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陆琪琪把手揣进林瑾外套的兜里，哈了口气，说道：“好冷啊！”

　　林瑾在衣兜里握住她的手，说道：“上楼吧，外面太冷了。”

　　一直到快休息了，林瑾和陆琪琪都没有说□□的事。

　　等到俩人躺在床上，陆琪琪说道：“林瑾，妈今天说的很对，我们以前都把养孩子想的太简单了。我们只看到别的父母抱着孩子享受天伦之乐，没看到他们背后的付出。养孩子不仅要养，还要教，需要付出的精力和金钱真的是太多了。今天我们先各自考虑考虑，要不要□□，等明天我们再一起讨论要不要□□。”

　　林瑾亲了亲妻子的额头，柔声说道：“好。”

　　陆琪琪窝在林瑾的怀里，想了很多。

　　整整一夜，她做了好几个梦，有时是一个可爱的孩子追着她和林瑾叫爸爸妈妈，有时是孩子搞恶作剧，把家里点着了，有时是一个孩子在大哭，她和林瑾怎么哄也不管用。

　　陆琪琪浑浑噩噩的醒来，旁边林瑾已经不在了。

　　她打着哈欠去卫生间洗漱，林瑾正好从里面出来，看着老公神清气爽的样子，陆琪琪很怨念。

　　林瑾在老婆脸上亲了一口，陆琪琪闻到了一股很清凉的薄荷味道，老公这是刚刷完牙。

　　陆琪琪推了他一把，说道：“我还没洗脸呢，也不嫌脏。”

　　林瑾：“琪琪快去洗漱吧，我去做饭。”

　　今天夫妻两个起的有些晚了，林瑾热了四个三明治，两杯牛奶，简单的早餐就做好了。

　　一直到吃饭，陆琪琪还是很怨念：“我昨晚一夜都没睡好，前半夜想妈说的话，下半夜老是做梦。你的脸色怎么就那么好呢？”

　　林瑾咬了一大口三明治，等全部咽下去，说道：“因为我是医生啊，每天都要用最好的状态来面对患者，在医学院时，我就练了一个绝技，不管睡前在想什么，只要感到困了，就能在五分钟之内睡着。”

　　陆琪琪：“那还真是绝技。”

　　等电梯的功夫，林瑾拉着陆琪琪的手，并排站着，说道：“琪琪，我想好了，我还是想收养一个孩子，并不是想让他给我们养老送终，而是像妈说的，是因为爱，就像爸妈爱我们一样爱他，看着他咿呀学语，慢慢长大。”

　　陆琪琪倒在林瑾肩上，说道：“林瑾，我也想好了，我也想收养一个孩子，想看他慢慢长大，就像父母爱我们一样去爱他。”

　　夫妻两个相视一笑，齐步迈进了电梯。

　　林瑾所在的心外科在西区六楼，欧阳的爸爸欧名豪在东区五楼。

　　趁着下午没什么事，林瑾打算去看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这一层都是和欧明豪一样的病人，不论是穿着病号服的病人，还是陪床的家属，脸色都不好看。

　　林瑾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他在楼下超市买的零食。

　　昨天欧阳的爸爸能换一间比较好的病房，多亏了这个科室的护士帮忙，林瑾“投桃报李”，就买了一些小零食请她们吃。

　　林瑾在医院里是“名人”，尤其是在一众小护士中间，他的名气绝对要比院长还高。

　　看见林瑾来了，护士站上正在忙的护士就都围了上来。

　　林瑾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在护士台上，说道：“昨天谢谢帮忙了，请你们吃，你们不忙吗，小心护士长批评你们。”

　　其中一个护士说道：“下午没多少工作的，就是一些报表还有费用清单什么的，林医生好不容易来一次，错过了再见到可就不容易了。”

　　林瑾开玩笑道：“想见我还不容易，我就在心外科，欢迎随时来。”

　　林瑾都进了病房门，围着的护士门才散开，都各自工作了，其中一个伸了下腰，说道：“林医生长得帅，人又温柔，是标准的男神，哪样都好，就只有一样不好。”

　　同事问她：“林医生哪样不好啊？”

　　“哪样不好，就是有主了这一样不好。”

　　护士们哈哈大笑，其中一个年长的，已经结婚的护士说道：“你们没结婚的努努力，说不定能找到像林医生这样一个长得帅，人又温柔的男神做老公，像我这样结了婚的，就要等到下辈子了。”

　　“徐姐，要找林医生这样的男神做老公，等晚上做梦才能找到啊。现实中，只要找到一个不秃头，不油腻，不直男癌的老公，我就烧高香了。”

　　林瑾推开病房的门，欧名豪正躺着呢，他的妻子和欧阳一左一右的守在他的身边。

　　看到林瑾进来，欧阳赶紧站了起来，把坐着的凳子搬给了他。

　　林瑾摆摆手，低声说道：“欧伯母好，欧伯伯睡着了吗？”

　　许丽娟的眼睛红红的，她见是林瑾，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小瑾来了。”

　　林瑾想安慰一下她，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好问欧阳：“欧伯伯中午吃的什么？”

　　欧阳轻声说道：“吃了一碗小米粥，折腾了一上午，现在刚睡着。”

　　林瑾又安慰了欧阳几句，就说道：“伯母，欧阳，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就行，不要客气。”

　　许丽娟点点头，吩咐自己的女儿：“阳阳，你去送送小瑾。”

　　林瑾想了想，还是问道：“欧阳，欧伯伯今天上午都做了一些什么检查，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欧阳叹了一口气：“做了一个CT，胃部有一个肿块，情况不容乐观，刚做了病理，结果要等几天才能出来。”

　　林瑾只好说一些安慰的话：“放心吧，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欧伯伯不会有事的。”

　　听完林瑾的话，欧阳还是有了一点信心，林瑾毕竟是学医的，他说不会有事，那爸爸大概是不会有事的吧。

　　尽管理由很苍白，尽管知道这只是林瑾安慰自己的话语，欧阳还是很感谢林瑾。

　　欧阳回到病房，欧明豪已经醒了，他问女儿：“小瑾走了？”

　　欧阳点点头，在病床旁坐下：“爸，你再躺一会儿吧。”

　　欧明豪摇摇头：“我坐一会，躺累了。阳阳，晚上你回去吧，有你妈在这里就行，听你妈说，昨天晚上涵涵一直要找你，今天晚上你就不要在医院了。”

　　欧阳说道：“爸，再说吧。”

　　许丽娟替她做了决定：“昨天涵涵闹了半夜，哭着要找妈妈，今天晚上你爸这里也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要不孩子又要闹了。”

　　过了一会儿，许丽娟小声说道：“唉，你和小瑾要是不分手的话，涵涵就是小瑾的孩子了，孩子也不会这么小就遭这么多罪。小瑾是我们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他一定不会像那个混蛋一样的……”

　　欧阳打断了她的话：“妈，我和林瑾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还说这个干什么。”

　　话被女儿打断了，许丽娟心里还是有了不该有的期盼，老伴得了这种病，自己的年纪也大了，虽说平日身体还好，可毕竟一天不如一天，女儿一个人带着孩子，要是自己和老伴都走了，她可要怎么办呢，林瑾性子好，对人体贴，工作也好，即使结了婚，还不知道能不能和他妻子长久呢，毕竟她妻子的身体……

　　林瑾不知道许丽娟心里的想法，知道了也不会在乎。

　　欧明豪住院的消息在一众老邻居老同事里传开了，高茗兰跟欧明豪夫妻是同事，也是老邻居，当然是要去看望的。

　　高茗兰和两个同事约好，买了一些水果和营养品去了医院。

　　和高茗兰一起的两个同事，一个姓李，一个姓赵，都曾经共事过十几年。

　　在医院住了住了几天，欧明豪精神还好。

　　见到老同事来探病，他坐了起来，三人赶紧道：“好了老欧，你快躺着吧，我们又不是外人，不用你迎接。”

　　欧明豪道：“在医院里躺了好几天了，骨头都快长毛了，我正想坐着找人说说话呢，你们就来了。”

　　许丽娟搬了三个凳子请他们三人坐下，那纸杯从暖壶里倒了三杯水。

　　三个人坐了一会儿，看欧明豪脸色有些倦怠了，很有眼色的告辞了。

　　许丽娟送他们出来，在走廊里开始抹眼泪：“结果出来那天，我感觉天都塌下来了。想瞒着老欧也瞒不住，医院的这一层住的都是和他一样的病人，刚进医院时他心里就有数了。我每天在他面前强颜欢笑，他还反过来安慰我，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李老师安慰她道：“哎呀，你不要难过了，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老欧的病发现的又早，不会有事的。”

　　许丽娟笑道：“让你们见笑了，我就是每天绷着，这些话不知道跟谁说，你们一来，我就忍不住了。老欧的心态这么好，多亏了我们家涵涵，一开始老欧也有些消极，涵涵来医院看他，说‘外公要好好吃药，好好听医生的话，很快就会好了，涵涵在家等着外公’。老欧当时就道‘我一个活了几十年的人，还不如孩子看的明白’，他心态当时就调节过来了，不抗拒治疗了。要我说，家里有孩子就是不一样，老欧说了，要好好治疗，一定要看到涵涵穿婚纱呢！以前老人们都说，家里有孩子才有生活的希望，现在我是信了。要是没有涵涵，别的不说，我们家整日的气氛不知道多悲伤压抑呢。”

　　刘老师道：“是啊，我家老高抽了一辈子烟，谁说戒烟也不听。儿媳妇怀孕后说闻不得烟味，生生把三十多年的烟给戒了。他血压高，又爱吃肥猪肉，自从孙子说了爷爷不能吃猪肉，他真就一口没吃过。要是没有个孩子，家里不知少了多少乐趣。哎，茗兰，你家小瑾也结婚好几年了，什么时候要孩子啊？年轻人玩心重，你要是不催他们啊，他们不把这事放在心上。还有人做什么丁克，那不是胡闹嘛。”

　　高茗兰笑着应道：“孩子的事，我一向不怎么管，要不要孩子，两个人商量着来，我不替他们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