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十

  乔云病好了之后继续投入训练,当时是谁给他打饭这样的问题隔天就忘了,没有再去过问,总之就是有个人在关心自己,不论是谁都足够让乔云感动。

  累了一天晚上洗了澡抱着电脑窝在床上,这天公寓的网络很不稳定,世界杯也没法看,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尹壮壮聊QQ,尹壮壮现在在公司混得还不错,这两天去广州陪玩客户,明天还约了朋友去打高尔夫。乔云挺感兴趣,尹壮壮是不愁热闹的人,旋即就邀上乔云一起,有个世界冠军在旁边撑场面,当然求之不得了。乔云也是爱玩的人,加上明天是星期天,照例下午是要休息的,便一口答应下来。

  哪知到了当天下午,才知道尤涛给他们接了杂志采访,要请几个世界冠军和教练拍封面,时宇、薄莱、海风和陈栋都到齐了。乔云向来不喜欢拍照,一听有这个任务就更泄气,可是队里安排又脱不开身,没办法只好打电话和尹壮壮赔不是。

  乔云坐在镜子前,任化妆师在他脸上涂涂抹抹的,让他闭眼就闭眼,化妆师边化边夸乔云皮肤好,鼻梁生得好看,这些恭维在乔云听来一点意思都没有,长得好坏是天生,他就算长得和郑在成一样也没法子呀。如果一年前有人这么夸他,他或许还会窃喜,可如今这些恭维他已经听够了,别人说好,他也只是礼貌的点点头,说句谢谢。

  杂志社给他们准备了几件衬衫,他挑了件白色的套上,随摄影师安排站在一边,和海风陈栋一起,算是双打组聚在一起了。时宇、薄莱是单打组的被安排在另一边,尤涛在这两组人中间,领头羊一样的地位。

  他们几个运动员是一点姿势都不会摆,或站或坐,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摄影师一会儿要他们冷峻,一会儿要他们开朗,一会儿要他们看着一脸霸气,一会儿又要他们表现忧郁。像乔云这样生来坐不住的人,可真是够难为他的,一整个下午都耗在相机镜头前,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白白浪费了他们难能可贵的自由活动时间,算什么名堂。

  他们一群人,赛场上都气场满满,万人拥戴,现在被几个相机镜头就打回原形,一个个都乖得和小学生似的。等到被折腾完,天色都渐黑了,原本还想和尹壮壮晚上去吃顿火锅的心思也没了,心里已经怨得不行了,在杂志摄影棚附近的餐馆凑合吃了一顿,一行人就打道回府了。

  世锦赛日益临近,队里对男队的人员又重新进行组织,人员一旦调动,寝室安排也会紧接着做相应更改,乔云原本就嫌房间太小,趁着这个机会和队里要了隔壁一间双人房,陈栋算了算人数,又看其他人也没反对的意思,就同意了。

  当天乔云就收拾东西陆陆续续搬家,扔了不少平时攒下的不需要的东西,那块苏迪曼杯的银牌这时候被他从床底下重新找出来了。去年夺回苏杯后,乔云就发现银牌不见了,那时候还在纳闷,原来是被弄掉在地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要是放两年前,他肯定会把银牌扔了,因为当时功不成名不就,卯足了劲雪耻,和现在的情况比简直一天一地、一云一泥。人就是这样,心里有气,就变得什么都容不下,被金牌的欲望占满了,留不下一点点空间给别的,可是一旦当荣誉满怀的时候,胸怀也就大了起来,此时他看着这块银牌只觉得那是一段值得纪念的记忆,他可以把它收藏起来。

  乔云前面抱着,后面背着,总算把东西都运到新房间,收拾停当,人也累了,把双人房的两张床并在一起,地方一下宽敞多了。乔云窝在床上滚了两圈,中午四仰八叉地团在床上睡了一觉,下午元气满满地继续训练,怎一个爽字了得。

  其实他们羽球运动员,一年到头也就只有一半的时间在国内,一个月总有出国比赛的需要,往往一去就至少一个星期。乔云在新房间还没爽几天,又搭飞机去澳门比赛。澳门的公开赛和泰国公开赛挨得紧,他们上半年比赛太多,男队女队大家状态都有点疲惫。

  海风找上乔云,想和他一起同教练说说,去了澳门比赛,要不就别去泰国了,不然实在有点受不了。这想法和乔云一拍即合,他体质本来就差,连海风这样从不去队医那儿的金刚不坏之身都喊累,更何况是身体动不动就要出状况的乔云。

  两个人敲了敲陈栋的门,一前一后进去了。

  乔云进去就直截了当开口:“陈指导,我和海风想跟您商量商量,澳门和泰国的比赛能不能就去一站?汤杯到现在比赛太多了,人也很疲惫,状态也不好。”

  “两站比赛都是男队女队一起报的,打比赛会累这是很正常的事。”陈栋这意思,有点想回绝乔云。

  “身体疲惫是一点,还有心理上也很厌倦。”海风在旁边插进去一句。

  “而且精力也有点散,注意力不集中,一丢球心态也很差,甚至有时候都不想打了。”乔云又说。

  陈栋低头想了想,也没有一嘴答应,也没有一口回绝,只是说:“那这样,我们先去澳门,澳门这一站肯定要打,结束了之后再看各自状态,如果还有余力,就去泰国。”

  乔云海风彼此相视,思忖片刻,点点头,暂且同意下来。

  然而澳门的比赛并不是很好打,场馆风大,用的球又是他们从来没用过的威尔逊,头一天就有两个单打主力被淘汰,第二天女单干脆全军覆没,尤涛光了老大火了,晚上就盯着乔云海风的半决赛,去做场外指导,乔云海风忌惮尤涛威信,哪里敢出一点错。半决赛虽然赢了,但也赢得辛苦。

  这几天的疲劳在那场比赛中一下都爆发出来,场上乔云的精神就很涣散,节奏跟得慢一拍,手上失误也很多,到了第三局,又因为和海风抢一个网前球挨了海风一拍,海风的手多重啊,当时啥也没听见就听见背后骨头啪嗒一声,倒还没觉得异常,坚持打完比赛,以两分优势险胜后下场一看,右手都发紫了,手指都肿了,才知道事态严重,海风在旁边看着也吓了一跳,内疚得要命。

  “没事。”乔云看他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还安慰他。

  尤涛见状,还是松了口:“这样,这站打完你们俩和女队回北京吧,你们状态不好我也看出来了。”

  乔云海风镇定地点点头,其实心里乐开花了,乔云手上的伤也不觉得痛了,人都说好了伤疤忘了疼,乔云可好,都不用得到结疤的时候。

  不过回了北京,乔云的日子依旧不好过,手指的硬伤才好,训练的时候又拉伤了胸口肋间肌,呼吸间都是剧痛,没过两三天又感冒了,真是祸不单行,自己都觉得倒霉。

  谁知更倒霉的还在后头,动身去晋江那天,遇上大雨,又碰上机场高速瘫痪,大巴车几乎是一步一步挪到机场,到了机场又是人山人海,都是因误点搁浅的。国家队浩浩荡荡三十人,只能改签,但是直飞晋江的机票已经没了,只能改厦门,可是去厦门的机票也不多呀,还是最后尤涛靠手上关系解决的。

  他们这么壮观的队伍,在机场窝到八点才能登机,一行人百无聊赖就只能团在一块儿靠打牌消磨时光,乔云牌技特臭,海风又是老手,时宇薄莱都还算熟练,乔云是打一局输一局,后来也干脆观战,也不碰了,去一旁的机场书店随便翻翻书,买了本和历史有关的,在一旁看起来。

  他们落地厦门,再辗转到晋江的酒店入住,乔云又是飞机又是大巴,屁股都磨酸了,乔云和海风紧挨着坐,彼此后来也懒得张嘴,聊天聊不动,也睡不着,只好睁着眼睛看窗外千篇一律的景色。车厢里关着灯,外面一片漆黑,看样子也知道是午夜时分,天与地之间都写满了寂寞,乔云和海风一左一右托腮发呆,两个人都觉得一路太不容易,比打比赛还累。

  晋江正值酷暑,乔云最是怕热,他伤好了之后队里立马就上量,最悲催的是沙坑步伐训练还是在室外,乔云每次都要在队友阵阵鼓励加油声中才能挺过来,练完就倒在地上累得气喘吁吁,浑身都被汗洇湿了,也不想起来。

  海风伸出手,想要拉他起来,他躺着侧过头,夕阳西下,落在海风身后,还是有点刺眼,但已经不像中午那么毒辣了。乔云大喘了两口气,伸手握住海风的手,一鼓作气借着海风的力站起来。

  起来的时候还不忘说笑:“都快化在地里了,我特么都快虚脱了。”海风只是笑。

  几个先练完的队友在树荫底下喝水,见着乔云走过来,神秘兮兮地说:“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你少来,你就把俩消息并一起说吧。”乔云说。

  “切!不好玩……”一群人扫兴:“今天教练很满意,然后决定这星期再练一次沙坑步伐。”

  “卧槽!!”乔云大呼。

第25章 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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