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讨公道(下)

  “什么?住院了!”冯表哥的父亲瞪着铜铃大眼, 不可置信道:“一个大小伙子, 就被打那么两拳就要住院, 纸糊的啊?”

  “呵, 什么纸糊的, 这就是想讹咱们钱。”一个参与了这场闹剧年纪大的叔伯道:“他会住院,咱们就不会嘛。小六不是也被他们打了脑袋, 还是用棒子打的,回头你给他稍了话,就说头疼,咱们也住院, 看那小子怎么办?哼。”

  转天, 冯表哥就以脑袋疼为由住进医院,冯家得意洋洋, 以为这事最后的结果就会这么不了了之。

  陈明辉得到消息后,只是淡淡一笑:“走着瞧就是了。”

  既然是住院, 就要检查打针用药,这一笔笔费用都不便宜, 对于他们这样没有任何保证的乡下人而言, 终于住了几日就受不了市里高昂的住院费用了。特别是当初为了整治陈明辉, 他们还和他选择了一样的大医院,这家医院医疗是全国享誉的, 同时费用也是高额的。当冯家人再拿不起医药费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出了一个多么愚蠢的注意。

  只能找到警察要求和解,陈明辉同意和解, 提出五百元的赔偿,公开道歉,以及支付医疗费用。冯家马上说,他们也住院了,陈明辉便道,冯家付他的医疗费,他赔付冯家的,这一要求合情合理,警察同意了。可冯家哪能付起陈明辉的医药费,陈明辉手里钱,砸了大量金钱检查治疗,只医药费就用了进千元。冯家要是有这千元早就说上媳妇了,可不给又不行,冯表哥被扣在警察那边,不给就要依法拘留,留有案底的人,这一辈子在村里都抬不起头。最后没办法只能答应。除去陈明辉赔付冯家的三百元医药费外,冯表哥家里要支付陈明辉七百元的医药费,以及三百元的精神赔偿,并且道歉。

  一千元在八十年代可是一笔巨款,远非后世千元可比,一个农村家庭根本拿不出。冯表哥家里便不依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冯娜家,要不是她家求上门,他们都不知道陈明辉是谁,怎么可能闹到陈家,立刻纠集了冯表哥母亲娘家这边人,去冯娜家里要钱,去每一户参与的人家闹,不给就打砸东西不走,住下吃饭。这些人家也自认为是无妄之灾,觉得起因都是冯娜家,因此联合到一起又去冯娜家里闹。

  冯娜家怎么架得住这么多人闹,冯母卖可怜,当着众人的面要打死冯娜这个惹祸精给大伙出气,可这会大伙都不干了。冯娜死不死的,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死活的,钱也出不来。众人不依,最后捉了冯娜弟弟,不给钱,每天就给冯娜弟弟一顿汤水喝,饿不起就是了。冯娜弟弟可是冯父冯母的命根子,这下冯父冯母彻底慌了。

  能求借的亲戚邻居就求借,求不到的给高昂的利息抬,当然抬款人都是记得冯娜名字。冯父冯母说了,这事都是冯娜惹出来的,就该她负责。

  最后差了一百五十元,就在村里公开防话,谁能拿出这一百五十元的彩礼,冯娜就给谁当媳妇。不管对方是孤寡鳏夫还是耄耋老人,出得起钱就行。

  邻村还真有这么一个鳏夫,年轻时家里给说了一个媳妇,初时还好,后来媳妇生了孩子后,鳏夫本性毕露。酗酒,嗜赌甚至家暴。一次喝醉又赌钱输了后,把自家有了三个月身孕的媳妇给活活打流产了。女人回娘家,娘家人嫌弃她想离婚丢人,不准进门,生生把人逼到无论可走,竟投了河。

  从那之后鳏夫就成了光棍,十里八村的没人肯把家里给你嫁给他。如今老光棍五十岁了,几十年没尝过女人的滋味了,一听到冯家卖姑娘,还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顿时动了心思。竟把儿子攥了二十几年的老婆本偷出来给自己说了媳妇。

  因这这层原因,老鳏夫的儿子连着冯娜一起恨上了,直接离了家,不回来了。

  冯娜不但要被老鳏夫打骂伺候他,没到年节债主上门要钱时,还要应付要债的。至于老鳏夫根本不管,那是冯娜没进他家门时欠的债,还是因为野男人,他凭什么管。

  这天,要债的上门闹了一同后,冯娜被厮打的披头散发满身青紫,老鳏夫不但视而不见还翘着腿躺在炕上抽着大烟袋满心不满意,“瞅瞅这家里因为你闹成什么样了,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说你这么个扫把星婆娘,还不快点去给我做饭,要饿死你老头子啊。”

  冯娜拖着满身疼痛,这一刻恨不能死去。

  老鳏夫享受的吸了一口大烟袋,看着冯娜冷笑,“别想着跟那个短命鬼学自杀,老子已经拜托左邻右舍看着你了,说要是抓到你自杀,我就给他家割二两肉。”

  冯娜绝望着,麻木的生火做饭,当初她要是没那么窝囊,能大着胆子告诉父母她在陈家打工,当时室内不止她一个人是不是就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界,然而一切都晚了。她生平最爱哭,如今双眼却干涸的流不出半滴眼泪。

  这事过后,陈明辉就再没关注过冯家的事、不过通过这件事他也意识到让女工在自己家里做活不合适,应该尽快找个地方做厂房,把工人分配出去。

  市里的房子不考虑,太贵,便把视线转移到市郊。说是市郊,其实离市里并没有多远。只不过八十年代经济没那么繁荣,市里相对也没那么大,许多地方都是经济慢慢发展起来,后扩到市里,最后也很繁荣。

  陈明辉前世上学比这晚一年,考的也只是当时镇上比较有名的高中,所以对市里并不了解,也就没法做房地产投资。现在想买厂房才把目光发在这上面,只能自己判断。

  房主滔滔不绝的介绍,“我这房子说是市郊,但骑自行车也不过二十分钟就能到市里,蹬快点也就十几分钟,其实算不得市郊。你看我这房子是今年新修葺的,本来没打算卖,这不儿子结婚要买新房,差点钱这才出手。”

  这地可以,虽说离市里远点,但胜在便宜,他手里可没那么多钱买房。

  “你看怎么样?”陈明辉问钱宇。

  钱宇道:“贵了。”他跟陈明辉之前问过多处房子,差不多都是这个价。钱宇这么说,也是最近做生意学的滑头。买卖就是你来我往,哪能一口价。

  陈明辉心里欣慰的点头,跟着附和道:“同志,我们俩之前也问过不少人家了,你这个价格确实有点贵。也不背着您,我们之前也看好两家,加上你这里,一共三处,这三处那处都成,就看谁家价钱便宜。要是你这里能给便宜,我们也就不走了,跑了这么多天,真跑够了。”

  房主想想了,“九千八。”

  陈明辉听后就笑了,“同志,您卖一回房子就给减二百,这让后的价格还不如别处给的价格低。”

  “我这房子可是新修葺的,这修房子还花了我好几百……”

  “这样八千八,你同意,我现在就回去给你取钱,不同意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陈明辉打断房主的话。

  “这哪成啊,这价格压的也太低了。”房主嘴上如此说着,心里已经在算计这价格能不能出手了。说了许多废话,见陈明辉不为所动,甚至要走,这才做出不甘不愿亏大发的表情道:“好了,就这个价吧,看你们都是孩子没什么钱,就这么地吧。”

  陈明辉道:“同志,你也不必这个样子,你们这片差不多就是这个价格,你亏不上。”

  房主瞪了一眼陈明辉,“小小年纪,倒是怪精的,吃不得亏。”

  陈明辉去趟银行把存款几乎都取了出来,看着存折上还剩下一千零点数字露出苦笑。

  “赚钱太难了。”

  钱宇外头看他,默了默才道:“你已经够有本事的了,从前我家里一年也赚不上千元,去掉一年费用,也就能省下几百块。咱们村里一个万元户都没有。镇上倒是有几家,牛气的用鼻孔看人。”

  “钱宇觉得我本事就好,男人难这一辈子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媳妇满意。”

  钱宇气鼓鼓的瞪他,想骂他不正经,可出口不知怎么就成了,“你才是媳妇。”

  陈明辉占了天大便宜,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我才是媳妇。”

  钱宇气自己,嘴怎么就瓢了,看陈明辉那样,乐得尾巴都翘上天了。心里埋怨着,可嘴角却不知不觉跟着弯了起来。

  这次陈明辉没自己写合同,而是找了一个律师,花了几块钱请他拟了一份具有法律效应的正式合同。

  房主自己也有一份合同,拿出来让陈明辉签字,却被陈明辉拒绝了,“签这个吧,这是我找律师写的。”

  房主楞了下,脸色瞬间变了,“怎么还怕我坑你。”

  “同志你想岔了。我请律师写,是因为我们两个年纪小,没买过房,更看不懂什么买房合同。不若直接请律师写,省得以后有什么岔子。再说你卖我买,只要钱对了,谁写的也没区别,律师的反而对我们双方更有保障。”陈明辉照着房照把几处律师之前不知道的具体数字填写上。

  一旁做见证人的几位邻居也道:“这孩子说的在理,这东西专业人士写的肯定没麻烦。反正你也不是要骗这两个孩子,请律师也不用你出,自然是律师写的更好。”

  房主想了想,也是,拿起合同认真仔细的一遍,没找到任何有问题的地方,倒发现人律师写的就是专业简洁还直白,寥寥数语,就将买卖双方责任划分清楚。

  “行,就用这个吧,我签字了。”陈明辉这才把钱交给房主,房主点过数字正确,对陈明辉道:“你这孩子心思挺细腻。”

  陈明辉只是回以微笑。

  厂房选择好后,在店员的推荐下,选择了本市里八个面相看着忠厚老实的妇女。这几人家中都有缝纫机,愿意在陈明辉这里接一些零活贴补生活费。

  找了一个时间,陈明辉把人聚集在一起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

  “我是明宇服装店的老板陈明辉,我身边这位是咱们服装店的另一位老板钱宇,店是我俩合开的。因为钱老板出资大头,某种意义上我也算给钱老板打工,所以平时一些事都是我在处理,相对你们业务上接触我会多一些。千万不要因为这样就以为我说得算,意见发生分歧,我还得听咱们钱老板的。”陈明辉似玩笑着对坐在店里的女工道。

  在店里工作有一段时间的服务员小慧、服装设计师朱鑫磊等人这才无声对视一眼,也是才知道。他们就说,明明店说是合开,可主力一直都是陈明辉。虽说两位老板有亲戚关系,可这种不合理的出力分配再近的关系出力最多的那个也该不忿,可陈明辉却一直没有意见,原来因由在这。

  钱宇心中一动,一汪溪流缓缓流过,湿漉漉的。不禁向陈明辉望去,那人正对着他调皮的眨眼睛,眼里都是邀功。钱宇知道陈明辉是怕底下的员工不重视他才会这么说,心里感动,要不是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可能就控制不住自己握上陈明辉的双手了。不知道用了多大自制力才控制住自己不去看那张硬朗英俊的侧脸。

  陈明辉继续道:“为了提高效率,每个工人负责的部分都不同,你们暂时先把料子拿回家做,根据多少留下押金,谁把料子做坏了,从押金里扣。组长小慧看过合格的才能留下计数,月底开资。不合格的反工,直到合格为止。”

  “咱们厂子的地址到家都知道,交工去那就行。暂时不知道厂子以后效应什么样,要是好,我会进更多的缝纫机,并将大家聘请为厂子的临时工。”

  折让很多女工心生激动,她们现在这个状态就是有干一件赚一点的提成,没活就一分不赚,连临时工都算不上,没什么保障。要是能转为临时工,最起码每个月会有保底工资,或者也能月月有活干。

  “我就说这么多,要是还有什么不懂的,大家可以过来问我。现在来我和钱老板这里领料子登记交押金。”

  交押金这事,之前找她们干活的人就跟他们讲过,这些女工都理解。人店里老板那么贵的料子,怎么可能说给就给了,拿的人跑了怎么办。所以都带了钱,不争不讲的交了押金,拿货回家做。

  剩下小慧任欣和并另外一个周维母亲介绍过来的亲戚留在厂房这边干活,小慧负责裁剪料子,任欣和和另一个女工负责把其他女工交回来合成一样完整的衣服。

  其实说是厂房,其实就是一个八十平的住房,前后有几十平的小院子。陈明辉把它拿来当厂房,女工暂时在客厅做活。以后要是真生意好,就把客厅和卧室什么的打通,该成一个五十平的厂房,容下几十个工人没问题。要是生意更好,可以将前后院扩了,把邻居的房子打通。当然,真等到生意火成那样,这个厂房就是废弃不用,只等着拆迁,也能等起。

  有了这些工人加入,效率提成很快,陈明辉如约完成合约。

  方正是市里下面的一家小店主,头脑灵,自从上面取缔布票,他就看出商机,将正式工作卖给一个亲戚,拿着钱开了一个小店。

  他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全家人都不支持,他父母妻子都说他疯了,鬼迷心窍,可他知道个体户以后一定是经济发展趋势。现在看着是金子都不换的铁饭碗,以后未必多吃香。

  过日子生活生活处处都是钱,只要能赚钱那才是硬道理。受着那么点死工资和人吃香喝辣的大老板根本没有可比性。相同了这些,方正毅然决然下海了。

  要不是这会儿女同志离婚在他们镇上要被唾沫星子给淹死,估计他媳妇都能和他离婚。但方正不后悔,他知道以后他媳妇会感谢他今天这个决定。

  方正在广播上听到明宇广告,一下就记住了,店里也有很多年轻时髦的女士过来询问,问的人多了,他就动了心思,这次特意来市里进货。就是明宇牌子的服装定价普遍比别家高,他也选择都进这个牌子的服装。

  陈明辉将五十件服装根据方正提供的订单一一挑选出不同的款式,“你检查一下货物,看看款式对不对。至于做工上,你可以抽查几件看看。不过这方面,你完全可以放心,咱们自己的品牌,还想长长久久的赚钱,这方面我比你们这些进货的还在意。都是请人专门检查的。”

  尽管陈明辉说的比唱的好听,但做生意这东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方正还是选择自己验货。他后面还有两个取货的商户,怕耽误他么,他躲到一边一件一件的检查。

  倒也不会细看到每一个针头,但也得大致瞅瞅,面料上有没有破损脏污。五十件衣服,也就十分钟左右就看遍了。

  陈明辉这时候才笑着凑过来,“同志,我家的服装做工质量都好吧?”

  方正点头,“确实,这贵了几角钱真没白贵,款式新颖,做工比我之前在我们镇上进的货物可细多了。”

  “自己家的品牌肯定更用心,我这就指着口碑呢,不然广播上那广告费不花了,价格可不便宜。”陈明辉笑着递给他一张名片,“这个你拿着,缺什么少什么给我写信,我这有什么新样子也给你邮过去照片什么的看看,想要什么不用亲自过来,我给你发货。”

  方正虽然结果名片却没立刻答应,陈明辉就看出他担心什么,笑道:“质量问题你不用担心,我怎么说,你心里都没底,这样,咱们可以签合同,我答应你,但凡是质量问题的服装免费给你退换不说,邮费都算我的。”

  “真的?”方正一听就心动了,如此能省下来回路费不说,节约了时间,他道:“我回去卖着看看,要是效益好,下次你就给邮过来。”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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