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问题

　　“托尼， 你的格斗训练还是要继续的。”史蒂夫站直身体，拽了拽自己微微蕰湿的T恤，看着躺倒死活不愿意起来的斯塔克道。

　　“cap——你是个战士， 而我是个天才！”托尼从地上半坐起来， “你不能因为我和棉花糖背着你准备约见就公报私仇！还是你想试试我的掌心炮？”

　　史蒂夫笑笑， 往门口手里拿着资料的娜塔莎走去，边走边回头道：“不， 不管是什么， 至少不会是背着我的。”

　　“哦，某个人不是这会儿才知道自己的男朋友最近很忙碌的吗？”娜塔莎调侃道，“你需要多关注他， 不然你们会出问题的！”

　　史蒂夫接过她手上的平板， 哼笑了一声， 一脸你们想的都太简单的表情道：“这可不是问题。”

　　斯塔克还想说什么，史蒂夫抬头， 摇着头：“不。”

　　斯塔克张嘴。

　　史蒂夫坚定地看着他：“绝对不是。”

　　托尼翻了个白眼， 露出一个无能为力的表情。他冲娜塔莎举起双手：“我退出了！他就是个蚌！关上的，紧的。我应该拿点儿盐过来！”

　　娜塔莎挑眉，随后倚在门框上，仿佛好奇道：“不是这个问题是什么问题？”

　　史蒂夫心里有些不对劲儿， 他看看堵在门口的娜塔莎， 又看看坐在地上直直看着自己的斯塔克，突然福至心灵。撂下手里的平板无语道：“认真的吗？”

　　“这就是为什么你突然勤奋要和我对练的原因？”史蒂夫难以置信地看向斯塔克，“把我堵在这儿满足你们的八卦欲？”

　　娜塔莎一脸无所谓：“嗯， 事实上，我们只是先头军，背负着巨大的期望呢。也许你想玩个闯关游戏？”

　　“还有谁……？”

　　“嗯…某个绿的，某个眼睛不错的，某个玩锤子的？”

　　“你们是不是扫完一个据点…都太闲了一点儿。”

　　“嗯，cap——即使是你，也得允许私底下队员有些私人生活吧？”娜塔莎微笑道。

　　史蒂夫来回看他们两，妥协道：“这个不会是问题，是因为他答应我，不会再什么事都瞒着我。”

　　“嗯，这不是蛮好的嘛？”娜塔莎挑眉。

　　史蒂夫看向娜塔莎，微妙地笑笑：“对，是很好。他先前是斩了不奏，现在是先斩后奏。也许，我会在今晚，或者是明早知道他终于准备不宅在家里以及开始学习格斗？射击？还有电脑？”

　　“我不是很明白，他一向讨厌那些。我之前试过教过他几招，他都不爱动弹，”这么说着史蒂夫迟疑了一下，“所以…为什么突然学这些？”

　　娜塔莎哦一声，然后耸肩：“也许是心血来潮？这就让你觉得困扰了，我可没看出来队长你还是个小心眼啊，他毕竟还是要有自己的生活啊。何况队长你瞒着他的事情，可也是很多呢——”

　　娜塔莎意味深长地看向他。

　　“不。”他深呼吸了一下：“这也不是问题。”

　　“那到底是什么问题？”娜塔莎失去耐心了，她直接追问道，“cap——我们统一觉得你已经有些老了，连索尔都比你会谈恋爱。也许你不适应现在年轻人的生活方式呢。我们能给你些建议，让你少走些弯路。”

　　我不觉得你们能给我建议。

　　史蒂夫看了他们几眼，腹诽了一句。随后呼出一口气，把充做道具，其实啥内容都没有的平板塞回了娜塔莎手里。

　　“他很可爱，很温柔。他有一手好厨艺，他很甜，很贴心。他搬家了，为了不减少陪他的时间，我和他合租到了一起。正常讲，我们的感情几乎没什么大的波折。他非常善于让我开心，虽然有时候……皮的太厉害了。而且…吃太多糖了。”史蒂夫絮叨到最后，皱了皱眉小声道。

　　“但是，即使这样，”史蒂夫歪了歪脖子，“他还是讨厌我触碰他。”

　　娜塔莎露出一个惊讶的神情，托尼发出一声怪异的“什么”。

　　“一开始我以为那只是单纯的害羞，但是后来我意识到，每次我靠近他，他就会显得很紧张，非常想拉开距离。”史蒂夫犹豫道，“我试着不去刻意接近他，他就会显得放松些。”

　　“我觉得……他讨厌被触碰。”

　　“我担心，他因为一些事，有什么心理障碍。你们也知道，除了那次失踪外，他到现在也没有穿过一回男装。我不想为难他，所以——”

　　事实上，他如今回忆起来都有些害怕那次自己长时间的不露面，春长误会下怪异而直接地对自己袒露一切心思，都承担了很大的压力和代价。

　　如果他那次不正常的昏迷是那个代价的话……仅仅是往这个方向想想，他都会觉得心里有个地方在隐隐作痛。

　　他想让春长能因为喜欢自己而幸福，而不是痛苦。

　　娜塔莎看着面露忧郁的史蒂夫：“不要告诉我。这么久，你都和他搬到一起去了，你甚至没有得到一个kiss。”

　　“比那个好一点儿。我只是到现在都没敢抱他而已。”

　　娜塔莎陷入了沉默。

　　斯塔克手压在空中，有些受惊：“hug？你的意思是拥抱，是吧？是需要特定场景和特定工具的那种缠绵的拥抱，而不是就像你的手放在他的背后，他的手搭在你身上的那种拥抱，对吗？”

　　史蒂夫抠了抠自己的脸颊，回头看向斯塔克：“纯洁的那种，托尼。”

　　“哦，这确实是个问题。而且cap——这个问题绝对不小。”托尼一脸认真。

　　史蒂夫没有反驳。

　　“在寻找他这样的一切原因之前，一个问题。cap，你没有体味，是吧？”托尼疑惑道。

　　娜塔莎很不厚道地笑了。

　　史蒂夫翻了个白眼，随后走向训练室的浴室，准备冲个澡，今天提前让自己下班。回去和春长一起，即使心情会时不时疼的发闷，但是起码比呆这儿好的多。一个个才不是想替自己考虑，单纯是想看热闹罢了。

　　“cap——不开玩笑！”娜塔莎在身后喊住他，“你需要和他谈谈。不管他是为什么这样，谈谈。不然你那个小圈圈永远也送不出去了。”

　　史蒂夫脚顿了顿，随后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

　　布鲁克林住宅地域内烂大街的独栋两层小别墅安安静静的。进门一楼的大客厅依旧承袭了某个小公寓的风格。花色各异的毯子，数量陡增的各色懒人沙发，到处摆着当装饰品的糖盒子。除了地方大了，沙发大了，单人沙发多了，铺地的波斯风格大地毯也大了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郁春长窝在淡米色的懒人沙发里，叼着一个彩色的worm软糖手指在键盘上翻飞，随后眯着眼睛调出一份份档案。瞳孔深处反射出串串文字，似乎看到了很不满的事情，他唇瓣微微撅起。两分钟后，他皱眉，手指在键盘上翻出残影，半分钟后，他手指松开，活动了下。

　　2分48秒啊。

　　郁春长合上自己的电脑，吃掉软糖，伸了个懒腰，白色的腰线露出一截。比昨天多了十几秒，嗯。

　　神盾局…前身战略科学军团？郁春长仰头盯着天花板，腮帮子微微鼓动。

　　一个为了国家愿意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一个德国科学家进行人体试验的小弱鸡兵蛋子？

　　郁春长坐起身，盘腿，哼了一声。

　　被冰封了70年，错过了爱人，错过了世界的人还是没能学乖啊。郁春长目光渐渐幽深，看不清情绪。

　　复仇者联盟？神？钢铁人？特工？还有一个…浩克？

　　擦了擦唇角，郁春长在沙发上撅了一下，换了个姿势。他回忆自己刚回纽约那会儿“偶遇”到的那群奇奇怪怪的人，残虐地笑了笑。一起健身的运动友人，斯塔克熟识的博士，娜塔莉和她之前的同事，很好，对自己的定位都挺明确的么……

　　郁春长晃了晃自己的小腿，真能耐啊。正琢磨着呢，门口传来了动静。

　　“砰——”

　　梅林从门外急急地溜进来，凑在门口猫眼处看着外面。

　　郁春长收回自己的表情和慵懒的姿势看着做贼一样的梅林，抽抽嘴角。年轻人，他真的不懂。他顺手拿起身边的抱枕照着他的脑袋砸了过去。

　　梅林回头一眼盯住抱枕，抱枕浮在空中，他瞪着眼睛：“你别闹！”随后继续紧张兮兮地盯着门口。

　　郁春长翻翻眼睛，自从家里的小孩儿，不对，老年人魔力稳定后，居然更不好管了。

　　楼上的门陡然打开，夏洛克一身烟气地跑出来：“梅——”

　　梅林回头，毫不留情地一蓬水泼头冲夏洛克浇了过去。

　　郁春长缩缩腿，看着顺着二楼楼梯往下漏的水：“今天你们两个负责把家里收拾干净。楼上楼下，每个犄角旮旯。”

　　夏洛克抹了自己一脸的水，冲楼下窝着的郁春长道：“不要说的你好像有一次打扫过一样。”

　　郁春长伸手够旁边的软糖包：“那是因为从来都是你们两个在破坏家里的干净和和谐。”

　　“并且我是房东，”郁春长咧咧嘴，皮笑肉不笑，“我说了算。”

　　夏洛克冲下面不满道：“那为什么你的男朋友不用打扫？”

　　郁春长往上一瞥：“你是不是废话？”

　　夏洛克哼了一声，看向门口的梅林，一笑：“好的。”

　　他转身准备回房间，在门口绕了一步，突然回头大声道：“哦，忘了说了。梅林！谢谢。”

　　梅林回头瞪大眼睛，露出一个你怎么敢背叛我的表情。

　　“梅林。艾默尔！”门口压低的声音破门而入，像是暴躁的狮子在低吼，“你给我出来！”

　　梅林露出一个崩溃的表情，倚着门道：“那个亚瑟——你冷静一下…我们好好说话。”

　　“砰——”

　　“你想让我怎么好好说话？！你是不是在耍我！”

　　门被某人砸得闷响了一下，梅林抵着门，一脸残念，回头求助。

　　郁春长咬着糖看戏一样看着梅林，一脸的事不关己，或者更甚者‘你自作自受’几个大字横在脸上。楼上的夏洛克则露出了一个纯洁无邪的笑。

　　梅林……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室友！

　　乐呵呵的郁春长耳朵动了动，掏糖的手一顿，从沙发上蹦起来，拎起自己的糖袋子娴熟地往茶几下面的盒子里卷吧卷吧一塞，抹了抹自己的嘴。

　　夏洛克嘲笑地看着他的动作，随后看了眼自己冒着烟气的实验室。纠结了一下，还是从楼上慢吞吞下来了。

　　梅林露出一个谢天谢地的表情，终于来了一个能顶用的人的表情，但是显然他高兴地太早了。

　　哈雷低沉的声音在门口停下来，跟着的是车库门打开的声音。

　　“…潘德拉贡？”

　　“…罗杰斯先生。”

　　“你来看梅林？是不是家里现在没人？你跟我先进——”

　　史蒂夫拿钥匙开了门，一愣。正对门口的是正在试图往楼上跑的梅林，稍微往左就是站在楼梯口准备往洗手间走的夏洛克，玄关不远处则站着似乎准备来给他开门的郁春长。

　　“有人啊……”还是所有人。

　　史蒂夫迟疑了一下：“嗯，你先进来吧。”

　　亚瑟手插兜进门眼刀子狠狠地扎向了逃跑失败的梅林，梅林自暴自弃地从楼梯上蹭下来，尴尬地举了举手：“嗨，亚瑟……好久不见。”

　　史蒂夫把钥匙搁在门口的装饰碗里，脱鞋看向郁春长，眼神询问怎么回事。

　　郁春长耸耸肩：“小年轻，闹矛盾了。”

　　梅林恨不得抱着楼梯扶手就这么到天荒地老，这是矛盾的事吗？？睁眼前，亚瑟的皇后还在宫殿里为他主持整个王国的事情。睁眼后，亚瑟就要追求自己了？还口口声声说是自己先招惹的他！

　　这是矛盾两个字能解释清楚的吗？啊！？

　　郁春长看梅林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翻了个白眼。老年痴呆的时候，傻，把忠诚当**，对着人家死缠烂打。清醒了更傻，把爱当忠诚，自己都瞧不起他。至于郁春长为什么这么笃定…

　　要是真不喜欢，亚瑟心里早就门清了，两个想什么对方都能知道的人怎么瞒得住？他就不信亚瑟那般骄傲的，会一直死缠烂打一个完全不喜欢自己的人。偏就梅林还一副欲拒还迎的样子，要他是亚瑟，拖进房先办了，看他一个大法师到时是拒绝还是接受。一目了然，妥妥当当。

　　在心里吐槽了一大串儿，郁春长见史蒂夫进来了，就沓着鞋往厨房走去。不管，不管，自己都还没到嘴，还帮他们，哼。

　　一个夏洛克，一个梅林，天时地利人和，却一个赛一个的别扭。而自己……

　　郁春长瘪嘴，能看不能吃，还要装傻充愣地保持距离。每次看着史蒂夫疑惑的样子，他心里就憋得慌。

　　史蒂夫看着郁春长的背影，脱了外套，在手上来回倒了倒，考虑着什么。随后把外套扔到了一边，下定了决心。

　　梅林最后是被亚瑟拖走的。而勉强充当家长的两个人，郁春长笑眯眯地冲梅林挥了挥手，史蒂夫则是一脸两个人吵架就要好好谈话，认真解决地正经脸劝退了梅林。

　　夏洛克打仗一样吃完饭，就又一头钻进了自己的房间。史蒂夫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郁春长，叉子卷着盘子里的菜，有些犹疑。

　　郁春长抬头疑惑地看他：“嗯？不想吃了吗？”

　　史蒂夫终于还是放下手里的叉子，直视着郁春长：“春长，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

　　郁春长眨眨眼睛，所以…果然还是来了。不过居然能忍这么久……郁春长在心里算了算时间，嗯，57天了？

　　破最高纪录了哦——还是自己什么都没交代的情况下，是他低估了史蒂夫对自己喜欢的程度了吗？

　　不过也是史蒂夫一直挺忙的，最近好像格外忙，是在找什么东西吧。从他们那里黑过来的资料看，大概是某位神遗留在中庭的东西？

　　“嗯，你想谈什么？”郁春长放下手里的餐具，看向史蒂夫，眼睛眨巴眨巴，格外的无辜和天真。

　　史蒂夫看着他的眼睛，有一瞬间是条件反射地想要像往常一样不去追究，只要他开心就好了。不管是难言之隐还是别的什么，都没关系，自己可以等他准备好。

　　但是…还是不行，娜塔莎说得对。这么下去，真的很不妙。

　　“春长——”史蒂夫看着郁春长，有些犹豫。

　　郁春长见卖乖不管用了，就微微收了自己的表情。随后抬头认真看向史蒂夫：“那个，史蒂夫，我也有些话，想跟你说。”

　　史蒂夫……嗯？

　　“明天我们去约会吧！我记得你每次提前回来，都会有段时间休息。”郁春长猛地宣布道，“我们有段时间没有单独出去玩了。好不好？地点我来定。”

　　史蒂夫看着郁春长期待的样子，完全说出来不。最后妥协地叹了口气，放弃了破坏这个气氛的想法：“好，我明天一天都陪你。嗯？”

　　郁春长咧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然后叉起自己盘子里的肉送到了史蒂夫嘴边。

　　史蒂夫伸嘴咬过来，看着郁春长的笑脸，什么有可能会伤害到他的话，自己都不想说了。他笑了笑，唇角裹着淡淡的忧郁，没关系…

　　没关系……

　　不过是不愿意和自己进行亲密的接触而已。

　　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