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91

　　简单的洗漱收拾后，爱丽丝和【森鸥外】又开始了一天的治疗。

　　在横滨的市民中，辉光之镜的声望越发高涨起来了，港口Mafia的风评也顺带着变好了许多。不管是网络上网友的发言还是现实中朋友之间的闲聊，都在谈论辉光之镜最近的作为。

　　辉光之镜得到了这样的评价：“比官方靠谱多了。上面那些蛀虫根本不管我们，反而是辉光之镜一直在照顾普通市民的生活吧？”

　　“港口Mafia好歹是自己不作死就不会死，只要别半夜出门还倒霉到撞上现场，平时港口Mafia的地盘里比市中心法院那附近还安全。”港口Mafia的风评也在不知不觉地扭转着，“先代的血色时期终于过去了，最近横滨已经安定了很多了。”

　　只有官方的人在大发脾气：区区两个组织就这样把官方的脸面踩在脚下。甚至有少数的官员，背地里唾骂着港口Mafia最近的疯狂举动：毕竟没了那些在黑市大搞粉末生意与人口生意的贩子们的上供，自己能捞到的油水都少了不少。然而官方方面也只能在嘴上骂一骂了：这是一个阳谋，但官方却不得不接受。

　　异能开业许可证颁发下来后的第二天的晚上。

　　【森鸥外】再次与爱丽丝来到了擂钵街附近。与前一晚不同，今晚从辉光之镜总部前往擂钵街的路上出现了不少西装革履但面容憔悴的人：他们不敢让自己沾染粉末的事情暴露，又不敢深入擂钵街这种危险的地方，只能选择在路上等待。这些人当中偶尔有人见到了认识之人，有点相对尴尬而笑，有的默契地急匆匆低头分两边走开，只作不知。

　　【森鸥外】对于这些人照治疗不误：“这次我就给各位治疗了，只是希望以后各位不要为难我这小小医生。”

　　爱丽丝检查了一下异能力，讶异地发现其中出现的“当局者的人情”出现得不少。原本爱丽丝以为出现的大部分应该只会是上班族和生活在阳光下的一般职业市民，现在看来，正所谓以小见大，横滨官方的**情况比自己想象得更严重啊。

　　看来现在在场的有不少横滨的好官员呢，以前的走私估计就是这些人在提供庇护吧？【森鸥外】笑得更加灿烂，握紧了手中的手术刀，将这些面孔一一铭记于心。

　　今天可能就是【森鸥外】来擂钵街的最后一晚了。所有擂钵街居民都清楚，今晚的治疗机会有限，只能靠争抢获得。在【森鸥外】看不到的地方，不少瘾君子们展开了厮杀。

　　有外伤？没关系，那位森医生的异能力可以顺带治疗。

　　快死了？没关系，擂钵街的人哪一个不是赌上性命才存活至今，更何况今晚有着延迟行刑的爱丽丝小姐也在。

　　【森鸥外】和爱丽丝比昨天更加仁慈而耐心地救治着目力所及的所有求救者。但这也意味着每一位病人所花费的时间更多，总共能够获得治疗的人数更少。于是厮杀就更加激烈了。

　　但这与只是想救人的森医生有什么关系呢？今天最终能来到森鸥外面前求救并获得治疗的，都是一些各有所长的人——而他们往往只是缺乏一个脱离擂钵街的契机。或许是没有户籍，或许是没有担保人，或许是有案底，或许是有仇家，又或许只是因为染上了瘾。

　　于是，【森鸥外】和爱丽丝告诉今晚的胜者，辉光之镜与港口Mafia愿意对这些幸运儿们施以援手：已经染上黑暗之人又或是有意沉入黑暗之人，港口Mafia愿意接收；其他的人，可以进入港口Mafia名下的不沾黑色的产业工作，又或者成为辉光之镜的信徒后借由辉光之镜的人脉介绍一份工作。

　　日本的规则是十分不友好的：一旦被社会抛弃，就再也难见到光明。如果没有稳定的居所和担保人，就根本不可能找到稳定的工作；如果没有工作相关的证明，就很难租更别说买到稳定的居所；如果没有工作与居所，那么就基本很难找到任何有资格且愿意担保的人；如果没有工作，没有居所，没有担保人，那么社会福利对于这些隐形的被社会抛弃的人而言形同虚设——更何况战后的横滨官方根本不会考虑到这些隐形人。

　　【森鸥外】和爱丽丝只是向愿意挣扎的求助之人递去了那根命运的蜘蛛丝，送上了机会。这足以使幸运儿们欣喜若狂了。

　　异能开业许可证颁发下来后的第三天清晨。

　　在擂钵街治疗了病人后收获颇丰的【森鸥外】和爱丽丝再次回到了港口Mafia。

　　此时，走投无路的几个高濑会下属组织的残党因为实在是被戒断反应折磨得痛不欲生，选择了死马当活马医，毅然走近了辉光之镜的总部，和正准备回归的【森鸥外】与爱丽丝直接打了个照面。

　　认出了这几个人，港口Mafia的守卫立刻齐刷刷地将枪对准了他们：“首领！请您退后！这些人是高濑会下属组织的成员！”

　　闻声，周围排队等待的人赶紧迅速而自发地赶紧远离了这几个人，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这几个人赶紧跪下了：“森先生！我们并没有敌意！我们——”

　　“今天我只是辉光之镜的医生，不处理港口Mafia的事务，”没等他们话说完，在众人的注视下，森鸥外就打断了这些人的话，同时对港口Mafia的武装人员们命令道，“把枪放下，让他们进来。”

　　“是，首领！”港口Mafia的武装人员们立刻刷地放下了枪。森鸥外对此十分满意：看来这段时间的教导还是很有效果的。

　　进了辉光之镜的总部后，这些人总算松了一口气：人人都知道辉光之镜和港口Mafia有契约类异能力者早先定下的协定，在总部内，港口Mafia不可主动攻击任何人。

　　“双目无神，身上脸上都无血色，面容枯槁有斑，身上还有不少磕碰的痕迹——戒断反应很难熬吧？你们这种程度以前究竟是吸了多少。”【森鸥外】仿佛根本不知道这些人属于高濑会一般，竟然用对待普通排队者的态度对待他们，“好了，就算是组织成员也要排队，自己去排队吧。”

　　跪在地上的这些人还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了，没想到下一秒竟然被许可接受治疗，互相对视一眼，千恩万谢：“多谢森先生！多谢森先生！”

　　【森鸥外】淡淡地瞟了一眼这些人：“要谢就谢爱丽丝酱吧。”

　　起身后，这几个高濑会的残党面色紧张地排到了队尾，十分狼狈，但掩饰不住自己的惊喜。

　　等到终于排到了他们的时候，【森鸥外】对他们与其他病人一视同仁，将他们一同入梦治疗后就请出了辉光之镜总部。

　　爱丽丝怜悯地看向这几个人欢天喜地的背影：愚蠢的可怜人，连被当成了探路石都不知道。

　　果不其然，接下来，辉光之镜的总部门口迎来了不少大大小小的组织的成员，都是前来接受治疗的。

　　【森鸥外】一边给这些人治疗，一边在心里和爱丽丝一起核对计算着各个组织的情报。

　　但凡组织还有足够的约束力，就不会大量让自己的成员来参加这种非常收买人心的事情。因此，结合这些组织的体量和前来求助之组织成员的比例与身份高低，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推算出哪些组织是强弩之末连自己的成员都控制不住，哪些组织是还有余力甚至还顺水推舟地派几个人来暗中观察情况，哪些组织是高层过来接受治疗但本身对于此事试图不闻不问。

　　第三天的夜晚，【森鸥外】带着港口Mafia的人手浩浩荡荡地从辉光之镜的总部撤离了。

　　辉光之镜一时间风头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