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失策32

  北月心里一乐,心想,我正是要去县衙呢!一起一起!

  秦似本想说两句,但是一听是带北月去县衙,那就去吧,北月不是自诩武功高强吗?自己越狱呗!

  现在已经是接近了正午时分,太阳有些大,时鸢只能躺在床上静养,秦似便放弃了想把她弄到院子里晒晒太阳的心思。

  她来到时鸢卧房的窗边,打开窗,“时鸢啊,你看看,这外头的太阳多么好,可惜了,你只能躺在床上!”

  时鸢被敷了伤药,又睡了一觉,这会精神好了许多,但不免还是有些虚弱。

  “小姐,你这是要艳羡死奴婢,这床榻上啊,奴婢是片刻都不想待了,想和小姐一起踢毽子,和东西一起玩猫草,还想....”

  时鸢话说一半不小心被呛到,猛然咳了起来,秦似大惊,直接从窗口翻了进去,时鸢一边咳一边笑,一下子脸色憋得通红。

  “你啊你,多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好自己吗?”

  秦似将时鸢扶了起来,拍拍她的背,让她喘气顺畅一些。

  “小姐,那个许莺,真是阴险歹毒,是她和老夫人说她那玉佩就是你命奴婢去拿的,还说要来栖悟苑把小姐送到县衙去,上个刑你就会招供,要不是北月赶来,估计,奴婢就再也见不到小姐了。”

  听着时鸢牛头不对马嘴的话,秦似心里如同万蚁啃噬一般难过。

  就算那玉佩不是北月拿走了的,许莺也一样会把脏水泼到栖悟苑身上,兴许还会带一些差役进苑搜屋,而且也一定会找着赃物,毕竟许莺也没说丢失的是怎样一块玉佩,而只是说,丢了玉佩。

  秦似并不担心被带去县衙的北月,以季旆的关系,谅那差役和县令不敢对他如何,若是折损一个得力的护卫,想必以季旆那性格,会骚了整个县衙吧!

  毕竟县衙里那群吃干饭的,怎么能和北月相比。

  因为时鸢受伤,加上刚刚季旆的突然出现,秦似没来得及去厨房端午饭,但是肚子饿得实在难受,况且时鸢是个病号,一样得吃饭。

  “小姐,你手上还有伤,切记不能碰水,炼香之事等奴婢能下榻了再帮小姐忙活,切不可不顾自己的身体……”

  时鸢拉住秦似的手,不小心扯到了背部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的,秦似拍拍她的手背,让她放心,随即出了房间。

  秦似抬脚往厨房的方向去,手里捏了一些碎银,厨房的娥大娘也是个好说话的人,若是她还在,让她做些饭菜应当不是很难。

  娥大娘正在厨房院子里劈柴,她长得很魁梧,力气甚至比男的还大,就游权那种骨瘦嶙峋的男子,她一手能拎七八个,而且这人不喜说话也不喜与人打交道,游权有一次为了展现一番自己的管家权威,被娥大娘一巴掌拍在了墙上,从此见了娥大娘,游权都得贴墙绕着走。

  之所以在王府没人敢动娥大娘,是因为娥大娘是银铃身边的丫鬟,自从银铃过世,她本想离开,却又想起自己小主子的怨灵还在这王府里孤独飘摇,她就不忍离开。

  再者,她那身材,储妃会武,否则一般人也打不赢她。

  当年银铃的死,娥大娘一直觉得是她的错,若不是因为她听信了王宦诗的话,说银铃想吃些蜜饯,可王府没了,她信以为真,便去了,回来就看见下丨体撕裂,身边有一死胎,死不瞑目的银铃。

  这些过往都是秦似在还未嫁进王府之前听夜疏影说的,夜疏影说是她母亲告诉她的。夜夫人和银铃同龄,虽算不上是好友,但也是点头之交。

  一代佳人的香消玉殒,是会引起别人的哀鸣的。

  秦似很好奇,娥大娘既然是掌厨的,那为何不在饭菜里面直接丢点毒丨药进去,帮银铃报仇,但想想又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府里上上下下上百号人,可跟她有仇的,就只是王宦诗和柳嬷嬷二人。

  秦似到厨房的时候,娥大娘正把劈好的柴往厨房里拿,见秦似站在门口,她敛起眼眸,权当未见。

  “娥大娘,栖悟苑今天没来得及端午饭,可否告诉我还有没有剩菜剩饭的?”

  她跟着捡了一怀的柴往厨房里走,娥大娘听了她的话,眉头紧皱,秦似以为自己说错话,一时也不知道做点什么。

  两人沉默半晌,娥大娘才沙哑的道:“堂堂广平王正妃,吃什么剩菜剩饭,你等着,我重新给你做一些。”

  秦似道过谢,也知道娥大娘不会给她任何回应,便坐到院里的木桩上,等着娥大娘喊她。

  这会门口来了个秦似不曾见过的人,见了她,那人径直走了过来。

  “奴婢见过王妃。”

  “你是??”

  “奴婢叶娘子,是许夫人身边的丫鬟,这不是栾青姑娘去世了吗,大人便让我前来王府照顾夫人。”

  秦似挑眉,“是吗?那就有劳叶娘子照顾妹妹了,我那也就一个丫鬟,实在是没法分给每日美一个了!”

  叶娘子只笑,“王妃言重了,我家夫人不过一侍妾,王妃是正妃,哪有侍妾要走正妃丫鬟的道理。”

  秦似觉得这人有点难对付,比起那个冲动的栾青,这人简直就是一只笑面虎,她一直笑着,你就是看不出她的意图,和院墙上那个季旆一样令人讨厌。

  今世是的事件走向在季风突然回京安而发生了改变,秦似不曾记得她前世有见过季旆,只是在夜疏影那听说过季旆的面具是何样子的。

  “不知叶娘子突然来厨房是做何事来了?”

  “回王妃的话,奴婢来讨要一些香和草木灰,为栾青姑娘上个香,毕竟这人的怨气,一年半载的很难消散。”

  叶娘子话一出口,秦似听到在厨房炒菜的叶娘子手里的动作顿住了一下。

  含沙射影的,还真是好玩。

  “是吗?那我也得拿些过去拜拜,免得栾青的怨灵真觉着妹妹的玉佩是被我栖悟苑的人偷了去,夜半三更装成鬼来吓我。”

  叶娘子似乎没预料到秦似会这么说,她思附片刻,说道:“王妃若是行事光明磊落,又何故会怕怨鬼找上门来,再者,栾青已死便已是鬼,何来装鬼之说?”

  “哎呀叶娘子,咬文嚼字的你累不累,你又不参加今年的春试,再说了,行事光明磊落与否,与你何干?王妃,岂能是你这等人随意质疑的?”

  秦似站起身,拿过一边还没劈开的棍子,“叶娘子,你自己方才也说了,我是妃,许莺是妾,是,我是不受宠,但是位高一级,我依旧是妃,你家宰相是宰相,我家宁国侯也是历代的将门之家,你可别不知道,我秦似,虽不入宁国侯秦涔之眼,但在建宁侯秦云眼中,我可是他最疼爱的妹妹,没有之一。”

  叶娘子愣了愣,建宁侯秦云,宁国侯秦涔之子,不肯袭爵,硬是自己在北疆杀伐出了自己的辉煌,被当今陛下封为建宁侯,驻守北疆,手中战功赫赫,朝中大臣也无人敢随意在他头上造次。

  只是这建宁侯驻守北疆已有五年,期间未曾回过京安,才使得很多人都忘记了还有建宁侯秦云这么一个人。

  当然,忘记了他的人,不过是这些远离边疆生活于安定富足的京安城内的一些俗人。

  将在外,家人牵挂,百姓忧心,这南唐的安定与昌明,不是这些文官动动嘴皮子得来的,而是疆场的将士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饮水当思源,享受着别人用生命换来的安宁,有良心的,会时常想起,疆场的将士们,可否得了温饱。

  “王妃,这南唐的人都知道,建宁侯远居北疆,五年来未曾回过京安半步,你还觉得,你是建宁王最疼爱的妹妹吗?”

  听着叶娘子的冷笑,秦似掏掏耳朵,随即两手握住木棍,往叶娘子身上打去。

  “这一下,我打你狼心狗肺,大哥厮杀于疆场,保的竟是你们这般不知所为恩的不仁不义之徒!”

  “第二下,我打你目无尊卑,区区一个贱婢,在王妃面前耀武扬威,你们宰相府的规矩就是这么教的吗?”

  “第三下,我打你满嘴喷粪,建宁王未曾回京安半步?可笑至极,建宁王回京安,你要让你那窝囊废丞相驻守北疆,抵御倭寇和山匪吗?”

  叶娘子被秦似连打了三棍给打趴到了地上,她怒目指着秦似,“秦似,你别以为你能得意一辈子!迟早,你会被我家夫人踩在脚下,受尽凌丨辱,一辈子不得所爱,不被人爱!”

  “你俩吵够了吗?吵够了赶紧滚!”

  娥大娘把给秦似的饭菜放在门前的石阶上,脸色阴沉的砸上了门。

  秦似蹲下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叶娘子,手中的棍子还搭在叶娘子的脖子上,“其一,我不需要被人爱,其二,我也无爱之人,其三,凌丨辱?呵,你家夫人的所作所为,岂能是凌丨辱二字能轻易盖过的,放心吧,我不会那么早让你家夫人死的,与其痛快让她死。不如让她生不如死。”

  秦似甩开叶娘子的脸,端起饭菜便抬脚离开,娥大娘正在收拾厨房里的柴,余光瞥见了后门那有一道急急忙忙跑出去的身影,察觉有异象,追了出去,到了后门处的那条小道上,刚刚跑出去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娥大娘想起刚刚自己因为听到怨灵二字,合眼了片刻,那人不会就是在那一瞬间溜进来的吧?

  可是厨房里,这人进来做什么?

  娥大娘想起院中和秦似纠缠的叶娘子。

  她本想去告诉秦似,但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真是有人企图谋害秦似,那也是她的命,只可惜,红颜薄命,就和自家小姐一样。

  娥大娘擦擦眼角的眼泪,起身回了自己的小屋,看着中堂里的灵位,跪了下去。

  叶娘子挣扎起身,站在厨房门前,看着秦似远去,嘴角浮现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来,让人不寒而栗。

  秦似回到房间,时鸢睡了过去,便将饭菜拿到调香屋的炉灶边上,以免冷着。

  两人都饿了一中午,秦似想着,自己若是再等会时鸢,估计就先饿死了,便先吃了饭,把时鸢的饭重新热上。

  芳泽还在调制,秦似看了看量,最多能调制出两盒来,自己起先还以为可以调制三盒左右,这样的话给了季璇一盒,还可以让夜疏影替自己去两盒。

  尽管和季璇勒丨索了两百两,但是这些对于以后的日子也是杯水车薪。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钱越多越好。

  她站起身,只觉脚下有些虚浮,踩不实。

  遭了,这饭菜有问题!

  秦似扶着灶台,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去,被脚下门槛一绊倒,跌到了院中,头皮被磕破,但此时的秦似已经察觉不到疼痛了。

  这时从院墙外翻身进来两个身穿家丁衣服的人,扫了一眼院落见着躺在地上的秦似,互相看了一眼,飞身而下,其中一个背起秦似,两人消失在了栖悟苑内。

  东西见着院里出现陌生人,秦似又被带走,在院中不停地叫着,直到把时鸢吵醒。

  时鸢脑袋昏昏沉沉地,她听得东西在院里叫唤,却又没听见秦似的声音,她喊了秦似一声,却未有人应。

  时鸢挣扎着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再喊了一声,也不闻秦似应声,她生怕出什么事,从床榻上下来,艰难的来到院中去。

  东西正在对着刚刚那俩人离开的方向狂吠,一见时鸢出来,便呜咽着跑到时鸢脚下,蹭蹭她,又朝着方才的方向继续叫唤着。

  “小姐---!”

  时鸢挪去调香屋,发现了秦似吃过的饭,再往里去,却不见人影,想起之前北月交待的话,时鸢身上惊出了一身冷汗。

  眼下自己走路也不利索,北月不在,小姐究竟被带到何处去了?

  时鸢捂住胸口,忍着心中传来的阵阵恐惧,往苑门口走去。

  她刚打开了苑门,就发现站在门口的叶娘子,时鸢不曾见过叶娘子,心中的恐惧愈发的多了。

  “时鸢姑娘,王妃此时正和我家夫人在闲亭处聊几句话呢,说你在院里休息,特地让我来喊你过去。”

  时鸢往后退了两步,当论秦似和许莺水火不容的关系,秦似断然不会和许莺聊超过三句话,再者自己身上有伤,秦似怎样都不会喊自己过去受风,况且安大夫嘱咐过,自己不能下床活动,小姐不可能不记得。

  时鸢转手就要把院门关上,但叶娘子并不给她机会,她上前将时鸢往后推去,时鸢背后着地,原本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又开始渗血,巨大的疼痛使时鸢晕了过去。

  叶娘子见时鸢晕了,正好也省去自己敲晕她的功夫,她摸摸被秦似打了三棍子的地方,心中暗暗咒骂秦似不得好死。

  这时她身后出现一个男子,将地上的许莺背了起来,一路绕过王府的下人,进了烟升苑。

  叶娘子将时鸢绑在了自己的房间内,掏了一些碎银给身后的男子。

  “阿才,做的不错,若是一直都这么听话,将来夫人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阿才接过叶娘子递来的碎银,满心欢喜的道了谢,脚下却未挪动半分,眼神一直在往时鸢身上瞟。

  叶娘子看出阿才的心思,踢了他一脚,“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你若是真喜欢她,今夜戊时来这,我替你安排好一切的。”

  阿才脸色微红的看着叶娘子,吞了吞口水,夹着尾巴灰溜溜的离开。

  叶娘子看着阿才离开的背影,舔了舔嘴唇,又理了理自己的衣裳。

  时鸢嘴里被塞了一块破布,加上粒米未进,肚子开始叫唤,伤口渗血还未停止,迷迷糊糊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而此时,她最担心的秦似,被那两个人带去了崔莽家中。

  这会崔莽还在街上卖猪肉卖的起劲,完全不知道家里多了个女人。

  叶娘子在料理好了时鸢之后便去了崔莽家中,见秦似被平放在床榻上,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心想,不是挺能耐吗?

  她走近秦似,扬起手,狠狠地抽了秦似一巴掌,原本白皙的脸蛋上留下了五道红痕。

  “秦似啊秦似,想不到吧?你给我三棍子,我还你一身声名狼藉如同过街老鼠,我要让这京安城的百姓都来看看,你是一个多么无耻淫丨荡的荡妇!”

  叶娘子高声怒喊,也不怕秦似突然醒来,她给秦似下的药足够秦似睡上一天一夜了,只要让她睡过了今晚,那便可大功告成了。

  终究姜还是老的辣,秦似不曾想到,许莺会在叶娘子的撺掇下选择季遥不在的时候动手,目的是让全城百姓都知道广平王正妃给广平王戴绿帽子了。

  棋差一招,往往满盘皆输。

  帅气的作者菜得安详。

第28章 失策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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