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他怎么就把那丫鬟给忘了，杨凌随手指了两个小厮，“你们去，让父亲身边那丫鬟来一趟，她若是不从，你们态度就强硬些。”
“是，六少爷。”
“还要再劳烦云梅姐姐跑一趟，去五姨太房中取些布帛来。”
云梅有些为难，女子房中之物……夫人也觉着有些奇怪，“为何？”
“这东西是没了，可房里那些东西可不会自己跑，总是会沾上些味道。”
夫人点头，“云梅，去取两块布帛来。”
云梅动作很快，回来时小厮还没将那丫鬟带回来。
刘大夫接过云梅递过来的布帛，仔细嗅闻分辨，“夫人，这…这药是青楼老鸨给那些不愿接客的人用的，药性强烈，唯交欢可解。”
夫人蹙起眉头，沉默了一阵，“云梅，将刘大夫送回去，多给些赏钱。”
“是，夫人。”
将刘大夫送走，小厮才将那丫鬟带了过来，离着老远，就听见了那丫鬟的声音，“你们干嘛？把我放开，我自己会走！”那声音直到祠堂门口，也没停下。
“云雀，休得吵闹！”管家来福见着夫人皱起了眉头，上前一步对着刚被压进祠堂的丫鬟呵斥道。
杨凌只知晓这丫鬟是杨老爷身边的，这时才知晓她叫云雀。
“云雀，你来讲讲昨夜是怎么回事吧。”杨凌走到云雀面前，脸上笑眯眯的，却让云雀浑身颤抖，“六…六少爷再说什么，奴婢…奴婢不明白。”
“不明白？来福叔，按照杨府的规矩，不服从主子的下人，要如何处罚？”
“回六少爷，按杨府的规矩，先打五十大板，再扔出杨府。”来福恭恭敬敬的道。
只见那丫鬟抖得更加厉害了，“六少爷，奴婢…奴婢说…说！”
“奴婢，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想要想要攀上六少爷。”云雀声音忍不住的颤抖，却也没供出背后的人。
杨凌闻言，不由的嗤笑，“你说的可是真的？”
“奴婢所言千真万确，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想…想要…喜欢六少爷，可是六少爷不近女色，奴婢多次想接近都没成功，所以才出此下策。”
还没待杨凌开口，杨会打趣的声音就插了进来，“六弟，看这婢女对你也是痴心一片，不如你把她收了？”
杨会本欲再说，但夫人轻咳了声，他只好闭嘴，就算他再不服，也不能在现在下了夫人的面子。
杨凌见杨会闭了嘴，也就没理他，“云雀，你可知道对主子说谎的处罚？”
“奴婢…奴婢知道，奴婢没有说谎，还请六少爷相信奴婢。”
见云雀如此，咬定了不松口，杨凌也不愿多说，“来福叔，按规矩处置。”
云雀浑身僵硬，惨败着一张脸，失去了血色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来福打了个手势，先前将云雀压来的那两个小厮，就将云雀带了下去。
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但是却没证据让她受罚，杨凌心中一阵郁闷。
夫人也是个明事理的，见着现在这事得不到结局，暗自叹了口气，“今日耽误老太爷了，还请老太爷见谅。”
“无碍，看了一场大戏，老朽这也要告辞了。”老太爷说着便拄着拐杖站了起来，跟着他的小厮也连忙上前扶着他。
“老太爷小心些。”夫人目送老太爷离开，这才对着在座的开口道：“你们也都回去吧，五姨太关柴房去，后面再发落。”
杨凌想随着他人一起离开，但却被夫人叫住，“母亲，叫孩儿留下，可还有什么事？”
“凌儿，你觉着这背后的人是谁？”
“孩儿不敢妄言。”
“无事，你说便是。”
“是……三姨娘，可……”杨凌说着便叹了口气，夫人见状，“凌儿莫难受，母亲会帮你的。”
杨凌闻言，猛的抬起了头，眼中充满了惊喜，“孩儿谢过母亲。”
“不过，还有事需凌儿帮忙。”
“母亲吩咐便是。”
从祠堂出来，杨凌面带笑意，想了许久的事就要实现了。
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杨凌觉着这兢兢业业照耀着这大地的太阳也变得可爱了。
慢悠悠的回到小院，早些时间回去的木头就迎了上来，笑眯眯的邀功，“少爷，摇椅已经搬到葡萄架下了。”
杨凌看着他，摇头失笑，果然还只是十三岁的孩子啊，伸手在木头头顶摸了摸，“下次出府带你出去。”
木头喜不自胜，“真的吗？公子，带我一起？”
“嗯。”杨凌点头，感受着身体的疲惫，“我先去休息一会儿，迟些再叫我。”
“好的，公子。”
等杨凌醒来已经申时一刻了，睁开眼就见着木头坐在踏步上，在给他打扇子。见着他醒了，木子立马就扑了过来，“公子，你饿不饿啊？奴才都叫不醒你。”木头哭丧着一张脸看向杨凌，可怜兮兮的。
“不饿，你去打点水来，我想沐浴。”杨凌撑着上半身坐起来，对着木头道。
“好勒，少爷等会儿。”说完就跑出去打水了。杨凌看着木头的背影，眼神闪了闪。
不禁想到了那离开了许久的人，想到了他们的第一次相遇。
那时已经入冬，小小的杨凌在奶娘的照顾下，已经穿上了裘衣，包得圆圆的，暖暖的。可能是身体小的缘故，杨凌的童心很重，喜欢玩耍，整天在府内东跑跑，西跑跑。
有次去后门，看见一身体瘦弱，穿着单薄麻衣的男孩，挑着两大箩筐的菜跟在小厮身后。小厮走的飞快，还不断的催促，“小鬼，快点跟上。”那男孩在后面吃力的跟着。
杨凌是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熏陶下长大的孩子，看不得这样的场景，出声叫住那小厮，奶声奶气的开口，“喂，你们在干嘛？”
小厮转过身一看，是个没娘教的孩子，敷衍的行礼，“六少爷，我在带这孩子去大厨房。”
杨凌点点头，看起来非常乖巧，两眼充满希冀的看向小厮，软软糯糯的，“我想让他陪我玩。”
小厮虽说没把杨凌放眼里，但夫人可不是吃素的，夫人眼中可容不下不服从主子的下人，“六少爷带他去玩吧。”转身看向男孩，接过他肩上的扁担，“还不快去跟着六少爷。”
楚晏沉默的跟在杨凌身后，低头看着他，这小少爷唇红齿白，扎着两个冲天鬏，就像年画里的小童子。偏偏这小童子还时不时侧头悄悄咪|咪的看他，明明被发现了还要装成什么都没发生，楚晏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一下可惹恼了杨凌，转过身双手叉腰，凶狠的开口道：“你笑什么？”
楚晏看着这小少爷故作凶狠的样子，声音却奶声奶气的，笑得越来越大声，直到见着杨凌嘴巴都气鼓鼓的嘟起来了，这才停下，“我…我笑我自己…”
杨凌自是不相信楚晏的话，但想着他都那么大个人了，不能和小孩子计较，轻咳了声，“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楚晏。”
“哪个晏？”
楚晏呆愣了一下，声音低了下去，“村里的老秀才说是日安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