带着母爱的拥抱。

  锦妃轻柔的将他抱在怀里,语气软得能滴出水来,和刚才发了狂的样子判若两人,会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

  眼泪从女人的眼角滑落,啪嗒啪嗒滴到地上,她抱着她的孩子,哭着絮絮呢喃:

  “朝儿,娘爱你。”

  “朝儿,娘现在只有你了。”

  “朝儿,你要听话。”

  “朝儿……”

  ……

  因夜里被梦所惊醒,许薇棠午后觉得昏昏沉沉,竟一觉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隐隐看见几分夕色,隔着雕花的窗棂透进来。

  许薇棠百无聊赖看了一会杂书,听见碧秋走进来道:“小姐,看这天色,晚上怕是要有雪呢。”

  她把书本一合,漫不经心地道:“有什么可稀奇的,咱们经历过的风雪难道还少?”

  碧秋笑嘻嘻地说:“可这是我在京城看到的第一场雪呀,我是想说,晚上可能会冷,小姐你房间要添个炭盆吗?”

  这哪里用得着,许薇棠拒绝道:“不用麻烦,这里再冷,也不会比咱们陇西更冷了。”

  “唔……这倒是。”

  ……

  晚上果然下起了大雪,天上的星星都不见了踪影,只有月亮散发出微薄的光,但仍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外面狂风呼啸,树木都摇摇晃晃,哗哗作响。

  像极了志怪传奇里头有妖魔出没的夜。

  可能是因为下午睡了一会,许薇棠晚上又有些睡不着,翻来覆去一阵后,索性坐了起来。

  她走下床,走到窗边打开窗子看了一眼,才开了一个小缝,冷风便一下子灌进来,还有一大团洁白的雪花飘飘摇摇落在她手上。

  过了一会儿才化。

  许薇棠打了个寒颤,把窗子严严实实地关上,正准备熄了油灯睡下。

  这时候却听见门外似乎有动静。

  有略显滞塞的脚步声,还有重重的喘息声……

  难道是碧秋?许薇棠皱着眉头思索,应该不会是歹人,是的话便是直接破门而入,或者不露声色地暗中蹲守,总之不会如此打草惊蛇。

  碧秋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尽管如此,许薇棠也并未放松警惕,凝神走到门前,手上已蓄了力气。

  “咚。”

  外面那人似乎叩了一下门,小心翼翼地,并未弄出多大声响。

  许薇棠皱了眉头,不知外面那人到底想搞什么鬼。

  而且看那影子,似乎并不是碧秋那丫头,反而像是……

  许薇棠心中已有了决断,干脆利落地打开了门。

  哗!寒风呼啸。

  不是碧秋,少年怯怯地站在那里,身上除了寝衣之外只裹了一件不合身的大氅,一只手半抬起来似乎是想敲门,但又犹豫不决,脸色也不太好看。

  ——能好看就怪了。

  “怎么是你?进来。”许薇棠不容拒绝地将人拽进来,重重的关上了门。

  她心头涌起一阵无名火,这小子大半夜的跑这里来干嘛?

  顾言朝被拽进来之后就一直不敢看她,眼睛盯着地面。

  许薇棠看他身子一直哆嗦,半是无奈半是生气地将炭盆搬了出来,又找了一件自己的狐裘丢给他。

  顾言朝瑟缩着将狐裘接了过去,把自己裹在暖融融的皮毛里。

  许薇棠用钎子拨了拨炉里的炭块,让火燃得更旺了些。

  谁也没先开口。

  许薇棠看见小白猫将身子缩成一团,明显是冷极了。

  等顾言朝脸上有了几分血色,许薇棠拧着眉问:“来,说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顾言朝仿佛也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咬着唇不说话。

  许薇棠叹一口气,语气不似方才那般严厉:“我问你,现在什么时候了?”

  顾言朝回答得十分乖觉:“亥时了。”

  许薇棠又问:“外面下着多大的雪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我才从外边进来。

  许薇棠将他从头打量到脚,看他身子清瘦单薄经不得风吹似的,站都站不稳,脸色苍白,嘴唇泛着不正常的嫣红,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你前几天刚被我从水里捞上来,身体还没好利索,你这是想干嘛?”

  顾言朝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我……”

  许薇棠可没什么好脸色:“太医是不是嘱咐过你不能受寒。”

  顾言朝小声嗫嚅道:“是的。”

  他当然没忘,他什么都知道。

  他本自己能够克制住,却没想到还是高估了自己。他冲出门的那一刻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回神来已经到了许薇棠的门外。

  他在门外站了一会,风雪加身,寒冷刺骨。

  他小心翼翼地敲了一下门,又很快缩回手指,生怕被里面的人听见。

  ——如果她睡着了,就这么站在这里他也觉得很满足了。

  “如果我已经睡下了,你是准备跑回去,还是打算在外面待一晚上?”

  顾言朝不知道怎么回答,许薇棠一语中的,他确实有这打算,但他怕说出来,她会更生气。

  “你说话。”许薇棠一拍桌子,冷冷看着他,语气十分严肃:“你再这么折腾,我真是白救你了。”

  “对不起。”顾言朝嘴角一扁,语气有些委屈,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她,快要哭出来一样。

  许薇棠盯住他的双眼,缓慢而郑重地说道:“你的命,是我救的”

  顾言朝懵懂无辜地眨眼。

  许薇棠的眼睛像是一泓秋水,深不见底,她继续说道:“所以,你要找死,也得问我同不同意。”

  她当了许多年的主帅,压低了声音说话时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可能是被吓到了,顾言朝眼神一颤,眸子蒙上一层水雾,可怜兮兮地说:“我错了。”

  是你救的,命也是你的。

  炭盆里火焰热闹地燃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许薇棠脸色略有缓和:“好,那我问你,你不睡觉来我这干什么?”

  “我……我害怕。”顾言朝眼巴巴地看着她,死死咬着下唇,生怕她拒绝一样,整个人处在一种极度小心谨慎的状态里。

  许薇棠倒没问他怕什么,人可能有很多恐惧的东西,比如黑暗,比如狂风,比如已逝之人,比如荒诞不羁的鬼怪传说。

  她看见顾言朝长长的的睫羽轻颤,在莹白的脸上投下一片蝶翼状的阴影,唇色嫣红,泛着淋漓的水光,细白的牙齿在上面咬出深深的印子。

  许薇棠一时间像是受了妖精的诱惑,意识瞬间有些恍惚,手指慢慢前伸,摩挲着他唇上的齿印。

  顾言朝眸子霎时变得幽深,喉见发出一声低吟。

  许薇棠像是被烫到一样迅速抽回手,脸上有些烧。

  白猫小小的一只,偏着头像是在蹭着什么。

  ……

  许薇棠只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面无表情道:“好了,休息吧。”

  顾言朝似乎全然不在意方才她做了什么,失去了记忆一样不见一点异常。

  他只是怯怯地问:“我可以在这里睡一晚吗?”

  许薇棠没好气地回道:“不在这睡你还想去哪?再跑回去,你不要命了?”

  顾言朝激动地全身都在颤抖,他竭力克制住自己,声音有些低沉,试探着问:“我……我睡哪?”

  许薇棠伸手一指:“呶,里边。”

  顾言朝怀着一丝期待,自己都不曾察觉:“那你呢?”

  “我?我当然不可能和你睡一张床,我睡外边。”

  顾言朝闷闷说道:“哦。”

第 12 章

-/-

上一章 下一章

更多好书

梦缘大结局+番外章节

正文卷

梦缘大结局+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