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87

  “内宅又不是女人们弄乱的,”齐锐笑眯眯的放下手里的书,拉着李娇鸾坐到自己身边,“如果梁锟争点儿气,不论那李姨娘生的再美,就是不上她的床,你看她还抖的起来么?寒星几个又怎么会有样学样,几个女人斗成一团?”

  寒星几个可是跟着梁沅君多年的丫鬟,又是侯府的家生子,父母在侯府都担着差使,这持久战一拉开,吃亏的必是李姨娘,看来李家这次的投资,注定是要蚀本儿的。

  ……

  静王这会儿对齐锐也挺满意的,他笑看着最后落定的市舶司官员名单,“这个齐省吾,还真是谁也不得罪。”

  云有道也觉得自己小瞧了齐锐了,就这次市舶司,即使有前例可循,但齐锐一个新人,能把事情理的清清亮亮,尤其是那些条条框框,真是事无巨细,可见是下了大功夫的,他回忆着瞿浩对齐锐的肯定,笑道,“我看咱们这位探花郎,还真是一心为公。”

  不然也不会一个市舶司谁的人都有,“将来谁能说了算,就看各家本事了,”当然,市舶使还是他们的人,但能不能弹压住底下人,就得看龙季熊的本事了。

  云有道对齐锐行事作风很满意,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只建议,不拍板,便是塞几个请托的人过来,也都不是无能之辈,“这样的人,若不是广宁侯的儿子……”

  静王颔首道,“孤之前倒是小瞧他了,这次的事是孤有意让人透出风声的,没想到他跟不知道一样,倒是个君子,”说到这儿静王有些尴尬,“倒把孤衬成小人了。”

  云有道失笑,这些天之骄子龙子凤孙,自己算计别人,如果人家生气了,那是他正好猜对了,落个“果然如此”,人家无动于衷,便是承认自己看错了人,也又有些不高兴底下人叫他难堪了,“齐锐的好处还不在这一项,殿下也听他说了吧,江南梅家是支持开海禁的。”

  这个消息最让静王高兴,能得到江南大族的支持,即便是不是实质性的,起码市舶司接下来的差使不会难干,而且苏新德可是梅家的姻亲,梅家所谓的支持,看似来自苏新德那个孙媳妇梅氏,但这种事,上头长辈不点头,底下小辈们真的敢毫无保留?“父皇倒是给孤送了个宝贝。”

  云有道也觉得能得到齐锐是个意外之喜,“比起什么护国公世子,广宁侯世子,还有什么奉恩侯,殿下这条臂膀,有用的太多了。”

  静王跟云有道从来没有把敏王真正放在眼里过,虽然胡家吏部有人脉,敏王又经营的好名声,但自古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士林的影响力,云有道这个礼部尚书只怕更高一些,倒是安王,性子火爆,什么事都敢干,护国公简家掌着京畿附近的五军营,广宁侯握着五城兵马司,梁锟则在西大营,奉恩侯看着是个逍遥侯爷,可他用姻亲就编成了一张大网,几乎将勋亲武将搜罗殆尽,若是他们想做什么事,只怕其他几个皇子根本镇不住场子。

  “可惜齐锐从了文,”如果他是武将,以广宁侯世子接掌五城兵马司,倒对自己更有利些,想到永元帝的身体,静王颇为忧虑,“父皇这几年老多了,宫里传出来的消息,似乎不太好……”

  郑太监早已作古,但还是给静王留下了一批人手,加上保成私下里对他一直很友好,他的消息倒比有有刘贵妃坐镇的安王更确切一些,“孤有些担心……”

  这个也是云有道最担心的,但这个时候他不能泄了静王的精气神儿,“殿下放心吧,照臣来看,圣上真正属意的还是殿下,至于敏王跟安王,不过是招人眼罢了,”若是没有这两位王爷成天掐成乌眼鸡,没有得力外家的静王,只怕早就被两家合力弄死了,哪里有功夫一点点积蓄自己的力量?

  静王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现在咱们不能再韬光养晦了,开海禁只是一样,而且成效还得三年之后再看,”他轻叹一声,“孤到底不如四弟啊……”

  说不羡慕安王手里的兵权是假的,没有兵权,一旦有什么意外,他就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

  云有道捻须道,“这也不难,咱们争不来的东西,就送给别人好了,如今简世子可是比落大家还红呢,”他促狭的冲静王眨眨眼,“这天儿一热,御史台都懒怠了。”

  不止是静王,就是敏王周世润,也眼红安王手中的兵权,他们只需要挑起两虎相争,将来两败俱伤也不是难事,譬如这兵权,敏王只怕比静王更盼着简家倒台。

  ……

  云有道说的没错,这会儿护国公府确实正在风口浪尖上,就算是他不出手,敏王的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简宗颐跟薛新桐的新闻在京城传了好几个版本,有明白的,知道他是被人给算计了,至于为什么要把薛家姑娘跟他凑做堆儿,这里头的文章就多了,大家心照不宣的认定,简宗颐跟薛新桐,只怕在梁沅君没死之前,便有了暧昧。

  另一个版本直接将简宗颐定性为好色贪欢的无耻之徒,即使是在妻子七七这样的日子,也不忘找机会跟表妹勾搭成奸。

  还有的版本就更离谱了,不知内情的百姓们,自然以为护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是真的不在了,不在的原因,则是因为撞见了丈夫简世子跟薛新桐的奸/情而气的早产,以至于丢了性命。

  这七七当时,含冤而去的梁沅君化为厉鬼,将这对狗男女缚到佛祖跟前,将他们的奸/情大白于天下,算是为自己洗清了冤曲。

  不论哪个版本,简宗颐都是个薄情寡义,甚至是色令志昏的渣男,尤其是在有老婆的时候,跟自己的表妹不清不楚,简直就是斯文败类了。

  甚至有传闻,不久便会有讲述发妻求佛祖为自己申冤的戏文上演……

  简宗颐听着管事们小心翼翼的回禀,真的是死的心都有了,他是自诩风流不错,也对薛新桐的爱慕心知肚明,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个下流无耻之徒,现在好了,拜梁沅君所赐,他的名声是全完了。

  申夫人哪还有心情听管事们的回禀,一拍桌子道,“别说了,都出去,”她转头看着简占元,“这事不能就这么了了。”

  他们护国公府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太窝囊了!

  简占元烦恼的捏着眉心,“不能这么了,你还想怎么样?到顺天府打一场官司么?”

  “宗颐你来说,你为什么不让我往下查?你的护国公府世子,有人敢仿写的字迹,这还得了?还有,到底是谁将你引到禅房里去的?你别以为你不说,底下人就真能扛得住我的鞭子!”

  简宗颐叹了口气,“我说了又能怎么样?除了将事情闹大,还有什么用处?现在大家只装什么也不知道,慢慢的等事情淡了也就是了,倒是薛家,咱们怎么也得顾忌祖母的面子,万一再把老人家气着了……”

  薛老夫人已经被气病了,她没想到侄孙女儿会蠢成这样,更没想到孙子会在报恩寺被人算计,现在好了,薛家简家的名声全完了,而这一切,跟自己的弟媳脱不了关系。

  申夫人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我可是早就说过了,薛家人心术不正,让她们少往府里来,可是母亲根本不听,现在好了,什么都完了。”

  简占元不悦的瞪了申夫人一眼,这个她早说过,那个她也早说过,成天放这种马后炮有什么意思?“那你说怎么办?母亲的意思,不如一床锦被盖了,就让宗颐娶了他表妹……”

  “不行,”

  “父亲!”

  申夫人跟简宗颐都跳了起来,申夫人柳眉倒竖,“那种轻薄无耻的女人,怎么可以进我们简家的大门,我不同意!”

  简宗颐也没想过要娶薛新桐,他认为申夫人说的极有道理,便是梁沅君想害薛新桐,可如果她守着规矩,又怎么会被一封信给骗了?

  真正的大家闺秀,即便是自己真的送了封信过去,她也该非礼无视才对,“我不同意,梁氏新亡,我怎么也要守一年妻孝的,便是出了孝,我也绝不能娶表妹,不然她以后可怎么出去交际,难道出一次门,我跟她的事就被人议论一次么?”

  申夫人认同的点点头,“宗颐说的没错,薛新桐绝不成,我已经为宗颐看好了通政使秦大人家的姑娘,已经托人去说了。”

  六部尚书、大理寺卿、左都御史和通政使被称为大九卿,秦世安是皇帝信臣,但文武藩篱高如城墙,如果能借这个机会拉拢到秦家,不但简家,便是安王也多了一份助力,简占元没想到申夫人会看中秦家的女儿,并且还跟秦家搭上话了,“你真能促成这门亲事?”

  申夫人矜持的点点头,“这也是凑巧了,秦家的女儿原是定过亲的,只是人还没过门,她的未婚夫便急病去了,这一拖二拖的,年纪也就大了些,反而高不成低不就的,这不,跟咱们宗颐正合适。”

  她怕简宗颐不乐意,“秦姑娘我也是见过两面的,生的虽然不如梁沅君,但也是位眉清目秀的大家闺秀,这娶妻娶贤,这次我可不会再任由你胡闹了。”为了能跟秦家人搭上话,申夫人可也是想尽了办法,“秦家世代书香,族里子弟出仕的极多,如果能将人娶回来,咱们也刚好改改门风。”

  有秦家比着,薛新桐可就完全不够看了,即便她容貌可人,简宗颐看了简占元一眼,知道他是乐意的,“如果此事能成,那便是最好的,只是薛家那边若是没有个交代,只怕祖母都不会答应的。”

  申夫人轻嗤一声,“交代,要什么交代?我已经使人去说了,若是她乐意,便抬过来给你做个妾室,若是不乐意,那就算了,反正又不是我的女儿坏了名声,哼,如果是我女儿,我早一条绫子勒死她了!”

  申夫人是真心觉得出了这样的事,薛新桐应该自己去死才皆大欢喜,可偏那贱人跟薛家脸皮太厚,不但不自己了结,还想借机攀上简家,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让表弟的女儿给自己儿子做妾?简占元皱眉道,“还是算了吧,要不咱们赔一副嫁妆,让表弟将人接到任上寻个人家嫁了算了,抬到咱们府上,落人口实不说,将来也容易生出是非来。”

  简宗颐连连点头,现在想想都觉得糟心,别说以后对着她了,“是啊,如果抬她回来,只怕秦家那边更不好开口了。”

  这倒是说到点子上了,虽然觉得这样太便宜薛家了,但为了儿子,申夫人还是勉为其难的点点头,“就照你们说的办吧,但薛家若要再闹,那就别怪我容不得人了。”

  ……

  郑老夫人足足在家等了半个月,也没有等到简家的说法,她看着每日以泪洗面的薛新桐,再看着每天对她冷脸以待的罗夫人,这个时候才后悔自己把孙女给害了。

  等申夫人直接叫人来说,薛新桐连做妾都不可能的时候,郑老夫人怒了,她怎么也要为孙女讨回这个公道。

  郑老夫人从薛老夫人那里知道了申夫人有意与秦家议亲,更是怒火中烧,自己孙女被发配到千里之外,随便找个人嫁了,以后想回京城都难,简宗颐却要续娶秦氏女?

  郑老夫人一刻也等不得了,顾不得薛老夫人尚在病中,指着她又哭又骂,当初薛老夫人的父亲看着自己的几个儿子都不算争气,为了能让护国公府护佑薛家,拿出了半副家产给女儿陪嫁,甚至将薛家在京城票号连升记的股子都让薛老夫人带了去。

  简家也信守承诺,一直以来不管薛家几兄弟有多不争气,总算是保着亲家平平安安,还为郑老夫人的儿子了一个进士出身。

  从简家来讲,是对得起薛家了,但从薛家来看,却是远远不够的,尤其简占元还是薛老夫人的亲生儿子,这外孙孝敬舅家,那是理所当然的事,便是没有之前那些,也是应当应份的。

  薛老夫人万没想到弟妹原来是这么想的,她刚要开口,结果一口痰堵在喉间,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郑老夫人这下慌了,忙喊了丫鬟过来,又张罗着叫人去请太医,一直忙到薛老夫人醒转,才忐忑的辞了出去。

  只是看到薛老夫人并无大碍,郑老夫人原本的惊慌又被愤怒压了过去,她回到家里越想越不舒服,叫人打听了乔家的动向,想娶秦家的女儿,她怎么能叫简宗颐如愿?!

  ……

  申夫人万没想到,才几天功夫,原本对她挺热络的秦夫人,突然变了脸色,连之前一起去上香的约定,都给推了,

  她是什么样的人,从来都是人敬她,她哪里敬过人?秦家又如何?敢这么戏耍她,申夫人定要讨个说法才行。

  只是她并没有冲动到去兴师问罪的地步,而是叫人递了帖子到秦家,既然秦夫人病了,她过去探个病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秦家夫人杨氏看着手里的帖子冲曾经的亲家,也是自己的表姐乔夫人苦笑道,“这位申夫人,也太咄咄逼人了些。”她是真的身体不舒服,才推了跟申夫人原本约好的上香之行。

  而且秦家跟简家,之前根本没有什么往来,也是因着儿女婚事,大家才有中人搭上了话,虽然杨夫人心里觉得申夫人为自己续弦的心太急切了些,但想到梁沅君没真死了,也觉得可以理解,加上女儿的年纪实在是大了,很难找到合适的人家,才接了申夫人的好意。

  两家的关系哪里就到了听说身体不舒服,另一位立马来探病的程度?左不过真如外头传的那样,这位申夫人,仗着是郡主之女,容不得旁人违逆她的意思罢了。

  乔夫人啐了一口,“护国公府是烜赫,佩兰嫁过去有个世子夫人的诰命也确实风光,但那些人家哪家干净?便是佩兰做不了我的媳妇,她也是我的外甥女,将好好的女儿嫁到那样的夫家,不是将女儿送进火坑里么?亏你竟要答应。”

  杨夫人被乔夫人说的脸一红,轻咳一声解释道,“这不是我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了,可是佩兰若没有个归宿,我连闭眼都不敢,虽然他家传闻并不好听,但来说的人也跟我解释了,简家当初也是叫广宁侯府给骗了,即便如此,他家还放了梁氏出门,连嫁妆都没留下,也算是厚道的人家了,”杨夫人又将自己女儿嫁过去之后,在祖谱上仍是原配并非续弦的事跟乔夫人说了,“我想着既是这样,也不算委屈了佩兰,毕竟她也十九了,不能再等了。”

  乔夫人可是看着秦佩兰长大的,又早早的定给了自己儿子,现在白发人送了黑发人,本就心里难过,可外甥女又要落入火坑,她是绝不答应的,乔夫人将郑老夫人的话跟杨夫人学了一遍,“乔家跟罗家也是拐弯亲,没想到我在罗家正遇到了正跟罗老太太哭诉的郑老夫人,唉,一把年纪的人了,跑到罗家赔礼,是自己利欲熏心,信了简家的话,才叫孙女被简家给坑了。”

  杨夫人知道乔罗两家有亲,她从床上做直身子,“你的意思是,简世子真跟薛姑娘有什么?”

  “这种事便是有,薛家也不会认的,但之前据说是议过叫薛姑娘当填房的,大家知根知底,不然薛姑娘也不能收了信去见简世子,”乔夫人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收了男人的信悄悄去见,可见薛家的教养也好不到哪儿去,“你瞧这些人家的规矩,咱们这样的人家,如何敢叫女儿嫁过去?”

  原本自己的儿媳,去嫁这么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乔夫人觉得自己对不起儿子临去前的嘱托了,继续道,“结果前两天简家派人过去,说是薛姑娘失了名节,只能给简世子做妾!郑老夫人如何肯答应?”

  杨夫人颓然的靠在床上,女儿没嫁过去呢,前头有梁沅君生下儿子,再有个表妹的妾室,偏女儿的相貌也只是清秀,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谢谢表姐过来,你的话很对,佩兰绝计不能嫁到那样的人家,”这跟叫女儿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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