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第二日莫念骄醒时便感觉头昏昏沉沉的,眼前是好几个房间的重影,用力眨了眨眼,眼前也依旧是有些模糊。
莫念骄皱眉,闭上了眼睛,心里暗暗思考,只要今日王渝发现他还未回来,必会禀报给莫来祈,而这个时候,只怕此时北边的流民已经进京了,而柳熵也不会在忍耐下去了,岑沉这时可真是四面楚歌了。
不多时莫念骄便感觉有人进来了,却并不睁眼,直到那人的手想往他脸上去时,才缓缓睁开眼,拿开了近在咫尺的手。
岑沉动了动手,莫念骄便放开了,看向这个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男人,若是忽略眼里的血丝,倒也是个翩翩少儿郎,可惜了。
岑沉见莫念骄睁开眼看他一眼便又闭上了,想起今早朝堂上所传来的消息,加之一直寻不到傅琉,心里本就烦躁不安,而莫念骄这一眼成了□□。
脸色几经变换,最后狠狠瞪了床上人一眼,转身便走了出去。
待到岑沉出去后,莫念骄方才睁眼,岑沉出去不久,便有几个小太监进来了,莫念骄冷漠的看去,见是几个小太监便收回了目光。
领头的太监小心翼翼的询问道:“王爷可要洗漱?”
莫念骄:“无需。”此时的他全身无力,要是要洗漱必得靠这些小太监,他可不放心这些人。
见莫念骄拒绝了,这些人也不下去,反倒开始‘劝’起莫念骄来。
“王爷,我们皇上对你可是真的好……”
“是啊,是啊,你不知道,昨天……”
“对嘞,我还记得……”
莫念骄越听脸色便越差,直到这些小太监越说越过火,莫念骄才发觉不对劲,岑沉这人不蠢,这种近乎侮辱的劝告,定然不会是他的注意。
这么一想,莫念骄便警惕起来,撑着无力的身子坐了起来,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换过了,一直放在里衣袋里面的药也不知还在不在。
这般想着,莫念骄冷眼看着眼前这一群人,冷声道:“滚!”
为首的小太监一愣,唯唯诺诺的应了下来,便走了出去,只是在出时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说了句:“还是个王爷呢,我要是他,早去死了便算了!”语气里鄙夷和轻视莫念骄听得一清二楚。
听这话是把莫念骄当成爬龙床的男侍了,莫念骄冷眼看着那说话的小太监,将他的容貌紧紧刻在了脑海里!
待到岑沉晚上归来之时,莫念骄早已不见了踪影,他气的脸色发青,摔了一地的东西,怒道:“暗九!今天谁来过这里!”
一旁暗处出来一个身影,单膝下跪,道:“回皇上,娴妃手下的一个小太监来过。”
岑沉脸色一沉,道:“他来作甚!”
暗九答道:“是娴妃命他来给皇上送补品。”
岑沉一顿,看向暗九,问道:“他人出去了,你不知道?”
暗九:“是属下失职。”
“去刑堂领罚。”
“是”
岑沉独自站在一地碎屑的中间,神色阴晴不定,他问道:“是我太纵容她了是吗?”
一旁的大太监听着岑沉着温柔的语气,浑身一抖,默不作声,只是他却清楚的知道,娴妃怕是废了。
而这边被暗卫救回的莫念骄正坐在江子卿的床前,他看着脸色苍白无比的人,皱眉问道:“这是这么回事?”
一旁正在给江子卿诊脉的人道:“毒发了。”
莫念骄脸色一冷,他才刚刚服下药,此时浑身还有点发软,可却丝毫不影响他的气势,他转头看向江子卿匆匆刚来的下属,问道:“你们主子行动之前就没有跟你们说过吗?”
匆匆刚来的徐子清还没来得及见上江子卿一眼便被莫念骄这话怼的懵了下,下意识反问道:“他成天跟你在一起,你都不知道,我又如何得知。”
莫念骄:“……”
徐子清说出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连忙避开莫念骄古怪的眼神,前去看江子卿,一见,徐子清便是一惊,拨开江子卿的眼睛看了下,又仔细的诊了脉。
莫念骄看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药便往江子卿嘴里塞,冷不丁说道:“你确定他不会被你这么大一颗药给噎死?”
徐子清动作一顿,思考了下,端了杯水,继续塞,“不会的,这药不能溶在水里,只能这样吃。”
莫念骄便眼睁睁的看着他将一颗小指大小的药丸塞进了江子卿嘴里,又猛灌了一口水,愣是让江子卿把药给吞了下去。
被这一顿操作惊呆了的莫念骄,默默用钦佩的眼神看了眼还在昏迷的江子卿,有这样一个随便的损友,能活到这么大,真的是奇迹。
一旁的医师连忙上前给江子卿把了把脉,震惊道:“毒不在扩散了!”
徐子清松了口气,这才有时间来打量莫念骄,见他脸色略微苍白,呼出的气息不稳,便问道:“你是被下药了?”
莫念骄望向他道:“无碍。”
徐子清摊摊手,也不在询问,守了江子卿一个时辰,见他脸上渐渐不在苍白后便出去见了莫念骄。
此时莫念骄正在院子外面,思考下一步要怎么走,这个时候暂时不能回驿站,岑沉发现他不见了,定然会派人守着驿站。
徐子清出来,悄咪咪打量了一会莫念骄,阳光把莫念骄照的格外温和,敛去了锋芒,只余一丝慵懒。
“看够了吗?”
微微上挑的尾音,表达了主人的不悦,徐子清回神,干笑两声道:“是在下失礼了。”
“唔。”
似有似无的应了一声,莫念骄眯着眼,半靠在榻上,向走过来的人询问道:“他如何?”
徐子清正了神色反问道:“王爷,将军他昨天做什么去了?”
莫念骄道:“我不知。”
徐子清诧异,“若是如此,那……”
莫念骄懒懒道:“我是在回来的路上捡到他的。”
徐子清一囧,回想起江子卿的伤势,正色道:“将军他昨晚应当是经历了一场恶斗,对方很强,强到将军迫不得已用了内力,甚至是以自损的方式来应对。”
莫念骄闻言也奇怪了,道:“你们昨日都未见过他?”
徐子清摇摇头,看了眼莫念骄,道:“恕在下冒昧,请问王爷昨日身在何处?”
莫念骄顿了下,道:“皇宫。”
徐子清一愣,脸上布满了疑惑,他不解道:“将军昨日不是去寻你了吗?你们没有见到?”
莫念骄道:“早上见过一面,他便走了。”
徐子清道:“下午将军说与你有要事相商,又去寻你了。”
莫念骄顿了顿道:“我下午并未见过他。”
“嘟!嘟!”
“谁!”
“大人是宫里来消息了。”
徐子清皱眉,不虞道:“怎么送到这里来了!”
送信之人道:“是俞大人让小的送过来的。”
徐子清接过信,让人下去,便拆了信封,越往下看,脸色便严肃,收了信纸,结合江子卿的伤势,徐子清瞬间便黑了脸。
他大步走了回去,将信放在了莫念骄面前,莫念骄看了眼信道:“这是何意?”
徐子清道:“我想你应该要知道。”
莫念骄挑挑眉,拿起信纸,看完后,莫念骄脸色也不大好。
徐子清道:“他昨日应当是去寻了你,见你不在不知从哪里来的消息,便随着你进了宫,你说他是受了多大的刺激才会如此拼命?!”
莫念骄沉默,要他怎么说,说他昨天被迷晕了,什么都不知道吗,听起来未免太过敷衍。
徐子清见他沉默,不由得为自己的好友不平,只是感情终究是两个人的事,强求不得。
徐子清叹口气,坐在莫念骄对面,饮了一口茶水,目光看向远方,怀念的说道:“小时候开始,子卿他便倔的要命,还记得小时候我不下心毁了一柄他最爱的木剑,他追着我跑了一个时辰,后来还是我跑不动了,躺在地上任他揍,他才罢休,当时只感觉这人小气的很,后来我父亲告诉我,我弄缺的那柄剑是他母亲给他做的唯一一柄小剑,我一听便虚了,央着父亲给我做了一柄,拿去想赔给他,他却抱着那柄缺了的小木剑直接无视我走了过去,此后数年,他愣是没有理过我,还是后头,我们一起上了战场,关系才渐渐缓和。”
他看了眼莫念骄继续道:“那柄小剑他一直保存着,除了当年被我弄出来的一个口子,可以说是完好无损,我一直不懂他为什么不把那个缺口补起来,一次醉酒我才找到机会问他,他用迷蒙的眼神看了我半响才道:‘就算补好了,也不是当年的那个的,不补,他一直是那样,没变’,我当时不懂这句话的意思,现在懂了,子卿他最重情,所以你如果对他无意,那便离他远远的,时间很长,总会忘的。”
莫念骄听完这一席话,沉默的半响,才道:“我会的。”
徐子清舒出一口气,起身对莫念骄行了个礼,便转身向屋内走去。
莫念骄在他走后,看着落叶,看了半响,眉目低垂,他跟江子卿从来都不可能,自然不会去给人希望,只要东西拿到了,他便可以离开了。
莫念骄拿出一面随手携带的小小镜子一照,进度百分之十,莫念骄一看心情便阴郁起来,太慢了。
打了个手势暗卫便出来了,莫念骄淡淡的问:“情况如何?”
暗卫道:“流民已进城多时,已经有大臣上报了。”
莫念骄点点头,继续问道:“可通知王渝了?”
暗卫:“已通知王大人,只是属下去的时间晚了些,信已经送出,不知是否需要拦截。”
莫念骄思索一番,摆摆手道:“无需,皇兄也可以开始做准备了。”
暗卫犹豫的看了莫念骄一眼,道:“王爷,驿站附近依旧有人在监守着,若是此时回去,只怕不妥。”
“无碍,随意住个客栈便好。”
“曦王大可在此住下,无妨。”
莫念骄回头见来人,问道:“阁下是?”
来人摇着扇子,一双狐狸眼微眯,笑道:“在下徐文,是将军的军师。”
莫念骄还未来得及回话,便见徐子清从房里走了出来,徐子清皱眉问道:“你怎么来这了?”
徐文听徐子清这话,上翘的嘴角便抿了起来,他道:“我怎么不能来着。”
听语气似乎有些委屈,徐子清见他这样,脸立马便黑了,转身便进了房间,将房间门嘭的便关上了。
徐文见门已关,不好意思的对莫念骄说道:“曦王勿怪,小清他失礼了。”
莫念骄挑挑眉,道:“无碍。”
徐文坐在莫念骄对面,对后面的侍从拍拍手,后面的人便利落的在石桌上摆了一副棋盘。
徐文笑眯眯道:“曦王可愿赐教?”
莫念骄也是很久没碰棋了,阴郁的心情也好转了些,他执起一枚黑子,道:“赐教可不敢当。”
作者有话要说: 哼╭(╯^╰)╮ 渣男
想要亲亲抱抱摸摸举高高的莫念骄:媳妇我没有、我不是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