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故人

  扬州秋日的夜晚褪去了夏日的喧嚣与闷热,带来了几丝清凉。

  因这通知来得突然,林如海紧赶慢赶终于到时其他官员都已入座,而他的同窗现任扬州知府的沈安正坐于主位下首,见他进来暗指大堂主位估摸着刚及弱冠的年轻公子:只见那公子形容秀美,面如美玉,目似明星,穿着雨过天晴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象牙折扇。果真年少风流。想着这该是那有名的北静王了。林如海匆匆瞥一眼便不敢再多看,直跨步进门。

  霎时便感到无数目光正直直看向他。

  林如海歉意一笑便欲上前拜见这位年轻的北静王:“下官来迟,还请北静王爷责罚。”

  北静王水溶看着堂下一身书卷气中年男子便猜到了是好友常提起的那位林盐政,只端起茶杯道:“林盐政不必如此客套,原是小王一时兴起,还请随意就坐。”默了一会,水溶见那茶水直冒着阵阵热气便又将其放下,转而拿起腰上的象牙折扇了扇。方缓缓开口:“小王今日请诸位大人前来,不过代圣上来扬州走一趟,小王也不瞒各位大人,圣上对扬州的近况颇有微词。”

  闻言安坐在侧的扬州刺史立马起身拱手笑道:“王爷说笑了,圣上向来对扬州治安多有嘉奖,如今扬州政局平和,最多有些地痞流氓,我们亦是加紧了守卫巡护,又安排有救济场所。”

  闻言水溶皱了皱眉,将折扇放在桌案上,震得茶杯中茶水荡漾出一圈圈细小波纹,水溶将那漂浮在上茶沫撇去,方道:“就是不知大人说得和小王说得是不是同一个圣上了。”话音刚落,石破天惊,在场的大人无一不面面相觑,均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这等禁忌之语竟如此大大咧咧地摆到面上来,不免在心底腹诽:这个名满金陵的诗书闲散北静王爷就算是祖上是武将出身,手握重兵又如何到底过于年轻气盛,如此不知收敛定成不了气候。

  “王爷慎言,天底下还能有两个圣上不成?”话音未落,那扬州刺史亦伸手拿了茶水抿了抿。徐徐道来的话语难掩轻视之意,想那新皇已立有五年之久,还被上皇压得屁都不敢放,有什么好在意的若是上皇想,换新帝不过是抬抬手的事。

  水溶未语,缓缓垂下眼帘,心中腹诽:圣上想的没错,扬州这块肥土果真是杀鸡儆猴首当之选,只是就是不知这些仍然效忠上皇的大人们过几日还笑得出来吗?

  气氛有瞬间凝固,扬州知府这才起身上前打圆场道:“王爷,下官看王爷和诸位同僚枯坐甚久,是否传饭?”

  水溶抬头看了看端坐在一旁,明显与屋内众人不同的林如海,观他面相便知是缠绵病榻之人:两鬓飞霜,瘦削而蜡黄的脸上皱纹密布,但双目却甚是清明,带着超脱世俗的书生风骨,透过窗外泄进的星点光晕欲显此人宛若那月下苍劲的松木孤傲无尘。心下一酸,旋即回神道:“有劳知州大人。”

  这厢林如海于酒宴上是如何笑看这新旧势力暗自交锋,又是怎么被疯狂劝酒,又是怎么暗自庆幸他的知州好友暗度陈仓将他杯中酒一律换成温水暂且不表。只说润玉搂着黛玉,未过多时便已至知州府外。

  今日的扬州又不同于灯会那晚的车水马龙。一路走来因未过繁华街道的缘故,只有零星几个人影在街上活动,倒是那每家屋外都悬挂着一对对引路的红灯笼,那绚丽的烛光勾勒出身旁人精致的眉眼。

  黛玉见润玉只立在墙外迟迟不进府内,不免有些奇怪,飞快抬首瞥了他几眼。

  润玉感受到小姑娘欲言又止的目光,这才转过脸,星眸眼底清晰倒映出小姑娘那被灯笼映红的双颊,温润的声音伴着夜里夹杂着桂子馥郁香气沁人心脾:“按理说我们这种有名有姓的仙人不能擅闯私人宅邸,若是一旦硬闯破坏了这府上原本的风水阵法,改了这府上的命数便是大过。”

  “若是我认识这府上的人呢?可还算硬闯?”因救父心切,边说着黛玉便试探着伸出柔荑朝那粉墙轻点,未几,只见那外层幽蓝的光罩如水波纹般向外扩去,一下便没了踪迹。

  润玉回看在阑珊灯火里的黛玉,见她正冲他调皮地眨了眨眼,心下微动,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绾好的云鬓,软软的。

  就在黛玉触碰那幽兰光罩的一瞬,知州府内便有人欣喜若狂地感受到了。

  那便是知州的独子,如今刚及弱冠的沈烨霖。

  他识字时父亲对他说:他名字里的烨字指日光、火光、明亮的意思;就是希望他前途明亮、光辉灿烂、为人光明磊落;而霖字则指久下不停的雨,又带有温润、福满乾坤、恩泽万世等寓意。

  年幼的沈烨霖却并不如父亲期望一般是个温润如玉的性子,恰恰相反,是个天不怕地不怕调皮捣蛋的主。

  沈安原就是老来得子自是不舍打骂独子,兼之周围亲人多是溺爱,难免养出了一些精致的淘气。

  当年还在姑苏任兰台大夫的沈安看着自己的独子这日又撒泼着不愿上学堂。不愿上学便罢了,还说若是再逼他上学便要拿把剪子把夫子满头白发绞个干干净净,比比看到底谁敢。

  初次当爹的谢安被这个调皮孩童弄得头疼不已,在酒宴上忍不住向自己的同窗好友林如海倾倒苦水,谁知那林如海听后猛灌了几口酒只苦笑:“便是给我一个淘气的男孩我也是愿的。”

  闻言谢安拍了拍晕乎乎的脑袋当即闭了嘴,忙宽慰了几句便转了话题,想着这位苦命的同窗明明比自己早娶娇妻如今一晃十几年,直到林府近日才有添丁的喜事传来,原以为是如林如海这般疏朗开阔的性子并不在意男女性别,原人过中年膝下无子下意识还是孤寂地紧。

  林如海苦笑知好友误会了,他向来是云淡随缘的性子,只是母亲实在是因子嗣之事多番刁难敏儿,一开始他还会当着母亲面维护敏儿,但后来才发现他越维护只会让母亲更怒不可遏,实在是只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各种中药偏方敏儿也不顾自己的劝阻,多次尝试但都无果。近来,敏儿好不容易被查出已有三月的身孕,而林府也因这从天而降的喜事,令剑拔弩张的气氛稍霁。

  不禁悠悠长叹,又看着依旧在旁喝闷酒的好友,忽想到一个主意便道:“若是沈兄相信如海,不如将大公子送至林府由如海来照看,如何”

  “正有此意,只是不知会不会打扰到弟妹养胎……”谢安听林如海如此说眼睛都明亮了几分,他此番来找林如海不过是为了请这位探花郎好生教导沈烨霖。

  一来,由林如海教导时能大幅度减轻烨霖在家时母亲老祖宗各种亲戚的溺爱,直接棍棒动手也便宜;二来,烨霖也七岁了,性子若再不改,如此下去定成纨绔子弟,若是如此让他如何去见九泉下的先辈祖宗三来,林家是书香世家,虽为同窗,但不可否认林如海的学识确实在自己之上。毕竟自己这官位一半原因是靠祖辈荫封。

  林如海忙说不会,想着也许男孩子的朝气反而能让敏儿开心些,如此谈笑间便将此事定了下来,也不知沈安是如何说服沈老夫人的,第二天老夫人只泪眼汪汪地送走了自己的宝贝孙子。

  当时尚且年幼的沈烨霖完全没有丝毫伤感,只觉得能出去玩十分开心。

  而他万万没想到林如海此人看着翩翩如玉,原以为此人定同学堂那些好欺负的夫子一般。却不想此人着实有几分聪明,才几分钟便用一大车道路将他讲得一愣一愣地,直吓得手中要用来立威金剪子也随手掉在那柔软的毛毯里未发出一丝声响。

  这番林如海见目的已达到,这才弯下身子拉过沈烨霖笑道:“若是你悟出了这文中自己的一番道理才能去找你师娘,她今天为迎接你特地准备了芙蓉云片糕。”

  芙蓉云片糕是自己最喜爱的糕点却不知师娘是如何得知,怀着一肚子的疑惑,沈烨霖这才绞尽脑汁磕磕巴巴地说了一些略带赌气的言论。那林如海听后也不恼,便让下人将他带到后院师娘所居住的暖阁中。

  他到后院时只见屋内有位亲切的漂亮姐姐,身旁几个伺候的小丫鬟。沈烨霖以为师娘不在,便糊里糊涂地上前询问,惹得贾敏直掩唇莞尔,笑意浅浅带起两颊的酒窝,像极了徬晚温柔的霞光。

  成为这家的孩子应该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罢,年幼的沈烨霖看着拿丝帕温柔擦拭自己嘴角糕点细屑的贾敏呆呆地想着。

  到底是高龄产妇,听林府下人议论说师娘最近频繁被噩梦惊醒,就算是师父一直守在她身边;就算请了无数名医却丝毫无用。一番折腾下来贾敏原本就瘦弱的身影欲显缥缈。

  这日沈烨霖才拿着诗书在花园的小榭上默读,远远便见林如海带着一位仙风道骨的人直往贾敏暖阁而去。沈烨霖不由放下二郎腿将书卷往石案上一扔便一溜烟跟着前去。

  到时只见林如海半扶着贾敏正喂贾敏喝下符水,而那立在床畔的人开口道:“夫人梦中所说要以假山镇胎,着实有些奇怪,但贫道一时半会也无法妄言,我且给你画个草图你按上面所禁忌……”话未说完那道人的目光忽移到门外探出头的沈烨霖身上,被发现的沈烨霖也不害怕只吐了吐舌。

  那道人愣了一会,见沈烨霖周身泛着淡淡的金光竟令人看不出是何方神圣,仔细思索这人并不在这场劫难之中。倒是个修仙不可多得的好苗子,不觉开口:“这是谁家的小儿?”林如海这才忙替沈烨霖答了。

  可怜的沈烨霖不知道正是因他一时好奇心而奠定了他日后混上了原本他自己都看不起的神棍这条不归路。

  那道人见沈烨霖这根好苗子当即决定住在林府,就算林如海怎么赶他都不走了。

  却说这人究竟是谁?原是在林如海历劫前天上的仙友,原身为君子兰名唤萧逍者,此番不过受警幻仙姑所托前来渡那绛珠仙子出生。

  在入住林府这段日子萧逍不忘初心,只死皮赖脸地缠着沈烨霖要他跟着学习道学,沈烨霖连诗书躲都躲不及更别提要学什么假道学。

  这番拉锯战直到二月十二花朝节那天才得以终结。

  沈烨霖如今也清晰地记得那天微风吹着杏花微雨落在每个人的脸上,沈烨霖听着师娘那撕心裂肺的尖叫直直穿过房门不免有些害怕下意识躲到萧逍身后。

  不知过了多久,夕阳西沉带走最后一丝亮光,连沈烨霖都感受到风中吹来压迫的危险气息。而身前的萧逍脸色大变连忙起身为贾敏护法,年仅七岁的沈烨霖明明透过萧逍缥缈的身影看到那个怪物腋下凌厉的双瞳正划过天际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不知为什么,当时的沈烨霖并不害怕,立在原地直直看了回去,那怪物闭眼默了一会才缓缓挪动着巨大的身子消失。

  这时萧逍才猛地吐了一口气怪道:“怎么连北静王府也要来掺合一脚……”

  沈烨霖没能听清萧逍的自言自语,他敏锐地感受到了林府院里的花骨朵在那怪物离去的刹那间全都吐出花蕊,四季花卉就在那一瞬间尽然全部开放,在这盈满馥郁的香气中似乎在雀跃地迎接谁的到来。正在这时贾敏的奶娘惊喜地言语带着几分哽咽声道来:“生了!生了!是个小姐!”

  那是沈烨霖初见黛玉,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在奶娘怀里闭着眼原本皱着的小脸,见他到来时却蓦然睁开眼冲他灿烂地笑。

  “林家小姐注定不是个平凡的孩子,她的出生就意味着所有苦难的到来,因我无法时时刻刻守护她,便想着让你学几分本事未来好保护这个小妹妹。”那晚灯火如豆萧逍忽在他的耳畔叹气说道。沈烨霖正抓着小妹妹柔软的小手,闻言忽得转头看向萧逍郑重道:“还请师父教我。”

  幼时的他不知为何在听到小妹妹命运坎坷就心痛不已,只单纯地觉得自己本该要守护她一辈子的。于是便开始了早上同林如海学习诗书道理晚上同萧逍打怪修行的日子。就算课程安排地如此紧凑沈烨霖也不忘中午带着好玩地去看望黛玉。

  转眼便是四年光阴,沈安升职扬州知州,欲将沈烨霖接回沈府,不日便要去往扬州。沈安也是亲眼见沈烨霖这几年慢慢脱胎换骨不免笑意满满,直拉着老友再三拜谢。

  而那厢小小的黛玉听闻这个消息一骨碌摇摇晃晃地立起,在榻上只抱着沈烨霖的手臂红通通的眼尾像只可怜的小白兔霎时泪眼汪汪,还未长齐牙齿的嘴里直嘟囔着哥哥不要离开玉儿,哥哥不走。

  他记得那时已是丹秋桂子飘香的时节,黛玉怎么劝都不愿意放手,只抱着沈烨霖哭得天昏地暗,他记得黛玉原是不爱哭的,也不因身旁人宠溺而娇纵。小小的年纪就知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见黛玉着实哭得伤心贾敏正歉意地想将黛玉抱离,沈烨霖伸手拒绝。轻柔抚着黛玉好不容易养胖一丁点的后背,尚且年幼的沈烨霖从善如流安慰:“玉儿,哥哥明年再来看你好不好到时候可不许哭鼻子,要好好吃饭不能撒娇说不喜欢吃便不吃了,要好好听父母的话知不知道拉勾勾,若是玉儿做到了这些哥哥就早点回来看你。”

  小黛玉这才放开沈烨霖,背过身子抽抽搭搭地道:“哥哥……不许……骗我。”

  沈烨霖到底还是骗了黛玉,因为翻年十一岁的他到书院读书后,时逢苏松地区发大水,任职知州的谢安本就打算历练沈烨霖便将他带在身边,一路上虽吃了不少苦,但看到抵抗洪水的堤坝重新被筑好,开仓赈灾时看着百姓发自内心的得到救赎的笑意,沈烨霖随手擦了擦他那张灰土土的脸也不由笑了。

  又因这洪水制止得及时善后工作又颇为宽厚,一时扬州百姓对这位新知州拥戴尤嘉,当时的圣上龙颜大悦赏赐了不少金银器皿,又附带着一张圣旨邀沈烨霖当已然十九的七皇子伴读。

  沈安知道这不过是皇上怕他功高盖主所以才欲将自己的独子名为伴读实为软禁。但面上不显只拉过已然经历过风雨的独子到书房来细细分析朝中局势不断叮嘱着他要好好保护自己,沈烨霖笑了笑并不把这当成一件事,只想着该是要找萧逍学习瞬移之术的时候了。

  因这圣旨下得突然,那奉旨大太监言语里外都暗示着圣上要沈烨霖同他们一同进京。不给沈安反悔的机会,未过三日沈烨霖便踏上了去往金陵的船只,独留沈烨霖家人看着独子走远背影默默落泪。

  正是这年林如海升职巡盐御史举家搬入扬州,轿中的黛玉捏了捏小拳头,想着到时候定要狠狠锤那骗她的哥哥。却不料刚到扬州,贾敏便病了,娘亲虽然自她记事起便一直缠绵病榻,却从来未曾如此来势汹汹。

  等沈烨霖听闻师娘仙逝又是第二年开春,金陵的春天不同于姑苏那种夹杂着杏花微雨拂面而来,而是带着一点点深入骨髓的凉意。当晚便做发了高烧,混沌地梦见他年幼的黛玉妹妹如何在灵堂上哭得肝肠寸断。第二天不免神情恍惚,连当初的七皇子现在的皇上都察觉到了,不免有些忧心。忽想到沈烨霖也十三岁了,不少大臣在他面前皆有结亲之意,看着恍恍惚惚的沈烨霖年轻的皇上不免沉思了一会。

  谁知皇上话语里刚露了一丝,那沈烨霖已连忙跪下,直开口道:“烨霖从小便指腹为婚,还请圣上不必为烨霖操心这些,今日贾府派长女入宫还请圣上……”沈烨霖话未说完,便悄悄抬眼看年轻的帝王,见他果然沉思了一会便不在纠结他的婚事,不免暗暗松了口气。

  就在高烧过后的当晚沈烨霖便强行念诀瞬移到了林府,因这瞬移之术在他这个阶段着实费神伤身,等到了林府已没有任何力气,强忍心绞痛只如死鱼一般在林府屋檐上躺着大口吐气,颤颤巍巍得伸手掀开瓦片果不其然看到了正跪在蒲团上正垂泪的黛玉。见她那颤栗的身子就如同屋外被狂风刮过的弱柳,心中只剩怜惜,柔软的一塌糊涂。

  后来黛玉着实是哭累了,直歪歪地靠着柱子昏死过去,见还没人前来,沈烨霖这才捂着胸口从屋檐一跃而下,及地时脚都有几分站不稳,只扶着门将黛玉搂在怀着轻柔地擦去她脸上犹挂的泪珠,轻轻叹了口气,正想将黛玉放到榻上时心神猛地一晃,忽天旋地转,一眨眼自己便又回到了皇宫中,喉咙腥甜“哇”地一口血喷涌而出,直在炕上躺了两周才好。

  后来听说贾府欲接黛玉入京,欣喜之下更多的是担忧,贾府与自己无亲无故自己已然十三岁又无法大咧咧直接去找深处闺阁的黛玉,就怀着这种悲喜交加的心情沈烨霖在轿中迎接了黛玉初进京的船只,直跟在黛玉轿后见她进了贾府才恋恋不舍得回到皇宫。

  那时的贾宝玉也不过七岁,除了衔玉而生还没有多少过分的事传出,后来什么鱼目珠子吃丫鬟嘴上的胭脂等传出沈烨霖这才坐不住了,直喊水溶邀着混账多次各地疯玩,以减少宝玉在黛玉身边晃荡的时间,这才稍微安心了些许。

  后又因皇帝着实心急铲除太上皇势力明里暗里给了他许多政事,致使沈烨霖根本无法顾及贾宝玉,只将他甩给水溶。

  也曾有多次沈烨霖脚尖已到贾府墙外看着近在咫尺的荣禧堂,还是默默转身回去,即使心痒难耐他还是不愿吓到幼时记忆那个美好的妹妹。

  直到母亲病重父亲上奏让他快回扬州,阔别多年,他这才踏上重回扬州的路。临行前皇上欲言又止:“你到扬州……看着办。”

  谁曾想就在他到扬州的后一日水溶也到了扬州。原本沉浸在母亲病重的他见好友到来本就有几分欢喜,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黛玉又悄声入府。原来黛玉也在扬州!

  作者有话要说:  红楼篇的男二出来了鸭!天帝陛下加油鸭!估计后面只能随缘周更了……嗯临近期末有点忙,抱歉呐!一直喜欢我这篇小破文的小可爱们???

第27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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