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吴王把苏槐的摇头当做了拒绝的信号:“怎么,不愿说?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苏槐还来不及开口,吴王转身对身边的人低声吩咐了一句,那人拿出一个匣子,从里面取出一只红色拇指般长短的肉虫,朝水牢大门走过来。

  “等等,等等,等等!”苏槐看着那虫子感觉后颈一阵发麻:“我没不愿说,只不过密道的位置,我用语言也解释不清楚,要不我给您画个图?”

  “不必,你只要先告诉我密道的终点便可。”

  苏槐飞快地回忆起这个世界的地理知识,天剑山往北,过了千寻山,便是是断魂崖,再往北有一条逝水河,过了逝水河,便算是出了大周国界。

  “在曲依西山下,曲镇那一带。”苏槐终于想起那地方的名字,别管对与错,糊弄一天是一天,燕天瑞都找来了,千面还会远吗?

  “不可能,那一带我找遍了,没有找到任何入口。再说和之前那支援兵队伍的位置也对不上。”吴王怀疑地看着苏槐,不相信他能这么干脆地说出密道的位置:“你是不是想糊弄我,好拖延时间等着人来救你?”

  “入口在地下,直接沟通逝水河,顺着河道,那一带等于都是出口。”苏槐编的自己都快信了:“吴王若是搜得到,不也没必要派人来抓我了?”

  “此话当真。”燕天和紧紧盯着苏槐,好像要把他的脸上盯出个洞来:“天剑门保守百年的秘密,你就这么轻易告诉我了?”

  “您是皇族,总不至于做出勾结外人的事,我告诉您又有何妨。”苏槐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着,一副君子坦荡的模样:“反而是您这又是请杀手,又是要严刑逼供的架势,倒教我有些迷惑了。”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燕天和俯身凑近苏槐:“谁告诉你同为皇族,就会兄弟同心了?”

  “吴王的意思是您要谋反?真要是这样,您应该让边刃带我去一个偏僻的地方,再派个接头人,而不是大张旗鼓地亲自出门请杀手抓我,还名目张胆地送进您的宅子。燕王和陛下又不是傻子,我被抓到这里,您要做什么他们怎么会不知道,您不是做戏给他们看。”苏槐勾起一个挑衅的笑:“你是做戏给我看呢。”

  苏槐说完这句话,没有忽略掉吴王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猜对了!

  “哼,本王哪有那个时间与你做戏,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吴王丢下这句话,拂袖而去。却不知他这仓促离开的动作,更暴露他的心虚。

  只是……苏槐望着满满合上的牢门,心一点点下沉。只是,这做戏给他的究竟是吴王,还是别的什么人,越沉,燕天瑞,甚至千面,又都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呢?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他越来越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燕天和从牢房出来,快步走到正厅,大厅里,燕天瑞与越沉都在场。苏槐猜得没错,这正是几人联合起来演的一场戏,甚至为了戏更逼真,连边刃都不知道这其中的真相。

  “怎么办,这小子挺聪明,好像看出我的破绽来了。他现在说不定已经怀疑到你俩头上了。”燕天和快速将牢里发生的情形与两人说了一遍,又道:“他会不会真的是你们师兄啊,他竟然知道密道的出口建在水下,虽然说出了出口的位置,但也有可能是故意说错来糊弄我的。”

  燕天瑞也信了几分:“他会不会只是因为失忆而改变了性格?但是还保存着一点残留的记忆碎片?”

  “或许他是蒙你的呢。反正逝水河那么长,你一时半会也不可能从水下把出口搜出来,这样就无法验证他的话是真是假了。”越沉食指关节抵着下颚,思索道:“我与他有过一段时间相处,能感觉到他和师兄是完全不同的,在一些小习惯,甚至是吃东西的口味上,也不一样。我不认为这些是会随着记忆而更改的。”

  “而且大师兄那个人性格就跟他那柄剑一样,宁折勿弯。别说你还没放出噬心蛊,就算是真的把噬心蛊塞到他嘴里,他不会抛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关于出口的真实地点,他绝对不会对你透漏半个字。所以就算他说出了密道出口的准确位置,我都不信他会是师兄。”

  燕天瑞一脸迷惑:“那,难不成壳子里仍然是邵丘那个混蛋?可是二师兄你的唤魂阵不是成功了吗?”

  越沉端起茶水,呷了一口“我更倾向于还有第三种可能,他既不是师兄,也不是邵丘,唤魂阵出现了偏差,他其实是从其他地方被拉到师兄身体里的。”

  燕天瑞仍是不信:“唤魂阵怎么可能出现偏差?一个世界上又不可能有两个相同命格的人。如果唤魂阵失败,在里面的就是邵丘,成功,就是把师兄的魂魄找回来了,怎么会有第三人出现。”

  越沉抬头,看向燕天瑞,反问:“如果,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呢?”

  “什么意思?”燕天瑞被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发懵。

  越沉:“你没发觉他对这个世界,表现的很陌生?”

  燕天瑞仍是不解:“失忆也会对世界很陌生啊,又或许是他装出来的呢”

  “那失忆还能自学一门手艺吗?那个火锅,我查遍了大周周边各地的食谱,还有一些古书典籍,都没有找到相同的吃法。还有,他偶尔在无意间会蹦出一些谁都没听过的词。”越沉说:“所以,他为什么不能是异界之人呢?”

  “但是异界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啊,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再说,就算他是异界之人,那师兄呢?师兄的魂魄又去了哪里,唤魂阵为什么舍近求远?”燕天瑞没有继续往后说,师兄的魂魄去了哪里,他渐渐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再匪夷所思也并非没有可能。”越沉起身:“事不宜迟,我用千面的身份救他出来,最多在京城再耽搁两日,就带他回山门。魔教的人已经追来了,山门好歹有一些护山机关,他们轻易上不来。”

  “可是你现在去救人不是更坐实了我们串通一气的事实吗?”燕天瑞纠结道。

  “现在去不去救人,他都已经起疑了。再说,该试探的已经试探过了,也没有必要再在京城浪费时间。”越沉站起身,随着一阵卡啦声,骨架被拉得更高大几分,他从怀里摸出一个银色面具扣在脸上:“吴王殿下,还请问,人现在关在何处。”

  “就后院假山下面,我有一个审犯人用的水牢。”燕天和回答:“要我派两个侍卫配合你演戏吗?”

  “你把他关在水牢?”越沉却微微变了脸色,对着吴王,连尊称都忘了带:“你不知道他背上有伤?”

  那么怕疼娇气一个人,连上药都得拿糖哄着,你居然让他带伤在冰冷的水牢里一呆就是大半天?

  “不是你们让我找个地方把人关起来的吗?还说气氛弄得真一点,把人吓一吓?”燕天和摊着手,一脸无辜。

  “那好歹是我大师兄的壳子啊!这都入秋了,水那么凉,万一给泡坏了怎么办。”燕天瑞也着急起来,不过他和越沉着急的显然不是一件事。

  但越沉没有与他过多解释,而是快步离开了正厅,飞身朝水牢赶去。

  苏槐迷离的意识再次被门锁声吵醒,睁开眼睛,便见近处的水牢大门已经被打开,一个带着银色面具高大的人影正弯着腰为他解手腕的锁拷。

  锁拷刚解开,苏槐已经站立不稳地朝水里倒去,被越沉快速伸手扶住。

  越沉将人抱起,迈出水牢。

  “千面?”苏槐迷迷糊糊地抓住越沉的衣襟,像是只找奶吃的小崽子般,伸着手在越沉怀里乱摸。

  “是我,别闹。”越沉两只手都拿来抱人了,一时没办法阻止。

  却听见苏槐小声哼唧着:“糖呢?我的糖呢?”

  越沉先前换了衣服,那糖并没带在身上,只好哄道:“糖在家里,回家吃好不好。”

  “家?”苏槐慢慢收回在越沉怀里扒拉的爪子,耷耸着脑袋,小声嘀咕:“骗人,我都没有家,家里哪来的糖。”

  苏槐说这句话的时候,越沉感觉心口的地方泛起一丝酸涩的疼。语气又不自觉地软了几分:“有糖,你先睡一会,我去给你买。”

  “可是好疼啊,睡着了,又疼醒了。我后背也疼,手腕也疼,浑身的骨头冻得也疼,头也疼……我不喜欢这里了,我想回去……”

  苏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沉只好先放下他,伸手摸了摸额头,很烫,应该是发烧了,眼睛没有焦距,意识也不太清醒。或许之前看见吴王的时候,还绷着一丝精神,看到自己以后,彻底放松下来,就成了现在这样。

  “你想回哪?”越沉把苏槐背在背上,打算先找个大夫看看。

  “回……回不去了。”苏槐咕哝了一句,彻底昏睡过去。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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