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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紫琪心上一凉,也被那眼神吓唬住了。

  她知道这男人从来说得出做得到,本来是想再用实际行动争取一下,可或许这男人明天就会请律师替她解约,一想到他什么事都干得出,她就觉得不能急于一时,在没弄清他的想法以前,自己如果再触雷就着实太鲁莽了。

  可如果不是今天的尝试,她要等待到何年何月才能有所突破。

  朗赞依然面色如土,万紫琪拼命咬着唇瓣,不胜疲惫般地泛出泪花。

  “如果你一直抱着这种态度在娱乐圈玩票,那你还真比不上那些花费千百倍努力的演员和歌手们。”

  他们在沉默中又待了一段时间,他的目光饱含深深的冷戾:“要是还有下次,后果自负。劝你不要把我们之间弄的太难堪。”

  万紫琪顿了顿,含着泪光转身,夺门而出。

  阮薇不知该不该现在出来,她有些云里雾里,着实不知道原来万紫琪与朗赞的关系这么密切。

  朗赞倒是毫不惊慌,走过来的时候,反而还笑得一扫刚才的雷霆之怒。

  “你不想问,这怎么一回事?”

  她如今既然对他有心,那么这种事也难免不会好奇。

  阮薇撇过脸,把毛巾扔进篮子,根本不敢看他:“我只知道,你们关系肯定没这么简单。”

  “万紫琪是我姐夫家的一位小妹妹,以前就常来作客。”朗赞轻描淡写地说着,好像对她真的不曾在意过。

  “小姑娘长大了,心思真难捉摸。”

  其实,朗赞虽然了解她那些少女怀春的想法,却也没料到她会说出这么直接的语句,倒追的手段真是比他还大胆。

  阮薇正欲下楼,却看见男人不知怎么的笑了,他笑起来是真好看。

  她正要说话,朗赞却猛地凑过来像是要吻她,原本放松的姿态瞬间紧绷,□的颈项感受到男人轻轻的鼻息,她仓促地“啊”了一声,听起来像是在哼吟:“你在干什么?我要下楼……”

  “你刚才的表情,是在吃醋?”

  男人烫热的唇舌开始在她颈间游走,那动作之间,隐约表现出一股他特有的暴戾凶悍。

  好半天,朗赞才结束了这个直至耳际的舔吻,她像猫一般柔软地伏在他胸口,温软的肤触让人根本不想喊停,他舔舐的动作轻飘飘地一拨一拨,却不落在实处,要人受尽折磨。

  这时朗赞重新挺直身子,俯视她的眼神像是在等她羊入虎口。

  一楼传来零零落落的笑声,阮薇听后,急忙推开他:“他们都已经在楼下了。”

  她走开几步,回头却见朗赞半个身体已经倚在床上,他笃定而冷峻地朝她勾了勾手:“过来,让我抱一会,我放你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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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3o

  朗赞拍着身边柔软床铺,阮薇愤愤朝他道:“你不要再和我玩笑,我走了。”

  看见阮薇正欲离开,朗赞不动声色,嘴上莫名来了一句:“你不想知道关于你父母当年那些事了?”

  她回头惊讶地看他,他也正看着她笑,似乎煞有其事。

  阮薇还来不及抗议朗赞“卑鄙”,已被这人的手勾住脖子,整个人往后倒下去,他抱着她一动不动,力度太大,只是这动作中又有一些不可言说的安慰,但她又不清楚这是为了什么。

  他体贴入微起来,真是天下无敌,有哪个女孩能抵御这种男人,完全不像是军人的性格。

  阮薇近距离看着朗赞从容潇洒的俊颜,记忆中曾经的唇齿交缠又印入眼底,这种时候她除了尴尬羞窘,还有说不出的惊颤。

  男人的手指在她一条臂膀上碾磨揉弄,故作疑惑:“你啊,怎么性子这么倔?说说看,我到底哪里不好?”

  正因为太好,才让人不敢随便动他的心思啊。

  不过,阮薇现在哪有空聊这些,她满心满念皆是他嘴中那些不为人知的真相,张嘴就问:“你说我爸妈的事,到底是什么?”

  朗赞知道她心切,也就不再转开话题,俩人坐在床边,聊起他这些日子以来的进展。

  “我查到你父亲阮思翰先生,当时在处理一桩‘凶杀案’,但却不仅仅是‘凶杀案’。”

  那是一场极其复杂的庭审,朗赞一开始根本无法得到相关记录,后来是托了高级干部的子弟,才了解大概。

  “当时有几位‘污点证人’,是要协助警方控告告一位涉及黑社会势力的头子,告他有关走私、贩毒、故意伤害罪等一系列罪名。你父亲替其中一位证人辩护,证明犯下杀人罪的并非是他……阮薇,这很显然,你父亲卷入这样的案子,不管他是否自愿,都做不到明哲保身。”

  阮薇心道,父亲是典型知识分子,肯定是他自愿要伸张正义吧,听朗赞这么一说,他们被人陷害的嫌疑就更大了……

  “至于,他们车祸的线索,那些做过证词的大多不愿谈及此事,有的也早已移民。”

  最重要的是,这种案子说穿了,根本就是两方力量的角逐较量,当权者与谋篡者为了争夺一些利益,把这位黑社会头子与旗下这些人都当做棋子摆在前锋的位置。

  想必阮思翰当初支持的一方根本毫无能力与另一方涉黑的势力对峙,输的惨不忍睹,而这场庭审也有人确实用尽了人脉、金钱、手腕在内的一切资源,是真正大规模的交锋。

  阮薇父母遭遇车祸以后,法庭宣判阮思翰那方因证据不足,控告他人伤害罪不成立,而无独有偶,在接下来又一场开庭审理中,这位“污点证人”不知从哪里弄来利器,当庭自杀。

  此次审理,无疑不是令法律失去尊严、司法蒙羞、普通老百姓的权益完全受损。

  朗赞叹了口气,含义无奈而复杂:“我知道你相信我说的这些,所以我也能向你保证,我叔叔朗行舟实属无辜,他们会找上他,很可能是想要借他一臂之力。”

  他低下头,仿佛是在嗅她发丝上的香味,又像只是在安抚她的情绪。

  “他们是为了公理才丧命的,对吗……”

  他回答:“当然。”

  阮薇双手颤抖,慢慢地用掌心捂住自己的面孔,她相信父亲是内心善良的男子,大抵是想象不到,最后会被风暴般的黑暗摧毁吧。

  朗赞看她用指甲狠狠掐着手心,却毫不自知,他双手在她颈项两侧,环抱着她的脸颊,给予她如琴弦轻扣那般缓慢、舒逸的触感,让人手脚都暖了起来,好像,时时刻刻他都守在身侧不曾离开。

  男人清楚这一切沉疴难返,有人为了自身利益毁灭了阮家的一切,把阮薇的家人夺走,让她的生活变得支离破碎,她也有理由去怨恨,然而——

  “阮薇,我不想要你忘了阮思翰先生他们可能是被人害死的这种仇恨,只是,我也怕这些会太过影响你的情绪。一个人心里想着报复,他也不会好过,因为那从来不是终点。”

  如果,阮薇永远活在血腥的过去,那么她也将永远失去快乐。一旦仇恨的种子被植入心脏,就一定会扭曲你的所有思想与情感,等到它们根深蒂固的那一天,你根本不再是自己,你将全面崩溃,成为仇恨的傀儡,是没有人生可言的一具躯壳。

  “他们一定很抱歉,当年因为事业上的纠葛从而伤害你这么深,但他们也不希望你一直就陷在里面。”

  他们要是真的爱你,就不会要你去替他们继续承受那些痛苦。

  这些话,阮薇倒也不是第一次听说,她何尝不懂有些事。纵然结局并非我所愿,苛求也是枉然,她也明白就算想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

  阮思翰与苗知慧为了他们的理想和奋斗付出生命,那是一桩伟业。但对于他们的女儿,总还是期望她能平安喜乐地成长就好。

  阮薇并非不想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可能否手刃仇人又要另当别论,要她现在用理智分析来看,替父母报仇什么的也太不现实,何况案子都已尘封,朗赞尽全力才了解来这些内情,她还要他如何帮忙呢?

  女孩最后还是淡淡释怀般地笑了笑:“我的事实在麻烦你了,我会自己好好想通的。”

  朗赞听她语气坦然,有着自己不自觉的固执,而眼中也没有哀伤或者愤恨,只是有着对父辈的崇敬与怀念,这才松了口气。

  他放开环抱她的臂膀,彼此面面向觎,却又觉得这一颗的沉默胜过所有言语,于是气氛安静下来,只听得到时钟摇摆的闷声。

  阮薇以前从不是这样的女孩儿,她不争,不怨,不怕,却在进入这个圈子以后,发现所及之处皆是弥蒙的浮光,让她也变得失去方向。

  有时候觉得,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一时之间竟无从说起。

  俩人一前一后下了楼,可还是引来某几个知情人士的会心一笑,万紫琪觉得这俩人之间的氛围古怪,率先开口:“阮薇?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刚才,不小心打翻了红酒,我上楼找毛巾擦了擦。”

  万紫琪脸色顿时有些阴沉,心想刚才自己贸然上楼的时候她在那儿,不会是她的难堪被逮了个正着?

  她犹豫很久,还是选择什么都不要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一旁的韩启东正在替潇潇修理她带来的手提电脑,不妨小姑娘摇头感叹:“电脑真是深不可测的现代文明啊。”

  “深不可测的不是电脑,是你。”大明星撇了撇嘴,指着屏幕问她:“怎么能弄得这么乱。”

  潇潇被男神说得害臊,只好讪讪地去找阮薇转移话题。

  “阮阮,我最近想请假去旅游,你要是度假的话,最想去哪儿?”

  阮薇想了想,慢慢地说:“想去瑞士,看阿尔卑斯的雪山。”

  朗赞听后低头浅笑,流露出别人看不懂的神色来。

  “我想去普罗旺斯。”潇潇说着,扭头就去摸她们家老板的“虎须”:“朗总,不如咱们天团下次拍写真去那里吧?可以的,对不对啊?”

  “公费旅游也不是不可以,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朗珣将目光扫过阮薇,很明显是要把大哥往火坑里推。

  万紫琪在旁听着,加入话题的讨论:“普罗旺斯不行的话,阿姆斯特丹怎么样?”

  “阿姆斯特丹是哪里来着?我一时记不清了,不过我知道什么是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

  潇潇话音一落,众人果然陷入了冷笑话过后的沉默。

  到了晚餐,朗家佣人端上来一道道的蜜汁红芋、雪冬山鸡、蟹黄虾盅、火腿炖甲鱼……满桌的色香味俱全,汤汁浓郁,鲜脆酥软,料理以徽菜为主,竟然都是阮薇爱不释嘴的菜色!

  别人也都看得瞠目结舌,这些满目琳琅不花点功夫可做不成,徽菜重油重色重火功,一想起朗赞的行为处事,阮薇不由后背一阵发麻,莫非他是调查完她的口味,才准备了这一桌美食?

  她尝了一口凤炖牡丹,汤色呈奶白,香味浓厚扑鼻,里边的母鸡炖得酥嫩,肉质含汁,顿时让人感到别样的香甜,好像所有烦恼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吃过晚饭以后,韩启东又提议要玩牌,朗赞来者不拒,每回他都保持最淡定的神采,这人就连输的时候都看起来像在赢!

  阮薇发现朗赞与韩启东玩到投入的时候,简直就像学生时代里的一对死党,每副牌后还认真地检讨。

  看他们玩得兴致热烈,她也不禁笑了,觉得这俩人真是代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男人,让她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段话,说“好男人”要分两种。

  第一种是狮子,万寿之王,强势彪悍,平日总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捕猎时却能一招制敌,迅速咬断敌人的脖子。他们从不让出半分地盘,只因有着需要保护的人。

  而另一种,就是温柔善良的海豚,他们生来聪敏,软软得像从来没有半分脾气,不会轻易批判别人的世界,周身都被海洋包裹着,懂得宽容待人,仿佛心中时时怀有瑰宝。

  如此看来,说得还挺像这么一回事,至于这多出来的朗珣……

  他得先有他哥哥的十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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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31

  五月底,娱乐圈迎来乐坛除了“风云音乐榜”之外的另一场盛宴,“Is音乐盛典”。

  华灯初上,晚风把树木刮得沙沙作响,每位明星都拿出十足马力在红地毯上发光发热,没提名的都想着得奖算什么,这才是真正的战场!

  当晚巨星云集,有几位大腕的到来把场子捧的很热。主持人也是综艺节目的一哥一姐,妙语连珠博得阵阵笑声。

  让人不无遗憾的是万紫琪错失大奖,“最受欢迎女歌手”也被一位港台小天后捧走;而最受欢迎男歌手,却是落在早先绯闻缠身的楼维旭头上!

  墙倒众人推,当时“Top”解散,有许多业界人士分析这对“诺星唱片”来说是一次重创打击,然而,卓伦硕对于楼维旭的那些烂摊子却早有安排。

  诺星唱片为楼维旭推出的单飞ep《1ogo》,并没有收敛他的气焰,而是在mV中依然画烟熏妆,且更大反其道地妖魅出境,他嚣张自信的模样被众多年轻女性大赞美翻了!

  随着各大娱乐报刊的造势,许多女性在看了楼维旭这种魅惑的全新黑发造型后,重新对他燃起热情,就连曾经他那些与女明星传出的负面绯闻,也成为卖点,塑造出一个多情不羁的摇滚偶像。

  而《1ogo》这首曲子也不同于以往,曲子的旋律突出他的妖孽特质,那日系摇滚的音乐,配上楼维旭原本就沙哑的嗓音和怒音,穿插在间奏里的日本乐器三味线,被广大听众接纳。

  如今,他的人气甚至超过曾经的团长安灿,似一股“艳男”旋风横扫乐坛。

  这其实也从侧面体现了诺星唱片的造星和公关能力不容小觑,能称霸娱乐圈这么多年,底子还在,手段还在,自然是如鱼得水。

  当然hero娱乐仍然凭借Lay1a36斩获年度最佳组合奖;阮薇的《逆转人生》也令她获得最具潜力新人奖。

  这还是她进圈子以来,拿到的第一个个人奖项,上台拿奖杯的时候,心里还是有悸动,眼睛里也泛了光,恰逢其境地感染着氛围。

  卓伦硕在台下目睹这一幕。灯光下她的衣服散发着光亮,裸/露在外的浑圆肩颈处肌肤洁白,戴着单个的及肘蕾丝手套,显得整体造型很别致;长裙收腰紧身,款式在众多女明星争奇斗艳之下稍显保守,却也不失气质出尘。

  那一刻她微微低头,神情自然,眉目流露几分喜悦,实在是很赏心悦目的一件事。

  颁奖典礼落幕,照例是酒会,随着时间的过去,阮薇被车子送回住处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人是倦极,还得再硬撑几分笑容。

  上楼的时候,她在门前找钥匙,谁知才刚插/进匙孔,忽然直觉自己的背后有人……

  当阮薇回头看见卓伦硕正站在后面,差点吓得失声尖叫!

  她本来还想着要如何开口质问他,对方已经先一步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胳膊,打开了房门。

  阮薇后背一下子就麻了,他迅速把她拉进屋内,反身关上门,阮薇打叠起精神,说服自己不要自乱阵脚。

  卓伦硕一身黑白色的经典搭配,发型稍作打理,还是维持着天然的弧度,斯文的面部表情却流露一丝高傲。

  看他就这么大半夜的穿堂过室,阮薇面色泛白,语气也不带一丝温度:“卓总,这么晚了,您出现在这里不太好。”

  卓伦硕却丝毫不介意:“放心,就算被记者拍到,我也能让他们一个字都不敢写。”

  与之相反的,就算原本没有半点猫腻,他也能把风吹草动变成一桩惊世大丑闻!

  阮薇故作平静地向门旁挪着步子,这样孤男寡女的共处实在太过危险,“有公事请明早找艾米姐谈,至于私事……我想,我与卓总之间别无可谈。”

  卓伦硕这时候其实也在心里琢磨,他怎么就会开车来她公寓,还非要这么偷袭她,他难道就这么放不下,得不到她就干脆来硬的?

  难不成是真喜欢上这姑娘了,当初自己帮她策划专辑,莫非也有想要讨好她的意思。

  这样一来,卓伦硕又觉得丢脸至极,两只眼睛直直锁着她,仿佛有冷冷的审视和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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