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林娆把王申告诉她的又重复一遍告诉了常姐，常姐却只回：【你再问问。可能会有不小的收货。】

　　林娆抿唇，大概是能猜想到常姐想透露给她的消息。

　　秦放端起盘子，夹起煎饺就要投喂林娆。

　　林娆抬手抵住，轻声询问：“你怎么在这里过年的？”

　　秦放抬眼看她，坦诚回答：“今年在这过年仅是意外，不过你是我暗示你老爸，让你回来过年的。”

　　林娆和常姐两姐妹会经常聊天，常姐又比林娆大上几岁，在社会中滚打摸爬过，什么事情林娆都会事先询问她的意见。常姐也有告诉过她，秦放这人背景深厚，心思难猜，别看他年纪轻轻，心机不输商场上的老油条。

　　如此可见，确实是不输商场上的老油条。

　　她想的出神，秦放把饺子递在她唇边，林娆无意识地张口咬掉一块，后知后觉自己咬了口，只能再继续咀嚼咽下。

　　“生气就不吃饭？”他虽是问句，可话听起来并不苟同，带点儿批判的意味。

　　“我没有。”林娆抿唇，可又觉得自己的说法并无说服力，补充一句：“难道你不知道女孩子食量都很小吗？”

　　“不知道。”秦放神色淡淡。

　　他一手端盘，一手捏筷夹饺子，模样认真，投喂的动作格外娴熟。林娆默默地感觉有些热，她把目光移开，低头捧着手机，把秦放刚刚回答她的话，复述给常姐。

　　常姐回：【我就知道。】

　　不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太过巧合的事情，只能是人为。

　　林娆心里百感交集，抬眼落在正在靠近的煎饺上，动了动唇说：“我是看在你面子上，我才吃的。”

　　秦放神色淡淡，无意味地说了句：“看来我面子挺大的。”

　　这句话语气极淡，可偏偏就是这极淡的语气像极了嘲讽，让林娆觉得心里有些愧羞。她生气：“我吃饱了！”

　　秦放极淡地笑了笑，轻言哄她：“林小姐，看在我面子上再吃一个。”

　　“那就再吃一个。”林娆抿唇笑着，指着盘中的最小的饺子：“吃这个。”

　　秦放夹起最小的饺子，放入她的口中。

　　这个吃完，秦放动作不停，还要继续投喂。

　　林娆连忙缩了缩：“我吃饱了。”

　　秦放眼神淡淡，却分明在说，我不相信。

　　林娆态度良好，情真意切地说：“我真的吃饱了。”

　　秦放看她，还在维持着投喂的动作。

　　“我再吃就撑死了！”

　　林娆无奈极了。

　　秦放盯着她一会儿，让她少有的表情逗得笑了笑，他把盘子放在床头柜上，抽出一张纸巾对叠，顺着她唇角的弧线一点一点的擦拭。

　　林娆抬眼就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和稍显稠密的剑眉，以及深邃的眼眶。他动作轻柔有序，顺着唇线上下擦拭，又折叠，再擦拭唇瓣。

　　最后，秦放低头在她唇上轻快地落下一个吻。

　　林娆心跳错乱了一个节拍，看着秦放端着盘子离开，这才回过神来。

　　所以刚刚认真擦拭她嘴唇，只是为了亲她？？？

　　生气。

　　林娆叫住走到门前的秦放，冷淡地开口：“你还过来吗？”

　　秦放侧目，疑惑她为何又冷淡起来。

　　林娆瞧他冷淡，神色愈加冷淡，“你要是不来，我就把门锁了。”

　　“不准锁。”秦放口气相当霸道。

　　林娆竟还傲娇上了：“我就锁。”

　　话音落下，她愣了。

　　林娆眨了眨眼睛，抿着唇，心里有些想法又让她压下。

　　她感觉自己恋爱了……和秦放。

　　他们两人虽然在多年前相识，但是真正相处的时间，也不过这短短数月而已。

　　对于高中学生会那一年的共事，在林娆心里，那早是上辈子的事情，很久远了，久远到这些年林娆偶尔才会想起来。

　　林娆站在镜前，用毛巾一缕缕擦拭头发，慢条斯理地抹上发油。

　　远处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耳侧，林娆眼睛略略一抬，看着镜子中的男人。

　　秦放闲闲挨着墙壁，目光在镜上与林娆身上转了圈，最后停在她略红的脸颊上，笑了：“脸红什么？”

　　林娆刚刚一直举着胳膊，擦头发和抹发油这两项工作，费劲又磨人，手臂难免酸涩，脸也不由得烘热。

　　她侧目瞥了眼秦放，正经回他：“看到帅哥羞的。”

　　秦放让她说得忍不住笑下，举起吹风机插好电，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林娆的头发，嗡嗡作响声在耳边，热风袭来。

　　林娆忍不住眯着眼睛打量着站在身后的男人，他动作慢条斯理，一手轻攥着她头发，一手举起吹风机对吹，距离恰到好处，头皮舒适暖烘烘的。

　　林娆洗完头发都是擦拭着自然晾干，再不济是站在空调底下吹干。她小时候吹头发，不太熟练，头发缴绕进去，留下阴影，自此就不敢在吹头发。

　　良久，声音停歇，秦放把吹风机放在一边，揉了揉她的头顶，目光细细打量着她柔顺的头发看，如同打量着精致的工艺品，心满意足，很有成就感。

　　林娆：“……”

　　秦放双臂把她收在怀中，下巴抵在她肩膀上，鼻尖淡淡香气萦绕，吻了吻她的头发。

　　“娆娆，晚安。”

　　他声音低沉又有几分说不出意味的缱绻，莫名地让人有些心动。

　　林娆看着镜子中的秦放离开自己的视线中，侧目循着他的身影走出房间，带上门。

　　半晌，她目光重新放在镜子中的自己，轻道了声：“晚安。”

　　——

　　林娆晚上做了个梦，梦中的场景是学校的会议室，会议室里就两个人，她和秦放。

　　两人因为讨论元旦晚会的项目，争吵起来。一如既往产生分歧，免不了又互相怼上几句。

　　她说得极快，秦放说一句，她能有八句等着怼他。

　　秦放自然是说不过她，手抵着额头，轻轻叹了一声气。

　　林娆得意，嘴角忍不住翘起了，一时间得意忘形，竟笑出声来。

　　秦放缓缓地侧目看她，那眼神落在她身上犹如实质般不可忽视。

　　林娆挑了下眉，看着眼前的人站起身来，正朝她走过来，林娆心一跳，忙站起身来。

　　秦放停在她跟前，手臂抵在她身后的桌子上，四目相对，两人之间的距离鼻息相闻，温温热热，痒人劲儿。

　　她心跳得极快，眼看就要亲上了。

　　忽然传来几声闷响，一阵一阵，把她吵醒了。

　　她醒了，可胸腔中的心跳声格外明显，砰砰砰有力地跳动着。梦里面的一切太过真实，梦醒时分，还能清楚地记着。

　　因为这样的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

　　林娆头疼地揉着脑袋，门板的声音也只真是存在的。

　　——砰！砰！砰！

　　一阵一阵，很有节奏感的闷响声，不见停歇的趋势。

　　林娆面无表情地拖着身子下床，那个梦让她连让人吵醒后的气都吓没了。

　　秦放和王琰站在林娆门口聊天玩耍，所有人都醒来起床，就林娆还在房间不出来，他故意让王琰扑门，还告诉王琰扑得好，带他出来打雪仗。

　　王琰还小，并不知道这举动意味着什么，很开心地张开手臂扑门，每扑通一下就笑着回头看着身后的秦放。见秦放也笑对他点头，得到鼓励，他又很开心地扑上去，上蹿下跳，好不热闹。

　　紧闭的房门，突然让人从里面打开，王琰还兴冲冲地扑上前，秦放早有准备，抬手提起他的领子，把人拽了回来。

　　王琰愣愣地站着，眼睛呆呆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人，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他小小地转身，紧紧地抱着身侧的大腿。

　　林娆挨着门侧，无奈叹息：“小孩，你吵醒我了。”

　　她眼睛略略一抬，看到秦放，忍不住扯了扯唇角。梦中出现的人是他，刚一打开门，见到的人也是她，心累。

　　王琰腼腆地想要把自己藏起来，小步子缩了缩，试图缩走。秦放意识到，弯腰把人抱在怀中，走到林娆跟前，问他：“叫她什么？”

　　王琰抱着秦放，头埋在他颈项中，小声地说：“姐……姐。”

　　之前爸爸一遍又一遍地教他，刚刚秦放也在教他。

　　秦放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对的。你最棒了。再叫你一声。”

　　王琰怯生生地看着林娆，小声地又叫了一遍：“姐……姐。”

　　林娆盯着秦放好半晌，眼前的他与回忆中的模样像重合，学生时代秦放有着干净的少年感，现在的他沉稳内敛，成熟男人的魅力尽显。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都很优秀，夺人眼目。

　　她昨晚睡觉前换了v领宽松毛衣，经过一夜的辗转，毛衣领松松垮垮因为歪斜的动作，显露一侧锁骨与肩头。

　　秦放微微眯了眯眼：“把领子往上拉，整理好。”

　　林娆轻嗤，手指捏着领口，直接扯成一字肩。

　　“……”

　　秦放耐着性子，走上前逼近她，指尖提起她的衣领，慢条斯理地整理好。

　　末了，才抬眼看着她，沉声说：“把衣服换了，洗漱出来吃早餐，大家都在等你吃早餐。”

　　莫名，眼前的人和梦中的人重合在一起，对上他的目光，林娆抿了抿唇，想到梦中的情节，脸一热，连忙关上卧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