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瞬逝情义浓

  洛席远刚刚才平静下去的心情和消散下去的红晕又偷偷爬上了耳朵,他一下子站起来,左手捂住了耳朵,似瞋非瞋的瞪了苏谨云一眼。

  苏谨云却哈哈大笑起来,笑弯了一双丹凤眼,这才拿手扯了洛席远的衣角道:“逗你乐呢,莫要生气!”

  说着又把站起来的洛席远扯着蹲下来,大抵是蹲过一次了,这下再蹲下来洛席远倒是一点犹豫也没有了。

  苏谨云靠他靠的更近了,两人的上半身几乎都贴在了一起,苏谨云亲亲密密的靠着他,惹的洛席远有些恼怒地道:“苏将军可真是没个正形!”

  “这可不能这么说,我怕被人听到了,要抢我的宝贝,那我可不依。”

  说完了意有所指出的看了看洛席远,又看看眼前的破铁锅,这宝贝到底是指洛三殿下还是这破铁锅,又或者是二者皆有,这就不好说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再不岔开话题,这人还不知道没个正形到哪里去:“你可别又用你猜这些个胡话糊弄我。”

  苏谨云龇了一口白牙道:“地宝!”

  “地......宝......”什么东西?

  “换个词,地瓜。”

  “......”洛谨不可置信的道:“这就是你的珍宝?”

  “这你就不知道喽。”苏谨云见洛席远似乎有些嫌弃便解释道:“我这地瓜可与众不同。”

  “怎么个与众不同法?”有些好奇。

  “这地瓜由我苏将军种下,方才我去地里精心挑选,挖了一手泥,才弄得这几个起来。”苏谨云理直气壮:“你看这大铁锅,是我亲自去伙夫房要的,又扛到你这来,就连这烤地瓜的柴火也是我自己搬来的。”

  “所以,”洛席远艰难的道:“这就算你苏将军从头伺候到尾的......地瓜了?”

  “不错,正是我苏三爷伺候的,”苏谨云颇为得意。

  洛席远临风凌乱。

  “你一个大将军,大清早又是去挖这地瓜,又是叠柴燃火借锅的烤这地瓜,还非特地选在我的帐前?”

  “嘿嘿嘿,”苏谨云发出意味不明的几声笑声:“我想你了,席远。”

  这远字拉的老长,苏谨云又故意说得含含糊糊、黏黏答答。

  听得洛席远酸倒了牙,他瞧那人换了个人模人样的绛紫色衣裳,却做着个三岁孩童做的事情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说好,只得摇摇头道:“尽做些江湖儿郎的事情,放在朝中,谁信你是魏王府的苏将军?力退众敌的魏家后人?”

  “那又何妨?千金难买我乐意。再说,身在其位不得不谋其事,若是自由之身,我定做那江湖儿郎,仗剑天涯,肆意快活的很。”苏谨云说的眉飞色舞。

  “走到哪儿便行侠仗义到哪儿,有钱便买美酒,没了钱便天地为家。这天下有趣之人如此之多,便结交他个三五七十,一同喝酒高歌,说些个新鲜事情,不喝他个三五百杯绝不停杯,这才是快活似神仙啊!”言罢就差手舞足蹈了:“席远便和我一道,四海为家,何处不是春色?”

  洛席远见他意气风发的说这些,好像自己也和他一般仗剑天涯,快意江湖。

  他从小长于宫廷,享受了三皇子的荣华富贵,却也背负着三殿下应该有的职责和仪容,一举一动之间绝不可出格,一思一想中也必然以大局为重。

  这等子不拘身份的畅想何曾有过?何曾有人与他说过?这两人眼中尽是晶晶亮,好似明日就能不当这什么三殿下、苏将军,一同策马江湖去了。

  一股子糊味扑来。

  “要糟!我的地瓜!”苏谨云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的揭开了铁锅,一下子又忘了那铁锅是滚烫的,一碰锅沿立刻叫的惨烈,吓得洛席远赶紧去攥他的手,那苏谨云还不忘记他的地瓜,拿脚去踢那大铁锅,好不容易把那地瓜从锅里翻出来,手上已经起了个大水泡,那手还被席远攥在手里。

  洛席远真的摇摇头了,这般鲁莽无脑、又想一出是一出的人真的是叫金兵闻风丧胆的苏大将军吗?

  可是真的吃起那有些糊了的地瓜来的时候,又真觉得可不真的是个宝贝,这般好吃的地瓜生平从未吃过。

  转头去看那同样蹲在地上吃地瓜的人,他翘着左手被烫出了个水泡的食指,右手不忘给那地瓜剥皮,嘴里还哼哧哼哧的吹着滚烫的地瓜,正吃的津津有味,脸上也不知道怎么的被蹭了一道黑乎乎的印子,随着他吃的不拘小格逐渐扩散成了一大块。

  洛席远吃的开心,笑的更是开怀,坏心思的不提醒苏谨云,就让那块乌漆麻黑的印子留在那张堪称风华绝代的脸上。

  可怜不知情的苏谨云还以为洛席远当真喜欢吃这地瓜,瞧他吃的多开心。

  心里头还自鸣得意:要说逗美人还是我苏三爷有办法!

  吃完了地瓜,苏谨云念念不舍的去操练场省兵了,他虽然心里不乐意却也知道,边疆之事怠慢不得,便派了左副将陪同洛席远四处转转,检查一下军中的武器和粮草,自己跑去了操练场。

  奈何一整天下来心不在焉,时不时傻笑,一帮子将军士兵们心里毛毛的过了提心吊胆的一天,愣是没有一个敢去提醒苏将军脸上还留着一块可疑的灰迹,让苏谨云带着这灰迹在军中大摇大摆的晃了一天。

  到了晚间的时候,薛锦看着眼前熊熊燃烧的火簇和那火簇旁熟悉的让他心肝都打颤的酒坛子嘴都抽了,四周的将领们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暧昧的瞧着他,他也只得硬着头皮走到洛席远身边坐下。

  洛席远倒是自在的很,毕竟他坐在苏大将军身边,有苏将军在何愁有人灌自己酒?怕是不要小命了。

  可惜薛锦坐下的时候没注意到苏谨云正坐在洛席远的旁边,这一坐下来恰好两个人将席远夹在了中间,苏谨云那叫一个心不甘情不愿。

  苏大将军是谁,谁敢与他同坐?所以洛席远坐到他身旁后,自然没有人再敢不看脸色的坐过来,苏谨云正准备这酒宴霸占了洛席远的所有视线,这会儿薛锦竟然坐了过来,真是太不懂君子成人之美了。

  薛锦浑身不舒爽,身上还残留昨夜的醉意,头痛欲裂。根本没注意到坐在洛席远身旁的苏谨云,苏谨云却注意到他了,朝对面的手下使了个脸色,今夜这薛锦怕是又要醉到明日了。

  苏谨云巴着洛席远的右手,佯装着微微醉意,整个身子都歪到了洛席远的身上,又借着几杯酒的醉意,将脑袋搭在洛席远的肩膀处,时不时打个酒隔,手上还不老实的到处乱摸。

  嘴里嘀嘀咕咕地说:“席远,你的手生的真好看,细皮嫩肉的,你瞅瞅,一看就是捏那笔杆子的,哪像我一手的茧。”

  又把自己的手伸出来给洛席远看,在他面上晃了两下,顺势又去捏他的脸,道:“你的脸也生的好看,唔,那个词怎么说?嗯?”

  他说嗯的时候故意拉高了尾音,又凑到他的眼前好像要看看他的脸多好看一样,在他面前晃悠两下脑袋瓜子,手又极其自然地搭到了洛席远的肩膀上,手指叩着那肩头处,或轻或重的揉捏着。

  “什么词?”洛席远不慌不忙,完全不理会他那到处乱撩火的手,坐的十分端正。

  他手上捏着竹筷,偶尔夹上一块下面送上来的烤乳猪,那乳猪烤的恰到好处,外焦里嫩。吃上一口,再抿上小口烈酒着实是快活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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