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太对劲！
陆芊的戏份，除了一场对手戏，剩下的只有盗取玉玺的独角戏。
必须一天之内结束战斗的陆芊，和随时都可以补拍重来的黄尚，就是时间紧迫的当红明星与时间宽裕的龙套演员之间的区别。
拍戏的过程在旁观者看来枯燥而机械，演员不断重复相似的动作，从不同的角度去拼凑一个完整的画面。
黄尚在一旁却看得仔细，陆芊开拍后的表情，和结束拍摄的表情，切换得无比迅速，而不像郑三娘那样，从头至尾都是一个模样。
入戏，出戏，什么时候是皇后，什么时候是陆芊，重复几次，任谁都能看出不同。
这已经是陆芊第三次重拍“慌忙走上台，拿起玉玺”的动作。
她表情惊慌失措，谨慎地左顾右盼，在闷热的空气中强打起精神，再来了一次。
在蒲导看来，陆芊被项苍生那家伙扣住演无聊的豪门恋情，依旧请假出来拍吾皇，演员专注敬业如此，当得起他发自内心的一声称赞，对于她，蒲导抱有很高的期望。
第三次，终于达到了蒲导的要求。
陆芊心里的压力和烦躁一扫而空，如释负重，获得了片刻休息。
她敢叫停新人、不用卑躬屈膝，靠的就是往日积攒起来的名气，平时大牌就算了，如果在独角戏里还不拿出实力，最终只会沦为业界的笑柄。
黄尚看着这一切，对于他熟记于心的剧集原本的模样，有了更深的感触。
小到一个行走，步伐过大，不符合皇后身份，都会被要求重拍，一个眼神，对不上皇后此时的神情，也要砍掉重来。
郑三娘留在他脑海中的孤立无援、聪慧乖巧的形象，现在想来，应该也是经过镜头前精雕细琢的拍摄，导演不断地挑剔，重制而成。
他回忆着回乡那段景象，心中压抑的惶恐渐渐浮出来，如果一切都是假的，他又是凭什么坚持认为，成神能够归乡……
“陆芊，补妆。”蒲导看着监视器，叫停了拍摄，让陆芊稍做休息。
一份手写笔记被递到黄尚面前。
“你要的资料。”周易终于结束了探查工作，将录音笔和笔记交了出来，虽然接到了无数的白眼和质疑，他还是圆满地完成了这项不知道有什么意义的工作。
黄尚默默接了过来，此刻却无心去听录音笔里的口供，也无力去翻看手上的记录。
今日没有林浩在前当作挡箭牌，真凶如若行动，只会轻易暴露，想来这人绝不会做这种打草惊蛇之事。
幕后真凶究竟是谁，他忽然兴趣寥寥。
“之前冯丽娜的资料呢？”黄尚想了起来，冯丽娜戏中阴险戏外良善的形象与陆芊刚好相反，一部剧能够有如此大的巧合，实在是匪夷所思。
周易听他一问，拿出笔记本，翻了两页，找到了冯丽娜的相关的信息。
“冯丽娜，演员，19XX年生，身高168cm，单身，无绯闻……”
“……周易。”黄尚开口打断，皱眉看着他，“你能调查一点有用的东西吗？”
“老板，你说的是哪方面？”周易不理解黄尚的话，难道他要求调查的，不是这一类吗？
黄尚略作思索，说道：“冯丽娜近期是否出现异常的行踪？”
周易简直风中凌。乱：我的担任是助理，不是私家侦探吧？！
“……最近冯丽娜的行程很规律，固定到剧组报道，其他就是走走之前拍摄的电影的宣传。”
周易简单地阐述他在微博上看的冯丽娜的近况报告，还好这位小明星最爱在微博上晒自己的行程，不然他真不知道能回答什么。
昨晚将金老师的要求回报给坚哥之后，周易心里一直没底，他不是擅长刑侦的人，最终结论如何，还要等坚哥那边的消息。
如果是意外，那未免也太过巧合，也难怪金老师和黄尚异口同声地要求彻查。
如果是人为，却又无迹可寻，竟没有留下一点破绽。
一天工作结束，陆芊卸妆整理得特别迅速，明天还要回项导那边，只要蒲导不要求补拍，她估计很难再回到这个闷热的剧组。
她终于摆脱了这种漫长的煎熬，再也不用忍受燥热的天气，穿着厚重的戏服，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拍摄。
“陆芊。”
黄尚第一次将这个名字喊出口。
在他心里，郑三娘的影子逐渐淡去，留下的是陆芊高傲漠然如叱咤业界的演艺女皇一般的傲慢形象。
黄尚看着陆芊，将她闻声望过来时脸上显出的不满情绪收入眼中。
他问道：“你相信穿越吗？”
陆芊做好了这个新人巴结讨好，或者道歉悔过，甚至是下战书的准备，却被他这句话问得一愣。
“穿越？”陆芊挑起秀眉，不禁失笑，脸上浮现出古怪的表情。
新人突然问她的缘由，她明白。
自从演过《穿到现代当明星》这部剧，她的官网博客每天都会有粉丝问她，你是不是穿越的，你演的是不是真的？
但是，粉丝年龄，十五岁往下。
她敷衍地勾起笑容，反问道：“你信吗？”
黄尚一本正经地接下她的话：“我相信，因为穿越——”
换成一二线红星或者有些名气的导演，她非常愿意停下来和他探讨“穿越”的含义。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对于新人，陆芊显然没有什么耐心，“以后有空再聊吧。”
金融回家的时候，觉得处处透出诡异。
周易在厨房，黄尚在客厅，看起来和平时没两样，但是黄尚居然捧着不知道什么资料在看，竟没有打开电视机？！
“黄尚？”金融声音都捏得谨慎，这情况太奇怪，黄尚是又抽了什么风？
黄尚听见他的呼喊，抬头迎上金融疑惑的表情。
他放下手中的资料，叹息一声。
“你相信穿越吗？”他问。
虽然不知道黄尚的思维又跑到了哪一个维度，金融今天心情不错，选择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如果回到初中，我相信。”金融放下包，回忆着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这个词的。
黄尚一项思维方式异于常人，他觉得任何问题，都已经难不倒他。
“但是现在，我只觉得，穿越是浪漫的人才想得出的骗人把戏。”
“把戏。”黄尚重复着这个词，眼神看不出情绪，视线从金融身上滑落，沉浸在自己思索中。
金融见他不说话，保持一室沉默，只听见呼呼的空调声和厨房传来的炒菜声。
他后知后觉地感到后怕，从不看电视的人临时看起电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天天守着电视的人突然转了性子。
今天这位爷又是受了什么刺激！
他得找周易问问。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就要打开新世界大门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