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8章 自由的曙光
夏永凌心中暗慌，但表面不动声色，“原因，之前臣向皇上解释了，难道皇上不信？”
叶琉璃摇头，“不信。”
“臣是读书之人，知晓忠孝节义，更知晓父亲等人所犯罪恶，臣愿为家人将功补过。”
“依旧不信。”依旧斩钉截铁。
“为何？”夏永凌不解。
“原本你说大义灭亲，我勉强相信，但却隐隐不安，后来左思右想后恍然大悟，为什么我会不安。”
“为什么？”
“因为平常人大义灭亲是因为亲眼目睹犯人的罪恶，而且这些人也都是嫉恶如仇，但你却不是，”叶琉璃一字一句慢慢道，“你不仅不嫉恶如仇，反倒天真烂漫。如果不是浪漫，为何会出身官宦家族却对仕途没有兴趣而喜欢游山玩水探索民俗？如果不是天真，为何这么多年来还没发现你父亲的罪行哪怕是蛛丝马迹？而正是因为你的天真浪漫所以事发后第一反应是搜集证据给家人平反。而现在呢？你竟然要大义灭亲，竟然要将功补过。转变这么快，逻辑呢？”
“”
“通过这一段时日的相处，我能感受到你的成长，无论是能力还是成熟上。”叶琉璃收回视线，看向前方，“既然你有这么强的实力，那么最起码脑子是清醒的，也有一定逻辑思维。你抛开自欺欺人的想法，用你逻辑思维按照我刚刚说的那一套重新推理一下，再给我一个解释。”
“”
“我不着急，你慢慢推理。”
“”
是啊，这世上本就没有天衣无缝的骗局，骗局之所以能骗人，是因为对方愿意钻入骗局。
当一个人绝世而立，从开始便抱有怀疑态度，没有偏袒没有贪念，又如何行骗？
两个人骑着马在距离车队两丈远的距离缓缓前行，而因为皇上的命令，身后侍卫不敢上前，也在距离两丈远的地方慢慢跟随。
夏永凌轻笑出声，随后笑着摇了摇头，目光微冷地看向身侧女子，“既然不信任臣，为何还要冒着风险离开侍卫的保护？皇上不怕臣与皇上同归于尽？”
叶琉璃瞪了他一眼，“刚夸你聪明，你怎么又脑残起来了？如果我不信任你，能拉着你跑出来？你自己脑残就以为全天下人都脑残？”
“”夏永凌眉头越发皱紧，“也就是说，皇上信我？”声音越来越轻。
“不能说全信，”叶琉璃叹了口气，“理智上告诉我，赶紧把你拖出去斩了，斩草除根也好罪有应得也罢，你确实有才，但偌大的胡国、千万的人口，不可能找不出比你有才华有能力的人。但我就是想再给一次机会，这个机会不是给你，而是给我自己。”
夏永凌心情瞬间起伏，无法平息。
“拜托夏永凌，你行行好，”叶琉璃终于放下之前架子，露出无奈，“你动用你二十几年的聪明才智想一个最有力的理由告诉我，你不是别有所图，好不好？”
夏永凌不解，“为何一定要留下我？就如皇上刚刚所说，您大可对我斩草除根，再从几千万胡国人口中找到比我更有才华的人不是吗？”
叶琉璃定定地看着他，“因为我看见你，就仿佛看见自由的曙光，虽然我知道自己永远得不到。”
第1139章 毒誓
“自由的曙光？”夏永凌惊愕。
叶琉璃叹了口气，“别让我解释，我前后说了不少了，真懒得解释，你就给我个痛快话，我就想要个可以继续欺骗自己的理由。”
“……”
“说不出来？”
“……”
叶琉璃叹了口气，无奈道，“我真想……”杀了你三个字在嘴边，最后又咽了回去，“算了，今天晚上我就写信回京城，给你安排个肥差，无论你内心有什么阴谋都别掏出来，咱们好聚好散，给你安排个肥差，也不旺我和楚楚的交情，以及……这几天你带给我的欢乐。”
说着，勒马准备调转马头。
“等等！”夏永凌心慌得很，两个字几乎是喊出来的。
“我不想听了。”叶琉璃没了兴致，并未停下。
侍卫们吃惊地看去，能看出前面两人好像发生了什么冲突，侍卫首领犹豫着要不要带人上前。
“臣实在说不出理由，就好像皇上的自由曙光，但臣可以对天发誓，可以用全族性命发誓。”夏永凌郑重道，“从现在开始，我夏永凌永远不会做对不起皇上、背叛皇上的事，若有违背，不仅天打雷劈，全族人皆下地狱。”
已经调转马头的叶琉璃愣了一下，随后又转了回来，拍拍马继续前行。
“虽然我很好奇……算了，就这样吧。”
要知道，在古代发毒誓可是很严重的事，用全族人性命发毒誓那便是严重中的严重。
“既然你发毒誓不会背叛我，那我就放心了。”叶琉璃笑眯眯，“夏爱卿，还有多远到你口中的瀑布。”
“……”夏永凌很是无语，这就相信了？皇上的心是有多大？“回皇上，马上到山脚，爬到山顶才能看见瀑布，车马却上不去。”
叶琉璃了然，扭头对大家喊道，“大家饿了吧？再坚持一会，到山脚我们就开始户外烧烤。”
“是！”身后，众侍卫齐齐回答，满是兴奋。
夏永凌并未多问，他知道要爬山就要将马匹和马车留在山脚下，而势必就有几名侍卫在山下看着车马而不能参加烧烤。
若换一个主子，怕早就带人上去，但以他对皇上的了解，宁可把这野外午膳放在山脚也不肯落下几名侍卫。
怎么说呢？
呵，怪吧。
皇上就是这么怪的人。
很快，到了山脚。
山脚没有平整的土地，杂草丛生中，只有一条蜿蜒的小路还是往来行人踩出来的，应是上山砍柴的山民。
鸟鸣山更幽中。
细细听，还能听见泉水潺潺的声音。
“哪里有水声？”叶琉璃问。
“在前面，因山上小瀑布流淌下来形成的小溪。”
“我怎么看不见？”
“因为杂草太高了，皇上您先等等。”说着，夏永凌驾马快速上前，很快便是站定了脚，“这里，小溪在这里。”
“我过去看看。”叶琉璃刚要兴致勃勃地冲过去，却又被阻拦。
夏永凌制止了叶琉璃，又点名了几名侍卫。
几人上前，用刀剑将地上长到膝盖的草砍倒，很快便清出了一块空地。
夏永凌这才道，“皇上可以过来了，刚刚没让你们过来，是因为草长，只怕有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