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三世界12

  屋檐上滴答着雨珠, 庭院里狂雨乱点,哗哗啦啦的吵杂。

  两人并肩站在了长廊的遮蔽下,陆执从口袋里抽了一支烟,“啪嗒”一声点着, 橘黄色的打火机光芒跳跃,这张阴柔漂亮的脸在光线的阴影里,皮肤白净无瑕,嘴唇像是失血过多的浅粉色, 有些姣美的意味。

  他侧过头看着何斯言, 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也不眨,“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话?”

  何斯言定了定神, 看着他轻轻弯了一下嘴角, “陆彻现在是陆家掌事的,我以后和他合作的机会很多,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要我怎么拒绝他?”

  陆执微微皱眉,嘴里薄荷的烟味苦涩, 有些烦躁的吐一口烟雾,“你以后还要每天和他一起工作?”

  “是啊,现在我也是启泽的股东了, 要更专注工作了。”何斯言淡淡说一句。

  陆执盯着他看了几秒, “可以不用去, 你找个经纪人帮你打理股份。”

  何斯言摇摇头, 温温笑着, “钱要抓在自己手里才安心,我不放心经纪人。”

  陆执看着他,何斯言不惧视线,目光镇定的和他对视。

  陆执心里有些异样,平时撞上视线何斯言会羞涩的避开,白皙的耳朵尖泛着红,像个受惊的小动物,可今天却变了一副样子。

  虽然还是那张熟悉的脸,但有些东西悄悄变化了,那双脉脉含情的桃花眼平静,深藏若虚,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的锐利。

  “我不想你和他在一起工作。”陆执克制奇异的心思,漆黑的瞳仁看着何斯言,“我不喜欢看见你和他在一起,你不准和他待在一起。”

  何斯言鼻子里溢出一声笑,神情冷淡,柔软的唇瓣微抬,说出来的话却一个比一个锋利,“陆执,你以为自己还是启泽集团的少爷吗?你凭什么要求我和谁在一起?”

  陆执愕然,全身的血一瞬间凉的透彻,何斯言清冷的表情像一记匕首,不明白不久前耳鬓厮磨的人怎么会转变的那么快。

  何斯言眯着眼睛轻轻嗤笑,“你让我不要和陆彻在一起,难不成你要我和你在一起?可能吗?”

  他不看陆执的神色,自顾自的说:“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外人的唾沫星子能淹死我,咱两的事就这么断了吧,对我们谁都好,你现在还年轻,后面还有更好的等你。”

  陆执没说话,定定的看着他,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

  从来没想过有人会甩了他,十九年的人生顺风顺水,打青春期起追他的人能绕杭城一个圈,何曾遇到这样的时刻。

  “你是在和我说话?何斯言。”陆执往前凑了凑,眼瞳深邃,声音低沉一字一顿。

  何斯言嘴角轻轻弯一下,桃花眼里泛着亮光,似有些嘲弄的看着陆执,“这里还有别人吗?你是没有听过别人拒绝你吗?那很抱歉,我和你玩够了,就这么算了吧。”

  玩够了?

  陆执思索一下这三个词的意思,神色阴沉森冷,“你玩我?”

  “你才发现吗?”何斯言耸耸肩膀,一手轻轻在他脸上拍了拍,吃吃的笑着,“谢谢你的卖力服务,体验很好,你在床上比你爸强多了。”

  陆执大脑好像停止运转了,愤怒仿佛要冲破胸腔,深深地咬着牙问:“为什么?”

  何斯言倨傲的抬抬下颚,眼睛弯成月牙,纯洁无辜的模样,“因为我想嫁给陆万川,陆万川要我搞定你,所以……我把你睡了,现在我拿到陆万川的财产了,没兴趣跟你玩了。”

  一个字一个字的钻进陆执耳朵里,顺着血脉攀入心口,如同一根一根的刺扎在心脏的软肉上。

  陆执的手里的烟无声无息的掉在地上,咬着牙根的力气过于用力,脸颊的肌肉轻微的抖动着,原本漂亮的眼睛盯着何斯言,黑白分明的眼眸里的血丝暴起,“你玩我?你他妈玩我?”

  何斯言怵了怵,陆执虽然平时没羞没臊,但毕竟是从小拉小提琴的贵少爷,说脏话这事是头一回,看来的确是气急了,感觉下一秒陆执就要咬断自己的脖子,硬着头皮说:“你不能这样说,我们是彼此满足,你要给陆万川戴绿帽,我要进陆家门,谁也没吃亏。”

  陆执全身微颤,心脏猛的抽痛着,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呼吸急促,紧紧的看着他,“你是不是被陆彻控制了,他教给你说这些的对不对?”

  何斯言手腕让他握的发疼,心里叹一口气,脸上冷冷的笑了一下,“我又不是小孩,我是真的觉得和你在一起不划算,虽然和你在一起挺刺激,但我现在是启泽的股东,我继续和你搅在一起,对我的事业不利,抱歉了。”

  陆执手因为气愤发抖,何斯言说的每个字都能听懂,却都不想去明白。

  这一刻明确的知道什么东西在流逝,却怎么也抓不住。

  “你怎么敢这样对我?”陆执死死的抿着嘴唇,浅色的嘴唇因为用力泛着一圈白。

  何斯言若无其事,仿佛事不关己,“你冷静一点,你把我手腕都捏红了。”

  陆执脑袋里嗡嗡嗡的响,鼻子发酸,眼神却凶狠可怖,嘶哑的低吼道:“我怎么敢这样对我,你怎么敢?”

  何斯言甩了几下,甩不开他的手,忍着手腕上碎裂一样的疼痛,“这么激动干嘛?这样分开是最好的,你难不成觉的我们会有个好结局?”

  陆执呼吸灼痛着,愤怒、仇恨、心酸痛苦,从来不知道情绪可以这样复杂,慢慢松开了他的手腕,突然说道:“你就对我没有一点感情吗?”

  有点感情也不会这样的残忍吧。

  何斯言揉着酸痛的手腕,低头勾了勾嘴角,又好气又好笑,“我们两个才认识多久?上了几回床我就要喜欢你,那这个世界到处都是真爱了,别想那么多了,你长那么好看,以后喜欢你的人多的是。”

  陆执咬了咬牙,双手紧紧的握着拳头,“可我……我喜欢你,不止是想和你上床,我想和你结婚。”

  何斯言睨了他一眼,乌黑的眸光冷凝,“你跟我结婚?别说傻话了,我要脸,我怕被人戳脊梁骨。”

  和陆执在一起要面对的舆论压力是无法想象的,光是陆家的亲友能把他活活扒皮了。

  “我们可以不在杭城。”陆执快速的说一句,努力的挽回着即将流逝的感情,眼睛真挚的看着何斯言,“如果你怕他们议论我们,我们可以去外地,你现在过的生活我也可以给你。”

  “你怎么给我?”何斯言看着他淡定的问一句。

  陆执心口顿了顿,认真的说:“我可以跟着我们团长出席活动,每个月可以拿到五万,这只是开始,如果我愿意,我可以赚的更多。”

  虽然陆执及其不喜欢社交应酬的场合,厌恶乌烟瘴气的场合,但是如果为了何斯言,他愿意去适应。

  何斯言低下头,陆执身上这种少年的天真的天真感让人无法拒绝,但可惜他就是来破坏这种天真的,“你真的是不食人间烟火,五万能干什么?我的车一个月保养费不止五万。”

  陆执嘴唇动了动,眼神停在了何斯言身后,定定的看着。

  何斯言回过头,穿着精致黑色西装的陆彻步履稳健,肩上披了一件同色的毛呢大衣,长腿挺腰,看上去华贵得体,如同电影海报里走出来贵族公子。

  陆彻一手撑着一柄黑伞,走到了何斯言身侧,偏着头温雅的笑了笑,“我的事情处理完了,我们走吧。”

  何斯言点了点头,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希望陆执早日长大,也不浪费这片苦心。

  陆彻的伞往他身上偏移了几分,两人肩并肩的迈步走出了走廊,噼里啪啦的雨珠打在伞面上,周围潮湿的空气升腾。

  男人绅士的替何斯言拉开副驾驶的门,雨滴砸在钢琴黑的宾利豪车上。

  何斯言心底动了动,没忍住扭过脖子看了一眼,陆执还站在走廊下,削瘦挺拔的身影站的端正,灰白的幽光披在肩上,看不清楚脸,孤零零的一个人,看着怪可怜的。

  陆执其实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没了妈又没了爹,这个世界上举目无亲,无依无靠,何斯言想了心,心底也不舒服。

  他定了定神,心底默默说一句:“陆执,欢迎来到成人世界,这里除了金钱还有与谎言同行的爱。”

  何斯言一猫腰坐进了副驾驶,陆彻车上总是香喷喷的,这次是绿茶精油的味道,清新的味道让心神舒缓了一些。

  黑色的轿车一路驶出陆家金色欧式铁门,繁花似锦的花园向后退去,何斯言眼睛看着水雾模糊的倒车镜上,陆执的身影僵了僵,猛的冲进了大雨里,不顾一切的追着轿车跑了上来。

  陆彻瞥了一眼,轻轻笑了一下,看着何斯言说:“小福星,我第一次见到小执这样为一个人。”

  对于陆执这个侄子,是陆彻看着长大的,作为陆万川的独苗,从小就活在别人的追捧里,倨傲又狂妄,又长了那么一张脸,都是别人跟在屁股后面低声下气的追他,何时这么豁出去过。

  何斯言心底憋闷,没心思和他调笑,陆执的衣服全部湿透了,被雨水浇灌的狼狈不堪,即使如此还在向前奔跑着,像个被主人丢弃的宠物犬。

  “开快点。”何斯言狠下心收回了眼光,慢慢闭了闭眼睛。

  陆彻意外的观察了他,声音里带笑“没想到小福星你这么绝情。”

  说罢重重的踩下油门,陆执的身影在磅礴的大雨里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何斯言找了一家杭城的五星酒店,拒绝了陆彻的陪同,脱了沾着雨气潮湿的衣服,躺在酒店的按摩浴缸里舒舒服泡了一个澡。

  他裹着柔软的睡袍躺在床上,睡也睡不着,从手机里订了一张第二天飞往灯塔国的单程机票。

  原身也没有什么行李要带,孑然一身。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陆彻一早在酒店楼下等他,两人在餐厅里吃了早饭,何斯言对陆彻说了自己要去灯塔国的事。

  陆彻怔了怔,不着痕迹的喝了一口咖啡,“你想好了?”

  “嗯,本来就打算结婚后去灯塔国治手的,现在顺道去散散心。”何斯言叹一声。

  陆彻眼光描绘着他的五官,青年脸色苍白,越发衬的瞳仁黑,像两颗琥珀一样清透,嘴唇颜色稍浅一些,一看是昨晚没睡好,但这种倦怠的感觉却多了丝楚楚可怜的美感,像是带着露珠的百合,让男人心生温悯。

  何斯言注意到他不加遮掩的视线,轻轻咳嗽一声提示。

  陆彻才回过神来,颇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挺拔的鼻梁,关切的说道:“医院的事情我帮你预约,你可以多在灯塔国玩一段时间,公司的事情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谢谢二哥。”何斯言提起一点精神,笑了笑,“我可能会在灯塔国待上几年,我的股份你帮我一个经纪人操作就好,分红先放在你这里。”

  “你要去那么久吗?”陆彻心底一紧,有些舍不得青年。

  何斯言点了点头,“暂时也没有什么事,我就想多出去看看。”

  陆彻抿了一下薄唇,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眼里的感情缱绻,“可我不想放你一个人走。”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何斯言避重就轻。

  陆彻往前倾了倾身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斯言,你太诱人了,你不知道你有多勾人,我不放心你单独一个人出去。”

  何斯言能闻到他身上的男士香水味,脸上烧得慌,低下头看着桌面上洁白的餐盘,“二哥,别这么说,我是个成年人了,我会把自己照顾好。”

  陆彻轻轻笑了一下,伸手在他头上揉了揉茸茸的头发,“你啊,等我整顿好公司的事物,我抽空去陪你几个月,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孤单单的在国外。”

  “好。”何斯言干脆的答应,在国外人生地不熟,有个照应也好。

  下午的时候他在商场买了两件衣服,拉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走到了机场里。

  候机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黑色的屏幕上来电显示是一张陆执的照片,容貌漂亮的少年对着镜头侧颈痞里痞气的勾着嘴角,黑发凌乱,像是刚睡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陆执设置的。

  何斯言心底动了动,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听见绵长的呼吸。

  “你要出国?”陆执的声音沙哑。

  “嗯,怎么了?”

  “我发烧了。”

  何斯言不冷不淡,“家里医疗箱有退烧药。”

  “我不想吃药,我想见你。”

  “我治不好你的病,你赶紧起来吃药。”

  “你在心疼我吗?”陆执声音轻不可闻。

  何斯言看着机场里来往的人流,心潮起伏,“你自己的身体,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你真绝情。”陆执说了一句,声音里带了些凉凉的笑意,“何斯言,我昨晚想了一晚,你和陆彻改了陆万川的遗嘱?”

  还挺聪明的,反应挺快,何斯言没说话。

  “你们早就设计好了吧?把我从启泽集团踢出来,你们两均分陆万川的股份。”

  “你有证据吗?”何斯言冷淡的问一句。

  陆执的呼吸不太平稳,像是在咬着牙根,“你就没有想过吗?你和我在一起,不止陆万川一半的股份,陆家的所有财产都可以是你的。”

  何斯言平声静气的说:“钱握在自己手里是最安心的,我不是任何人的莬丝草,我不会依附陆万川,也不会依附于你。”

  “那我呢?”陆执问了一句,声音低了下来,“你就没有对我动过一丝一毫的感情吗?”

  何斯言仰起头,看着机场的穹顶,深深呼吸一口气,狠下心说:“没有,从来没有,抱歉,一直在利用你。”

  电话那头静默一分钟。

  细微的电流声伴随着陆彻颤栗的声音“你会后悔的。”

  “我很期待。”

  何斯言真诚的说一句,说罢利索的挂了电话,装进口袋里。

  后悔的人他和陆执之间会有一个,但不会是他。

  四年后。

  灯塔国的海滩小镇。

  相貌俊美的男人穿着干净的衬衣,手里提着丝绒的蛋糕礼盒,推开了街边一个白色典雅的椭圆洞门,门框上是黑白的钢琴键,伴随着彩色的音符灯牌悬挂。

  温热的阳光照在黑色的木地板上,空气里漂浮着热可可的味道。

  这是一间面积巨大的钢琴儿童早教班,各式各样的钢琴摆满了上下两层房间,容貌各异的男孩女孩坐在琴凳上,专注的看着琴谱,音乐声时有时无的混杂着。

  “阿言,尝尝我新做的蛋糕。”青年拍了拍趴在桌上的人。

  何斯言抬起脸,打个哈欠,看着蛋糕盒子时困倦一扫而空,乌溜溜的眼睛发亮,“学长,让我猜猜这次是什么口味?”

  “好啊,猜对了晚上我给你做糖醋排骨。”江默仪轻轻笑了笑。

  在得知何斯言只身一人前往灯塔国,他将店铺盘了出去,只身来到了异国他乡,在早教班的附近开了一家蛋糕房。

  何斯言抿抿嘴唇,“我猜是芒果味。”

  “你怎么知道?”江默仪惊讶。

  何斯言鼻子嗅了嗅,微微一笑,“我闻到了芒果的香味。”

  “看来我瞒不过你了。”江默仪打开了蛋糕盒子,推了过去。

  盒子里的芒果慕斯卖相极佳,何斯言食指大开,刚拿起叉子,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这个号码很熟悉,是何斯言曾经的助理小周,在国外逢年过年小周都会给他打个电话问候。

  偶尔……会吐槽陆执这一年在公司的雷厉风行的作为。

  何斯言接起了电话,小周的声音犹豫不决,“言哥,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说吧。”何斯言隐约猜到了。

  小周深吸一口气说:“言哥,我早上在陆总办公室听到他和律师在聊天,陆总的律师说可以告你伪造遗嘱,涉嫌侵占他人财产,当时老陆总立遗嘱是你是见证人,这件事很麻烦吧?”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不用为我担心。”

  何斯言刚挂了电话,陆彻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一年前陆执拿着陆万川的遗嘱原件回到了启泽集团,拿回了原本属于他的股份,陆彻做的事滴水不漏,只是炮灰了当时那个陆万川的遗嘱律师。

  纵使陆执知道这件事是陆彻干的,但没有任何证据能把是陆彻送上法庭。

  陆彻也知道陆执准备起诉何斯言,牵扯到何斯言是陆万川立遗嘱的见证人,这个官司很麻烦。

  “斯言,你听我的,最近不要回国,这个事情是我闯的,我会处理好的。”陆彻沉稳的说一句。

  何斯言摇摇头,淡定的说:“我现在订机票,这种官司我在国内还能说的上话,我要一直在国外,什么话都由他们说了算了。”

  陆彻长叹一口气,轻声说:“好吧,你订好机票后时间发给我,我派人来接你。”

  “谢谢二哥。”

  何斯言挂断了电话,和江默仪说了回国的事,麻烦江默仪帮忙照看一下自己的早教班。

  他收拾了几件行李,再一次踏上了飞机。

  时隔四年,回到了杭城这座温柔的城市。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机场,何斯言心里百感交集,他拉着行李箱一出门,热风拂面,杭城的春天潮湿闷热,潮湿的衣衫一下贴在身上。

  何斯言抖了抖黏糊的衣领,在机场的停车场扫了一圈,一辆白色的商务车停在他眼前,车窗里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微微笑着看着他,“是何秘书吗?我们陆总让我来接你。”

  “麻烦你了。”何斯言放好了行李箱,走进了副驾驶。

  女孩很健谈,眼睛好奇的打量着他,“你是我们陆总的朋友吗?”

  “算是的。”何斯言和陆彻的关系的确算的上是朋友、

  女孩甩了甩头发,发动了汽车,“我第一次见到陆总的朋友,我还以为大魔王是没有朋友的。”

  何斯言失笑,“他在公司很凶吗?”

  他记得陆彻对待员工和颜悦色,温文儒雅,现在怎么变了个样。

  女孩点了点头,努努嘴,“特别凶,我本来是因为在电视采访里看见他惊为天人,辞了工作投简历给启泽,没想到他脾气那么差,凶巴巴的,我们私下都喊他暴君。”

  “真是辛苦了。”何斯言让女孩轻松的话逗笑了。

  忘记了女孩说的是那个陆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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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化的小鹿已上线。

第66章 三世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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