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苏锦蓉身边的友人也多是商人之家,有像她一般豪放不羁的女子,也有清婉素雅的美人,所以楚瑜坐着马车一点都不显眼。

  大概行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地方。这大概是一个私人马场,他们到的时候只看到有下人来领路,并不见有其他人。

  一群人坐马车的小姐在凉亭里坐下,以苏锦蓉打头的那些骑马的公子小姐,一路没停直接去内场跑圈去了。

  楚瑜她一路上态度不卑不亢,旁边的人只知道她是苏锦蓉带来的,并不知道具体的底细,于是也按兵不动,不过分的热情,但偶尔说话也能带上她一句。

  这些益州的商户小姐,聊的都是生意经,倒是比临浦县的女子多了几分大气,但女子多的地方嘛,总也少不了各种明争暗斗的攀比。

  楚瑜也只听个热闹,无所事事的发呆。她只是有一种预感:苏锦蓉跟她套近乎,不过是为了她旁边的人魏敬之。甚至说,苏锦蓉也并非主动的,应该也是被迫的。

  目的是什么,这正是楚瑜好奇的地方。干脆跟来看看。

  苏锦蓉骑了一圈,翻身下马,直接把缰绳丢给一旁候着的人,径直朝凉亭这边来。

  “你们还真当是来郊游的?坐在这里聊天有什么意思,不如去放风筝去?”

  “锦蓉,你以为我们都像你似的,常年在外面跑,我们啊,就喜欢在这儿坐着,方一不小心划破皮,可难看死了。”

  “是啊,不是说今天中天比赛猎野兔吗?锦蓉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可都等着呢。”

  苏锦蓉放下茶杯,笑道:“邀你们来玩儿的,怎么?还真把我当丫鬟使了?”

  “不敢不敢。”

  “行,那我就去打只兔子来。好久不打,手都生了。”苏锦蓉说着又站起来,脚步一转,走向一旁的楚瑜,“楚婉月,你还真的在哪儿都一样啊?你要不要去看看,看兔子是怎么抓的?”

  楚瑜放下手里的糕点,拿帕子擦了擦手,“走吧,反正也闲着。”

  苏锦蓉倒是意外,带着她往马场外圈走,嘱咐下人看顾好她,自己就上了马。

  苏锦蓉口中的猎兔,其实也不是完全的野兔,是这马场里自己养的,放养着,图个新鲜,最主要还是安全。旁边都是森林,虽然不茂盛,但容易迷路。

  苏锦蓉大概练过,拉弓射箭,十发九中,等她回来,身后跟着捡拾猎物的下人,先是展示了一番,后又手脚麻利地拿下去处理了。

  中午就多了一道烤兔肉。楚瑜不太能吃,就捡了手边的其他菜来吃。

  聚在一起的公子小姐这才聊起益州城内的事情,楚瑜动了动耳朵。

  “哎,你们听说了吗?就上个月袁家那事。”

  “闹的沸沸扬扬的,印象深刻。”

  苏锦蓉问:“什么事?”

  “哦对了,锦蓉姐你上个月不在益州。就是城西做生意的那个袁家,前段时间被他那邻居,姓苏的一个举人,给一纸状书给告到了府衙。说啊,是十年前的一桩旧案。两人二十几年的邻居,从前都一贫如洗时就惺惺相惜了。这不,这事一出,那袁老爷一怒之下给气过去了。”

  “什么旧案?”

  “哎,锦蓉姐你别听季童的说辞,这事,我听说啊,那袁老爷可不是被气过去的,而是被拆穿了恼羞成怒,一气之下就犯了病。”

  “不应该啊,我打听到的,那苏举人可是冤枉袁老爷了,衙门最后不是查清楚了吗?”

  “不对不对,都十几年前的旧案了,怎么可能一朝一夕查清楚的,最后袁老爷不是去世了吗,这案子就不了了之了。”

  “等等。”苏锦蓉插话,“你们先说说是什么案子再讨论这结果,我在这听的一头雾水。”

  “行行行,我来讲。话还得从十多年前说起……”

  “你当是说书呢?”苏锦蓉打断他,“捡重点说。”

  “锦蓉姐你别急啊,这就是重点了。十多年前苏举人就跟袁老爷是邻居了,不过那时苏举人已经是个举人了,袁老爷还是个铺子里的学徒。后来袁老爷在苏举人的举荐下到另一个铺子里做管事的,这才一举翻身,再后来就自己做了生意,越做越大。家底丰厚了家里的麻烦就随之而来了。袁老爷家里的兄长听说了,纷纷来投奔,其中有一个是袁老爷的表兄长,来投奔袁老爷时态度恭敬谦虚,说是对木匠手艺活儿生了兴趣,想跟着袁老爷学习。”

  “袁老爷就收了这个表兄,把他安排在自己的店铺了。按说这事跟苏举人扯不上关系,但袁老爷表兄那人太能忍,愣是在袁老爷手下呆了三年,把铺子里的木匠活儿学了个遍,后来又跟底下的人打成一片,在袁老爷眼皮子底下,企图架空袁老爷,霸占人家底。这事被那苏举人不过八岁的儿子撞到过,那表兄做贼心虚,就生了狠心,谋害了苏举人的儿子,嫁祸给袁老爷。”

  “苏举人为人憨厚,但也明事理,虽然丧失了儿子痛彻心扉,但还是把这事交给府衙处理。查了小半个月,表兄跟店铺里的伙计闹矛盾,就把这事给说出去了,这才抓到真凶。苏举人并不因为此事迁怒袁老爷,两人依旧是故交。谁知上个月,苏举人突然呈上状纸,状告袁老爷十年前杀害他儿子,诬陷他人。”

  “所以这事到底谁的说辞是真的?”

  “哎,那可说不准,但要说吧,那苏举人也是,都十年前的旧案了,他只呈上一纸状纸有什么用?又没有证据。”

  “不过也真有可能是苏举人人老了就糊涂了,如今耳根子软又信了他人的谗言呢?”

  “但这事,谁又能说清楚。说来也真是挺让人难受的,假如那袁老爷真是无辜的,苏举人跟袁老爷二十几年的交情,苏举人此番举动,袁老爷得多寒心呢。”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袁老爷真是当年的凶手,那苏举人跟真凶做了十几年的朋友邻居,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苏锦蓉打断:“行了行了,你们在这里讨论来讨论去的,能起到什么作用,倒不如说说衙门是怎么判的?”

  “还能怎么判,袁老爷都去世了,这事也只能不了了之了。真相,也只有袁老爷自己知道了。”

  楚瑜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就着故事下饭,一不小心多吃了一碗。

  苏锦蓉听的皱眉头,她虽然常年在外面跑,但这种严重程度的事还真没碰到过,而且此事在益州也算是一桩大事了。

  益州虽然也有外患——邻国虎视眈眈,但自从现在的古国君主十几年前继位后,百姓安居乐业,和平了很多,这种事情到逐渐少了。

  苏锦蓉刚回来几日,自然没有听过这事。是以今日听起来,只觉得心情一时沉重了不少。

  不过其他人聊完这个话题就转向近日的生意上,也没多做讨论。吃过饭,苏锦蓉难得安静,挥手让其他人自去玩儿了,自己坐在凉亭里,摆弄着手里的马鞭。

  “你说,那袁老爷到底可信么?”苏锦蓉甩着鞭子,一声声脆响。

  楚瑜自然没去跟其他人玩,只坐着,捧了茶杯品茶。凉亭里就两个人,苏锦蓉这话,是冲着楚瑜问的。

  “可信不可信的,人一旦心里有了怀疑,那再坚不可摧的信任都能瞬间化为平夷。”

  说完这话,凉亭里一时安静。

  -

  与此同时,城内酒馆二楼,苏宁远跟魏敬之对坐着,也在讨论这件事。

  苏宁远今日约了魏敬之,却也不说什么,只寻了个环境幽雅的酒馆,对坐而食,像从临浦县一路北上益州的日子那般,聊些无关紧要的风土人情。

  苏宁远的穿着打扮在益州城内跟其他贵家公子没什么区别,而且行事低调不张扬,两人坐在二楼的隔间,并无房门挡着,隔壁的交谈声也能听到。

  “哎今日我经过城西,那袁老爷家房门大开日日哭声不断,隔壁的苏举人家里倒像往日一样紧闭着门。”

  “都这样了,难不成那苏举人还要到袁老爷家里上香?先不说袁老爷的家人同不同意,就说苏举人那脾气也断不会做出此举。”

  “唉,二十几年的情谊,闹成今日这种境地,也不免令人唏嘘。那往后,这邻里间,可是要形同陌路了?”

  “按理说,袁老爷虽去了,但袁家后继有人,苏举人若是继续追究,这事可免不了闲扯些时日。”

  “嗨,追究什么呀?我有一位在府衙当值的朋友说,这事啊,苏举人根本没什么证据,人证物证都没有,不过是随口猜测一番。而且即便要查起来,那也是瞎忙活一场,十年,多少证据也都毁了。”

  ……

  隔壁包厢里议论纷纷。

  苏宁远摇头,怕魏敬之听不明白,又把这事的前因后果给解释了一番。末了,苏宁远浅酌一口酒,摇头,“这信任呐,就像这酒,再满都挡不住被一举倾覆。”

  魏敬之依旧淡淡的,也看不出什么。

  苏宁远像是随口一说,看魏敬之没反应,随机换了个话题。

  “对了,听说敬之刚来那天就去了城西的铺子,可有所收获?”

  魏敬之这才点头,“益州木匠之才众多。”

  “哎,我也是没想到,那木匠大师任贤能赶在这个时候回乡探亲,也怪我,没事先查清楚,倒是让敬之兄空欢喜一场。”

  魏敬之淡笑,“苏兄过虑了,即便没见到任先生,这益州众多木匠铺子,也够我看的了。”

  “那便好,不然敬之一路辛苦来到这里,一无所获,我还真有些过意不去。不过日日去逛铺子,倒也无甚新意。不如这样,敬之首次来益州,为尽地主之谊,过两日在郊外的庄子里,我做主给敬之办场洗尘宴,骑马打猎,不知敬之可否赏脸?”

  作者有话要说:

  魏敬之:一天没见夫人,不开心。

  楚瑜:一天没见夫君,开心!

第29章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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