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约定
“小师妹，你说。”陆锦誉的目光放在乔臻的脸上，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说道，“如果我让褚喆做一个选择的话。”
“陆锦誉！你想做什么！”
陆锦誉没有理会乔臻的质问，“你觉得，他是会选择你，还是，这万里江山。”他看向山的另一端，似乎在笑，但脸色却平静得有些不可言说的意味。
“在你醒来之前，我就已经分别给褚喆、乔戍去了信，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已经在往这边赶的路上了吧。”
“当然也可能在继续往前，这就看小师妹你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了。”
“你真的有必要这么做吗，大师兄。”乔臻此时的心理很复杂，不管是乔戍也好褚喆也罢，她不愿意看到他们任何一个人来这里，可是她也知道，如果他们真的接到了陆锦誉消息，是一定会过来的。
“师兄，你明知道褚晖不如褚喆适合做这天下之主，我不明白为何你就偏要一意孤行呢？”
“成者王败者寇，小师妹又怎么知道最后的胜利一定是褚喆的呢？再说了，现在你在我手上，真正掌握筹码的人是我吧？”
陆锦誉笑了笑，没有再理会乔臻的问题，而是开口说了另一个事。
“陆家世代出谋臣，我自懂事之日起，就知道自己将会背负的使命，人人都说我生来就注定是要成为谋士的，后来我去了天山，跟随师父学习卜术，师傅也说我天赋过人，定会有一番成就。不错我曾经也一度以为，我能算尽天下人。
直到后来，遇上了你。
你虽然从来没有学过卜术，但是却让我觉得忌惮，因为我从来没有看懂过你。
呵，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我之所以会出山辅佐褚晖并非只是因为当初陆家的那个承诺，而是褚晖是真的有帝王之命；反观褚喆，虽然也是帝星，但却是天煞孤星。但有一点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不久前，褚喆的帝星旁边出现了一颗守卫星，弥补了他本身的不足之处，导致他足以能够和褚晖分庭抗礼。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那颗守卫星。”
“命数之说本就是玄之又玄，而所谓的卦象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师兄又何必如此执着呢？”
陆锦誉摇摇头，“如果我说你就是那个主导这场战局的唯一变数呢？或许别人改变不了什么，但是你可不同。不然，我们一起期待一下好了。”
乔臻心里很焦急，如今陆锦誉是一门心思想把自己困在这里，引褚喆他们入局，可是她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来破这个局。
过了不知道多久。
“小师妹，看来你在他的心里地位还挺高的。”陆锦誉看着不远处赶来的人马，轻声笑道。
是褚喆过来了。
“臻儿，你没事吧？”陆锦誉并不阻拦褚喆过来靠近乔臻。
“看来陛下是一个爱美人更胜过爱江山的人。”
褚喆之前从乔臻的嘴里听到过不少关于陆锦誉这个人，也见识过他做的事，但这还是第一次有机会真正地打量起眼前的人。
不管是从容貌上还是心智上，褚喆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可惜他们道不同。
“不知陆家主邀朕前来所为何事？”
“昔日在天山时，陆某便久闻陛下风采，今日总算一见，倒确实没有浪得虚名。”陆锦誉也在打量褚喆，“不过，陆某倒是更想见识一下，在陛下心中到底是美人重要还是江山更重要。”
“呵！”
“若是朕说，二者都要呢？”褚喆眼神犀利地凝视着对方。
“那便要看陛下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陆锦誉！”乔臻侧身挡在褚喆面前。
“唉，你们两个总是这样.....”前方传来一声叹息。
有人走近，白衣白发，如同山间的一抹清辉，熟悉的面容，让乔臻和陆锦誉微愣。
“师傅......”
“师傅.....”
二人看向来人，同时开口。
来人正是乔臻和陆锦誉的师傅天机老人。
他们几个弟子虽然都已经入世，但师门有规定，凡是入世弟子，不论发生何事，师门一概都不管，只是不知道为何师傅现在却过来了。
“誉儿，万事皆有定数，逆天而为会付出什么代价你早该清楚，又何必如此执着。”天机老人看向陆锦誉，提醒他。
随后又转向乔臻，“臻儿，你也是。”
“师傅，我.....”
“天意如此，又岂是你一人能阻拦的？”
陆锦誉闭了闭眼，心里闪过万千思绪，是啊，这又岂是他一个人可以改变的。
自他上次窥得褚晖和褚喆二人的命数后，同时也知道了他和乔臻在这中间所扮演的角色，他们二人都是这一局的关键，所以他才有了先控制乔臻以达到制约褚喆的想法，可是他也知道这样的做法只不过是暂时的，不管他做什么最后的胜利还是会属于褚喆的，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添上些波澜罢了，并无什么实际作用。
究其根底，不过是他不愿意就这样输了而已。
罢了，就这样吧。
陆锦誉再次抬头看向褚喆，“陛下不如和我打个赌如何？”
“若是陛下能先于平王到达平城，那么我便从此放手，胜利属于你们，若是陛下落后了，那么便是我赢了，如何？”陆锦誉勾了勾唇角，看向褚喆和乔臻。
“好。”褚喆没有犹豫，既然能用轻松的办法解决，他也不愿西南生灵涂炭。
褚喆转头看向乔臻，“我很快回来。”
乔臻认真地看向褚喆，笑着点了点头，“好，我等你。”
一切尽在不言中。
褚喆带人再次离开，看着前方远去的人马，陆锦誉笑着开口：“小师妹，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不管说什么，最后的胜利一定都是属于褚喆的。”
“哦？小师妹这么相信他吗？”
乔臻没有理会他话里的语气，“难道师兄不是这样觉得的吗？”
褚喆带人下山后，立刻会合了山下的乔戍和萧秦，说出了接下来的计划。
萧秦听后沉思了一会，“如果我们继续按之前的路线，只怕是无法提前赶到了。”
之前收到陆锦誉的消息，他们不敢拿乔臻冒险，于是不得不放弃继续前行的计划，将军队原地待兵，而他们掉头往回，如今过了这么久，恐怕是追不回了。
“不过，我刚刚思索了一下，发现其实我们可以改道。”萧秦拿出了地形图，“你们看这里，如果我们选择穿过这两座山，那么久可以直通这里，离平城非常近了。而平王他们应该是选择绕行走这里的道.....从时间上来说要花的更多。”
“只是这里是山林，若选择从这里过，只怕会走得很艰难。”萧秦提醒道。
褚喆当机立断，“就走这里，正好乔将军领的军队离这里很近，我和他从这里包抄过去，萧将军原路返回集合我们的人马继续往前。”
既然褚喆已经决定了，乔戍和萧秦也没有意见了，按照计划分头行动。
平城传来消息。
褚喆和乔戍抢先到达了平城，而褚晖之前已经是倾巢而出，褚喆不费吹灰之力就取下了平城。
褚晖一路上又被萧秦利用山林的优势进行截杀，到了平城之后兵马已经大大减少，平城被夺，军心士气低落，无力再反抗，最后褚晖在李达的护送之下仓皇落跑，不知所踪。
“师兄，你输了。”乔臻看向旁边的陆锦誉开口道。
过了好一会，陆锦誉才缓缓道来，“愿赌服输，是我技不如人。”
虽然输了，但陆锦誉却觉得松了一口气，觉得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这才是应该的，而且是输给了乔臻，心服口服。
天山。
“师傅，我回来了。”
平城那一战之后，陆锦誉就回到了天山，陆老爷子也曾经派人找过他，只是他早已心意已决。陆家也好，所谓的使命责任也罢，他该做的他都做了，就想师傅说的，有些事不是他想强求就能求到的。
“师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
天机老人笑了笑，说：“誉儿，修习术法之人，我们可以参透旁人的命数，但是却永远无法看清自己的，而你最大的缺点在于你太过执着，凡是都想求个明白，须知，有些事情是终其一生也没有答案的。”
“那小师妹.....”这也是陆锦誉这些年来一直执着的所在，因为他同样也看不清乔臻的。
“臻儿她.....看她的机遇吧。”命数这种东西正如乔臻所说玄之又玄，况且乔臻的命格也不是他们能参透的，至于她以后会如何天机老人也不知道。
师徒两人没有再说话，但是都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同样的意思。
褚喆这边非常顺利，平城的军队除了之前折损的，其他都被萧秦收编了，至于城里的百姓们，他们对于谁做这天下之主，并没有那么的心思，况且褚喆进城后也不扰民伤财，本也是名正言顺，他们自然也没有不满。
不过有一点倒是挺让乔臻担心的，就是褚晖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