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叽叽，嘎嘎！”

　　一群小鸡、小鸭向马笑笑走来，近瞧着，一片黄茸茸，可爱至及。马笑笑将准备好的吃食全都倒进槽子里，一群小鸡小鸭跟在马笑笑的脚边，欢快的叫着吃着。

　　正走进来的马仁壮瞧着这一切，道：

　　“你说你，弄这么些个东西有什么用，浪费那么多鸡鸭蛋，还得喂粮食。”

　　“爹，这些以后可是要换钱的！”

　　马笑笑舀了点水放到一旁的槽子里，吃过食，这些小家伙又跑去喝水。

　　“拉倒吧，这鸡蛋能换钱，可你出来的一多半是公鸡、公鸭，喂它们就是浪费粮食。母鸡、母鸭还能下蛋，它们就浪费粮食。还是快都扔河里吧，死了也好。弄得家里乱糟糟的，一股子味。”

　　马仁壮就是这样，在他的观念里，种地吃饭就行，别的不管。有钱就花，没钱就穷着，要不然怎么会家里一点东西也没有。最后马笑笑赚了那些钱，也都没了。

　　这是个很奇怪的事情，女儿就是赔钱货，男人才是家里的顶梁柱。媳妇是自家人，女儿是泼出去的水。可是鸡鸭却得是母的好，公的一律赔钱。

　　“爹，浪费不了你多少粮食，再说我现在卖鱼，每天都有十几文钱，还有之前卖茶油的钱，不也都给你了！”

　　“你的就是我的，姑娘家的钱哪有自己的。”

　　马仁壮立时道，马王氏却道：

　　“你什么出息也没有就别说姑娘了，咱们现在能住上大房子，吃上白米饭，不用天天苞米粥的，还不都是招娣赚的钱。再说，那些鸡鸭也费不了多少粮食！”

　　“你又不干活，你当然不管了！”

　　马仁壮边说边去院子的菜地里拔草，马笑笑却是将盆里的食都倒出来，道：

　　“爹，小鸡小鸭现在还小，肠胃弱，吃点粮食。过几天长大了，鸭子能下河，鸡能自己找吃的，我河边还种着菜，咱们家现在这么大的院子，我就放东头就好，也不会脏了院子，你放心吧。”

　　马仁壮却是低着头又拔了几棵草，道：

　　“二哥说他认识城里的有钱人，给进娣找了个婆家。”

　　马仁壮没来由的一句，马王氏经历了两次这种事，道：

　　“还是找个门当户对的吧，可别再这样了。”

　　马王氏瞧了瞧招娣，道：

　　“明天赶集，我带着义安和招娣进城，义安读书的事，他小姨母办好了，后天就能上学了。”

　　“娘，是真的吗？”

　　此时，刚下学回来的马义安听着这话，立时惊道。

　　马王氏却道：

　　“是真的！”

　　马笑笑却是想着昨天马蔡氏的话：

　　“家里的老母鸡不能下蛋了，给杀了吧！”

　　母鸡抱过窝，就不容易下蛋了，是以，马笑笑立时想起了一道菜：砂锅鸡。

　　是以，当天晚上，马笑笑就把两只抱窝的鸡鸭给杀了，各留下半只给家里吃。余下的半只，马笑笑说娄府前段时间收留她，怎么也得感谢下。

　　马蔡氏想着也是这么回事，就让马笑笑提着那两个半只的鸡鸭去城里了。

　　马王氏因着马义安的事，直接就去小姨母家了。马笑笑却是只身提着那两个半只的鸡鸭，去了娄府。

　　她来城里很多次，尤其这城也不大的。没一会儿功夫，马笑笑就到了娄府。来了好多次，看门的大爷也认识马笑笑，就问她干吗？

　　马笑笑将手里提的鸡鸭给张老头瞧了瞧，说是给少爷的，张老头立时就让马笑笑进府了。

　　开玩笑，少爷那么抠的人，瞧着有不要钱的东西送上门，还不得快点。

　　待得马笑笑入了府，大家都打着招呼，厨房周娘子瞧见了马笑笑，更是高兴的不得了，直道她回来可真好，她们都快被整死了。

　　具体的，不清楚，反正周娘子就是知道少爷最近心情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良姑娘出嫁，还是酒楼的生意不好，反正心思不好。

　　马笑笑却是提着那鸡鸭立时做起了饭，周娘子直呼自己可以休息了。

　　马笑笑却是拿了两个砂锅，炖上鸡鸭鱼一起，再用砂锅蒸了一盆米饭。

　　还做了一个砂锅鱼，下面放冷油，再放上葱姜蒜，再将鱼头放进去，也不放水，直接上火炖了起来。

　　待得都做好了，香气扑鼻，厨房的大家鼻子都坚了起来。当然，他们也知道这是给少爷的，自也是不多问，都夸着马笑笑的手艺好。

　　马笑笑边应着，边将这几样饭菜，端去了娄清风所以之处。

　　正在郁闷的娄清风闻着味道，再瞧着端上来的两道菜，还有肉香，似乎两个里面都有，立时就皱眉道：

　　“现在生意这么不好，怎么还吃这么好的东西。”

　　要知道，他刚从娄家的酒楼里出来，里面客人少得可怜。对面的钱家，新开了个酒楼，把他的生意都快抢光了。

　　“这些东西都是我自己拿来孝敬少爷的，不用担心！”

　　马笑笑直接道，听关这个声音，娄清风立时抬起头，眼前一亮，道：

　　“呀，小丫头，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感觉还是我娄府好。”

　　让你签约文书你不签，这下子知道厉害了吧，还拿着东西来贿赂。娄清风越想越高兴，因着马笑笑的到来，他暂时将那不好的事情放在了脑后。

　　“老爷，我听说咱们家酒楼对面新开了个酒楼，好多客人都跑去他们那里了。”

　　马笑笑边说边打开盖子，顿时香气扑鼻，娄清风压了压口水，连钱春都伸是伸脖子。

　　“对面的酒楼里全是漂亮姑娘，咱们都是男人，那不能比。”

　　钱春立时道，

　　“哼，他那是凤楼，哪里是酒楼。”

　　娄清风边生气，边等着马笑笑给他盛饭，但见得马笑笑却是只将那砂锅端到他的面前，再拿双筷子给他，道：

　　“直接吃，少爷瞧瞧怎么样。”

　　娄清风却是头一次这么干，诺大的三只砂锅，一锅鸡鸭鱼，一锅鱼头，话说这年鱼头都能单独成菜了。

　　娄清风想着这东西也不花钱的，也没毒，闻着也还不错，就拿筷子小小的吃了一口。

　　呀，味道居然不错。娄清风立时拿了筷子就开始吃起来，居然一样吃了半锅。

　　“这鱼头不错，鸡鸭鱼的，更是好。”

　　“还可以做成全素的，或者加点肉的，砂锅做。”

　　娄清风听着这话，有点味道，放下筷子道：

　　“你这丫头，是不是有什么事？”

　　先是卖鱼，后来又卖茶油的。那茶油早就被人给抢光了，要不是马笑笑说这个季节没有茶果，他早就再准备上了。

　　他最近正四处看，瞧着哪座山有茶果，回头就要买下来，好做茶油用。

　　“这呢，叫砂锅煲，饭菜直接就用砂锅来做。”

　　“可是这砂锅，有点大啊！”

　　娄清风瞧着那大砂锅，不由得道。

　　“咱们可以订一些小的砂锅，按着个人的食量来做。再有蔬菜可以放在外面，让客人自己拿，一份一份的钱，要加肉的也给肉钱，一人一锅菜一锅饭，再给免费配点小菜和汤。小菜什么便宜来什么，汤就用开水加点盐，外加葱花就好。若是头天有菜没卖出去的，加进去，也是个色，更花不了多少钱。”

　　听着马笑笑的话，娄清风眼前一亮，道：

　　“丫头，这主意不错啊，可是这砂锅，得花不少钱啊！万一要是不成功的话，这砂锅的钱……”

　　娄清风边说边瞧了瞧那砂锅，黑色底子，边磨的十分的亮，两旁再各一个耳朵，特别的漂亮。

　　马笑笑心道，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要不怎么说你到现在还只是守着家业没有发展起来的土财主呢，就是心胸不够。

　　你管他成不成功，成了可就赚了，不成也能用，装菜什么的不行吗。

　　是以，马笑笑立时道：

　　“你瞧这样如何，这砂锅呢，我来做，你呢，就按着我说的办，在你那酒楼里试试。如果失败了，这砂锅的钱，我不要你的，还全送给你当盘碗用。要是成功了，你给我三份利就行。”

　　娄清风一听这话，立时眼睛就亮起来了，在他看来，这东西成功的可能性不大，还得花订锅的钱。

　　不过娄清风很快就转换了脸色，道：

　　“我的酒楼，可不是普通的，你可不能用次品来糊弄我！”

　　“放心，我去东街定做，绝对是最好的。”

　　马笑笑立时道。这下好了，锅钱有人出了，那菜肉之类的，要不酒楼不也天天准备着吗。

　　是以，二人很快达到协议。娄清风还特意起草了一个文书，怕马笑笑赖账，毕竟这丫头上衙门的事，他可是记得的。

　　马笑笑还怕娄清风反悔呢，拿过来瞧了瞧，写的挺好，便直接签字按手印了。

　　“你这丫头居然还识字？”

　　娄清风还以为能唬住这丫头呢，当然他也不会干坏事，占这丫头便宜。

　　“我弟弟教我的。”

　　马义安读书，这便是最好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