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铃木园子之前正在和大伯打视频电话。

  她屋里的摄像头固定在恰到好处的地方, 但铃木次郎吉现在正在南极线南探险, 设备有些受限, 导致了视觉角度的极端不对等。

  园子在电话刚接通的时候, 看到的只有一把大胡子。

  大胡子上上下下的开始晃动, 大伯的声音带着滋滋啦啦的信号声传了过来。

  “你爸爸到底是怎么想的?!”

  72岁的老先生义愤填膺的吼道:“他是赚钱赚傻了吗?怎么能找个中学都没毕业的小孩子来和你相亲?”

  没等铃木园子赞同的点头,电话另一边的铃木次郎吉继续吼:“你说说你,那是决定你下半辈子的终身大事,你爸妈选人不过脑子,你自己也不知道过过脑子吗?!”

  园子嘟囔着说:“这也不是我愿意的,不都是你们怎么安排我怎么做吗……”

  她一还嘴, 大伯顿时更生气了:“你要是真听我的话, 去年盂兰盆节就该去和他见面了, 还有凤家那个小孩什么事啊?”

  “我跟你说,”他中气十足的教训道:“真想赶紧结婚, 你先把那个中学小男孩处理了,我看差不多也快到中元节了,这次你去祭拜的时候, 要好好和零谈谈!”

  铃木次郎吉先生大言不惭的开地图炮:“我选的人, 一向比你爸妈靠谱多了!”

  园子毫不遮掩的“切”了一声,撇嘴:“你什么时候靠谱了……真正算是你选的, 也不过就宗像礼司了一个人, 这人还莫名其妙的就跑了,最后连个交待都没有……”

  并不了解王权者为何物的大伯被堵得一时语塞。

  下一秒,他从镜头画面的边角里, 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宗像礼司站在门边,对着投影上放大到扭曲的脸微微欠了欠身,神情镇定的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铃木次郎吉被他鞠躬鞠的一愣,接着眼睛一瞪,就跟吵架吵赢了似的,可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耀武扬威的冲不明所的园子做了个鬼脸,“啪”的一声切断了通讯。

  难得敏锐了一次铃木园子小姐,下意识就回头看了一眼。

  然后她就愣住了。

  不公平……

  铃木园子不可置信的看向门边的人影,委屈的连眼角都不由自主的耷拉了下去。

  宗像礼司这个人——他怎么越长越好看了?!

  一时之间,室内的空气流速微妙的静止了下来。

  宗像正式踏进卧室范围内的时候,顺手关上了他进来前处于半开合状态的大门。

  他在铃木园子十分惊恐的注视下,淡定的从门边的柜子里抽出了一双软毛拖鞋。

  青之氏族的首领沿着鞋柜、立架和置物台的顺序,一路换鞋脱外套解钥匙,然后站在衣帽间门前的立镜前,神色从容的扯松了脖子上的领巾,又慢慢把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最后自如的揉了揉脖子,摘下眼镜放在了手边的台子上。

  走过不过五米不到的距离,衣冠严谨的青之王,便变成了下班归家的普通上班族。

  宗像站在房间中央环视了一圈,在铃木园子越发戒备的目光下,抬脚走到床边的沙发椅上坐下。

  英俊的青年闲适靠着高背的座椅,半挽起的袖子露出线条紧实的小臂,双目紧闭神情舒缓,深蓝色的碎发轻柔的搭在鼻梁上,他肤质本来就偏白,被落地窗前直射而下的日光柔柔的一洒,瞬间美好成了一副凝固的油画。

  铃木园子盘腿坐在床上,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太可怕了……

  她不动声色的往床里退了退,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紧张的连踩在被单里的脚趾,都不自觉地蜷了起来。

  “我跟你说……”

  少女的声音带着颤颤巍巍尾音,铃木园子捏着胸前的衣服,艰难的鼓起勇气,义正言辞的警告他:“你别试图用美色诱惑我!我是不会屈服的!”

  不对。

  园子用大毅力捂住自己的眼睛,但还是舍不得似的留了两条缝,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说:“你找我是到底有什么事啊?”

  宗像礼司撑着额角的手轻轻点了点,慢慢睁开了眼睛。

  睫毛微颤,深蓝闪烁,刹那间仿佛星河倒转。

  真好看……

  铃木园子的呼吸再次一顿,眼神不自觉的就移到了他似乎准备开阖的嘴唇上。

  宗像礼司淡定眨了眨眼睛,问:“那个‘零’……是谁?”

  园子被问的一愣,随即恶行恶相的说:“我凭什么告诉你啊!?”

  宗像明显被她这一点都不友善的行为模式惊到了,神色中甚至不自觉的露出了些纯然的疑惑。

  铃木园子顿时更加生气了。

  “不准你用这种眼神看我!”

  她一巴掌拍在身前的抱枕上,义愤填膺的念叨说:“你这眼神什么意思啊……明明一开始是你的问题吧,怎么弄的好像是我无理取闹似的……”

  坐在窗前的青年神色一顿,看样子更像是在疑惑“这不本来就是她在无理取闹吗?”,但他却没有什么生气的意思,只是撑着扶手站了起来,两步就跨到了床上。

  从用【你泡茶很好喝】这句话似是而非的确定关系开始,到宗像礼司正式作为铃木家的代表参加活动为止,这中间,有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

  换句话说,在研究着到底怎么准备婚礼之前,除了没有改姓,宗像礼司先生其实已经在铃木家做了一段时间的女婿了。

  再换句话说,除了没有具体的手续,没有指向性明确的负|距|离亲密行为,这两个人,其实曾经结过三个月的婚。

  ——讲道理,宗像刚才站在衣帽间门口时,本来是想顺便换身衣服的,无奈拉开了条门缝看了看,里面莫名其妙的挂了一排童装。

  于是在妻子莫名其妙就生起了气的当下,他很自然的向前挪了挪,在铃木园子惊恐和认命兼而有之的目光下,淡定的把她抱在了怀里。

  园子的脸侧恰好贴在他胸前,和温热的皮肤间就隔了一道轻薄的布料,她还没来得及考虑要不要反抗呢,五感瞬间就被带着些寒凉的茶香填满了。

  这下彻底不用反抗了。

  她简直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手慢慢环上了男人的后腰,然后在宗像礼司用下巴颏轻轻蹭她发顶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开始想象他此时此刻的神情有多好看!

  简直太过分了……

  园子抽抽着已然欲哭无泪,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蹭回去的冲动

  她在完全丧失了独立思考能力的情况下,无形之间就完成了从【气冲冲的盘腿坐好】、到【没骨头的缩在别人怀里坐好】之间的动作转换,靠着宗像礼司的肩膀,从发梢和脖颈间的间隙,挑起眼尾去瞄的他的下颌线条。

  然后情不自禁的开始咬牙切齿。

  ——你们这些人!

  她恨恨的想到:不就是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吗?!

  有什么了不起的?!

  下一秒,宗像礼司的捏着她的手腕,用大拇指去磨蹭着她中指的指节。

  皮肤白皙柔软,触感温热不带半点伤痕。

  没有摸到茧子的青王疑惑的问:“你多久没有练字了?”

  铃木园子几乎是不忍直视的、看着自己摧枯拉朽的速度原地投降,眼睛根本不受控制的盯在宗像脸上。

  好,你确实了不起。

  但她还是艰难的守住了自己最后的底线。

  “我不想写就不写,不服你咬我啊?”

  =====

  十分钟后,黑着脸的铃木小姐和依旧很淡定的宗像先生,终于摆出了正常对谈的架势,开始就他突然上门的最终目的,进行友善而和谐的交流。

  宗象礼司看着她鼓起的双颊,顿了顿,问说:“园子知道忍者吗?”

  园子茫然的眨眼睛:“你想表达些什么?”

  青之王不由自主的清了清嗓子,斟酌着用词说:“那你知道,在你生活的世界中,有类似于忍者的人存在吗?”

  铃木园子更加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却半点震惊的意思都没有。

  她特别自然的点头,说:“我知道啊。”

  宗像的动作为之一停。

  园子一头雾水的看向他陡然收缩的瞳孔,理所当然的反问:“我小时候被绑架正好见到过,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是次郎吉先生告诉我,”宗像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说你被绑架之后,因为脑震荡失去了记忆。”

  铃木园子现在一提大伯就生气,也没心思注意要打掉宗像礼司乱|摸的手了。

  “他怎么什么事都跟你说啊……”

  气到一半,她又想起大伯远在南极——就他那个作死的性子,能不能四肢健全的回来都还是个未知数呢。

  于是园子直接略过了这个话题,不情不愿的辩白说:“我那是头部受伤思维混乱,思维混乱和失忆是两码事,又不是摔傻了,慢慢好了以后,我自然就想起来了啊……”

  说起园子小时候被绑架这件事,其实除了当事人本人,其他人对事件的离奇程度,根本没有多么明确的认知。

  铃木园子12岁时被绑架的起因,是因为有人仇富。

  事件的主谋是一个被会社解雇了的中年男子,解雇他的会社和铃木家没有任何关系。

  这人就是被生活现状逼出了点毛病,单纯的想要报复社会而已。

  但同时,他又是个很有想法的人:所以比起抢银行,他开始琢磨着,想要干点能让警察直不起腰,让那些有钱人抱头痛哭的事。

  简单点说,这个中年男子最开始的目标,是学十八年前失踪的那个怪盗基德,当个有逼格有快感的模仿犯。

  结果他智商不够。

  然后在谋求犯罪的这条路上,这个社会LOSER找到了一个经验丰富的领路人。

  那女人算是个低端怪盗,或者干脆将她称为小偷就好。

  依靠操纵社会关系潜入有钱人的家里,一边工作、一边研究着怎么捞钱,最后干上一票大的,随便撬开人家家里的某个保险柜,见好就收立刻撤退。

  那个女怪盗几年前偷过常陆院家,鉴于这个世道上有钱人比较多,有钱的程度又比较夸张,干上一票可以潇洒好几年,她这次出山,就是想在铃木家再捞一笔。

  此时,这个LOSER已经放弃模仿基德了,他几乎是自暴自弃的完全认定了自己就是个废物,而他觉得自己之所以会被认定成是个废物,那都是吸血资本家的错!

  他前脚跟女怪盗说想帮忙打下手,后脚就研究起了别的事情。

  其实,能让大富豪抱头痛哭的事情,可不止是偷走他家里的宝物。

  ——绑架她女儿不是更快吗?!

  铃木园子的生日一般过两次,真生日和家里人过,假生日就是社交集会,女怪盗几乎打听好了所有的行程,成功的在假生日那天,把铃木家的二小姐从自己的屋里,骗去了东北角的小花园。

  她分秒必争的蹲在铃木园子的三个保险箱前撬锁。

  锁一开,一柜子的牛皮纸。

  知名侦探小说家柯南·道尔先生的手稿和他曾经得到作战勋章,被整齐的码在一起。

  怪盗小姐仔细的翻了翻,还翻出了一张某小姑娘空手道比赛获胜的照片。

  背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小兰世界第一可爱】,还用红笔在奖杯附近画了个爱心。

  怪盗小姐不由的陷入了沉思:这玩意儿能值几个钱?

  等她强行压着行动失败的火气从后门离开时,恰好看到LOSER开着接应的车辆在路口处抽烟,车里还坐了几个演奏家打扮的男人。

  铃木家的二小姐被装在放竖琴的大盒子里,就这么晃晃悠悠的被运出了主宅。

  =====

  铃木园子醒过来的时候待遇还算不错,她被不轻不重的绑了起来,独自坐在车厢的最后面,嘴巴里还被塞了条干净的毛巾。

  她靠着晃动的车窗眨了眨眼睛,看一群绑匪内讧。

  那几个演奏家打扮的同伙之所以当同伙,主要目的是想拿赎金分钱,绑架他们敢,杀人是没胆子的。

  作为主谋的LOSER虽然嘴上是这么答应他们的,但他的主要目的是报复社会,所以在他的设想中,拿了钱,那就该撕票了。

  女怪盗浪费了那么长的时间,结果最后捞到的东西,还没有常陆院家那对双胞胎的十分之一之前,此时重点,明显是想个辙好捞一笔止损。

  于是,演奏家三人组想要钱,女怪盗想要等价宝贝,LOSER想要撕票好报社。

  这个临时组成的绑架团伙,从行动目标到利益划分,都出现了巨大的分歧。

第31章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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