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1
这世界到处充满的迷断点，你站在路的中央，不知前往何方。To be or not to be？，充满了犹豫和迟疑，世界于你不过是巨大的牢笼，而你则是被这座牢笼深深困住，不得动弹的可悲王子。
你问我？哈姆雷特一位演员饰演就够了，相较而言，我还是去做我的本职工作好了。
——选自，1974年《莉莉丝?格林德沃访谈录》
正如日中天的伏地魔和遭受过打击尚未恢复元气的圣徒，明眼人都能看出实力之差。
核心圣徒一个抵十又怎么样？耐不住对方蚁多咬死象。
更何况，大部分的黑暗生物，比起圣徒，还更喜欢许诺他们鲜血与杀戮的伏地魔。
时云归坐在的庄园里由巨大魔力水晶打造的蛋形容器中，情报的泄漏，战况的不容乐观，身体的糟糕情况——一切都让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女孩心烦意乱。
之前为了将格林德沃从纽蒙迦德中逼出，时云归曾经放任黑魔标记的诅咒。如果不是盖勒特最后帮她找来的回魂石她赌赢了，也许她的灵魂和身体的摩擦会比现在更快的达到极限。
“殿下！英国对我们的布防似乎相当清楚，他们用阴尸做前锋，成功突袭了遍布在山谷的陷阱，如今逼近了格林德沃庄园！”
传令的水晶球里突然爆发出了圣徒急切的呼救。
“殿下，萨麦……缪洁尔也在场，他亲自率领的阴尸部队！贝利亚大人已经受伤，我们赢不了！”
时云归紧闭着的双眼猛然间睁开，她沉默半晌，阴沉道：“莱茵果然把所有关于圣徒的消息都透露给那秃子了。”
“阴尸，哈，莱茵哈特?缪洁尔果然不愧是能继承第三实验室的‘萨麦尔’！”
“殿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撤！”时云归略略思索片刻，果断道，“现在我们没有赢的胜算，所有的布防资料统统都得作废。”
“放弃阵营，避免无意义损伤。”
“可是殿下……如果这里被突破，那么庄园——”
“我说撤！你听不懂吗？”
“是、是的殿下！”
时云归重新合上了眼，不到片刻便再一次的睁开。桌上的宝石吐出了新的字条，时云归简单握起这张从英国传来的资料只觉得头疼。
“如邓布利多所料，为了速战速决并获得足够的战斗力，伏地魔对大多纯血巫师施压，不服从便是死。而关于混血的肃清也正式开始。如今有着邓布利多坐镇的霍格沃茨已经成了英国非纯血巫师最后的避难所——西蒙?布莱克。”
当日与邓布利多长达一天的协商中，那位老者拒绝去德国帮忙抵抗黑魔王的理由便是“战争一开始，首当其冲的并不是德国而是英国，就像当年盖勒特率先选择清洗德国的血脉一样，汤姆的想法也不难预测不是吗？我得在这里，用我的力量，尽可能保护无辜的人群。”
交易原本会破裂，却在两方各退一步的情况下得以维持。
邓布利多同意将老魔杖借给时云归，并暂时安抚波特家，让时云归有时间凭借着两件死亡圣器弥补失去回魂石的损伤，同时帮他在拖住英国国内的食死徒，绝不会让德国的战场上出现援兵。
“孩子，你和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样。”最后，这位将一生都献给了巫师界未来的老人富有深意的笑了，“你会成长为一名优秀王者，就像当年的拯救大不列颠与梅林联手的King Arthur。”
“也许你还没意识到，你所拥有的特质是许许多多上位者，探索一生也不得的珍贵之物。”
“为此，就让我这个没什么用的老家伙学习一次当年的魔法之神，送给稚嫩的未来王者一件小小的礼物如何？”
邓布利多要送给他的礼物是什么时云归不清楚，她简直被邓布利多那种看着“我家英雄初长成”的眼神给弄毛了！
邓布利多的一言一句无疑都在提醒她一个自己努力忘记的事实——盖勒特?格林德沃教导自己最初的目的，就是成为救世主帮这只老蜜蜂干掉黑魔王！
虽然中途出了很岔子，但结局依然未变。
在这里不得不佩服一下前魔王的眼光之毒辣，即便时云归拼命的抗拒这样的结局，可命运依旧毫不带歇的疯狂转动。
王见王，手握善恶天平的新星，两个只能活一个，所谓王者，终将覆灭。
“唔，虽然不相信预言这东西，但我信任身为‘贝利亚’的索菲亚。”
最后，面对邓布利多出乎意料的感慨，格林德沃微微一笑，将两人的茶杯填满。
“即便如此，那孩子想要真正能够独挡一面，还有很多路需要走不是吗？”
时云归闭着眼，失去回魂石对她来说是一个大麻烦。没有回魂石，她的魔力一直处于濒临爆发的状态。在经历过黑魔标记又撞上独角兽的诅咒后，这个时空对她的排斥越来越强，以前凭借回魂石的力量尚不觉，如今彻底失去，才知道原来身体已经糟糕了到了这么一个程度。
“殿下，出，出现了意外！！”
时云归疲惫的躺在玛门临时帮她做出来的仪器中，在这块透明的魔力水晶里，隐形衣和老魔杖不断提供着属于死圣的奇迹，将她的时间不断延迟延迟再延迟。
只有躺在这东西里，她才能正常活动思考。
“……伏地魔撤了？”
“不是！”面对时云归的假设，从水晶球里传出的声音否决的很快，“是——”
“嗨莉莉，有没有很惊讶，我们来帮你了！”
西里斯的声音元气满满的从水晶球的另一头传来，时云归当场一个手抖差点摔碎了传令水晶。
“什，什么？”
“不止是我，斯内普和洛夫古德学长都来了。”西里斯的声音还带着偷渡成功的兴奋，“你家的叔叔伯伯真带感，战斗场面帅爆了！”
“胡闹！！”时云归在水晶球的另一头气得脸色都开始发白，“你们来凑什么热闹！”
“詹姆说你果然忘记还他隐形衣，所以拜托我来和你要。”
西里斯半开玩笑般的声音传来，却只是让时云归情绪波动的更加厉害。
“这里是战场！霍格沃茨德姆斯特朗的惨状你没看见吗！？”
面对时云归近乎咆哮的斥责，在水晶球另一边，在最初的兴奋过后，西里斯?布莱克显得不合他年纪的平静。
“莉莉丝。”西里斯开口，即便知道水晶球并不能传递他的身形，但这名尚且青涩的少年依旧挺直了背脊。
“莉莉丝。”西里斯缓缓道，目光中带着战士独有的血性骄傲，“你为什么会以为，我们会接受这样的结果？”
“那种胜利，对霍格沃茨根本就是屈辱。”
虽然看不见，但时云归似乎感觉到了原本比自己高一个头尖的少年沉默着握紧魔杖的样子。
西里斯和时云归隔着数里，但时云归却有着一种强烈的感觉，仿佛这个一夕间成熟许多的少年，就站在她的面前，对着她一字一顿的说出自己的执着。
“自己的屈辱自己去洗刷。”
“这是你交给我的，莉莉。”
西里斯单方面的掐断了通信，最后依稀还能听见圣徒对于他敢挂断通信的惊恐。时云归死死的盯着自己手中的水晶球，最终还是没能按得住怒火，啪的一下将它摔了个粉身碎骨。
她的魔杖被毁了，老魔杖虽然在她手里可主人没有变化。
时云归眯着眼，看着这专门为她制造内嵌着两样死亡圣器仪器。
西里斯?布莱克不能死在战场，不论是为了和邓布利多的联盟关系，还是为了日后的计划。圣徒都不能背上让霍格沃茨，三强争霸赛的胜者血洒战场的不利声明。
——他|妈的霍格沃茨，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不按常理出牌，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尽出极品！
时云归忍不住在心里爆了粗口，大脑却无比冷静思考着目前可用的人物。
西蒙依旧在英国监视瓦解着跟随伏地魔最大的两个家族马尔福与布莱克，亚伯伦和奥菲莉亚去了德姆斯特朗，紧张的准备迎击伏地魔的主力部队。
别西卜在和她讨论后，前往法国寻找同盟援军，现在也回不来！
只有不适合战斗的安洁莉娜及玛门在庄园陪着她。如今安洁莉娜上了战场，重伤不明。
——事实已经写的非常清楚，她只有一个选择。
时云归暗下眼神，伸手抓住搁置在外，属于圣徒之主纹章的白色长袍，上身刚刚前倾就被一只手粗辱的按了回去。
“你现在的身体状态，只要一走出这玩意就立刻魔力爆炸。”圣徒玛门顶着厚重的黑眼圈，威胁似的眯起眼，“你敢让我的心血毁于一旦，我就敢让圣徒无主！”
由于时云归百出状况的身体，这位七属中最为孤僻的一位这些年近乎就没有踏出过实验室。米切尔?玛门?施奈德，早已没有了时云归初见他时有的优雅神秘。
如今她斗篷上的帽子乱糟糟的搭在背后，一头如凝固的溪水般柔顺美丽的红褐色头发纠结成了一团。对方白皙的面孔上出现了深深的疲惫的感觉——为了安定住身体上有着多种诅咒还存在排斥的时云归，她已经有一周没好好睡过一觉了。
是的，她。
时云归曾经就隐隐察觉到玛门对盖勒特有着不同寻常的感情，当时她给玛门的定义是“别扭受基佬”，可万般没想到的是，终日把自己裹在长袍之下，阴沉尖酸的圣徒玛门——居然是个女人。
还是一名有着红褐长发，蔚蓝眼眸的美人。
玛门的美不分性别，时云归盯着她总觉得隐隐约约像一个人，可又总是想不起来。
而刻薄至极的玛门也不会让她有空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研究时空的玛门眼眸一眯，转手间剔透的水晶球就出现在了她的手掌中。
——圣徒玛门的水晶球可不是传令用的，对于研究时空的玛门而言，这不知由来的魔水晶，才是她真正的武器。
“别逼我把你放倒。”玛门语气不善，“你现在出去也没什么用，霍格沃茨三个小鬼加上贝利亚一起，也没有主将重要。就算真出了舆论问题，直接交给‘阿撒兹勒’，他应该已经在收购主流媒体了吧？”
“你该清楚，要是这时候你死了，战况会变成什么样。”
“但是！”时云归皱眉，“如果圣徒不闻不问让西里斯?布莱克死在了……”
“莉莉丝。”玛门突然开口，蔚蓝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你以前从不这样。”
“你比谁都会计算得失，就像一开始你未达目的丝毫不在意的给奥菲莉亚下达诅咒，就像你后来毫不迟疑选择的实验品。”
“你是一个比谁都更适合‘黑魔王’这个名头的冷血者，我因此而敬佩你，为你服务。但是如今，你在做些什么？”
“为了一个新进的‘贝利亚’和无足轻重的三个小鬼，要去冒死亡的危险？”玛门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我以你姓格林德沃，而不是邓布利多。”
“……就当我姓的是邓布利多。”时云归冷冷的拨开了玛门的手，“玛门，我听说你被盖勒特收养之后，曾经被意大利人掳走吧？”
“那时候盖勒特正在对付意大利魔法部，但我据我所知，他的选择不是舍弃你直接进攻已经唾手可得的意大利，而是选择了暂定盟约争取时间救回你？”
“这不一样！”玛门歇斯底里的反驳，就仿佛时云归的话语刺痛她最深的伤口一般，“这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
时云归缓缓的从仪器中踏出，动作缓慢的穿上了外袍。
“离开纽蒙迦德之前，盖勒特给我上了最后一课。我以为只是目的只是警告我别像英国的秃头一样因为**而迷失自我，如今看来还有其他的意思。”
“别西卜也是这么想的吧，所以送我去德姆斯特朗，再支持我去霍格沃茨。”
“冰冷残酷自私无情的家伙，是做不了王的。那不过是暴君而已。”黑发黑眼的少女像是终于想通什么一样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就如盖勒特所说——一切，都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就像故事里描绘的King Arthur。”
“虽然他是骑士王，我是魔王，两者的性质有着差别，但一些最本质的东西却没有区别。”
“所以身为王，要是连自己的属下和援军都护不住，我算个什么王？”顿了顿，时云归像玛门伸出手，“我知道你有办法短时间压制我的魔力暴动，让我能正常使用魔力。”
看着玛门阴沉的面孔，时云归面无表情——
“无论你愿不愿意……这是命令，圣徒玛门！”
事态一下进入的死局。玛门盯着时云归，蔚蓝色的眼角有些发红。时云归知道，那是气到发狂的征兆。玛门手里掌控着时空，从某种意义上便是掌控着时云归的“生死”，所以在时云归也没真想惹毛对方，在她思索着怎么给对方下台又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时，玛门突然笑开。
“呵，果然是他选中的人。”玛门讥诮的勾勾嘴角，“霍格沃茨到底有多大的魔力？魔王陛下因为他的校长而放弃荣耀，而你，仅仅只不过在那儿呆了半年，也被洗脑成了这样？”
“这不是洗脑。”时云归想了想，“借用盖勒特常对我说的一句话：‘你以后就会明白’。”
“当有一天，你也从一个无名的小辈突然成为了万人称颂的王。从最初的不安，其后的得意妄想，再到难以填满的**——最后站在无数岔路口的中心。”
“我有着世界上最好的老师和朋友。”时云归摸上了手臂上的圣徒刻印，“所以我选对了路，而英国那个秃子，他选错了路。”
“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你说的没错，我总是计算得失利益优先，再怎么被教导，混蛋的本质也没办法改变。所以即便有‘魔法师’的帮助，我也成不了骑士王。”
时云归抬头，目光坚定，掷地有声。
“我莉莉丝?格林德沃……是黑魔王！”
“……真是精彩的演讲，也许我来的不是时候？”带着笑意的低沉男声缓缓响起，时云归感受到熟悉的魔力波动，有些不敢置信的转头看向书房的正中央。
一阵空气的扭曲之后，金发蓝眸的君王显出身形。他的金发即便是黄金的色泽也不能媲美，他的眼眸即便是最出彩的宝石也无法形容。举手投足间都代表着德意志贵族优雅的强大巫师微微一笑，醇厚引人遐思的音调在瞬间被拔去了声卡的画面里响起。
“或者，我该先说一句‘做的不错’？”
时云归的大脑已经彻底僵住，她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思考能力全部冻结——盖勒特不是为了赎罪为了邓布利多连再一次把自己关起来都做得到吗！？他怎么会自己走出那座监狱！！
等等，邓布利多！梅林的礼物！！
——这算是什么礼物！讥讽我吗？我废了那么大功夫也没法让格林德沃走出纽蒙迦德，而你一句话就可以？你这是在讥讽我吗！？
时云归仍不住去歪曲邓布利多的原意，她是不会承认自己在嫉妒的，黑魔王才不会嫉妒！
“王……”在时云归陷入对赢不了情敌而莫名的悲愤情绪中时，玛门却像是被夺走了魂魄，她呆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差点握不住水晶球。
——她已经多久没见过这个男人了？
——曾经意气风发的黑魔王消瘦如斯，当年气魄却丝毫不减。
玛门蔚蓝的眼睛开始湿润，她曾经憎恨过自己的眼睛，但此刻却无比庆幸拥有它。拥有眼睛，才能再一次见到这个给予了自己新生的魔王。
格林德沃似乎听见圣徒玛门细弱的呼唤，他转过头，看着对方那张成熟的面容，笑道：“米切尔，这么多年过去，你长大了。”
仅仅是这么一句话，米切尔?玛门泪如雨下。她抱着自己的水晶球，无声息的啜泣着，接着啜泣渐渐放大，最终变成了充满委屈的大哭！
时云归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神一般的展开，默默的扭过了头。
——憧憬的人魅力太大也不好，真的！
——情敌多的根本就数不过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①、之前给时云归寄圣诞礼物的时候，盖勒特说过“莉莉丝似乎很喜欢亚瑟王的故事，就把那把Excalibur作为圣诞礼物送给她吧。”
②、这一整章都是我在扯时云归如何从一个人渣成为了王，希望圆的成功而不是失败跪地。所以亚瑟王的小说对这货影响到底多深啊！
③、关于当年索菲亚，亚伯拉罕，盖勒特三人组在德姆斯特朗的故事，索菲亚暗恋盖勒特无果的悲剧恋情，以及因为长得像那谁谁而被盖勒特一时好心捡回来养的战场遗骨玛门君的狗血故事……请大家自由的脑补吧！总之时云归的情敌数不完，嗯，就是这样。
④、有二更，努力完结中，球抚摸=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