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古一法师
“我不明白，”斯特兰奇看着拦住自己的莫度，满脸不可置信，“他才刚刚到达这里！并且！他看上去功能非常的齐全！”
“功能齐全”的郁春长微妙地哼了一声。
莫度尽职尽责地拦住斯特兰奇：“很抱歉， 我知道你很急切。但是古一大师坚持先见郁先生。”
斯特兰奇猛地笑了一声， 仰头在原地绕了一圈， 看着郁春长脸色紧绷。
已经选择彻底放弃友好交流的郁春长看着斯特兰奇几乎要吃人的眼神，施施然推开门， 笑了笑：“也许是因为我是客人， 而你…是…我不知道。陌生人？”
斯特兰奇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往外吐：“我叫史蒂芬。斯特兰奇，不是陌生人！”
“哦，对， 我已经知道了。”郁春长随意摆了摆手， 把人关在门外。
斯特兰奇长长呼出一口气， 下颌动了动，暗自告诫自己要忍。
关门的那一刻郁春长猛地挑了挑眉毛， 手扶在门上， 他视线扫过窗户。哦，瞬间的空间转移…有意思。转过身，他扫视屋内，看了眼坐在案前白胡子不伦不类华人古式打扮的老头， 撇嘴。
随后他看向从侧边走廊迈进的女人。嗯， 他倒是不知道…至高法师是个光头…
“Master？”背手，他走了几步到宽阔的静室中央。
“Mr.Yu。”古一法师看着郁春长微微侧头，半弓腰， 行了一礼，“我一直希望能够亲自见你一面。”
郁春长看着古一法师的动作，兴味渐浓。他从到这里，还没有人给自己这么强烈的熟悉感，嗯，也许是因为她的谦虚和尊敬？都习惯别人对自己随意的态度了，猛一看到有人对自己这么谨慎和小心居然还有些别扭了。
“我不觉得有什么关系。”郁春长摆摆手，笑意不达眼底，“所以，古一法师？我猜，你知道我。”说着他歪头看眼前不见深浅的女人，第一个。第一个以自己这会儿的感知，探不出深浅的人，也许他该觉得欣慰，这个世界也不是那么脆弱。
“一点点。”古一舌尖圈了圈，“你介意我们换个方式聊天吗？”
郁春长挑眉。
“请务必原谅我。”古一手臂一振猛地拍向郁春长的胸口。随后面色肃然，飞快地建立起镜面空间，短短半秒，她觉得自己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
那一瞬的动作郁春长捕捉到了，没感觉到威胁就没有动弹。但是下一秒，他就站进了一个奇怪的空间。但是不论是古一突然的袭击，还是这个奇怪的空间现在都不是重点。
郁春长看了眼脚边倒在地上的“自己”，手抬起。眯起眼睛，他动了动手指，觉出一丝熟悉，指尖攥紧，弹出去。
“呲——”
看着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冲击，猛地扭曲，发出刺耳声音濒临破碎的镜像空间，古一法师开口道：“我希望你最好不要打破这里。”
郁春长猛地收回手，有些歪扭的空间停止了碎裂：“哦，对不起。你给了我一个巨大的惊喜，我还没有做好准备。”郁春长伸手隔空拍了拍，把空间重新整理好，就像是在拍一个被自己抠破的纸张。
郁春长看着古一法师，猛地笑起来，真心实意地欢喜：“你真是个好女孩儿。”
语毕，他伸手，倒在地上那具身体就浮在了空中。指尖抠了抠，郁春长冷哼了一声。施力几分，他察觉到一些不对，收回了自己立刻就想毁了那具禁锢自己的囚牢的想法。
克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杀念，郁春长外放半分钟的冷厉和邪气妥善回笼，脸色回春。
古一提住的一口气，微微放下一些。
“你真的是帮了一个非常的大的忙。”郁春长随意扔开自己的“囚笼”，不管他在地上狼狈地滚了出去。随手在空气中捏了捏，给自己捏了个沙发，整个人窝进去。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有个抱枕，他凭空压缩了一团空气，凝结成型。抱进自己怀里，伸手为古一捏了一个的椅子。
“坐下吧，我们聊聊。”熟悉的力量在渐渐回身，郁春长餍足地眯起眼睛，看着古一非常的满意。
古一法师没动，只看着刚刚还在自己掌控，只是一个简单的折叠空间的地方逐渐丰盈。变成了一处秀美的中式院子，随着这里景色处处精致起来。古一能感觉到郁春长拿回的力量越来越庞大，而她也越来越觉得…庆幸。
庆幸自己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这个来自未知维度的人时，就冒险驱逐他。更庆幸自己在这个人主动寻找自己的时候，及时现身，并且先礼后兵。
郁春长慵懒的团住，感叹着：“嗯——”
“两年？两年多一点儿，哈。”郁春长在空气里划了划，带出几道水痕。
“到底——”
他深呼吸了一下，庞大的灵力在“身体”里运转一周：“居然这么简单，啧。”
抛去那微妙的感觉，他翻来覆去打量自己的手，扯扯嘴角：“把我关进一具加了栓的凡躯里，将我扔进一个奇异的空间里，哈——”
随着郁春长每一个字落下，一层层压力叠加在了古一身上。到最后，她不得不腿一软，坐到了郁春长准备的“椅子”上。
郁春长看着她，收回自己外放的气势，无害了起来：“对不起，有一点点兴奋。”
“女孩儿，想要什么。”郁春长伸伸懒腰，满足地拧巴了一下，“技术上讲，我也许可以满足你的任何要求。”
古一深呼吸了一下，动了动自己的背，那后面已经被汗水打湿：“我希望你离开。”
郁春长坐直身体看向古一：“什么？”
“我…希望您能离开。”古一抬眼直视他，语气放软，“您不是自愿来这里的，从外面那个身上的东西就可以看出来。您被锁了很久，我觉得您也不希望回到那里了。”
“现在，等您恢复全力。我关闭镜像空间，这个维度的法则会立刻察觉到您是异类。以您的实力，妥善的通过折叠的空间流回到您自己的维度是绝对没问题的。”古一一字一顿，说的清楚，仿佛每个单词都已经思考了很久。
“我希望，您能尽快离开。”
“注意你的措辞，女孩儿。”郁春长冷漠地看着古一，“我的去留不是你能决定的。”
“当然不是，”古一额上渗出些汗，“只是这是这里的规则，而我的职责是保护地球不受到别的维度的威胁。”
“你的意思是我是威胁。”郁春长扯起一边嘴角，“我不记得我说过要毁了这里。还是说你担心我恨透这个笼子，一朝放出，就会回头摔碎这里？”
古一动了动身体。
“放松点儿，女孩儿。”郁春长倚回沙发，似笑非笑，“这么害怕我，你还替我解锁？”
古一垂头：“与其让您自己摸索到办法挣脱，不如我主动，卖一个人情。”
“我还以为你的职责是排除我这种威胁。”郁春长看着古一，“我之前可是非常脆弱的，你可以杀了我。”
“面对一些未知的情况，我们都要学会合理的选择。”古一肃起脸，逐渐冷静了下来。
“好选择。”郁春长赞赏道，“但是，我不会走的。”
古一抬头看郁春长：“恐怕这已经不是你自己能抉择的了。”
郁春长冷眼看她。
“那是你的笼子，也是你的障眼法。如果你不主动离开，我会拼尽全力毁了它。很快，你就会被发现，被推回你的原世界。即便是你，再怎么挣扎，也最终不得不离开。”古一稳住自己的声音，“与其拉扯着不成章法，既让自己重创，又让这里受到毁灭性的的打击，不如在我的配合下，你主动地离开。”
“方得两全。”
郁春长看看古一，又看看滚在一边的“自己”。刚刚自己猛地收手，就是发现系统这个玩意儿一旦被毁，自己的力量倒是会完全回来，但是撕裂空间的障壁，把自己强行融进一个虚弱的世界，是现在的自己办不到的。
系统倒是给了自己一个得天独厚，弱化的掩护。
回头看向古一，郁春长笑了：“我猜，你从我到这里起就开始想办法了？”
古一默认。
“算计的不错啊。”郁春长看着古一，陡然把人拉进，掐住她的脖子，“古一法师？”
“但是我最恨别人算计我，法师。”郁春长压低声音，靠近古一，“你…让我觉得很不好呢。”
古一抓住他的手腕，声音艰涩：“彻底杀死我之前，我会誓死困住你，给外面的人争取时间毁了你的笼子。”
郁春长脸色彻底冷下来。解封自己的力量，表面是给了人情。但是其实是利用了这里的规则，撕开系统加诸的障眼法，让郁春长庞大，不容于世的力量完全的暴露。在他们那儿，逆天的力量逐渐成长，还需要一次次接受天劫，以获得认同。
而自己这般突兀地存在，怕是这里还未成型的天道，或者说是世界意识拼死也要把自己这个异类弄走。到时候，自己挣扎与否都将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郁春长猛地松开手，古一退后几步，捂住自己的脖子，咳了几声。
“你的工作做得不错。”郁春长眨眨眼睛，“但是——我不想离开。”
古一抬头看向郁春长，唇抿地紧紧的。
解封后自动蔓延开去的神识被触动了一下。
“三秒前，我找到了一个办法。我不会离开，你也不用担心我毁了你的宝贝世界。”郁春长看着古一，“而你，继承人还未培养好。如果不想死的那么早，把宝贝世界暴露在诸多虎视眈眈的势力下，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我。懂了吗？”
古一攥紧手。
“当然，你有不舍，我也有。我这儿还有个男朋友没吃到嘴呢，反正我不走。”郁春长收回自己的力量，情绪，无害地露出一个笑容。
僵持了许久，古一站直身体，略带妥协道：“你想要什么？”
“…我猜，你功能很齐全。”郁春长抄起手，慵懒地窝起来，“替我拿个东西过来。”
古一眨眨眼睛。
两分钟后，古一握着短矛状权杖回到了正在憋屈地压制自己力量不要恢复的太快的郁春长身边。
“有人注意到你吗？”郁春长接过权杖问道。
“没有，”古一看着郁春长，“晕了。”
“哈——你打了谁？”郁春长看着古一。
古一直觉这个问题…有些猫腻。
“托尼。斯塔克，和一个戴眼镜的男人。”
“哦，那没事。”郁春长挥挥手，“我们快一点儿就好了。”
只不过仅仅离开不到三天，那群傻孩子就让这个意识浅淡的玩意儿差一步就形成自我意识了…郁春长咧咧嘴，不要让他知道是哪个笨蛋惹得祸。晃晃权杖，郁春长手拍了拍，又拍了拍。
“啵——”
一团暗蓝色的玩意儿从权杖里被拍出来。
郁春长嫌弃地看了眼吧在地上的那个玩意儿，眼睛眨了眨就看到了蓝色下隐隐流转的黑色。半入魔的垃圾灵识…
根子就是坏的。
啧，郁春长嫌弃地一脚跺了上去，即将成型的意识挣扎了几下，最后还是化成了飞灰。
郁春长收回脚，转头看向古一：“你想知道那个是什么吗？”
古一嘴角微抽：“不。”她不是很想知道被拍出来的东西是什么…
郁春长龇牙：“一个建议，一切东西，蕴含非常大的能量的玩意儿。在它产生意识前，弄死它。”
“和人不一样，没有吃喝拉撒一切基础欲望的初生意识往往都会拥有更加庞大的欲念。那才是你该警惕的东西，女孩儿。不是我，我就是个恋爱脑。”
“我只是来谈恋爱的。”心情不错，郁春长嘴就随意地瓢着。
脖子上的掌印还没消透古一表示，她不信。
郁春长开心地扯了一会儿，抓住权杖又拍了拍。这次拍出来的是一个明黄色的石头，抓起那个石子儿。郁春长眯眼打量了一下，然后手指狠狠一捏，湮没成一团没有固定形状的光晕发出刺眼的光芒。
“第二个建议，对于庞大的力量。”郁春长龇牙，手指攥住光晕收紧，“收为己用。”
古一看着试图膨胀炸开的光晕和能量在郁春长手上割开道道伤口，不知道是不是灵体的缘故，除了淡淡的青光，并没有血渗出来。
郁春长……
这个东西意外的难收拾，这就有些尴尬了吧…
清咳一声，他飞快逼出一缕精魂融进去。几分钟后，郁春长左右手抛着被自己随意揉捏的暖黄色团子，能感觉到它轻微的儒慕意识。
郁春长戳了戳小玩意儿，会滋生初生意识，真的是这个小石头的能力。这就好办了吧——
伸手拖过自己那具身体，郁春长把暖黄色的团子拍进了自己的身体，然后伸手探进了自己的脑袋。他的精神高度集中，他要把系统部分功能割除，只保留限制自己能力的部分。割除的部分要在这个人性化的玩意儿意识到之前，用小团子填进去。像一场精致的外科手术，他可不希望得到一个残次品。
半小时后，郁春长呼出一口气，拉拽住一团浅灰色的雾气。残虐地笑了笑，伸手玩弄了几下，他翻手灭掉这垃圾玩意儿。
掸掸手，郁春长神清气爽。
古一……虽然看不懂郁春长这都是什么操作，但是总觉得感刚刚自己没死在他手里挺好。
郁春长拍拍自己的身体，回头看向古一：“现在，我把自己的笼子改造成了。如你所愿，我的能力会得到绝大部分的限制。”
“安心了吗？”
古一看着郁春长：“为什么你会觉得这个说法会让我安心？你不过是给自己创造了一个能在这个世界横行的座驾。”
郁春长咂巴嘴：“好吧，你很聪明。限制多少确实是我自己控制的。”
“但是除了相信我不会无聊到去到处破坏这个世界外，你还能做什么吗？”郁春长摊摊手，“总有些人就是不愿意去接受我委婉的说法。会觉得难受的又不是我。”
古一…………
“我能相信你吗？”
“你能不相信我吗？”
不能。古一在心里叹了口气，筹划了两年，推翻了无数的方案，甚至动用了自己最不齿的力量去窥探，最终自己还是输了一筹。
“古一法师，”郁春长看着古一的神情，“你已经是对付我的人当中，做的很好的那一个了。”
“我会抱着这份尊敬，尽量不辜负你的信任。”郁春长冲古一伸出了手，“至少你是目前我认为最聪明的守护者。”不像是那群让自己操心的傻孩子。
古一看着郁春长，犹豫了一下，伸出了手和他握住。
郁春长笑了一下，随后从自己灵体上剥离出一团能量，团了团，捏成一个淡青色石头的样子，塞回权杖。拉过古一法师的手，郁春长把权杖往她手里一搁：“那为了我的尊敬，这个，就麻烦你放回去了。”
“我需要重新回到那个身体。”郁春长指了指自己的身体，“也许需要一段时间调试。”
古一看着重新散发出光芒的权杖，有些一言难尽。
“得了，别这幅表情，我觉得我刚刚可能拯救了世界。”郁春长龇牙一笑。
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