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章姑爷见礼401

  听到这里,明思平静的面容上也露出一丝讶然不解。

  荣烈一直未有回首看过明思,此刻也露出了同样的异色,“只剩一成?”

  秋池淡淡一笑,“一百七十多年前,大汉出兵元国惨败。那一仗前后一直到景称帝大行的十年间,景成帝共动用了七成宝藏。我们也是开启了宝藏后才得知的。秋某无半字虚言,王爷若不信,秋某有景成帝的手书为证,。景成帝原本应是打算留遗旨让后世补足,但为何后来未有消息传下,秋某就不得而知了。太子殿下原本便有心疾,数年前又曾中过曼斯花之毒,出宫之后便一直病体沉疴,打开宝藏却是这般光景,而后病况愈重,终于两月前不治。“说到这里,秋池将目光投向明思,几许深幽如海,语声也蓦地低沉了几分,“秋某如今已是无根之人,此生别无所求,惟愿一人一一此番秋某愿竭力襄助王爷达成夙愿,唯一所求,只一件请王爷成大业后,放我夫妇二人归于山野!”

  说话间,秋池一直凝视着明思,语声缓缓,“王爷金銮殿求旨赐婚,一则不过是为拒元帝赐耳目于身畔,二则不过是想用明思引秋某现身。这般对付一个女人,实未不耻。

  而今秋某来了,王爷也大可拿了秋某向元帝领赏邀功。但王爷也该明白兔死狗宾之义,秋某死不足惜,可王爷日后却定是元帝眼中,取秋某而代之的眼中必拔之刺”,顿住口,秋池将目光转向荣烈,“秋某言尽于此,王爷不妨斟酌定夺。”

  窗外的雨声依旧淅淅沥沥,屋中虽是三人,却是一片静谧。

  自秋池出现后,荣烈第一次转首看向明思。却见明思靠坐床头,锦被簇拥之下,身形尤显单薄。面上羽睫半垂,白玉般的脸颊上,神情似沉静中带着一丝恍惚,却看不清眸光。

  “你怎知本王定会答应?”荣烈深深地看了一眼,转首看着秋池淡然而笑,“她与你已经和离,现在全天下都知,本王与她才是明媒正娶的夫妻。”

  秋池面色倏地冷冽,“她并非心甘情愿嫁于你!若真是夫妻,你岂会次次容人伤害于她?睿亲王,你不过是以她做饵罢了,你当她心里真不清楚?秋某今日既然来了,也未存他想,若睿亲王不愿,秋某任凭发落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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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秋池冷冷一笑,语声嘲讽,“睿亲王何必留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女子在身边,他日大业有成,天下间自有繁花似锦。若秋某未说错,原本睿亲王只怕也有另立王妃的打算吧。”

  “秋将军好像对本王知之甚深长……”荣烈轻声一笑,唇角勾起,瞥了桌面的薄绢一眼,“就不知秋将军除了这个,还有何倚仗?只凭这一份只剩一成的藏宝图,秋将军不觉得不够同本王谈判的资格么?”

  秋池抬眼,“若加上三万北府军精锐呢?可够资格?”

  荣烈眸中光芒一闪,抬了抬右侧面梢,“本王如何知道秋将军所言属实?总不能只凭秋将军这一说,本王就能确信无疑,那未免也儿戏了。三万北府军精锐,秋将军如何证明?”

  “要证明也简单”秋池垂了垂眸,“十日之内,王爷自能看到秋某的证明。”抬起眼,眸若寒星,“若王爷应允,秋某便十日后再来。届时你我二人再做商议定论,就不知王爷可有胆量放虎归山?”

  荣烈垂了垂眼,又撩起眼帘深深看了秋池一眼,勾唇一笑,“看来,本王是只能应下了。”

  秋池深深地看了一眼荣烈,“王爷果然好气度,既是如此,秋某就先告辞了”,瞟了一眼那桌面的薄绢,“王爷既然有此心胸,那这份藏宝图便先做定金吧”,

  荣烈则淡淡而笑,“十日之后,本王就在此处书房燃烛恭候大驾。秋池朝窗前行了两步,脚步顿住,语声冷冷,“大丈夫言出必践,十日后的戌时三刻,秋某定当前来与会!“说完,秋池目光从明思身上扫过,只停了一瞬,便转身大步走到窗前,推开窗,一跃而出。

  荣烈也走出去,走出院门对侯在院门外的沙鲁布罗吩咐了几句,而后,转身走了回来。

  明思还是维持了原来的姿势,用手拥着锦被靠坐床头。见荣烈再度返回,面上也无神情变化。依旧是那七分沉静三分恍惚的模样。

  荣烈看了她一眼,走到窗前将窗扇阖拢,回到床边。这一回,他在床边坐了下来,离明思只一臂之遥。

  荣烈骤然靠近的身形,让明思那蝉翼般半垂的羽睫轻轻颤了颤,颤动后,却依然未抬眸。

  荣烈的眸光在明思交叠在锦被上的双手上落了落,忽地想起今日下午,她坐在床上也是这样的姿势。乖巧中带着一丝隐隐倔强。这个女人好像在任何时候,都有一些让人不易察觉的固执特性。

  以前他未曾觉得,曾几何时,他还觉得这个女人是恶劣粗俗的。

  可而今想来,却是处处让他失笑莞尔。他并不后悔往昔的相遇。虽然并不美好,可却让他看到了她隐藏在端庄柔弱面具下,更多面也更真实的她。若说后悔,他只后悔自己未能早一点生出好奇心。若能早一些好奇,他定会早一些动心。若是那样,她便能少吃些苦,而他们之间也不至今日这般的让她戒备重重。

  荣烈没有想到秋池竟然恰好在今日出现。

  而秋池方才所言也全然不在他的意料中,可于情于理,于公,于私心,他也只能应下秋池所言。

  可他猜不透明思此刻的想法。

  自秋池出现后,明思从始至终一语未发,甚至似乎连表情也未曾如何变化过。

  即便是荣烈也预计过秋池的出现,也预计过明思的种种可能的反应,但他猜丰了开头,却没猜到后来。

  在他心里也有几分直觉秋池会出现,会来见她。

  所以,他在主院四周都安排了暗哨。今夜一接到禀报,他也按自己所计划的那样,将动静控制到最小,不顾沙鲁布罗的反对只身进来了。洛瑾颜。手,打,整 理

  明思是个聪明的女人。对于他的布置,她心中应是有数的。若真有危险她定然不会悄然无声。院子里没有动静,说明来的是熟人。

  在荣烈的私心里,其实也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明思的心藏得太深,即便是他费劲了气力也只见朦胧隐约。

  经历史前的种种,荣烈此刻比谁都清楚,秋池一日不出现,他和明思之间便永远会隔着一道天堑。原本这种感觉还不明显,可那日明思去了偏院说了那番话后,这种感觉便明晰之至。

  明思似乎早就驽定了会有这样的一日。秋池定会出现,所有的矛盾都会浮上台面。

  所以,她一直同他保持距离,也一直拒绝他的靠近。

  这一日终于是来了。

  明思也果然想隐藏秋池的形迹,她还是不够信他。

  可接下来秋池的出现,以及说出了一系列消息,却是有些出乎荣烈的意料。他的确没有猜到秋池会带来这样的消息,也更没想到秋池会提出这样的交易要求。

  对于秋池的话,他心中自有自己的一番斟酌谋算。但**,更让他看不透和意外的却是明思的反应。

  明思的这种平静,他有些无法分辨。他分辨不出她的这种异常平静是因见了秋池后的震惊,还是听到了秋池所说的那些消息后的沉寂。

  荣烈心里有些发苦,面上却笑了笑,凝眸望着明思,语声低沉,“你可有要问我的?”

  明思同言轻轻抬眼,“你为何会答应他?”

  荣烈目光直直看着明思的双眸,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不答应他就只能拿下天……我怕你同我生气。”

  语声微带戏谑之意,面上神情却温柔脉脉。

  明思牵了牵唇角,“你真想当皇帝?”

  若非秋池方才所言,她还不知原来荣烈同荣安之间势隙的最初,竟然可以追溯到八年之前那样久。从秋池说了之后,荣烈的反应和她自己感受到的种种情形来看,秋池所说的应该有十之七八的真实性。

  秋池说他曾有暗地里的m些布置……”想到鹿儿公公,明思心里不禁淡淡一笑。在她第一次觐见太后时,那鹿儿公公的反应就让她有些猜疑。如果她感觉没错,这鹿儿公公应该就是荣烈的人。

  明思问得轻声,语声却坦然,荣烈挑眉懒懒一笑,“你猜猜?”

  若是平素,明思可能还有些同他贫嘴的兴致,可今日,明思只觉浑身疲惫。摇了摇首,她低声道,“太累了,不想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也不是十分想知道。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

  荣烈唇角的笑意微敛,看着明思的眸光渐渐深幽。

  良久,直到明思有些不自然的垂眸避开他的视线,他才低声缓缓地用了三个短句来回答明思的问题,“我原先本没想过,后来想过,现在不想。”

  虽是短句,但听明思耳中,却片刻就反应过来,明白了他所表述的意思。荣烈的意思是,他本来没有想过要争那个位置,后来中途有想过,而现在却是不想了。

  后来想过?

  明思怔了一瞬。

  忽然想起秋池先前提到的内容,心里就有些明了了。

  这今后来,应该是兄弟失和之后,但应该不是太后提议换太子之时。荣烈既然说原先未想过,那说明他原本是没有这份野心的。

  可为何现在又不想了?

  明思有些愕然。按道理,他眼下的处境应不会比那些年更好。随着他年纪愈长,荣安对他的防备和戒心只会愈来愈重。上回在大雪山时,分明荣安就已经对他下了手,他现在怎么会不想了?

  看着明思面上神情变幻,眼底兰分疑惑三分惊异。这般神情倒显得出几分小女儿娇态。

  荣烈眼中不禁笑意掠过,语声情不自禁的低柔下来,“你这般眼神,是不相信,还是担心我?”

  明思的眼中却无玩笑之色,面是带了几许认真的神情,“难道你自己不担心?”

  荣烈笑意微收,静默了须臾,眸光深邃而专注地凝视着明思,语声低沉,“我的事有些……”复杂。

  等此番事了,若你还愿意听我说,我便都说给你听。”

  明思只觉心房蓦地轻颤。

  一室的朦胧中,荣烈的一双眼寥若晨星。即便是这样微弱的光源下,那双琥珀色的眸间,也似流光溢彩般的生辉熠熠。

  明思一时怔忪,心里没来由地生出一丝慌乱。

  怔了片刻,她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你相信秋池说的么?“

  荣烈似沉吟了一番,抬首一笑,“有些应是真的。“说着朝那桌面的方向瞥了一眼,收回目光,“那藏宝图,他说有景成帝手书为证应是真的。还有那三万藏兵,也同皇兄的预计相符。不过其他的,我此际也难辨真假。”

  明思默然不语。明思的面颊掩映在半明暗的阴影中。因为垂首的缘故,几缕发丝也跟着垂下,从耳侧倾泻,挡住了那精巧下颌。但以荣烈的目力依旧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青丝发隙间那瓷白如玉的肌肤和轮廓线条。荣烈很清楚地看出,她的下颌比前些日子看着,还要尖一些。心里满满都是无奈的怜惜,他伸出右手轻轻盖在了明思交叠放在锦被上的手背上,“思思,我现在不能对你许诺。你想的,我都明白。你不愿说,我就不问。可无论如何,信我,好么?”一只手盖住一双手,一方是白皙纤小柔美而微凉,另一方却是肤色较深的宽厚优美纤长,触之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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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为何,这一瞬,明思的眼底忽地涌起一股热气。

  强抑制住,心房却蓦地揪扯,心底竟蔓延出些发紧的酸意来。心中纷乱已极,有许多话想说,却是说不出。

  是的,两人的对话虽都极简单,可到了这刻,她如何还不明白他的意思?他说,她想的,他明白。他知道她想要的什么……这样的结果明明的眼下这局势中,最利于她的一道拐弯,可她此刻却无半分欢喜。心底是难言的酸涩,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憋闷和难受。他根本不知,秋池所说的,真的也许只哼哼关藏宝图那一句!就算是这一件,明思此刻也不敢全然相信!

  可是,她却什么都不能说!不知他们是真不知她知晓了司马陵的消息,还是他们的确看准了,她不会揭穿。可无论是何缘由,她都觉心底发凉。而更悲凉的是,她此刻此地也的确是不能说。

  面对荣烈的目光,她甚至有些不敢面对。面对荣烈的坦陈,她连多问一句,都觉得自己有些刺探的卑鄙。

  她还不清楚秋池他们的真正用意,而荣烈的不能许诺,她也明白。荣烈也必然有荣烈的底线,若是他们的作为超出了这个底线,荣烈自然也不能姑息。洛瑾颜。手,打,整 理

  所以,他说,他不能许诺。

  今天一日间,太多信息的涌入。即便是明思早有诸多心理准备,可此际,也只觉脑中有些混乱。太多的信息需要整理,而且,这其中定然还有她所不知的部分。

  此番之事干系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不仅会影响到她和身边之人,稍有不慎,便是惊天之乱,便是尸横遍野。

  可她明明知道秋池说了假话,也明知他们定有所图,她却还是选择了隐瞒。不是没有想到过自己伞隐瞒,只是她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秋池今日的出现也好,此刻荣烈的眸光也好,两者带来的震惊和影响,都不在她曾经的预计范围内。

  曾经信任的让她心凉而痛,一直戒备的却让她心乱而涩。

  两者的落姜更让她有些迷惘。

  自己一直所坚持的,是对的么?自己真的有能力去改变什么吗?好像除了自己,身边的人都已经变了。变得让她有些无力区分对错,看不清前路的方向。

  明思看向荣烈,大大的眼中似有一丝迷茫,神情怔忪不明。对视须臾,她没有回答荣烈那句信他的问句,却语声轻轻道,“这两日我有时候会想,我好像是个挺不吉利的人。在我身边的人,似乎很多都没落下什么好。蓝彩死了,帽儿残了腿。还有秋呃……算是国破家散吧。我总是坚持着自己的想法,旁人很难改变。我也不喜欢对人说。可我这一世也真的很满足,我喜欢大家喜欢我,也喜欢大家都过得好。即便是没办法过得好,那至少也能活着。我曾经同三姐姐说,天有运道,人有运气。运道也许是一世,运气却是一时。只要自己够努力,够坚持,那熬过了坏运气,也许下一个就是好运气。再大的苦,再大的难,只要不放弃信心,也许就有机会改变。可是我现在却不敢肯定,自己以前做的究竟是对,还是不对。

  蓝彩若不是跟在我身边,也许现在还好好活着。若是我一早同秋池说清楚,或是早做决定,帽儿也不会残了腿。我仗着自己比别人多看了些书,多知道些事,我总是坚持自己是对的,可万一我错了呢?”

  长长的一段话,到最后已是眼帘半垂,语声低微若不可闻。

  荣烈却字字听得清晰,眼前的明思睁着大大的一双杏眼,黑宝石般通透的瞳仁中,他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可这双宛若小鹿般清澈黑亮的眼中,此际其实却没有他的存在,满满都是他从未见过的脆弱和迷惘,甚至还带了一丝惶惑。

  荣烈的心微微一缩,下一刻,他心神一震,似乎若有所悟。

  极快地垂了下眼帘掩去情绪,再度抬眸,唇边已是笑意,一手揭开锦被,盖在明思手上的右手将明思的两只叠放的手依次放回锦被中,然后将锦被放下掖好。

  做好一切,他才淡定浅笑着的看向明思,似又斟酌了下词句,笑了笑,“知道我怎么想的么?人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做错事。你说的这些,在我听来都不觉得是错的。真照你这样算,这世上不知有多少人都可算是十恶不赦。我这样的,定是要算上一个。其实,你只怕是这段时日想得太多了些。无论蓝彩还是帽儿,她们自有她们的命数。你怎能保证若非在你身边,她们就一定会更好?活着固然是好,可若是憋屈受苦的过一世,那还不如快快活活的过一段。就算短短时日,至少也快活过。我相信她们定不会后悔同你一起。”顿了顿,语声轻了些,*悟毯,没有人舍得后悔。”明思默然半晌,抬起眼看向他,唇角笑意却有些自嘲,轻声道,“我明白你说的意思,“蓦地垂了垂眼帘,“可我说的,你不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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