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陪两个姑娘吃完了饭, 岑衡牵着苏然的手慢慢往酒店走。
这是他第二次来M市, 第一次来的还是上大学的时候班里组织秋游，整个班五十个人浩浩荡荡地过来，参观了几个免费景点便回去了。
“那边好像是个寺庙, 我听岑清说里面可以挂红绳许愿。”苏然指着不远处的建筑，“这几次太赶了都没空逛。”
“我大二去过, 两块钱一根红绸子。”
岑衡那时候被舍友拉着去求姻缘，四个大小伙子一人一根红绸子, 万分虔诚地系在树枝上，还被人拍下来传到了学校论坛。
“按你那时候大学物价，那现在得十块钱一根了。”苏然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随后咂嘴, “算了，省点钱买猪肉吧。”
“嗯, 姻缘就不用求了，可以去老娘娘庙拜一拜。”岑衡意有所指地看向苏然的肚子, “咱妈问我们九月份办婚礼好不好，她们看了几家酒店。”
“我都行, 等这综艺录完我就成无业游民了, 任凭两位皇太后使唤。”
“无业游民？”岑衡抬手指着天上的云, “大大你看天上那朵云像不像你要开的新文？”
超话逛多了，岑衡现在说话都一套一套的。
“不像喔宝贝，比较像大大家里的床。”
回到酒店，苏然收拾收拾就要准备出发去录制场地。
她实在是不忍心让岑衡一个人守在酒店里, 打了个电话给陈思想问她能不能带个家属过去。
“当然可以，你问问你家属接受上镜吗？不会很多镜头的。”
苏然回头看向岑衡，“镜头扫到你可以吗？”
“可以。”岑衡站在镜子前面整理发型，“你要不要给我打点儿粉？”
“我再给你画个眼线扫个腮红吧。”苏然嫌弃地看着他，年纪越大越骚……
上了车，苏然指着自己的跟拍摄像嘱咐岑衡，“一会儿我上台化妆，你就跟着刘哥，别乱跑。”
“好。”
“要是不小心跟丢了你就给陈思姐打电话，刘哥跑可快了，你估计追不上的。”
“知道了。”
“等会儿要是退场的时候人太多你就先出去，然后从侧门进来，或者去地下车库等着跟我一块儿去拍摄现场……”
“嗯。”
苏然事无巨细交代了半天，甚至连后台的饮水机在哪儿都告诉了岑衡，生怕他丢了。
下车上楼，苏然走在前面，岑衡不出镜跟在工作人员后面，她每走两步拐个弯儿就要回头看一眼。
最后陈思实在忍不了了，提醒她别老回头，给剪辑增加负担。
到了化妆间以后岑衡果真就全程跟着摄像师刘哥，对摄像机的兴趣多过了对苏然的兴趣。
就连岑清进门的时候都没看见她那个堂哥，还以为在酒店睡觉没过来。
节目开始后，所有的编剧先上台，这次一共八位编剧，赛制是两两分组团队战。
苏然和秦迹一起站在新人组别，紧张得发抖，动都不敢动。
苏然积分排名为后四位，所以只能是由前四位抽签挑选。
抽到她的是一个电视剧编剧，经验丰富拿过不少奖，很擅长都市亲情题材的一类剧本。
苏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偶像秦迹落入岑清之手，只能笑着去跟自己的队友柳辛云握手。
“柳老师，劳您指教。”苏然站到了柳辛云旁边，等待着最终的分组结果。
苏然组的导演是柳辛云的固定搭档王齐，演员则是实力派演员杨贺臣和今年势头正火的小生郭之行。
下台后，柳辛云沉着冷静地回休息室，带着妆开始跟王齐导演讨论两位主要演员能够饰演的人物关系。
苏然坐在一边，拿着纸笔写写画画。
柳辛云偏向于她擅长的创业励志一类的题材，并且由于之前大量创作过，有很多桥段可以现成地拿来用。
这个三人小会主要是两位大佬意见碰撞，苏然只负责点头附和并且记录意见。
最后，柳辛云合上笔记本拍板，“先搭景，让他们找一个女主，小苏一会儿我会发一份大纲给你，你先去跟演员交流。”
“好的柳老师。”
团队战苏然的压力要比个人战少很多，主要是两个大佬牵头，她就负责做幕后工作。
收到柳辛云那份内容概括以后苏然在排练室跟演员交流意见琢磨人物，将演员的反馈意见整理完发给柳辛云。
柳辛云创作的时候拒绝他们拍摄直播，镜头就全部安排在了排练室。
“其他组怎么样了？”苏然出去倒了杯热水回来，见陈思正在看隔壁岑清那组的直播。
【还是这组有点儿合作的意思，苏然那组根本就被人压着，发表个意见都要被人打断。】
【新人被老人压着正常，可能是秦老师气场太强大了，岑编剧压不住。】
【不懂团队战的意义何在，两个风格迥异的编剧要不就是一个服从一个，要不就是吵起来，这就是节目组要的效果吗？】
【呜呜呜，要是我们家大大跟岑编剧就好了，两个甜甜的女孩子肯定能拍出甜甜的恋爱。我看着夏夏老公这张脸就害怕，不会最后出来个什么悬疑qiang杀案吧……】
苏然看了一会儿，又走进了直播镜头里。
时间过去了三个半小时，柳辛云那边还没有消息，两个演员没什么事情干，显得有点儿焦躁。
短短两百字的人物小传反复看了好多遍，能想到的都想到了也琢磨不出什么花儿来。
导演示意苏然去隔壁催一催，“去问问什么情况。”
苏然将头摇成了拨浪鼓，说不定柳辛云正在写，到时候创作思路要是被她打断了苏然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她搬了个电脑过来敲着一些零散的思路，在柳辛云的人设基础上写了一点儿东西出来。
六个小时后，王齐导演通知所有人到现场实拍。
节目组借的是一个写字楼，大晚上的公司的人下了班，清完场就能用。
几个镜头试下来，王齐并不是很满意。
说实话他对于这个剧本就不是很信服，短时间内磨出来的本子实在是不太经得起推敲。
“时间太短了，而且又有时长限制，给你看的第一版你说拍不了，布景又只能做到现在这个样子，你说怎么办？”
“这几个情节的逻辑就不对，拍出来没人看得懂。”
进度停滞，整个片场都陷入低气压。
弹幕上倒是讨论得热火朝天，片场□□味儿越重，观众的兴趣越浓。
【我国影视剧现状——推锅。】
【编剧：我尽力了，逻辑不通因为时长太短不能怪我。】
【让苏然上啊，她刚刚不是一直在写东西吗？看看能用不？】
【都快十个小时了，隔壁拍了几条了这边剧本还没好？玩儿呢？】
节目组要话题，但是不能眼看着节目开天窗，总导演过去跟王齐耳语几句，柳辛云立刻就不乐意了。
“再来一出现代版的视频电话？”柳辛云一开始就不愿意搞什么团队战，更何况是带个网文作者出身的新手。
在节目组的劝说下，苏然将自己写的东西拿了过去。
王齐反复看了几遍，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柳辛云，“就按小苏的拍吧。”
“小苏啊，你去讲一下戏，先拍第一场。”
苏然点点头，立刻让节目组帮忙打印剧本，同时将电子稿发到群里临时给几个演员讲戏。
柳辛云坐在监视器后面，一脸凝重地盯着屏幕。
拍摄总算是步入正轨，两个演员一开始状态不佳，后来也慢慢入戏。
一直熬到了凌晨六点半，导演宣布先收工。
苏然抓紧时间去休息室睡了一会儿，三个小时以后又被人叫起来了。
她强撑着眼皮子听柳辛云讲述自己的意见，听了一会儿以后思路渐渐清晰，两个人一起修改了一些地方，气氛还算融洽。
柳辛云不是油盐不进的人，如今看出了苏然的能力，还是很愿意跟她探讨给她帮助的。
两个人修改完剧本的时候已经接近开工时间了，苏然接过柳辛云带过来的一杯美式，一下子喝了半杯。
□□现在对苏然好像不太好使了，喝完以后还是困。
苏然这个迷迷瞪瞪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拍摄结束的时候，她本来就贪睡，一缺觉脑子就不转，好不容易熬到结束，到了车上直接倒头就睡着了。
录制前夕她被人叫醒，苏然睁眼一看是岑衡，委屈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抱会儿。”她吸着鼻子，往岑衡怀里钻，“我今天一天好像都没怎么看见你。”
“还困吗？”岑衡揉着她的脑袋，低着头柔声问她：“怎么了？”
“眼睛疼，头疼，浑身疼。”
苏然趴在他怀里冷静了一会儿，然后问他，“几点了？”
“五点四十了，陈思让我过来叫你起床，上去化妆候场。”
正式录制在七点，观众已经在场外排队准备入场了。
苏然哀嚎一声，强撑着眼皮子坐起来，猛不丁被车窗外面的手机吓了一跳。
她看看手机，又看看手机后面的工作人员，突然意识到了四十八小时还有一个多小时才结束，也就是说直播还没停。
“你一直在拍吗？”
工作人员点点头，示意她脸上沾了脏东西。
苏然胡乱抹了一把脸，戴上口罩下车。
一旁的岑衡还要跟着她，被苏然狠狠地瞪了一眼，“你去后面。”
岑衡无奈地放慢脚步，刚才还撒娇要他抱，现在一看见摄像头就变了个人一样。
苏然这组的影片第一个放映，她强打着精神观看。
编剧一栏她的名字排到了柳辛云前面，苏然微微皱了皱眉头，思考着这样是不是不妥。
一般来说这种几个编剧一起编的戏都会将名声大一些的放在前面，她一个小透明如何能压了柳辛云。
影片放映结束，主持人保持着搞事情的心态也问出了这个问题。
话筒是柳辛云接过去的，“这个本子虽然最开始是我写的主线，但是后来被小苏整个推翻重改了，只有大致人设没变，所以应该算是她主导的。”
“我和王齐导演很欣赏小苏，说实话我不太适应这种短片的高强度拍摄，如果不是小苏的话可能出不来这么好的成片。”
“很感谢柳老师给我机会，柳老师和王导都很愿意提携新人。”苏然说完后将话筒放下，在观众席寻找岑衡的身影。
“我听说这几天一直有个神秘人全程陪着苏然啊，节目组的单身人士都表示狗粮吃饱了，你给我们介绍一下吧。”
大屏幕切到了岑衡，他像是早有准备一样，端坐在座位上没什么反应。
“这位是我先生岑衡。”苏然腼腆地笑了笑，她看着前方大屏幕上的脸觉得岑衡还挺上镜，五官立体还不显胖。
“那这次您先生过来陪你录制对你的心态上有什么帮助吗？会不会觉得信心很足。”
苏然摇摇头，“没有吧，其实还挺担心的，录制场地太大了，我老怕他走丢了。”
“我刚才得到了一条小道消息，听说您先生姓岑，跟我们二组的岑清编剧是不是还有亲戚关系？”
这是岑清一早交代的，网上不少人说苏然是关系户，她想着干脆直接在节目上解释清楚的好，免得徒生猜测。
“是，岑清是我先生的堂妹。”
“其实网上有各种猜测啊，那苏然你有没有靠这层关系给自己谋什么福利呢？岑清编剧认识的人应该很多啊，比如让她牵线跟巫筠吃个饭什么的。”
“还没有，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见一见岑清的表哥陆炤老师，我大学的时候很喜欢他的电影。”
作者有话要说： 岑教授：你到底有几个好哥哥？（气成河豚）
月底是正文完结呀，岑教授说了，番外的时候一定会有孩子的！（让我们给岑教授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