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纪

  齐澄软软的声音刚落地,三道堪比鬼哭的嚎叫毫无预兆的响起,三个小豆丁都是闭着眼睛张嘴就嚎,也不管个三七二十一,愈嚎愈大声,齐澄实在受不住这般刺耳的声音,掀开棉被,迈着小短腿“哒哒哒”的走到几个豆丁跟前,掏出之前在趁兰哥儿没注意偷偷藏起来的糕点,豆丁被饿吓哭,看到美味的点心自然便停止了哭嚎,小脸哭的湿漉漉的,睫毛还上挂着泪珠,眸子紧紧盯着齐澄手上的点心。

  三个豆丁竟出奇一致的不出声,低着头看着还没他们高的男童一块一块的把糕点放到他们手上,奶声奶气的说了句不准哭后便迈着小短腿“哒哒哒”的跑到在房间角落里站着的另一个同伴。

  齐澄手上刚好五块,分给这三个闹腾的豆丁后还剩两块,齐澄想着反正都吃不了独食了干脆一人一块分了算了,总不能落下一个豆丁自己吃两块吧,这么丢脸的事他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这块是给你的,我们都有,一人一块,”这话说的还不甚利落,带着孩童独有的说话方式,磕磕绊绊的听着甚是可爱。

  这个豆丁是五个娃娃里面最高的一个,所以个子最小的齐澄不得不仰着头,因为仰着头,小孩肉嘟嘟的小脸蛋便完全呈现了出来,卷翘的睫毛伸展到极致,荫蔽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乌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身前的豆丁看,鼻子一耸一耸可爱极了,伸出的白白嫩嫩的手掌上躺着块金黄色的糕点。

  即白月不着痕迹的细看了下豆丁眉间的红痣,接过豆丁递过来的糕点,转头,默不作声的吃着。

  齐澄也没觉得这孩子不礼貌,反正都没自己大,作为一个大人,齐澄是不会和这群小豆丁计较的。

  齐澄分完糕点,终于不用再忍受耳朵被女干的痛苦,三两口吞了糕点后躺回了床上开始睡觉。他现在的身体只有五岁,加上怀胎的时候他阿爹差点流产,导致齐澄这具身体生下来就很娇弱,稍一个不甚便会风寒发热,不过好在国师府条件好,他的国师爹也疼他至极,给齐澄用的都是国师爹从皇帝那坑来的皇室用品,虽没有齐澄之前生活的芥须界的东西好,但在这个落后的朝代,皇室用的东西绝对是最好的;可就算他国师爹这般娇生惯养着,齐澄的身体还是脆弱的像层纸,两天一小病三天一大病的把国师府折腾的够呛,齐澄那时候喝药都能喝到饱,说是从小到大都是泡在药罐子里的都不为过,这种情况直到护国寺的老和尚来后才有所改善,不过滋补润养的药膳还是日日不曾断离的,不过这几日被拐走,饭都是有一顿没一顿的,更别说喝那些名贵的药膳,所以齐澄这具一向娇惯的身体便罢工了,被窝都没躺热乎就睡的不省人事了。

  三个小豆丁虽然没吃饱,但也没继续嚎了,他们虽然年纪小,但毕竟都是王公贵族的后代,知道的事理比同岁的孩子多的多,现下这种情况也只能等他们的爹爹来救他们了,毕竟五个稚嫩的豆丁也做不到自己逃出去。

  “我叫云逸,我爹是云青明,”长相英气的豆丁小声道,“不要怕,我爹最疼我了,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除了声音有着六岁孩童的稚嫩,云逸这话说的却是条理清晰目的明确,完全不像齐澄那样说的磕磕巴巴。

  “你爹是大理寺卿!?”长相女气的豆丁杏眼瞪的老大,察觉到自己过大的声音后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看了眼床上鼓起的小疙瘩,见齐澄没被吵醒后小声说:“我复姓司空,名昭,我爹是国子监祭酒司空曙,曾听闻我爹爹说大理寺卿云青明一身浩然正气,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良臣。”司空昭明显年长于云逸,话说的更是清晰明确,眉眼间还透着一种读书人特有的气质,显然司空曙对司空昭教育的极好,这般八九岁的孩童便早早有了书生气息。

  “大理寺的主要职责是专门审核天下刑名,凡罪有出入者,依律照驳;事有冤枉者,推情详明,务必刑归有罪,不陷无辜。”

  所以大理寺卿人品如何极为重要。

  “我爹可凶了!”云逸撇撇嘴,像是想到自己被爹爹教训的经历,缩着脑袋胡乱摇了摇头,俊秀的脸上透着几分惨:“经常揍我,这次回去估计又得被揍上一顿了。”

  “我爹也总是揍我!”文季孟是五个豆丁里年纪最大的,长相偏阳刚,若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一个人倒也骇人,不过此时文季孟却是苦着一张脸,可怜兮兮道:“从小被打到大的,棍子都打断了不下百根了。”

  “你是不是捡来的?”云逸想什么说什么,云青明本就是个倔性子,直来直往的像头牛一样,自然教不出能说会道察言观色的孩子。

  司空昭无奈的看着云逸,想着六岁的孩子应该也上了学院学习了吧,怎说话这般不过脑子。不过文季孟显然不是会斤斤计较的人,他见识后宅的勾心斗角,知道这种毫无心机的话是多么的难得,便笑着说:“说不定我真是我爹捡来的,不然怎么天天揍我,现在学院里的人都知道我挨揍的事,可丢脸了。”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房间内并没有蜡烛照明,所以三个半大点的孩子笑嘻嘻一阵后,在伸手不见五指前上床继续小声的讨论着什么,齐澄睡的是靠窗的第一张床铺,而三个豆丁因为怕吵醒齐澄便没睡紧挨着齐澄的那张床铺,所以即白月睡的自然是邻近齐澄的那张床。

  侧身躺在坚硬的木板上,即白月一抬眸便看到一张熟睡的脸,圆嘟嘟的脸上泛着些许阿爹醉酒时的嫣粉,眉间的红痣似血一般艳丽灼目,乌黑密长的眼睫毛随着鼻子一耸一耸的呼吸而微微颤抖着,清冷的月光透过窗隙洒下,像是缠眷在卷翘睫毛末梢的银蝶,愈离愈不舍,粉嘟嘟的嘴巴无意识的撅着,一道长长的银丝顺着嘴唇的缝隙滴了出来,转眼间便落在了豆丁枕着脸的手背上,可能是口水冰冷,豆丁竟浑身颤了颤,无意识的喃喃了声后便侧了个身,即白月看到的便是个浑圆的后脑勺。

  即白月习武多年,感官敏锐,耳力极佳,自是一般人不可比的,小豆丁的梦话虽说的极轻,但他也听清楚了。

  “好吃……..”

  即白月听到这话目光便不住移到手背上的那抹透明的泛着盈盈水光的口水上,想起之前豆丁给的糕点,一时思绪翻飞,突然想到自己五岁生辰那日,阿爹亲手为他做的那碗长寿面,绿油油的青菜浮在浓香的汤面上,两个煎至金黄的荷包蛋上点缀着几抹嫩绿的小葱段,那时,他一向严厉的阿爹笑着看着他,说,月哥儿,生辰快乐;然后在自己惊喜的眼神中把这碗长寿面倒给了院子里养的那只黑犬,而他只能静静的看着那只黑犬囫囫咽咽的把碗舔个干净。

  然后耳边便响起了阿爹无比疯狂压抑的声音,即白月如今都记得他阿爹说话时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眸子里汹涌的痛苦,他说,“月哥儿,活着再痛苦,我也得活着.........月哥儿你也是,必须活着………”

  活着再痛苦,我也得活着………

  三年过去了,即白月至今都无法理解这句话。

  他的阿爹到底因为什么事情痛苦,为什么活着痛苦还要继续活着………

  还有,阿爹为什么这么厌恶自己,这是他最想知道却又最不敢问的。即白月天生早慧,对感情敏感,像是本能一样能清楚的知道别人对他的感情。可是他的阿爹,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却并不爱他,甚至是对他厌恶至极;每当他午夜睡醒时,都能看到阿爹以一种看仇人眼神看着自己,那种像是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将你抽血拨筋、挫骨扬灰的眼神,即白月至今回想起来都觉得害怕。

  他不懂,他真的不懂,一个阿爹和他亲生孩子之间究竟能有什么仇怨,让一个阿爹竟用这种眼神看着他的孩子。

  即使他再早慧再天赋异禀,但他也渴望与自己血脉相连的阿爹能爱他。

  刻意压制住的记忆一旦开闸便翻涌不止,似猛兽一般撕咬着那颗早熟却也千疮百孔的心。

  即白月伸手拉起被子想闷住自己的脸,结果没拉动,扯了扯有重量的被子,看过去才发现隔壁的小豆丁不知道什么什么爬到自己床铺上了,五张床铺之间没有缝隙更没有阻隔的板子,所以睡相极差的人指不定能从最东边睡到最西边。而即白月隔壁的小豆丁显然就属于睡相差的人。小豆丁整个人呈一个“大”字形扑在即白月被子上,短短的白嫩嫩的腿和胳膊在月光下隐隐泛着银光,而小豆丁的脸却是扑在被面上的,即白月即使看不到小豆丁的脸也知道小豆丁是被子上可疑水迹的始作俑者。

  即白月无奈,只能起身把小豆丁搬回隔壁的床铺,只不过在给他盖好被子的功夫,小豆丁又抱住了自己的腿,嘴角不断溢出的银色水线让即白月有种无奈的感觉,但这种无奈很快就被震惊取代了。

  腿上猝不及防的传来的湿漉漉的黏腻感,继而又被一种皮肉被咬穿的刺痛取代,即白月浑身僵了僵,低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咬住自己腿小豆丁,小豆丁虽然眼睛紧紧闭着,但却弯曲成了一道愉悦满足的弧度,密密的睫毛此刻像是两扇黑玉制的骨扇,银光流转,高贵神秘;轻轻的温热的呼吸扫在腿上,像是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轻轻拂过一般,引起一阵痒痒的感觉;即白月甚至感觉到了小豆丁那咬在皮肉中慢慢蠕动的牙齿,浑身颤了颤,随即蹲下身,慢慢的掰小豆丁的嘴,把自己的腿从小豆丁嘴里解救了出来。费了一番功夫终于把小豆丁安置好后,即白月擦了擦手上的口水,回到已经凉透的被窝里,闭目休息。

  外面嬉嬉闹闹调笑之声不绝,歌舞管弦肆意大笑之声夹杂,鼻尖甚至都嗅到淡淡的腻人的脂粉味,即白月蹙眉,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头,这般耳边的喧闹才消淡了几分,倒也没扰的人睡不着了,只不过呼吸间全是棉被的湿腐味,不甚舒服,即白月阿爹虽在感情上欠亏于他,但也不曾在物质上亏待他,衣食住行所用之物都是静心挑选的良品,至使即白月闻不惯这般陈腐的气味,没忍住伸手捂住口鼻,压抑的咳嗽了几声,这般才稍稍好受了些。

  而手上残留的若有若无的奶香味却成了今夜最好的助眠物。

  这厢风平浪静,皇朝京城内却是被搜查的士兵闹得鸡飞狗跳,夜不安宁。

  大理寺凶神恶煞的士兵此刻正挨家挨户的细细搜查着,李达家已经是这一天的第五波搜查了,没一会,大理寺这番刚搜查完,门还没关上就又被另一波搜查的士兵敲开,为首的士兵一身戎甲,面容刚毅,说话气冲云霄,中气十足:“文将军搜查令,违者斩立绝!”

  李达无奈,他就是小小的商人,民不与官对,无法,只得耐着困意让今日第六波士兵进院搜查。

  第七波文将军的搜查完毕,还未撤出人马,迎面便又进来一波国师府的人,同样的拿着国师下的搜查令又是一番搜查。

  直到这番搜查结束,天色已昏昏亮,日出扶桑,鸡鸣晨晓,李达这才得以关上院门去休息。

  李达对于这事不敢怒也无所怨,他有个老乡在文将军手下当兵,也是方才搜查时老乡告于他说,京内五个大人物的孩子一同失踪了,这才这般搜查,老乡也警告李达,让他耐着性子,切莫图一时口快,得罪了人。失踪的孩子全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得罪不起的官员的孩子,为民祈福的国师大人,镇守国疆的文大将军,开蒙教习的国子监祭酒司马大人,为官正直的大理寺卿云青明大人,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敌国的质子的孩子,这五个何等身份的人丢失了孩子,心急之下重复搜查倒也不难理解,毕竟为人父母者,孩子便是他们的心头肉,李达也为人父母,对此甚能理解,倒也不担心祸从口出。

  京城青山上,护国寺内,血染的红枫映衬着朱红的寺墙,秋风将寺内的钟声送到山下,惊起了一群群休憩的彩鸟。

  慧寂和尚毫无形象的躺在一处草地上,无赖的看着不远处的白衣男子。

  慧寂和尚也就是那日给齐澄画红痣的老和尚,不过老和尚虽老,年迂百岁,但若仅看老和尚的面向是绝看不出老和尚竟活了百年的,毕竟任谁看到一张似五六十岁的脸也想不到此人竟有百岁。

  “齐瑞,老和尚我只要那坛你从皇帝那坑来的老酒,别的我都看不上,”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冠洒下斑驳的影子,慧寂老和尚眯了眯眼睛,颇有种为老不修的意味:“你不给我酒,我就不出手,老和尚我看你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你儿子,”慧寂老和尚砸砸嘴,似在回忆那坛酒的味道,“那人真是小气,酿了那么多坛酒偏生生全给了皇帝,一坛子都不分给和尚我,馋了老和尚十几年了。”

  齐瑞长相温润,脸部线条柔和,嘴唇饱满挺翘,不过眼角却是上挑的,为这玉石般舒和的脸平添了几分魅惑,要不是眉间没有红痣,乍一看还真会以为是个哥儿而不是个男子。

  齐澄长的就像他爹齐瑞,男生女相,雄雌莫辨。

  “老和尚,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酒是漓疆进贡给皇朝的,何必自己扎自己的心,说是给呢,”齐瑞对这个年迂百岁却为老不尊的和尚很是无奈,也知老和尚吃软不吃硬,喜听好话,索性捡着好话说:“再者,皇上也定会派人送酒到护国寺的,老和尚又何必抢我那坛废了些面子求来的酒呢?”

  此酒名叫老酒,百年难得,乃由上百种漓疆特有的珍贵药材酿造而成,其中一味名绝死草的药材最是难得,在漓疆北部的雪颠上,百年开花,药草开花时散发的香气会引来冬眠的凶兽,且采摘后须即刻入药,不然药性极易丢失,若这一步未处理得当,花费时间和精力酿出的老酒便也没滋补养脉的功效,更别提治愈内伤的效用了。

  齐瑞可是说了不少违心的话才让皇帝松口给了他一坛,这坛自然要留着给澄儿养身体用,怎能让这个老和尚坑了去。

  “皇帝说会送酒给我!?”老和尚只听到自己想听的,齐瑞说的别的他全没听到,一听到送酒到护国寺,眼睛都亮了,“何时送?何时到?皇帝可有说送几坛给我?”

  “这倒没说,”齐瑞只听皇帝顺口提了一两句,说也让那老家伙尝尝这酒。当然皇帝口里的老家伙只能是这个老和尚了。“你可以算算,顺便再算算澄儿在哪。”澄儿都丢了七日了,要不是看着老和尚一脸平静,齐瑞差点以为澄儿是遇到那场大劫了。

  “不算!”老和尚哼了声,痛心疾首的看着齐瑞,“有你这么做后辈的吗!一坛酒都不舍得给老和尚,老和尚凭什么给你算,再说了,丢的又不是我儿子,我急个屁!”

  齐瑞:“…………” 就算你儿子丢了也不见得你会急。

  齐瑞无可奈何,只得答应把酒给老和尚,让他算算齐澄现在在哪,“老和尚,澄儿的身体状况你也清楚,这已经有七日了,不管老和尚你究竟有什么打算,再不把澄儿接回来,我怕就再也接不回来了。”他这个孩子是云哥儿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三个月大的时候还差点小产,那时可把他吓了一条。后来足月了都没见要出生,云哥儿的身体随着月份的增加也愈发消瘦,无法只能让云哥儿吃了催产药,这就导致澄儿先天不足,身体虚弱的很,也是后来拿药当饭吃才好了些,这么折腾一番,回来指不定又要生场大病,老和尚不心疼可他这个做爹爹的心疼啊。

  老和尚斜了眼齐瑞,沾着绿色草汁的手掐着算了算,然后神神在在道:“唉唉,你别以为我不心疼小澄,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人就在凤城最大的那家妓院,这件事对澄儿以后的人生至关重要,你可别冲动啊,再过两天就去接回来。”

  齐瑞气急,竟也坐在草地上,扯着老和尚的衣领:“你说澄儿在妓院你还让我别冲动!”齐瑞自然知道他家澄儿长相随他,男生女相,偏生生在妓院那乌烟瘴气的地方,怎让他不着急不生气!“老和尚,我知道你不喜欢云哥儿,就算你不把云哥儿看在眼里,但是澄儿好歹也是我的孩子,也是你亲的孙子!你个和尚竟然这般狠心让一个五岁的孩子在妓院再多呆两天!?”

  “究竟是什么事让你这般狠心对自己的亲孙子!?”

  老和尚心平气定的把齐瑞的手从自己衣领上拉下来,清明的眼中此刻却透着几分齐瑞看不透的悲伤,老和尚拍了拍齐瑞的肩膀,一贯潇洒的老和尚说话的语气竟也充满了无奈:“国家兴亡,你说应不应当?”

  齐瑞愣了愣,想问什么,老和尚却是摆摆手,抛下一句话,起身离开了草地。

  “你只需记住,我已经选了最好的结果了,剩下的便听天由命吧………”

  齐瑞重复着那句听天由命,不由的想到云哥儿难产时的情景,那时老和尚也说过这么四个字,“生不生的下来,都没有好结果,剩下的便听天由命吧…………”

  凤城距京城差不多需两日,这还是在快马加鞭的情况下花费的时日,齐瑞出了护国寺后便直奔镇国将军府,这件事还需要和文大将军商量一番,调用最快的骑兵,早早到达凤城守着他才能放心。

  ………………………………………

  凤城凤楼,乍一听还以为是个文人雅士吟诗作对的风雅之处,却不知这是凤城最大的最有名的妓院,说是妓院,其实凤楼不光有女妓、哥儿妓,还有男妓。

  包罗万象,深得达官贵人喜爱。

  听闻凤楼幕后老板势力不容小觑,在凤城绝对算得上一号人物,所以凤楼在凤城才会这般生意红火,财源滚滚。

  夜晚奢靡腐败后的凤楼只剩下最为严厉残忍的调/教了,五个刚买回来的小豆丁在卯时(北京时间05时至07时)便被凤楼的人从被窝里揪了出来,一个个像是揪萝卜一样揪到了另一个屋子,齐澄睡的迷迷糊糊的,直到进了这间屋子才被那股浓烈到刺鼻的脂粉味给呛醒了。揉了揉眼睛,发现这并不是昨天下午那间,于是点开脑海中的进货物单,瞪大着眼睛扫描似的把房间扫了个遍,

  结果并没有任何一个物品名被点亮。

  心道果然只有近距离接触物品的时候图标才会点亮。

小小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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