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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纲吉接到最后一个交涉的时候,纲吉同意了自己亲自前去与统领南部家族的BOSS见面的要求。这次统领南部家族的BOSS确实是有意要向彭格列全面降伏。
但是——
“你、在说什么……?”铃奈觉得自己是在做一场噩梦。
“是的。十代目与南部家族联合的BOSS被南部家族联合中不同意降伏的那一派系的人给——”彭格列情报部门的成员低着头,没有再一次对铃奈宣布那个残酷的事实。
“怎么会、怎么会?”激颤着用双臂环住自己的身体,铃奈压抑着想要尖叫的冲动,“……守护者们呢?有大家在,纲不可能——”
“……当时BOSS一个人去赴约,可刚踏进南部家族大宅内的会议厅,南部家族联合里的鹰派就引爆了会议厅正下方地下室里的炸弹,接着又对着会议室的方向发射了死气之炎所制作的导弹。”
“……”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嘴,铃奈咽下了自己喉中的哭音。
“现在岚之守护者的狱寺大人、雨之守护者的山本大人都确信生还,晴之守护者笹川大人重伤,剩下雾之守护者库洛姆小姐行踪不明。”
“……”
血色的眼泪无声的淹没了铃奈的心扉,抬起苍白的脸,停止了颤抖;铃奈镇定的像是什么不好的消息都没有听到。
“——什么都没有改变。Decimo会回来的。”
“但是在那以前……”
摇晃了一下从座椅上起身,彭格列另一半的大空面无表情的开口:“我以CEDEF最高领导者、彭格列门外顾问的身份宣布彭格列与南部黑手党家族联合彻底对立——”
“不接受任何的谈判,直至南部黑手党家族联合彻底降伏或被完全铲除。”
“这是‘战争’。”
噩梦总是不会轻易的结束,悲哀的连锁会不断循环,直至踏入黑暗中的人死亡或这个世界毁灭。
浓密的青丝披散在床上,绸缎包裹下的胸膛微微的起伏着。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铃奈双眼无神的看着屋顶。
不是为了观察屋顶上细致精巧的花纹,也不是为了借由屋顶上的图形来进行冥想。铃奈只在等着纲吉的消息,就这么不眠不休的等着。
如果不是她一直睁着眼睛,恐怕所有人都会以为她睡着了。要是她没有发出呼吸的声音,大概会有人以为她出事了。死一般静寂的屋子里安静的似乎连灰尘落地的声音都可以听见。
(就算是说谎也好……)无声的对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神祈求着,有眼泪从铃奈的眼角滑落了下来。
(谁来告诉我一切都是噩梦。)
(谁来告诉我纲他平安无事。)
有着对方体香的亲吻,麻痹感官神经的甜美抚触,无数次在耳边低吟的“我爱你”。
曾经铃奈有过那样充实幸福的时光,而现在这个世界留给铃奈的只有无尽的空虚。
阳光普照的房间里,仍然觉得冷到骨子里的铃奈知道这绝对不是因为自己赤着脚躺在床上的缘故。
(什么都不要。)
(我什么都不需要。)
(要是放弃什么就可以让纲回来的话,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倦极的铃奈想就算神要的是自己的性命,自己也会轻易的双手送上。
(纲……)
“铃奈。”“纲……?!”
听到丈夫久违声音的这一刻,铃奈几乎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
“我回来了。”
阳光把温柔的褐色融化成了蜂蜜般的琥珀色;依然是用那种充满温情与热爱的视线凝视着铃奈,毫发无伤的站在床边,纲吉和离去时没什么不同。
“啊、啊……”呜咽着张口。有生以来第一次,铃奈这么的相信神是存在的;神是会听到人类的请求的。
什么都不想去问,什么都不想关心,铃奈只想用力抱住纲吉以确定纲吉的存在。
数日没有进食的身体使不出力气,但凭借着意志力,铃奈硬是撑起了自己的身体,向床边的纲吉伸出了双臂。
“纲——”
就在铃奈的双手要触碰到纲吉的时候,铃奈眼前的纲吉从脚部开始迅速的化为了四散的光点。
“……!!”倒抽一口冷气,铃奈忽然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已不是卧室,而是什么都没有的黑暗之中。
(好冷。)
无上无下的黑暗之中,铃奈感觉到了彻骨的寒冷。
“铃奈。”
有温暖的双臂从铃奈身后抱住了铃奈轻颤着的身体,纲吉的呼吸就在铃奈的耳边。
眼泪骤然涌出,铃奈已经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梦。关于纲吉的梦。也是铃奈自己的梦。
无意识中试图安抚自己破碎的心灵,铃奈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是这么脆弱且这么容易自欺欺人的人。
黑暗中,铃奈近乎绝望。
此时,在西西里岛上的某座废弃大宅的门前,眉间与嘴角都贴了创可贴、手腕处有绷带缠绕的青年对同伴们抱歉道:“对不起,大家。还要你们陪着我过来。”
“十代目说的哪里的话!只要您一声吩咐,我狱寺隼人随时都会为您赴刀山火海!”十年如一日,狱寺的回答还是和以前一样。
“这么说就太见外了,阿纲。”笑着取下挎在肩上的袋子,山本道。
“我们也很担心铃奈小姐啊,彭格列。”这么说着的蓝波眯着右眼,一手还玩弄着自己的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