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 巫山雨大

  长公主吃了一惊,手中的扇团坠地。

  贴身宫女弯腰拾起,安置在贵妃榻的一旁。

  长公主涂满豆蔻的指头按压向额角,露出头疼的神色来,她是给卫戍随便指了个农家女冲喜没错,她也想把卫恒的心尖人随手处置掉,这同样没错,两件事撞在一块儿,那就错了!

  错得离谱!

  “你等等,让娘缓一缓……”长公主头疼的说道。

  缓过来后,细细的询问卫恒,他是什么时候碰见“朱清珞”的,再遇呢?

  卫恒面色难看的一一说了。

  初次遇见“朱清珞”,是他快马加鞭,率先回京报喜,那时是早春时节;再遇朱清珞,是他苦等不得,于烟花柳巷口撞见她出逃,顺手救下,没想到救下的小娘子是他的心尖尖白月光。

  即便那时朱清珞表现得前言不搭后语,状况百出,卫恒已沉浸在再遇白月光的狂喜中,顾不了那么多,问了一遍她如何被卖入烟花柳巷,便花重金买下她,安置在京郊的别院。

  那时,朱清珞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依偎在他的怀里,说道:“妾身是逃了家中给定下的冲喜婚事,嫂子要将妾身卖给一瘸子当妾,清珞思及与郎君的誓言,自然是百般不肯,历尽千辛逃了出来,在路上遇上了一好心的‘王公子’,他的车马将妾身送来了京都,王公子待妾身极好,可惜王公子家有悍妻,妇人认为清珞容颜极佳,魅惑王公子,便迷晕了清珞,将清珞卖入了烟花之地,清珞哪里是那等狐媚女子,幸而老天有眼,再次遇见郎君,得以逃出虎狼之地。”

  长公主细心的抓到了漏洞处,她言道:“她既逃了婚事,又缘何与卫戍在了一块儿?”

  这话一问出,卫恒答不上,他蹙着眉,眉头皱得死死的,脑海中一闪而逝朱睿卿的容颜,他对他言道:“你认错人了!”

  “难道真的认错人了?”卫恒面露震惊之色,喃喃道:“可是蟠龙玉佩……”

  怎么个一回事?

  长公主见卫恒震惊、不敢置信、纠结,种种复杂神色,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然儿啊,你也是糊涂,被个小娘子玩弄于鼓掌间。”

  “为今之计,你去寻那小娘子问个清楚,让她莫要再诓骗你。”

  卫恒点了点头,失神落魄的离开。

  ……

  天光乍破,时辰尚早。

  卫戍是被一阵舒服的温热潮湿给弄醒的,他半睡半醒间,喉咙处溢出来满足的咕哝声,等倾泻出来,脑子瞬间的空白,人被吓醒。

  那人舔了一下他,他的身子重重的抖了抖,沉浸在欲仙中,没缓过神来。

  “嗯呢啊……”卫戍一睁眼,对上了一双漆黑如墨,湿漉的眸子,那人的嘴角沾着浑浊的粘稠,腮帮子鼓鼓的,嘴中塞满了东西。

  咕噜一声,他咽下去了。

  卫戍看着他咽下去,一口、两口、三口。

  那人嘴角微微上扬,伸出湿润殷红的舌,舔了舔唇角留下的浑浊,墨发洒在脑后,像是魅惑人的妖,凝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郎君睡得好沉,你的味道是甜的,要不要尝尝?”

  卫戍震惊于他对风月之事的熟悉,没得拒绝,人已经倾身而下,墨发洒在他的脖颈处,痒痒的,要命的是他柔软潮湿的唇瓣,染着他的气息,让他难为情极了。

  唇齿相触,他撬开他的嘴,染着他气息的唇舌缠绕上他,像是一条柔软的蛇,一点点的缠住他,让他难以抵抗,最终沦陷。

  卫戍从他的嘴中尝到了自己的味道,一股难言的腥咸。

  他的手熟悉的游走,很快他便化成了一汪春水。

  点到为止,在勾起了卫戍躁动不安的一颗心后,朱睿卿停了下来,躺在一侧,喘着粗气,嘴角挂着笑。

  卫戍:“……”就、就这么……完事了?

  不过,主动一词,从来不在卫戍的范围里,他难受得很,但让他主动,难于登青天,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在心中默念清心咒。

  朱睿卿撩完就跑,他平静下来后,侧过身子,笑道:“郎君才几日没发泄,味道便如此腥而浓烈了。”

  卫戍一顿,平静下来几分的心,差点儿没给他这话给气绝,咬了咬牙,翻过身,骑着野马,拽开他的衣襟,恨恨的说道:“好好伺候,再多废话,关你柴房一天一夜。”

  朱睿卿眯了眯眼,心中乐极,他自然要“好好”的卖力伺候。

  这一早晨,卫戍又起晚了,不过,要什么紧呢!

  骑着这小野马,先怎么爽快怎么来!

  洗漱时,卫戍扶着腰,在心中暗叹一声,不能这样下去,纵、欲过度什么,不适合他!

  搁在皇室,这家伙一定是魅惑君王的绝代妖姬,成日里撩拨他胡来,没了规矩。

  他与朱睿卿是分房而睡的,两人开始同房的那几日,卫戍一连几日宿在他的房中,后来朱睿卿夜里要练剑,没空与他恩爱,他便咬着牙,狠心不理会他,让他独守空房,没想到……

  今日儿这小妖精还爬床了,没得乱了规矩胡来!

  朱睿卿捧着茶盅漱口,漱口时特意扭过头,凝着卫戍,腮帮子里鼓鼓的,盛着水儿,咕噜咕噜几声,他给吐了出来,鲜红柔软的舌舔了一圈嘴角,无端的让卫戍面色臊红,扭过脸,不敢再看他。

  一看便想起了早晨时的胡来,身下的小兄弟差点再次有了反应。

  用完早膳后,卫戍出了门去,朱睿卿闲得自在,他是没什么身份地位的妾,用不着去和世家贵女们应酬,国公府里掌着中馈的二奶奶自打想为难他被卫戍化解后,便懒得寻由头来折腾他,与侄儿的小妾为难,没得掉了身价。

  这么一来,他的日子开始过得自在起来。

  老太太那边,起初卫戍天天领着他去请安陪着老太太用早膳,一连几日,老太太怜惜卫戍的身子,见他眼下青黑,脸色苍白,气血亏空,不舍得他奔波,便免了请安这茬小事儿,事实上,那几日正是两人你侬我侬之时,每天夜里胡乱折腾,从玉兔捣药到金乌初升,罗汉床咯吱作响,各式各样的胡来不计其数。

  其实都是在一个府邸,哪里操劳得到,不过是宠爱卫戍罢了,让他不必日日来跟前。

  府里面的正经主子,每逢个三、五是要去给老太太早晚请安的,除非老太太厌烦这些家伙,不想看见他们,否则这是必须的礼数。

  仲夏至,一年中最炎热的时候。

  朱睿卿躺在树下的藤椅上纳凉,他不习惯丫鬟在旁边伺候,树荫下只剩他一人,脱了鞋袜他还嫌弃不够凉快,便把袜脱掉,光着脚丫缩在藤椅上看当今世人编撰对于他的前世的史书,看看世人怎么看待他,有无抹黑。

  看了好些时候,突然,眼前一黑,从上头落下了大片阴影,与树荫不同,空气变得逼厌,他没抬头,想着是哪个家伙这么没眼色,手中的书卷被人抢走,他好奇的抬眸,与一双发红的冷眸对上。

  冷眸顿了顿,似乎没想到能窥见半抹春色,不惊内心一片滚烫,所有的恼怒和恨意都抛得一干二净。

  看,有时候长得好看便使人发不出脾气来!

  他穿着一袭单薄的青色素裳,保持握书卷的姿态,纤细白皙的皓腕露出,滑出大片白皙细腻的肌肤。还不止,在他无意间,衣领敞开,微乱,从居高临下的角度,可以窥见半抹春色,锁骨十分显眼,余下的便藏在青色的衣襟里,恨不得一下子扒开,看个干净。

  喉头动了动,来人吞咽一抹口水,发狠的眼渐渐地转为暧昧的温色,眼珠转了转,冰冷融化在内。

  那人的视线继而又捕捉到他没穿鞋袜的脚丫,白皙的肤色,轻而易举的窥见肌肤下的细小血管,青色的衣裙与之相得益彰。

  他的心念一动,燥火四起,恨不得一把抓住他的脚腕,将人儿压在身下,好好的疼爱一番。

  朱睿卿没躲,偏着头看他,想知道这位主儿又来找什么茬儿。

  “五郎君,有事?”朱睿卿开口问。

  喉头一动,嗓子干得紧,卫恒的嗓音嘶哑,他道:“嗯,有事。”说着,他蹲了下来,古铜色的大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腕,拇指轻轻地摩擦他细腻的肌肤,腹下滚烫一团火,无人来灭。

  朱睿卿眯了眯眼,威胁道:“五郎君,要知道,青天白日里,调戏胞弟的妾,我随便一嗓子,你我都得玩完。”

  名声,对于卫恒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朱睿卿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他相信,比起他,卫恒更怕传出与胞弟妾胡来的传闻。

  他的前途需要名声!

  “清珞,你在威胁我?”卫恒哑着嗓子说道,一双凝视他的眼,转为沉不见底。

  朱睿卿压低声音,冷冷的喝道:“松开——都同你说过多少次了,吾非朱清珞,我名为朱清衍,朱清珞是我嫡妹。”

  “她与我长相酷似,你连自己的心上人都分不清,白瞎一双好眼了。”朱睿卿冷笑道。

  卫恒闻言,愣了愣,腹下的一团火散去,身子如坠冰窟,变得冰冷。

  见他呆滞,朱睿卿从他的手中抽出自己的脚丫,无奈他握得太紧,他便用上了力道,一脚踹翻了卫恒。

  卫恒一时不查,竟被他踢倒。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请假的,还是努力码字了!

第三十六回 巫山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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