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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能在自己的胁迫下,还能面不改色的在官子的时候,追到如斯地步——

  “你这个小孩子……还真像小四当年……”

  “啪”的一声合上手上的那柄——产地日本的——扇子——日本扇子在职业棋手的手里面随便怎么打开合上的折腾,依旧是极其耐用的。

  沈叔叔的心情极其愉悦,而赵石的心情却微妙起来。

  估计每个小孩,都不喜欢被人拿去和其他的人做比较。

  无论是说自己不如人家、或者是说和这人以前一样。

  “……是吗。”

  “大新年的,不要那么垂头丧气的。我是在夸你的官子很厉害呢。”沈叔叔笑得极其和蔼(?),伸出手,揉了揉这孩子柔顺的头发。

  【多好的发质啊……可惜原来家里暮忧那个浑小子高中一毕业,就给老子跑到国外去留学……结果没人给自己折腾了。】

  “你应该庆幸自己跟我过来了……”

  沈叔叔笑得就差没说出经典名句「叔叔带你去看金鱼」了。

  “留在外面的那几个……苏芳看到我跑路了,绝对会把他们踢到厨房——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

  「难道这个不应该是您个人,所造成的问题吗!」赵石极其想将这个关键点冲着眼前这人一拍桌子吼出来,但是想想既然没有自家老师那身材和肺活量——以及最不可或缺的脸皮——所以也只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无视上面这个事实上很严重的问题了。

  “为什么赵石能那么走运的被拖去下棋,而我们却要剥豆子?”

  乐平小声的问着坐在自己边上,一起被打发来剥豆子的钟奕。

  “我在国外的时候,就算要帮别家人带小孩……也是有零花钱拿的。”

  钟奕答非所问的陈述了上面一句。

  “你现在有压岁钱拿了……”

  乐平嘴角一抽——这分明是在说老子丫是个小孩嘛你自己不也是个小孩!

  “不要抱怨这些了。”

  手上的而最后一个豆荚剥完,打开一点被关的严严实实的塑料材质的落地窗——这两人被自家老师一人塞了一盆豆荚后,赶到和客厅相连的阳台上了。

  “回来!”

  钟奕再看到他把头伸出窗外前的几秒,猛地站起来、把他往后一拽。

  几秒后,跌坐在地上的乐平终于明白为什么了。

  “我……”

  听到楼下的巨大的响声,乐平咳嗽了下,拍拍屁股站起来。

  “……谢了。”顿了一下,“你为什么……算了。”

  至于钟奕为什么能将自己往后拽去,躲过这一劫,乐平想了下后,还是没继续问下去。

  “不用客气。”

  钟奕咳嗽了下,似乎不想去讨论「为什么自己能知道那个此刻掉到地上花盆,会从楼上掉下来」——这个问题。

  “靠。我受够楼上那群养鸽子的家伙了。”

  苏芳婶婶冲过来,一手扒住阳台和客厅之间隔着的窗帘,抱怨完后,挥挥手,示意他们两个刚刚躲过一劫的小孩进来。

  乐平对于终于能逃脱继续蹲在阳台上剥豆荚——这个命运,非常的感激。

  而钟奕,却很淡然的伸个懒腰后,一手端着一人剥好豆子的盆子,施施然的走进去。

  至于俩小孩为什么那么听话——

  除了沈家是苏芳婶说话算数外,还有一开头每人一个红包发好后,笑眯眯的说着接下来的一句话。

  “在我们沈家,想吃饭,就要劳动。”

  在饭后洗碗,和剥豆子之间,两个人毫不客气的抢了自家老师打算干的活。

  “为什么又是洗碗!”

  看着电视里昨天晚上,熬夜从开头看到结束的春晚,小寒脱了自己的那件羊绒大衣,但是脖子里的围巾依旧没摘下来——除了从将整张脸都恨不得埋在围巾里,到只围了一圈挂在脖子上的改变外。

  “梦里尤忆龙舞闹,耳畔似闻守岁声。”

  我一手撑着头,知道小寒这种抱怨绝对不能接话下去,所以很淡定的念着昨天在他老师家门口看到的春联对子。

  “这是什么?”

  【很好。注意力转移掉了。】

  “春联。”

  “谁会在门口放这种春联?”

  “你老师。昨天不刚看到过吗?”

  我撇头,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靠,我怎么知道这家……人,到底是什么思维方式?”

  听到我淡定的陈述和反问句后,小寒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反驳。

  “恩。所以你还是继续看春晚吧。”

  我点点头,顺手抄起一份报纸——看了下日期,一个多月前的了事情了。

  随意的翻到里面的一页内容,好死不死的竟然是介绍前几天的那十六进八的三星杯比赛。

  不用去想,都知道说的是什么内容。

  “小寒,来下一局吧。”

  我将报纸往边上随便一扔,对着身边那个一手撑着头、闭目养神的少年开口道。

  “啊……好。”

  前一个无意识的语气发音结束后,他笑眯眯的答应道。

  精神,在听到围棋这个词语后,就瞬间补满了。

  作者有话要说:多美好的少年和少女……咳。

  [img]ss_6.jpg[/img]

  对于这几天的更新和内容的道歉……【多萌的寒少和小四……】

  十四

  我冷眼看着棋盘上的黑子出现的昏招,以及作为对手的白子——比这个好不到哪里去的应对。

  连冷笑都不高兴了。

  最后,只是微微的抬眼看向那位坐在自己对面的——对手——小寒。

  连叹气都不乐意去做了。

  他右手抵住眉心,头低下来。

  “靠。”

  开口骂了个单字后,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捏着的那枚白子,力气用的越发大了。

  ——靠。

  我都可以看到他大拇指的指骨透着皮肤,在上面泛出白色的痕迹。

  “该死的,不就是在十六进八的对局上,撞到了木子清吗?”

  我仰起头,决定学下自己的清源姐每每遇到见鬼的比电视剧还假的事情时——的想法与动作。

  “不要这样子垂头丧气的好像你丢了这几天拿到的全部压岁钱好不好?”

  我一拍桌子,眼睛一瞥,看向这个依旧是神游太虚、而不知道现实里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的家伙。

  “好痛……”

  他捂住左手的大拇指,内牛满面的看向我。

  【靠,又不是我折腾的,用得着露出这幅表情吗?】

  “乖……”我伸出手,僵硬的揉了揉他头发——这家伙几天没洗头了?——很煞风景的在内心这样想到,“时间差不多了,吃饭去。”

  “好。”

  走出客厅前,寒少最后看了眼摆在客厅几案上的棋盘,扭头,毫不留恋的跟着小四走向餐厅。

  【和自己那套一室一卫一厨……统共才三十个平方米左右的房子比起来——沈哲家,是把一层楼两套房子买下来后,将墙壁打通,才提供了极大的空间和各种名堂作用的房间。】

  “为什么我没有看到……”乐平右手上捏着筷子,左手拽了拽坐在自己身边的钟奕的衣袖,眼睛盯着桌子上的那大小碟子装着的菜肴,随口问道,“我们上午剥的豆子?”

  “你们确定要知道,那些豆子的去向吗?”

  苏芳师母放下最后一道菜——红烧狮子头——笑得和蔼异常的轻声答道。

  这个答话使用的反问句,让坐在桌子边上的几个人条件反射的一寒——

  「小寒你看,这就是为了照顾你,而把打暖气的空调关掉了的悲剧。」

  对于我丢过去的这个眼神,寒少夹起一块红烧肉,恶狠狠地咬下去,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意思极其明确——

  「明明是你不想承认自己师母是个哥斯拉。」

  「你漫画看得太多了。」

  我明确的肯定出自己表达清楚了这个眼神的含义后,毫不客气的加入了桌面上我已经晚到了的混战中。

  ……

  “这个才是年夜饭……”

  苏芳师母笑眯眯的端着碗小米饭,伸出筷子,夹起最后一块腌黄瓜,声音极轻的感慨。

  「晚上吃饺子吧。反正大过年的,不吃找这个由头把那些饺子吃掉,再隔个几天也要坏掉了。」

  ※

  不过吃完中饭,面对着一上午和一下午都走神中的小寒,我除了叹口气,然后在心里对自家老师说下抱歉后,把他在半决赛上输给他老师的那一局摆出来,深吸口气,决定拿自己老师做反面教材,激励年轻有为的少年奋发上进……

  到最后,我接过钟奕递过来的开水——还是有个女学生会体贴人——靠,这水怎么加了盐我又不缺盐分这算好心还是故意的喂!——喝了一口,表情镇定的递给另外一边的乐平少年。

  沈九段今天是估计见到了小赵同学颇有一见如故忘年交的感觉——实则是因为这群人里面就他的师从来历比较复杂的让沈九段注意到的缘故……

  “我说完了,小寒你觉得怎么样?”

  重点是这位。

  “啊……”他一愣,然后很认真的开口,语气严肃,道:“小四,你该去把杨海这几年的工作给抢过来的。我绝对支持你。”

  “啊——”某少女眨着那双瞳孔外是一圈灰色——我研究很久后得出的结论——的灰绿色眼睛,极其乖的举手示意自己要开口,“……如果有压盘口胜负的话,记得要把我的全部家当压在老师身上。”

  把压岁钱全部上交……怎么颇有「正常家庭」的风格?——我摸着下巴思考这个问题。

  然后浑身一寒,我靠,「正常家庭」?

  什么意思?

  难道我的思维模式和生活方式,都不属于正常的范畴吗?

  【不,重点应该是后面那两个字。我觉得是人家钟奕,已经对于这三天的流水宴精神已经全面的如同去年的亚洲金融危机的股市行情一样,全盘崩溃了。】

  “季七段,你表情不要这么严峻。”乐平接下来的那句对于我的表情解读,代表说明了在场所有人的想法,“赌博是不对的。所以请放心,没人会逼你去考虑这些问题的。我老师就是【随口一说,千万、不要、当、真】。”

  “我在你最后的那句话里,闻到了浓浓的杀气。”

  我双手的十指交叉,下巴搁在手背上,眯起眼睛——顺着鼻梁上的那副眼镜上方看去,即便乐平的人影是上面模糊下面清晰,但是那被我揭穿后的情绪表现,彻底愉悦了我刚才被惊吓的浑身一寒的心情。

  “要习惯……骗你说是能带你看到【那神之一手】什么的……当初我也是这么被骗进来的。”

  挥挥手,看着这两孩子的表情,还有小寒脸上的那副「为什么这么早揭穿——接下来就不好玩了喂!」的表情,心情越发愉快。

  【乐平的表情,分明是从“我已经对于他会告诉我绝望了”转变为“他竟然是骗我的”到总结“我竟然就这么被骗了!”】

  【而看钟奕那波澜不惊,仿佛早就知道真相的架势——真不好玩——我这个做老师的一点成就感都没有╮(╯_╰)╭】

  不过唯一的问题就在于——

  乐平那孩子手上端着我刚刚递过去的玻璃杯——他压根就没考虑到放在沙发边的几案上。

  “碎碎平安嘛……”

  苏芳师母的脚步声,随着那玻璃杯砸在木地板的声音后,毫不意外的过来。

  那语气和脸上的表情,明明是说着「不要担心,会有人来收拾的」但是却让受骗上当的、此时心情异常悲催的乐平少年,生有「妈妈,我要回家,这里太恐怖了……」

  “乖,去把你沈叔叔叫出来……收拾下。”

  最后祸水引东的那个东——是沈九段吗?

  我往边上轻轻的舒了口气。

  「这其实应该算是自作孽吧?谁叫老师你大年初一还窝在书房不算——还拐带了师母没调戏过的赵石小朋友。」

  “靠,谁把老子前几天辛辛苦苦全部排好的沙发……和桌子的位置给弄乱了……”

  沈哲走出来,看到客厅的架势,第一个反应就是开口骂人——但是这气势,随着站在他身后半步、被遮掉大半的苏芳师母的笑容越发灿烂——这语气也越来越轻,直到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大号的透明胶,二话不说趴在地上沾起碎玻璃来。

  “小孩子啊……要注意小心手划到,”

  边干活,还边语重心长的叮嘱,结果——

  “你看……”

  举起左手的食指,看着上面的鲜血眼神异常认真的继续说下去。

  “……就像这样子……”

  一顿。

  “苏苏去拿止血带和创可贴啊!”

  ——直奔厨房……的水龙头下。

  “沈叔叔……”钟奕的中文语言交流能力,仿佛回到了当初见到我的第一面,脱口而出的是英语一样——在压下了自己条件反射的十几年习惯后,终于从快要当机的大脑里,找出了个合适的词语,“真有活力。”

  “当然了。”

  苏芳师母从柜子下面拿出急救箱——上面还有个在场的所有人都认识的红叉——脸上竟然露出很得意的笑容。

  “他要是没活力,就那个性,还能活到现在?”

  【靠,这句话让人怎么吐槽?不,该说这句话的吐槽点太多了根本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起来——BY乐平。】

  【小小年纪别随便出口脏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别全黑了——BY钟奕。】

  “什么个性?”

  小寒条件反射的就是……也就是,那么一问。

  这一问,却让坐在他身边的我恨不得掐死他。

  但是没这么做的第一原因,则是他立刻眼神里透露出「让我去死吧现在去死也总比死在这位婶婶的笑容下要好」的讯息。

  第二原因,才是我想起来故意杀人是要判刑的。

  ——我可没打算过准备将自己的大好年华,全都交代在监狱里。

  “啊?”苏芳师母挑了下眉,却脸色未变丝毫的回答道,“就是每次输掉觉得不该输不能输的对局,心情就低落阴暗精神飘忽的让我恨不得抽两巴掌但是却没效果的个性啊……”

  【您一定这样子做过了!——BY季小四。】

  【不然怎么可能说的这么肯定!TAT——BY吕寒之。】

  “反正顺其自然就好了……如果扇他两巴掌都没效果的话。”

  这个结案陈词……太恐怖了。

  【果然这样子做过了。】

  “……当然了,我还没试过扇他两巴掌后,他还回不到现实中来的情况。”

  【喂……这个也太让人……】

  “苏苏……我要绷带。”

  厨房间传来了沈九段的喊声。

  “笨蛋,不就是手划开了一道口子吗?创可贴拿去贴贴好了。”

  “会感染的吧?我们还是去医院打破伤风针好了。”

  “……好啊,我陪你去。”

  异常的极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小四,家里冰箱冷冻柜里还有两盘水饺。要是我们回来晚了,你煮一下让这四个小孩一道随便吃吃吧。”

  叮嘱完了,带着面色惨白如纸的沈九段奔向现在这时候——还唯一会开的第一人民医院。

  “了解。”

  我的应答,正好是在苏芳师母动作迅速的关门前一秒。

  “小四……”

  小寒从客厅里仨小孩的包围圈中挣脱出来——坚决不要和这三人划分到『小孩』这一阵营里面去。

  “什么?”

  我看了看外面餐厅墙上的挂钟,一边心里估摸着锅里水烧开的时间。

  “你心情那么不好……”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样,这才缓缓的开口,“是不是因为知道我把这扇子……给弄坏了。”

  他从裤子口袋里拿出那柄紫竹扇子。

  我小心的缓缓打开扇子,小心的顺着扇骨的位置,一根根的摸了摸。

  “没关系,等春节长假过了,我家的清源姐会过来,到时候拜托她帮忙修一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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