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被刺激了（上）
又是升堂审案的日子，只不过这次的公堂上，除了坐在中间主位的张文明外，左右两边还分别坐了黑鹰跟羽落瑶。
当程思瑛、莫凌锋和奴隶市场的小厮一同被带上来时，时间似乎都静止了。
一别几日，他终于又见到了她。她消瘦了不少，脸上的倦意也难以掩藏。
他知道，她没有杀人，被冤枉的滋味儿不好受。而且就算她真的杀人了，那黄狮虎想对她做非分之事，那也是死有余辜！别人不杀他，黑鹰也不会放过他的。所以，他又哪里会治她的罪呢！
与此同时，程思瑛走进大堂第一眼看到的，也是坐在左边的黑鹰！没想到再见他，竟是以这种不堪的方式。
而自己落到如今的田地全是为了他，可他却还要来审问自己，想到这里，心里就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涩。
这一次，他会为她做主吗？她没有杀人，真的没有杀人，他会信吗？黑鹰就算对她再好，也容不得这样的事发生吧！
往右看，那穿得美丽迷人绚丽多姿的，不是黑鹰这些天日夜守护的羽落瑶还能是谁？她也来了，现在黑鹰走到哪儿都会带上她吧！
她才是黑鹰真正要保护的人。在她面前，自己这条性命，黑鹰怕是不会怜惜的吧！
想到这里，一向骄傲的程思瑛不由得低下了头，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叫自卑的感觉，黑鹰来了又怎么样呢？谁又会相信她是无辜的呢？甚至连她自己都越来越不信了。
可当羽落瑶看到这次要审的案子是关于程思瑛和莫凌锋的时，心中的喜就不打一处来。这一趟可真没白来啊，她可没忘记庆功当天是谁一舞把她的风头抢尽，也没忘记是谁替程思瑛求情让她下不来台。如今这二人都将栽在自己手里，那真是想想都觉得好刺激呢！
接下来的时间，众人又把案发经过说了一遍。这一次奴隶市场的小厮要求，不论是程思瑛还是莫凌锋杀了他们场主，都请官府给他们一个交代。
莫凌锋还是一口咬定是自己杀了人。只有程思瑛保持了沉默，什么都没说。
“莫将军，你与其把人杀了，还不如打晕或者打伤他，再把程思瑛救走。以你征战沙场多年的本领，不会连这点儿分寸都没有吧，何至于把人杀了呢？”羽落瑶却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莫凌锋想替程思瑛顶罪的迹象太明显，她就不信这些人会看不出来。
“回公主，莫某乃一介武夫，征战沙场多年，能杀死的人，绝不手软。像黄狮虎这种恶霸，难道不应该斩草除根吗！”莫凌锋又哪里会怕羽落瑶的质询，这个女人，根本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那黑鹰大人，这件案子，你怎么看呢？”张文明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些人都说得很有道理，可毕竟是一条人命，再怎么也得有个交代吧。
众人都像黑鹰看去，那深邃的眸子里，似乎参杂着某些复杂的感情，他开口道：“片面之词听不出什么，还望大人让黑鹰去案发现场查探一二。相信大人有派人守着现场吧。”
张文明点点头：“那是自然。”
而奴隶市场里的那间屋子，确是除了地上的一滩血迹外，什么都没有。门窗没有被撬过的痕迹，打斗的痕迹也不明显。给人的感觉就是黄狮虎乖乖地站在那里，然后就被杀掉了。
一剑穿心，连一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顷刻间，血喷涌而出，剑掉落在地上，黄狮虎躺在血泊中。
黑鹰知道，定是那蓝光所为。程思瑛昏迷后，蓝光卷起了程思瑛手中的佩剑，刺向了黄狮虎。蓝光因为胆小害怕，在意识到自己杀了人后，又拔出了剑。因为没杀过凡人，便害怕得跑掉了。也来不及思考这样做的后果。
她想救姐姐的心不假，可她杀人后害怕的心也是真的。她要是知道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害得姐姐有了牢狱之灾，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原谅自己吧！
可是这样的现场，却无法圆了莫凌锋的行刺一说。而这些凡人，又哪里会相信杀人的，是天上的神仙呢！思瑛啊，请再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会想出办法，救你出去。
程思瑛的内心却莫名的绝望了起来。案发现场要是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她也就不至于困惑成这样了。
黑鹰一定会发现现场不是莫凌锋说的那样，那么莫凌锋的嫌疑就排除了，最后的矛头还是会指向自己。
况且以她的性子，如果这个案子非得要一个人来认罪的话，她也定不会连累无辜的人。莫凌锋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黑鹰要是不能为她开脱，她愿意认了这罪名，不牵连任何人！
躺在阴暗的牢房里，看着一直在鼓励自己的莫凌锋，程思瑛的眼里除了感激，再流露不出别的情愫了。
另一边，黑鹰查探了现场后，便带着羽落瑶一行人来到了自己的名捕府，萧凯羿也跟了过去。
只是府里空荡荡的，没什么人气。自莫凌锋把那些仆人都谴走后，除了老何，这府中便再无他人了，又回到了前时的寂寥。
“公主，黑鹰一向不喜仆人照料，故府中只有老何一位管家，若公主不适应，黑鹰即刻去请人来照顾公主。”
“黑鹰～本公主又岂是娇生惯养之人，要那么多人伺候干嘛，我带的这些人就足够了。”羽落瑶笑道。对啊，娇生惯养这样的词，怎么能用在她的身上呢！
黑鹰闻言，便只好恭敬地点头回礼。
“嘿嘿，落瑶公主，老奴不知公主大驾，有失远迎，老奴该死，老奴该死。”老何笑嘻嘻地赔礼道，这府中，来的人物还真是越来越多了。
“何管家，本公主又没怪你。”羽落瑶也笑着说道，随即便看了看站在老何身旁的一个宫女的眼睛。
那宫女的眼神左瞟右瞟的，还轻微地摇着头，以至于旁人都没注意到这一互动。
宫女名叫姝苓，是羽落瑶的贴身丫鬟，身着一袭淡粉色宫女服，模样稍次于羽落瑶。
在羽国，也一直是她伺候着羽落瑶，她和羽落瑶的关系，甚至比任何人都亲，羽落瑶也一直拿她当亲人看待。
今日进名捕府前，羽落瑶就跟她商量好了，让她趁黑鹰不注意时，去询问老何程思瑛的事。
因羽落瑶一直在怀疑程思瑛和黑鹰的关系。庆功宴共舞，二人配合得十分默契、程思瑛昏倒，黑鹰表现得异常担心、杀人案审问，也看不出黑鹰一点点公正无私……黑鹰对程思瑛，仅是表哥对表妹那么简单吗？未必吧！
果然，这一问就问出了端倪。本以为老何会护着黑鹰，不肯开口，哪知老何却爽快地告诉姝苓，黑鹰从小便是孤儿，没有任何亲戚！
她们说好，若程思瑛真是黑鹰的表妹，则点头，反之，则摇头。
知道了真相的羽落瑶，心中就像有一块大石突然落地。既然程思瑛不是黑鹰的表妹，那她也就不需顾虑那么多了……
“那老奴这就为公主去收拾一间上房，望公主多多担待。”老何笑着说道。
“不用了，”羽落瑶却叫住了老何，“本公主就住黑鹰的‘表妹’程思瑛的房间吧。不过，里面她的东西，本公主一样也不要，全部给我扔了！”
余光扫过黑鹰，羽落瑶缓缓说道。程思瑛是吗？黑鹰的表妹是吗？她到要看看，黑鹰敢不敢在她面前，维护自己的“表妹”!
早知道羽落瑶不会善待程思瑛了，却没想到连这个都要跟她抢上一抢。黑鹰痛恨这女人的胡作非为，却只字不敢在她面前说出。
忍吧，总有一天他会让所有人明白，伤害程思瑛，是要付出代价的！
“是。”老何干脆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