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小女儿

　　二丫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许楠每天都要陪她在附近走一走，同时嘱咐女儿，在家一定要注意着母亲，要是她有什么不舒服，一定马上去喊自己。

　　这天没课，许楠带着妻子女儿上街，买了许多东西。

　　带着她们在街上吃了午饭，一家人就慢慢往回走。

　　二丫有些累了，许楠坐下给她捶了一会儿腿，见她有些困意，就道：“你睡一会儿吧，我出去一会儿。”

　　二丫点点头，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等二丫睡着，许楠给她盖好被子，轻轻走了出去。

　　晨儿正在堂屋玩呢，堂屋与许楠二丫住的房间有一道火墙，烧上柴，两间屋子都暖和了。

　　许楠轻轻拍拍女儿的头：“晨儿，困不困，要不要和爹出去。”

　　晨儿摇摇头：“不困，爹你要去干什么啊？”

　　许楠：“出去你就知道了。”

　　许楠到厨房找了一个背篓背上，拿了一只碗，先带着晨儿到米店买了十斤大米。

　　晨儿一路上十分好奇：“爹，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许楠卖了个关子：“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拐到一个巷子，许楠敲开了一户人家的大门，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人。

　　许楠行了个礼：“这位嫂子，我娘子快要生产了，我来讨一块旧布，给孩子做一件‘百家衣’。”

　　妇人打量了许楠父女一眼，很爽快地道：“那好，你们等着啊。”

　　妇人也没关门，许楠蹲下指挥女儿：“晨儿，拿碗盛一碗米。”

　　晨儿很快就盛出一碗大米，那妇人拿着一块布出来时，晨儿笑道：“大娘，这碗米请您收下。”

　　那妇人还有些不好意思：“这怎么使得，不用的。”

　　晨儿道：“您要是不收，我们也不好意思要您的布了。”

　　妇人收下大米，又道：“往西边走，借着一个巷子的那个巷子，里边的人家，每家都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都身体康健，你们可以去那几家要旧布。”

　　许楠背着背篓，晨儿就代他行了一礼：“谢谢大娘了。”

　　一下午，许楠只讨到了不到二十块旧布，背篓里的大米还剩下了呢。

　　回去的路上，晨儿问许楠：“爹，明天我去讨吧。”

　　许楠赶紧摇头：“那怎么行，你还是个孩子呢。”

　　晨儿蹦蹦跳跳地走在许楠面前：“我不是孩子了，娘说像我这么大，她什么活都能干了。”

　　许楠还是不答应：“这不一样，那是在家，什么事都好说，出门在外的，要是万一遇上拐子呢？”

　　晨儿继续说道：“我早就想到了啊，让石头伯夫妻跟着我，再说了，我不会走远的，就在这周围讨。这一带的治安很好，小孩子们自己在外面玩，不用大人跟着都没事。”

　　许楠没说话，晨儿接着游说：“爹，我都十多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许楠笑她：“是啊，晨儿已经十多岁了，是个大姑娘了，再过几年就要出嫁了，爹娘要给你攒嫁妆了。”

　　晨儿的脸一下子红了：“不和你说话了。”

　　许楠在后面喊：“晨儿，你慢着点。”

　　晨儿又跑回许楠跟前：“爹，你答应吗？”

　　许楠无奈地点点头：“答应。不过一定不要走远了，还有那些又窄又长的小巷子不要去。”

　　晨儿使劲点头：“知道了。”

　　到家后，许楠又把石头夫妻叫到跟前嘱咐了一番，要他俩一定要看紧晨儿。

　　石头夫妻再三保证，一定会看好小姐的。

　　二丫在正月初六这天发动了，许楠已经有了经验，很快就请来了稳婆，需要的东西也都收拾好了。

　　这一胎很快，从发动到生产也就两个多时辰。

　　稳婆出来给许楠道喜：“恭喜老爷，是个千金，母女平安。”

　　许楠的心放了下来，大喜道：“好，好，好，多谢您了。”

　　等一切都收拾好了，许楠才进屋去看刚出生的小女儿。

　　二丫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眉头微皱，听到许楠的脚步声微微动了下身子，没有睁眼。

　　许楠先看了一眼妻子，见她闭着眼睛却没有睡着，知道她是累坏了，轻声道：“外面温着鸡汤，要不要喝一碗。”

　　二丫嗓子有些哑：“不用了，我躺一会儿。”

　　许楠点点头，道：“那好，等你什么时候想吃些东西，直接吩咐许家嫂子就行了。”

　　看完妻子，许楠就去看刚出生的女儿，她皱皱巴巴的，被包裹在襁褓了，脸上已经擦干净了，睡得正香。

　　许楠的一颗心就像泡在温暖的水里，说不出的舒服与温柔。

　　晨儿跟他一左一右的围在婴儿身旁，好奇地看着妹妹，问道：“爹，我刚出生的时候也这样，脸上都是皱纹吗？”

　　许楠轻声回道：“是啊，不仅都是褶子，还红彤彤的，就像小猴子。我听人说，孩子刚出生，身上要是发红，那长大了准保长得白，果不其然，你现在长得多白啊。”

　　晨儿吐吐舌头：“我怎么就像小猴子了，小猴子身上好多毛。”

　　许楠：“小猴子刚出生身上是没有多少毛的。”

　　“爹，你见过刚出生的小猴子？”

　　许楠只好含糊其辞：“在一本游记上看的。”

　　生产过后，二丫的心情就有些不好，许楠索性也不出去了，日日在家陪她，随着孩子一天天变样，二丫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许楠的小女儿大名叫许雯，小名叫阿星。

　　三月，李存义来江南进货，给许楠捎来了家书。

　　小九的妻子怀孕了预产期在五月，他在县城开了一家小饭馆，周嫂子掌勺，她男人做伙计，生意还算不做。

　　一封信是君川穹写给他的，他还给许楠捎了一张银票，是药铺和盐碱地上种的药材的盈利。

　　李存义还要去各处进货，只在杭州盘桓一天，明天就要离开了。

　　许楠邀他去家里吃饭，李存义实在是没有时间，只要婉言谢绝了。

　　许楠只好和他约好，等明天早上再来找他，请他帮忙带两封信给家里。

　　八月叶家有事，许楠放了十天假，反正无事，他决定带着家人出去玩几天。

　　离杭州城不远，有一座山叫半屏山，三面环水，山内有很有名的道观寺庙，山上遍植桂树，现在正是桂花飘香的季节，风景正好。

　　许楠和二丫商量了一下，二丫一开始还有些不愿意去，许楠抱着小女儿逗弄：“半屏山离这里也不远，就当散散心了。”

　　二丫：“孩子这么小，怎么带着出门？”

　　许楠：“坐船的话，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咱们找家客栈住下，孩子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无非就是些尿布衣服，石头夫妻都带上，晨儿在家里都闷了。”

　　二丫笑着拨弄拨浪鼓：“她还闷呢，我带着孩子不方便，偶尔跟你们出去一趟，她跟着你，怕是把这杭州城都转遍了，你也由着她胡闹。”

　　许楠装模作样地给二丫作了个揖：“为夫错了，阿星大了，为夫也要带着爱妻转遍杭州城。如此秋高气爽，正是一年好风景，诚邀爱妻半屏一游，可否？”

　　二丫“噗嗤”一声笑了：“好了，你看孩子，我去收拾一下，怎么什么时候去？”

　　许楠接过孩子：“明天去。对了，今天晚上我带你们出去吃，城西有家做包子的，他家的蟹黄包最是出名，现在正是好吃的时候。”

　　二丫：“蟹黄包，太贵了，咱们还是在家里吃吧。”

　　许楠亲了亲阿星：“贵点怕什么，一年能吃几次啊！”

　　其实并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就是阿星的尿布衣裳，二丫与许楠各装两套衣裳，她又去通知大女儿，让她收拾自己的东西，明天到半屏山游玩。

　　晨儿高兴极了，一会儿就来找许楠：“爹，我们去半屏山玩吗？”

　　许楠点点头。

　　她又问：“玩几天？”

　　许楠道：“两三天。”

　　晨儿：“好，我知道了，爹，我去收拾东西了。”

　　全家之中，除了阿星，就是晨儿的东西最多了，收拾了一个大包袱。

　　第二天，晨儿换了一身男装，还嘱咐家里人：“二妮，许伯，许大娘，你们都要喊我少爷，千万记得。”

　　三人齐齐答应了。

　　许楠雇了一辆马车，把他们拉到渡口，问清楚之后，就上了船。

　　渡口每天都有往返半屏的客船，有的大些，有的小些，价钱也不一样，许楠上的就是一条大船。

　　今日到半屏山的人很多，有好些都是年轻的学子。

　　今日起的早些，上了船，船一摇晃，阿星就有些困了。

　　二丫抱着她回了船舱，许楠在船舱实在无聊，就出来看风景。

　　晨儿也一起跟着他出来了。

　　河面上到处都是船，有拉货的大船，有像许楠乘坐的这样的客船，还有许多小船。

　　太阳照射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河面宽广，两岸青翠，不时有建筑掩映其中，景色很是优美。

　　许楠拉着女儿的手，也不说话，就这样看两岸的景色快速后退。

　　许楠不远处就有学子在高声谈笑，从他们的谈话中，许楠得知，桂榜已出，几位主考官在半屏山设立宴席，招待全省学子。

　　江浙历来学风浓厚，读书人多如牛毛，自建朝以来的几十年间，状元十之八九出自江浙，□□年间，更是接连三榜，三鼎甲皆出自江浙，进士也大部分出自南方。

　　□□不得不把进士分为南北二榜，各录半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