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纪

  即白月摇头,丢下“我去,你在这等着,别跟来”后便出了屋子。齐澄一吃饱就犯懒,心里对即白月所说方法一丝好奇完全抵不过躺在床上的舒适,索性便没偷偷跟着即白月。

  大约过了一刻钟后,在齐澄眼皮的上下眼皮成功会师前,即白月提着鸟笼回屋了。两只鸡头鹦鹉乖巧的呆在鸟笼里,黄豆般的眼珠子围着齐澄转啊转的,透着几分好奇。

  齐澄登时翻下床,难得的主动靠近即白月,饶有兴趣的看着两只鹦鹉,问:“你就教会它们了?”

  即白月将两只鸟笼搁到桌上,并没有直接回答齐澄,漆黑的眸子看着鹦鹉,道:“你说一遍,看看它们会不会。”

  齐澄挑眉,好奇的盯着两只鹦鹉,说了遍牛郎念刘娘。

  两只鹦鹉:“牛牛牛牛牛”

  齐澄:“…………”

  齐澄看向即白月,那表情活像一个被花心的丈夫抛弃的妻子,眼神里都透着一股哀怨。

  即白月有点心虚,没想到自己竟然在小夫君面前丢了脸面,于是凶狠的拿起两只鸟笼,手上猛的用力,两只鸟笼便被抛了上去,险些砸到房梁上,两只鹦鹉受惊,发出刺耳的怪叫声,直到再次落到桌上,鹦鹉的眼珠子都还在咕溜溜的乱转着;即白月咳了声,看着吓炸毛的鹦鹉,又道:“小澄再说一遍试试。”

  齐澄满头黑线,竟觉得两只鹦鹉与自己同病相怜,不过鹦鹉显然比自己更惨。

  齐澄忐忑的又说了一遍。

  两只鹦鹉都跟着重复了一遍,齐澄一喜,意识一动,将两道声音收了进去,财富商城的柜面上便又多了件商品,与此同时,进货物单上便又少了一项,现在只剩下四十三件了!

  这可真是个小惊喜!

  即白月见小夫君笑了,便也随之松了口气,提起两只鸟笼,走到窗口随手丢了出去,齐澄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和难听的惨叫声后,看向正在关窗子的即白月,脸上的笑容顿时便扭曲了。

  这这这还是个哥儿吗!?

  这么凶残的吗!?

  齐澄瑟瑟发抖,缩手缩脚的爬到床上的小角落里,被子还没来得及盖上,整个人就被即白月一把拖到了床沿,耳边又听他道:“先洗漱,洗漱完再上床睡觉。”

  齐澄闻言,暗道好险,还好昨日云哥儿帮自己洗了个澡,不然今日即白月肯定要给他洗澡了……悄悄咽了声口水,小声挣扎道:“我困了,想睡觉,”

  即白月看着小夫君又密又翘的睫毛颤了颤,乌黑的眸子水润润的,嘟嘟的嘴唇软软的蠕动着,脑袋顶上的杂毛一动一动的可爱极了。但他还是没有心软,拉着小夫君下床,用温水给他洗漱一番后才让小夫君回床上睡觉。自己洗漱完后也上床躺着。

  齐澄是贴着墙睡的,即白月躺到床上后便一把将齐澄捞了过去,让他靠着自己睡,齐澄老脸一红,慢慢的挪回了墙边,齐澄靠着墙,气都没喘顺,就又被一只手给捞了回去。

  即白月侧着身子看着害羞的小夫君,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软下声音哄道:“小澄别怕,我睡相很好的,不会压到你,安心睡吧,有事喊我。”

  齐澄的背被拍着,吓得动都不敢动,就怕自己像鹦鹉一般被即白月给丢了出去,只得闭着眼睛捉麻雀,逼着自己睡觉。

  然而事实是齐澄闭眼后很快就睡着了,反倒是他身后的即白月失眠的一宿。

  三日一晃而过,齐澄就在这般风平浪静却又波涛汹涌的环境中紧张的活到了齐瑞回来的日子。

  齐瑞一回国师府便直奔主屋,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身处水深火热的亲儿子,齐澄眼泪巴巴的看着那个没有良心的爹爹远去的身影,认命的被即白月牵回了屋。

  接下来的几日,国师府内异常忙碌,云哥儿和齐瑞将府里的下人都安排好后,将要带到巫族的东西装上马车后,便带着齐澄和即白月离京。

  期间,齐瑞还去了趟护国寺和来和尚道别,老和尚哼哼唧唧的说了一大堆话来指责齐瑞不孝,齐瑞无奈,最后只得问老和尚要不要随他一道去巫族,老和尚一听,没见丝毫犹豫,背起事前藏好的小包袱大摇大摆的出了佛殿,齐瑞无语的看着这个老和尚,认命的跟了上去。

  云哥儿板着一张脸看着老和尚,老和尚则是嫌弃的看着云哥儿,齐瑞看着总是不对盘的两个人,脑壳一阵阵的疼。

  好在老和尚也并不完全是来添堵的。

  出京城时,皇帝竟然亲自拦在城门口,而皇帝身后则是皇朝最强的禁卫军。

  老和尚一见皇帝,也不行礼也不问个好,直接道:“别的话不要说了,我们今日要离开,劳烦皇帝让个路。”

  皇帝倒是习惯了老和尚的无礼,问他:“大师此行归期如何?”

  老和尚“唉”了声,道:“不回来了不回来了,说的这么文绉绉的,老和尚差点没听懂。”

  皇帝听老和尚这么回答,也没在说什么,摆摆手让禁卫军开了城门,齐瑞这一行十多辆马车便陆续出了城。

  老和尚躺在马车顶上看着不断远去的京城,幽幽的叹了声。

  齐澄自然是和即白月同一辆马车了,一路上被即白月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当然,如果忽略即白月时不时会变得很凶残的话,齐澄会更开心的。

  车队行了五日,齐澄除了下车解手外,别的时间都呆在马上里;终于在第五日入夜前抵达了巫族。

  齐瑞给车夫付了银子后便亲自领着马车进了巫族地界,族长一早收到了信,不情不愿的带着几个族人在入口等着,成功接到齐瑞他们后便将一行人带到了他们的住处。

  族长害怕族里的哥儿被召云这个混球给带坏了,索性让他们住在族里最偏僻的院子,那座院子建好后就一直空着,没人住过,而且临着圣水河,生活用水也方便,齐瑞对这地还算满意,便也没去找老族长的茬了。

  老族长将人送到后便离开了,离开前还再三邀请慧寂和尚去他家走走,见慧寂和尚应下后才肯离开。因为老族长之前已经派人打扫了院子,所以他们只需要将马车上的东西搬到屋里摆好便完事了,忙完这一切,天已经完全黑了,齐澄在马车上又睡了一觉,再醒过来时已经是躺在一张巨大巨舒服的床上,而身边睡着的自然是即白月了。云哥儿这会刚好进来喊他们去吃饭,齐澄便爬了起来,报复性的假装不小心踩到即白月的腿,然后在即白月看向他时熟练的道歉,说自己不是有意的。即白月知道小夫君的小坏心思,不过也没戳破,若无其事的摇了摇头,在云哥儿热切的目光中给小夫君穿好了衣裳,然后牵着小夫君去院子的主厅用饭。

  云哥儿早就将自己给齐澄和即白月订姻的事情说给了齐瑞听,齐瑞什么事都是云哥儿,这件事也不例外,完全意见;所以这会看到即白月和澄儿紧握的手时也没太震惊。四人入座后便开饭了。

  老族长不允许其余的外人进巫族,所以齐瑞一个下人都没带,这一桌子菜可全是他一个人辛辛苦苦烧出来的,所以看到一桌子被消灭的差不多的菜时内心一片满足。

  齐澄吐槽那道蘑菇炖鸡,“阿爹,这鸡肉太老了,而且蘑菇放太多了,盖住了鸡肉的味道。”

  云哥儿笑笑,看着齐瑞道:“阿瑞可是听到了,下回蘑菇放少些,炖的时间也少些。”

  齐瑞冷冷的看了眼自家的傻儿子,说了声好。

  齐澄:“……………”

  貌似又得罪了老爹啊。

  唉,得罪就得罪吧,只要阿爹宠他,爹爹这种小货色完全翻不出什么大风浪。

  即白月见小夫君吃饱了,便拿出帕子帮他净了净手,齐澄对于这些小动作早就麻木了,乖乖的不挣扎,由着即白月给自己擦手。

  晚饭罢,即白月便带着齐澄回了新屋子,屋子外面挂在两只鸟笼,里面关着的赫然是两只命运坎坷的鸡头鹦鹉。

  当然,齐澄是个好主人,自己吃饱的同时也没忘给自己的小宠物添食物。两只鹦鹉之前对齐澄都是不理不睬的,之前被即白月摔了几次后便乖了许多,这会对齐澄的态度可比之前好多了,只要一看到齐澄便会说声“主人万福金安”,齐澄一离开便又会道声“主人一路走好”,齐澄这一路上无聊,也教了鹦鹉一些话,这会鹦鹉完全学会了,齐澄就等着一个机会,让这几句话派上用场的机会。

  乐滋滋的给鹦鹉复习了几遍之前学的话后,齐澄心情很好的回了屋子,看着与之前国师府房间别无二致的摆设时,齐澄恍惚觉得自己还在国师府,而不是在巫族这个神秘的部落。不过当视线扫到那张奇大无比的床时,齐澄顿时把这种想法给甩到九霄云外了。

  国师府个鬼!

  国师府有这么大的床!!??

  即白月这会正在后厨,云哥儿拉着他叮嘱一番后,才放这个羞红了脸的哥儿离开。

  齐澄看到红着脸进屋的即白月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几日他得出一个结论,只要即白月一脸红,准没好事等着他!

  让他想想………即白月最近一次脸红是他跟着自己去解手的时候,他要去解手,即白月非得跟着,他又不敢怼即白月又打不过即白月,只能被迫的看着即白月给他脱下裤子,方便完后他本想自己穿上的,结果下身突然被一只手抬着抖了抖,他那会差点给吓跪了,内心哀嚎一声,抬眼看到即白月红的发烫的脸,微微颤颤的给他穿上了裤子。

  齐澄自那次后就尽量少喝水,不然再被这么一吓,他非得被吓失禁了。

  而这回即白月又红着一张脸,齐澄想也没想,瑟瑟发抖的缩回了被窝里,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即白月回屋后看了眼小夫君,见他睫毛轻颤着就知道小夫君没睡着,垂下眸子想了想云叔姆跟他说的话,顿时脚步一转,出了屋子。

  齐澄听到即白月出去的声音后“刷”的睁开眼睛,视线在屋内飘忽,想找一个可以躲起来的地方,结果发现这屋家具摆的实在是太简单大方了,完全找不到他可以躲藏的地方,齐澄眼珠子一转,爬下床快速出了屋子,迈着短腿奔去院子里。

  现下已是初冬时节,夜里寒冷,齐澄出门时也没多加衣裳,所以一出院子便被冻的牙齿打颤,齐澄感受着屋外的寒冷,顿住了脚步,沉默了会,后来实在冷的受不了了,又

  哒哒哒的跑回了屋子,靴子随脚一脱,利索的钻回了还残留着热气的被窝。

  内心还没来及极感叹一番被窝的温软,便被开门声夺了注意力。

  即白月提了两桶热水进屋,在小夫君热切的目光中熟练的准备好了洗澡水,然后走到床边,一把掀开小夫君的被子,将小夫君扯了出来。

  齐澄看着浴桶,顿时泪流满面,呜呜咽咽道:“我冷我冷,我不要洗澡!我不要洗澡!呜呜呜”

  呜呜呜

  我太可怜了,太可怜了,

  我还要被你折腾到什么时候!

  老骨头都给你整散架了!

  即白月抹掉小夫君脸上的眼泪,柔声哄道:“小澄乖啊,我备好了炭火,不会冷的,”

  齐澄老脸都不要了,扯着嗓子继续嚎道:“我不我不!我不要洗澡!我不要洗!呜呜呜”

  即白月揉了揉小夫君的头,看着小夫君孩子气的一面,笑道:“小澄这一路都没洗澡,今日是必须要洗的,乖啊,听话,我抱你过去。”

  乖你个大头鬼啊乖!

  听话你妹啊听话!

  齐澄麻溜的往床里头缩,奈何力量太弱,几次挣扎后还是被即白月给抱到了屋里的小间内,小间内烧着木炭,一点都不冷,浴桶里装了一大半的热水,这会正散发着热热的雾气。

  齐澄看着浴桶,垂死的揪住自己的衣服,结果还是被即白月三下五除二的扒光了。即白月抱着光溜溜的小夫君,轻轻的将人放进了浴桶,挨个将那些香露倒了进去,最后还丢了把花瓣进去。

  齐澄坐在浴桶里,死鱼一般的任由即白月给他洗身体,于内心静静的缅怀他那已经被即白月打击得灰飞烟灭的节操。

  即白月的脸全程红着,等给小夫君穿好衣裳后才稍稍淡了些。将小夫君抱回床上后,即白月自己也去洗了个澡。虽然节操没了,但这个澡还是洗的很舒服的,齐澄没躺一会便睡着了。即白月上床的时候齐澄都睡了好一会了,肉肉的脸颊红红的,嘴唇微微张着喘气,即白月欣赏了好一番小夫君的睡颜后,才躺下睡觉。

  齐澄第二日是被争吵声吵醒的,揉了揉眼睛,手下意识的探到身旁,触到一片冰凉后顿时松了口气。

  齐澄爬下床随便套了件厚袍子,打开门便看到与鹦鹉吵的面红耳赤的老和尚。

  鹦鹉:“你个大傻逼!”

  老和尚气道:“你才傻逼你才傻逼!”

  鹦鹉:“卧槽哪来的大傻吊!”

  老和尚:“你个大傻鸟瞎叫唤个屁!”

  鹦鹉:“谁他妈在放屁!臭死老子了!”

  “你他妈说谁呢!看我不打死你!”老和尚气急,一把拽下鸟笼,鹦鹉一惊,看到屋门口站着的齐澄,立马叫到:“主人主人救命!”

  老和尚抛向天空的动作一顿,回头便看到仿佛套了件棉被的小孙子。

  作者有话要说:  差不多可以种田啦(#^.^#)

小小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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