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3章:将军,我帮您养家糊口(9)846

  好汉不吃眼前亏,陈氏一边催促着车夫快走一边默默地想,这么个丫头片子,总有办法治,没必要非得混到天黑。

  “怎么?”赵全福瞪着自己媳妇,一副有火没地方撒的模样:“你就这么被她吓回来了?惫懒婆娘!掐个架都掐不明白,连个丫头片子都治不了。废物!”

  被钱浅一顿好打的陈氏气也不顺,她张了张嘴想要回嘴,但最终还是忍下了。陈氏虽然是个泼辣人,但她一个再嫁寡妇,本身就不受赵金水和王氏的待见,在赵家最大的依仗就是赵全福,对于赵全福的顺从已经成了她的习惯,被赵全福怒骂两句,她也只能忍着。

  陈氏闷不做声,气不顺的赵全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躺在牛车上不住嘴的骂,声音越来越高,终于吓得身边的小娃娃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养活你有什么用!”听见孩子哭了,赵全福更是怒火上头:“连个儿子都养不下来,只会生赔钱货!”

  陈氏的脸都气青了,配上她乱糟糟的头发和被钱浅抓花的脸,看起来像个女鬼似的,她双手紧紧攥住,憋了很久才低声说了一句:“天晚了,犯不上这会儿功夫跟她较劲。那小蹄子力气倒大,我们做什么吃这个眼前亏,改日在村里碰见她再算账也不迟。”

  牛车走远了,钱浅拍了拍手,拎起自己放在地上的包裹和木桶,接着往家走。陈氏这么容易就被她吓跑了她也是没想到,跑了也好,耽误了这么久的功夫,天都快黑了。

  因为在路上打架耽搁久了,因此钱浅回到坡上荒屋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天边只剩下些许晚霞透着微光,天色已经很暗了。

  钱浅这个穷鬼的家里当然不会有油灯这样值钱的家当,因此在黑乎乎的屋子里,看人影都模糊,薛平贵独自一人摸黑默默地躺在床上,看起来颇为凄凉的样子。

  “抱歉,路上耽搁了。”钱浅推门进屋,先走到边摸了摸她早上放在炕沿的水碗:“需要扶你上茅房吗?”

  “我自己去过了。”薛平贵摇摇头,他养了几天了,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又不是像之前一样行动困难,任何动作都会扯开伤口。

  “饿了吧?”钱浅点点头,放下水碗拎起被她放在门边的木桶,一边走一边唠叨:“能再等等吗?我先去挑水,回来之后就做饭。”

  “哎,”薛平贵急忙喊住钱浅:“你别去,天已经暗了,路不好走,哪有人这时候去挑水的,小心摔伤。”

  “放心吧。”钱浅拎着水桶,头也不回的冲身后挥挥手:“我没问题,你在家等着吧。”

  “你等等……”薛平贵正撑着自己的上半身,想要爬起来再劝劝钱浅,但抬眼一看,这小娘子跑得倒快,一转眼已经拎着桶没影儿了。薛平贵担忧地透过窗棂看了一眼天边深红色的晚霞,再过一刻钟天就要黑尽了,哪有人这时候打水啊,这破屋子在山坡上,路一定是不好走的,姚家小娘子怎么就不能听一句劝呢!一晚上不吃不喝又死不了人……

  钱浅倒不知道薛平贵这么能操闲心,她早就拎着水桶迅速跑下了山坡。黑天半夜的确没人去打水,这年头,又没有户外照明设备,晚上出门真是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清。不过这对别人是障碍,对钱浅倒算不上困难,因为她有金手指小监控77。

  77最擅长就是导航指路,她当瞎子都不怕,黑天而已,对她完全不是障碍。不过虽然钱浅不怕走夜路,但拎着两桶水上山还是很累的,虽然她天天练功,力气算是很大了,但也得走一走歇一歇,每次歇脚,还得找个平坦的地方将水桶放下,不长的一段路,走起来无比艰辛。

  “还是得有个扁担。”钱浅累得直喘气:“靠手拎太累了!有个扁担挑着能省不少力气。”

  “可是扁担这种东西没人卖。”77两手一摊:“人家的扁担都是自己做的,你会做吗?”

  “应该不难。”钱浅脑补了一下别人家扁担:“回头我也做一个。”

  钱浅气喘吁吁地拎着水桶走到山坡附近,自家荒屋已经进入监控范围,77突然很惊诧地提醒她:“诶?薛平贵怎么没在床上躺着,正在院门附近晃悠,是无聊了吗?”

  “啊?”钱浅也很吃惊:“这么耐不住性子吗?在床上躺了还没几天呢,就呆不住了吗?”

  薛平贵的确跑到院门口来了,正站在院门口焦虑地四处张望。他原想着追上钱浅阻止她下山打水呢,但他身上有伤,行动没那么利落,等到爬下床追到门口的时候,钱浅早就跑没影了。

  而薛平贵到钱浅的荒屋的时候,是昏着的,对钱浅家周围的环境其实完全不了解,因此他压根就不知道钱浅是往那个方向去了,连追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追。眼见着天黑了,薛平贵有心出去迎一迎钱浅,却又不敢乱走,怕和钱浅错过了,因此就只能站在院门口伸长脖子往四周张望,顺便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姚家小娘子可真不省心。薛平贵一边张望一边在心里嘀咕抱怨,都说了天晚了不要出门不要出门,就是不肯听,天色这么暗,一个女人家摸黑去打水像话吗?万一摔伤怎么办?!怎么就不能让人少操心些……

  第1339章:将军,我帮您养家糊口(35)

  太阳完全落山,还好接近十五,月亮还算明亮,钱浅隔着挺远就看见自家荒屋门口有个晃动的人影,黑乎乎的人影加上清冷月光映照下破烂的荒屋,看起来真的好像个鬼影,挺渗人的。

  “你怎么出来了?”钱浅主动出声招呼:“深秋了,夜风凉,小心着凉。若真着凉了,还得请大夫吃药。”

  钱浅的言外之意薛平贵居然很神奇地立刻听懂了。请大夫看病吃药意味着花钱,所以这小娘子摸着黑出门打水,害他担心等了半天,结果回来第一句话就是担心他着凉看病要花钱吗?

  薛平贵听了钱浅的话有那么一刻暴躁上头非常想要发脾气,他不知道夜风凉吗?一身伤没好顶着夜风等在这里是为了谁啊?!不领情算了,就算他一片好心喂了狗,多余担心她半天。

  可是薛平贵的暴躁也只维持了那么两秒钟就熄了火,因为他突然反应过来,他其实没什么立场生气。是啊……他是个寄人篱下的落魄伤患,吃喝都是姚家小娘子提供,人家担心他费银子也是正常,他有什么可生气的?

  心里的火气平息了,紧接而来困扰薛平贵的,则是浓浓的困惑。他不是不冷静的人,刚刚究竟是为什么突然那么暴躁?还有……他究竟是为什么拖着一身伤,顶着夜风等在这里?就算……就算是因为姚家小娘子是救命恩人,他担心她的安危也属人之常情,可姚家小娘子领不领情都是人家的事,他问心无愧也就好,为何听了姚家小娘子不领情的言语,火气立刻压抑不住,甚至……似乎……还有点委屈?

  为什么……薛平贵疑惑地皱起眉,又不是几岁的奶娃娃,怎么会突然如此情绪化,他已经几年没有如此剧烈的情绪波动了,莫不是因为受伤,心绪受到影响?

  陷入困惑的薛平贵并没第一时间回答钱浅的问话,反而站在鬼屋一样的荒屋院门口发呆,让他黑乎乎的影子越发像个孤魂野鬼。

  “快回去吧,”钱浅拎着水桶走近薛平贵,她有些奇怪地看了看一直发呆的男主大人,不过天色比较暗,她也看不清薛平贵到底什么表情:“我马上就去做饭。”

  “嗯。”薛平贵应了一声,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接钱浅手里的水桶但他刚伸出手,就牵动了身上的伤口,让他意识到自己现在还是个废物伤患。他悄悄收回手,跟着钱浅身后往回走,看着她摸黑走到院子里的破水缸前,将水倒在水缸里。

  “你回去躺着吧。”钱浅放下水桶直接抹黑往柴垛方向走:“我做饭。”

  “你……”薛平贵沉默了一瞬:“别忙了,已经这么晚了。”

  “我也要吃饭啊,”钱浅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一边抽柴禾:“不吃饭明天怎么有力气干活。”

  薛平贵没再多话,但他也没回床上去躺着,而是默默跟在钱浅身后一起进了厨房。摸黑做饭,这么高难度的操作也就带着小监控77的钱浅能做到,她将细细的柴禾折断塞进灶膛,又熟练的用燧石引燃了稻草,将稻草丢入灶膛,随意地捡起一根柴禾戳了几下,灶膛的火燃烧起来,照得地面一片黄黄的暖光。

  薛平贵依着厨房的门口,默不作声地仔细盯着钱浅的动作,也不知在想什么。这家里连个舀水的瓢都没有,但好歹有个破瓦盆,薛平贵看着钱浅风一样的拎着破瓦盆从他眼前经过,从院子里的水缸里舀了满满一盆的水回到厨房。

  钱浅紧接着又拿起薛平贵白天用来喝水的那个缺了口的破碗,从厨房角落的茅草堆里扒拉出来一个陶罐,从陶罐里倒了一些粮食出来,加了些水进去,开始借着灶膛炉火的微光,用这个小破碗捏豆饼。

  “你怎么不回去躺着?”钱浅一边忙活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男主大人像个监工似的站在厨房门口,还是有点碍事的。

  “躺了几天,骨头都僵了。”薛平贵叹了口气答道。

  “也是。”钱浅很理解地点点头:“是该活动活动。你可以靠里站站,灶火旁暖和。”

  “你要做什么?”薛平贵往灶火旁靠了靠,有些好奇地望着钱浅手里的碗。

  “杂粮豆饼。”钱浅抬起头冲薛平贵笑了笑:“今日太晚了,不能给你煮粥,只能凑合一顿了。”

  “我吃什么都一样。”薛平贵一脸认真的摇摇头:“今日晚了,少一顿也不会怎样,用不着特意麻烦。不过你以后晚上还是别出去了,你家住在山坡上,路不好走。”

  “我日常不会回来这么晚。”钱浅一边干活一边和薛平贵说着闲话打发无聊:“今日是在路上耽搁了,遇上了之前那家的人。”

  之前那家人?薛平贵懵了一秒瞬间反应过来钱浅说的是谁,他皱起眉,语气有些生硬:“怎么还和他们纠缠?你应当不是生事的性子,难道他们休了你出门还要不依不饶吗?”

  “这你可说错了。”钱浅抬起头冲薛平贵嘻嘻一笑,颇为得意的模样:“你从哪看出我不是生事的性子?今日我跟那家的女人打起来了,把她打的够呛。有个路过的老爷子看不过眼,给了我八字评语——‘粗鲁刁横,绝非善类’。”

  “动手吗?”薛平贵脸上浮出几分惊诧的神色,但转眼就笑了出来:“瞧不出你竟有这样的本事,倒是小瞧你了。打得好!”

  “当然。”钱浅笑嘻嘻地应道:“之前在那家里当牛做马,休我出来了还想继续对我大呼小叫,多大脸啊!我被休出来的时候,村长和他们赵家的族长大约是觉得理亏让他们拿了一百多铜钱给我,那孩子的爷爷觉得我偷了他的钱,想让我吐出来呢!”

  “你以前的夫家姓赵?”薛平贵微微挑眉,似乎就是单纯的好奇:“他们找了什么借口休了你?”

  “是姓赵。”钱浅点点头:“在武家坡也算是个大姓。说起休我的借口,可笑至极。那孩子不是没活过三岁吗?算命的说他是投胎到赵家来讨债的讨债鬼,债讨够了自然是要走的。因此他们说我是讨债鬼的娘子,留在家里不吉利。”

  第1340章:将军,我帮您养家糊口(36)

  打听了半天钱浅以前的八卦,薛平贵像是满足了好奇心似的,沉默地站在灶台旁,像是在认真地看钱浅做饭的模样。

  钱浅被休的借口是如此可笑,他都不知道该怎样评价。这姚家小娘子也是倒霉到家了,竟然被父母卖去那样的人家。这样看来,这小娘子不管是不是被休,看来都不会有好日子过。眼下被休出来无依无靠只能任人欺凌。可若是继续留在那家里,想必更没有什么好下场。

  这小娘子也是胆大,就这样一个人在这样一个鬼屋一样的荒宅住下了,就不怕村里的泼皮恶汉上门来骚扰欺凌吗?这年头,单身女人想要自己过活可是十分不易的。

  “你不怕吗?”薛平贵半晌之后才开口:“你一个人,怕是连自己的财产都守不住。旁的不说,单身女人独自生活是真的不安全。这村里的泼皮流氓怕是早盯上你了,若是有人摸上门来占你便宜,你都没办法反抗。”

  “我看起来有那么好欺负?”钱浅有些好笑的瞥了薛平贵一眼:“放心吧,别的不敢说,自保还是能做到的。”

  “你能不能自保我可不知道,但你胆子倒是大的没边。”薛平贵一脸不认同的摇摇头:“难不成真要受害了才后悔。”

  “这话说得对。”钱浅将捏好的豆饼放进了蒸屉,直接连蒸屉一起放进了加了水的铁锅,盖上锅盖:“我胆子要是不大,你就不在这里了。”

  “也是。”薛平贵忍不住失笑:“哪有单身女人随随便便捡个男人回家的,也就你能做得出来。”

  “不然呢?”钱浅一脸无所谓的模样耸耸肩:“见死不救吗?哪怕是你已经见阎王了。”

  “是啊!”薛平贵无奈扶额:“在下谢过姚娘子的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日后定当回报。”

  “那敢情好。”钱浅也笑起来:“我是个俗人,找我报恩最简单,财帛即可,我不嫌弃。”

  “果然很俗。”薛平贵跟钱浅一起笑起来,笑得太厉害,不小心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害他一脸狼狈地赶紧站直了身体。

  这天的晚饭十分简单,薛平贵和钱浅一人一个豆饼,就着灶膛微弱的火光,配着开水吃了下去。薛平贵这才发现,原来钱浅家里就那么一个破碗,他喝过水之后,钱浅拿去洗洗接着自己用,简直凑合到不行。

  钱浅看到了薛平贵眼神奇怪的盯着碗,像是知道他想什么似的解释了一句:“我刚搬过来没多久,好些东西都没有,只能暂时凑合,你就别讲究了。”

  “嗯?”薛平贵像是被惊醒似的冲钱浅笑一笑:“我没介意过这些。一个男人家哪里那么多讲究,眼下在外……姚娘子,你似乎从来不关心我的来历,也没问过我为何会受伤倒在那条小巷。似乎连我的姓名,都是我主动告知,你从未打探过。”

  呃……钱浅这一次是真的被薛平贵问了个哑口无言。对啊!她这算是正常人的反应嘛!随随便便捡了个受伤的大活人回来,什么都不打听就养起来了,糟了糟了,这次是她没注意,出了纰漏,薛平贵心存疑惑也是应该的,都是她的锅,她活该。

  “当时是忙着救人了。”钱浅犹豫了一阵子,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胡说八道:“至于后来……我问过了啊,你不记得了吗?你自己说你孤家寡人无处可去,我就只好把你留下了。实不相瞒,我其实不大信,你身上穿着细纹青布的衣裳,头上还戴着玉环,怎样都不像是个无家可归的人,但你既然不愿意说,我打听出来也未必是实话,多余费口舌,左右你不过是在我这里养几日伤,也算不上费事。”

  “呵……”薛平贵对于钱浅胡说八道的借口并没有多说什么,轻笑一声继续转头望着灶火:“你倒是想得开。”

  “想不开早把你赶出去了。”钱浅一点都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知足吧你,我这么心善的屋主上哪找。而且,你不是也很想得开吗?直接就在陌生人家里养伤。不过既然你主动开口了,我就多嘴问一句,你能穿得起青布细纹的衣裳,头上还带着玉环,其实不缺钱吧?”

  “怎么不缺,”薛平贵冲钱浅挑挑眉转身就往厨房外走:“很缺!眼下我伤着,也不能出去找活计赚钱不是吗?所以烦请姚家小娘子继续辛苦养活我,我可以不吃药,但不能不吃饭。”

  卧槽!钱浅一脸黑线的看着薛平贵晃晃荡荡的背影,这么不要脸的男主真是少见!她都穷成这样了还要剥削她!节操呢?!

  “我决定了,”钱浅立刻非常郑重的宣布:“从明天开始,他没有吃黍米粥的待遇了,和我一起啃豆饼!”

  “随便。”7788不感兴趣的答道:“养活他是你的义务,至于怎么养活,咱们任务可没规定,你给他吃糠咽菜我都没意见,省出来的能给你改善生活,我也觉得比花在他身上划算,马上就冬天了,还是先攒钱修房子。”

  钱浅说到做到,第二天果然给薛平贵端了豆饼。薛平贵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一块豆饼配清水,吃得倒也欢实,完全不嫌弃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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