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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他答应得干脆,红会还是谨慎地给了他几天考虑时间,之后才抽了管血去做高分辨配型。

  在等结果的这段时间里,陈茂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情者之一,忍不住劝阻过一次。他找当医生的朋友认真打听了,知道捐献本身是有一定风险的,动员也有不小的副作用,之后还会造成一段时间的免疫力下降。

  蒋弼之听完不为所动,“我已经找医生详细咨询过了,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任何医疗过程都有副作用和风险,连阿司匹林都不是百分百安全的。这是救人,算是逆天改命,总不能一点代价都不付吧。”

  陈茂听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却在看到他旁边的陈星后又忙把头扭回去。

  陈星正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目不转睛地望着蒋弼之。

  陈星平时不会在公司员工面前对蒋弼之露出亲昵之态,尤其不会当着陈茂做出什么逾矩的事。但这会儿他实在抑制不住心中的澎湃之情,倾身在蒋弼之嘴唇上亲了亲。

  这一吻包含了无数感情,有崇拜、有感动、有担忧、有祝福……还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感激。

  “我和小月做过的最坏的打算,就是骨髓移植——其实也不算最坏的打算,能移植就还不算最坏。有的人就是等不到合适的骨髓,拖太久把身体拖垮了,最后就算有配上的,身体恐怕也受不住了。我们还是幸运的,配上六个点,虽然不算高,但起码能用。也有人之前吃药就把钱都花完了,最后没办法了只能打针拖着,拖一天是一天……”

  蒋弼之其实全明白,陈星的危机感并不是与生俱来的,全是命运所迫。他花钱谨慎,父母留下的遗产不敢多动,就怕坐吃山空,怕万一陈月要做手术,到时候钱会不够用。

  可他后来还是铤而走险了。那种状况下,换做别人早就放弃了,一个月八万的药,有多少人敢这样吃?可他真就敢。有那么多可以替代的治疗办法,就算是已经有了耐药性的一代药,也不是不能凑合,可他偏不。

  他只说过一次,“小月可怜,爸妈和爷爷奶奶走的时候她太小了,不记得什么,等于这辈子就我这个哥哥。我是被爸妈他们宠爱过的,我得替他们对小月好。气馁的时候就想想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他们,想着要是他们还在,他们会怎么做?他们肯定要给小月最好的,那我就也得给小月最好的。命运对她不好,我是哥哥,我得对她好。”

  蒋弼之曾经不止一次地思考,到底是他本性如此,还是因为太年轻,经事太少,不知这世上有些事就是不可为。后来他懂了,陈星只是习惯了逼迫自己,这是他的处世之道。

  这种处世之道给他带来许多缺点,也给他带来陈月的康复。

  一个月后,蒋弼之接到电话,高分配也通过了。

  接下来就是体检,二十管的血抽出去,蒋弼之这种身板的都有些头晕。

  这时候陈星已经从天水调回B市。他提前安排好工作,得以一直陪着蒋弼之,体检回到家后,他又是熬汤又是找人做药膳,恨不得把所有有营养的东西都给蒋弼之灌进肚里去。

  蒋弼之笑称他本来体检合格了,别这几天给补出个高血脂,陈星这才收手。

  正式打动员针的那天,陈星有些紧张。

  他查阅大量资料,也咨询过许多医生,知道蒋弼之在捐赠者里不算年轻的。动员剂是刺激造血干细胞生长的,通常越是成熟的身体,产生的不适感越强烈。

  大概因为蒋弼之经常运动,健康状况很好,打完头两针后只有轻微的发热,并没有医生事先告知的腰酸背痛的感觉。

  这个针要连打五天,每天两针。第三天,蒋弼之要去外地。他早晨打完第一针就坐飞机走了,参加完一个会议和剪彩后又坐飞机赶回来打第二针,当天晚上从医院回到家就开始难受,整个后腰疼痛难忍,连饭都吃不下几口。

  陈星怕他影响睡眠,一直给他做按摩,可这疼痛是脊椎里面的,按揉也没有太大效果。之后两天蒋弼之都没有去公司,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电话办公,只是因为那隐隐作痛的感觉,连着两夜都没睡好,陈星亦然。

  按照规定,捐赠者和接受者一年之内不能有任何形式的接触,直到采集前蒋弼之才得知对方是个患重度地中海贫血的小女孩。

  给蒋弼之上设备的护士说:“你们虽然不能见面,但是患者和家属肯定特别感谢你。救人一命,功德无量啊,谢谢你。”

  说不清什么原因,听到这一句,蒋弼之毫无预警地感到喉咙有些发紧。他下意识看眼陪在一旁的陈星,似乎就在刚才,陈星也因那句“救人一命,功德无量”而湿了眼眶。

  如果是十多年前,或是陈星和陈月这种血亲之间的捐赠需要真正意义上的抽骨髓,据说会非常疼;而蒋弼之这种非亲缘的捐赠,只需要循环外周血采集,没什么痛苦的感觉。

  针管扎进血管的瞬间,蒋弼之甚至有种奇怪的遗憾。他本来抱着几分替陈星受难的想法,没想到这过程如此简单。

  虽然不疼,但也有些不好受,主要是这过程太漫长,好几个小时干躺着不能乱动,身体都躺麻了。还好有陈星陪着他,随便说点什么就能把他逗笑,这几个小时才没变得度日如年。

  拔掉针头的那一刻,蒋弼之浑身一轻,却一直等到护士离开后才对陈星耳语几句。

  陈星险些笑出来,可看到他憔悴的面孔又有些笑不出来。他小心地扶蒋弼之下了床,带他去了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后蒋弼之才坦言,进采集室之前他其实产生了几分胆怯,陈星握紧了他的手:“我也是。”幸好一切如此顺利,连之后可能会有的抵抗力降低、容易疲劳等状况都没有发生。

  陈星很喜欢翻看他那几个奖状和证书。他说今年不需要生日礼物了,这些证书就是最好的礼物。

  蒋弼之也很喜欢其中一个证书,上面有一句话:“您的这一人道善举使患者获得了重生。”

  他很清楚,获得重生的不止是那个接受了他造血干细胞的小女孩,还有他自己。

  他很清楚这一变化是如何发生的。

  他曾坚信自己是比多数人都要“高贵”的绅士与君子,直到与陈星在一起后,曾有一度他认为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之后陈星想尽办法让他相信,他只是不小心犯过错,其实并不坏,他才勉为其难地认为自己是个“还不错的人”。

  直到今日,他终于接受了陈星的那个说法,“蒋弼之,你别谦虚,你就是特别好。”

  作者有话说:

  汗,又忘说,新文求个收藏!文案已经放上去了~新文也是两个不完美的人渐渐变好吧~

  后记 √

  人物浅析

  番外

  本来想趁前两天有时间一鼓作气写到人物浅析,结果中间发生了一点小意外,现在又好忙,就又拖延了……

  捐赠造血干细胞的整个过程,参考了知乎上一个叫Cdog的网友的回答,非常敬佩!

  番外——槛

  可能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迈不过的槛。

  于陈星而言,这道槛就是陈茂——只要一有事要去蒋弼之的公司,想到可能会碰见陈茂,他就心惊胆战。

  蒋弼之当然还是很爱他的,却不再将他护得严严实实。

  “有些事你必须得自己克服。”他原话是这样说的,之后就再没有做过为了陈星而特地把助理支开的事。

  陈星不知是不是自己疑邻窃斧,总觉这位陈助理常常偷看自己,目光里有种不好形容的意味,像是某种带着狐疑的怀念。

  离那次仙人跳事件已经快两年了!不能吧!他在心里哀叫。

  与其这样慢刀子割肉,陈星决定给自己来个痛快的。

  “陈助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个……那个陈晨……”

  后面的话不用继续说了,因为他看到陈茂混杂着失落与释然的眼神。

  他同蒋弼之请了假,顺便借他助理一用,带着陈茂去蒋怀中开的酒吧里喝酒谈心,打算一醉泯恩仇。

  “我可真该死,当年怎么想的!怎么想到干那种缺德事!”他有些上头,拍着陈茂的肩膀痛切地做着检讨。

  陈茂已经完全喝高了,抱住陈星呜咽片刻后,握着他的手哽咽道:“我一直想给你买双好球鞋……陈晨她……是我初恋……”

  陈星握住他肩膀用力摇晃:“陈助理!醒醒!千万别在你老板面前说这话,不然工作要不保了!”

  酒醒之后,两人再见面虽然彼此都有些尴尬和拘谨,但一个算是心结已解,另一个也总算迈过心里那个槛。

  蒋弼之心里也有个迈不过的槛,就是B市一中的校服裙子。

  有一天蒋安怡突然穿上从前的校服,蒋弼之冷不丁看到,顿时浑身僵住,以一种旁人难以察觉的异样口吻问道:“怎么想起穿这身?”

  蒋安怡心情不错,愉快地旋了旋身子,浅蓝色的百褶短裙开出一朵喇叭花。

  “今天是一中的开放日,我和小月约好了一起回去看看。”说完就脚步轻快地出门了,留蒋弼之站在远处,盯着她的背影又是皱眉又是抿唇的。

  陈星一直偷觑着他神态,若有所思。

  周末过后,蒋安怡返校了,蒋弼之和陈星再度过回二人世界。

  这一天本来无比寻常,他们像往常那样一起吃过饭,一起去书房工作。他们两人都属于专心起来不会闲聊的那种,中途陈星不声不响地出了书房,蒋弼之也没有太在意,只以为他和往常一样又饿了,自己下楼热牛奶喝。

  过了半晌,书房门再度被推开,陈星探头探脑地看进来,只露出个脑袋瓜:“蒋叔叔?”声音软绵绵的。

  蒋弼之抬起头,笑道:“再给我几分钟,马上就好。”

  陈星眼珠一转,“那你一会儿去卧室找我。”

  蒋弼之笑着点头,此时他依旧没发现什么。

  几分钟过后,他收好文件,起身去了卧室,却在看到床上的风光后彻底失态。

  他浑身像被冻住,瞠目结舌地看着陈星穿着那身噩梦中才会出现的浅蓝色百褶短裙,倚坐在床头冲他坏笑。

  他腿长,就显得这裙摆格外短,两条白腿叠在一起,脚丫翘着露出雪白的脚底和泛着粉色的脚跟;他上身穿着白衬衫,下摆收进裙子里,收出一把细腰;连那条蓝白斜纹的假领带都有,和那晚的装扮一模一样。

  只见陈星笑眯眯地歪着头问道:“蒋叔叔,敢不敢?”

  蒋弼之明显是不敢,抿了抿唇,低声道:“星星,不要闹。”

  陈星摆正了脸色,“蒋弼之,有些事你得自己克服。”

  蒋弼之不认同,“不一定要用这种方法。”他说话时手一直紧紧握着门把手,根本没有往里再进一步的意思。

  陈星侧身从床头拿起个小瓶,往手心倒了个小药片,蒋弼之脸色一变,“别胡来!”同时向陈星奔去。

  陈星将手在唇前一抹,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冲赶至跟前的蒋弼之张开嘴伸出舌头,“咽下去了。”

  蒋弼之恼怒地捞起那药瓶看了一眼——伟哥。

  他将瓶子扔到一边,对陈星怒目而视:“胡闹!”

  陈星丝毫不怕他,仰着头冲他得意一笑,同时微微敞开了腿,浅蓝色的裙摆像扇子那样缓缓打开,“我觉得已经见效了,你要不要检查一下?”

  蒋弼之的视线从他脸上移至那条罪恶的裙子,又移回他挑/逗又嚣张的脸上,神色晦暗不明。

  陈星半强迫地拿着他一只手往下拽,蒋弼之不得不微微弯下腰,眼神也越发幽暗。

  裙子底下果然什么都没穿,蒋弼之沿着他光溜溜的大腿内侧往上滑,熟门熟路地握住他总是很容易冲动的器官。

  不需要陈星继续抓着他手腕了,蒋弼之从善如流地坐下来,在裙摆的遮盖下缓慢地给他手/淫。

  “从哪搞到的衣服?”

  陈星舒服地发出声鼻音,咬了下嘴唇才轻飘飘地回道:“裙子是买的……衬衣是,嗯……”

  “衬衣是你自己的,我看出来了。”蒋弼之见他说话费劲,就替他说完了,随即手上一用力,在陈星的小蘑菇头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你胆子可太大了。”

  陈星登时难以抑制地“啊!”了一声。

  陈星这会儿有点怕他了,不管蒋弼之平时对他多和蔼,生起气来总是很吓人的。

  他觑着蒋弼之敛起情绪、难辨喜怒的脸,有点后悔,心里暗自琢磨着,要是这会儿说实话是亡羊补牢还是火上浇油?

  但是很快的,他就顾不上想“要不要坦白从宽”这件事了。他的小兄弟在蒋弼之那只大手有技巧的揉弄下,像有一团火蹭蹭地往顶上蹿。蒋弼之太了解他的身体,很明显就是故意的,只打着圈地撩拨,但始终差那么点火候,憋得他浑身都难受。

  “蒋叔叔……”他讨好地喊蒋弼之,朝上顶了下胯,“快一点,再使点劲儿。”

  蒋弼之瞟他一眼,却是松开手,并将手从他裙摆底下抽出来。

  “哎——别走呀——”陈星忙去拉他的手,被他一抬胳膊躲开,起身站在床边,慢条斯理地解起上衣扣子。

  他今天回到家后换了件瓜亚贝拉衬衫,不像一般衬衣那么严肃,却同样有许多扣子。

  陈星被他用目光锁住,不由自主地一动不动了,只用视线追着他的手,看着他那两只好看有力的大手不紧不慢地解扣子,一点一点地袒露出健壮的胸膛、腹部……

  陈星的呼吸越发粗重,实打实地感受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蒋弼之分就是在“惩罚”他,明知他是急性子,还故意这样慢悠悠,不紧不慢地散发他的性/感魅力馋着自己。

  蒋弼之脱掉衬衣后竟然就停下了,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个衣架,准备把衬衣挂起来。

  陈星忍无可忍,决定自给自足,将手伸到裙子下面摸起来。

  蒋弼之好像后脑勺长了眼,立刻回头看去,伸长胳膊用衣架把陈星的手从裙子底下挑出来。他本来就没真想挂衣服,看见陈星欲求不满的脸,当即将衬衣随手一扔,单膝跪上床,一手撑在床头,攥住他刚刚给自己手/淫的那只手往自己胯前带。

  他也早就勃/起了,坚硬的部位在宽松的居家裤下高高地立起来,隔着布料碰触着陈星的手指。

  陈星勾住他的裤边往下一拽,那兴致勃勃的大东西立刻按捺不住地跳出来,在他眼前颇有存在感地上下颠动着。

  蒋弼之两腿都上了床,跪在陈星两侧,一手撑在陈星身后的床头,将陈星锁进自己的气息里,也不说话,只用另一只手扶着他那通红狰狞的物件往陈星面前送。

  陈星抬头看了他一眼,跪坐起来,将他的裤子又往下扒了扒,在他用身体圈出的狭小空间里趴低身子,将他张嘴含住。

  陈星含了好几下,努力往喉咙深处吞,还学蒋弼之那样用舌尖舔冠部下面和顶上的敏感地带。蒋弼之的手沿着他脊背的弧线往下,在尾椎骨那块轻柔地抚摸,像是极为享受的样子,让他自以为这次做得不错。

  头顶响起一声磁性低哑的轻笑,从他嘴里退出来,将裤子提好,硬/挺的性/器将布料顶出深色的湿痕,“怎么就是没长进?”

  陈星抬头看向他,舌头顶顶发酸的腮帮子和唇角,眯起眼睛轻声问道:“上面的嘴就这水平,下面的嘴你要不要试一试?”

  蒋弼之呼吸一窒,将他摁到墙上,“跟谁学的这种话?”

  陈星被他沉重的身体压着,连发笑都十分困难,“自创的!这是天赋!”

  蒋弼之手臂勾住他后腰往前一搂,另一只手伸进裙子里,在他光溜溜的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

  “啪!”这一声格外响亮的脆响,太响了,两人俱是一愣。

  过了一两秒,陈星那半边屁股才由酥麻中迅速蔓延出强烈的痛感。

  他双颊通红,不知是疼的还是臊的,在蒋弼之的钳制下剧烈扭动腰肢,手臂乱舞,大声抗议道:“你竟然打我屁股!啊——!我都这么大人了你竟然打我屁股!”

  蒋弼之笑着将他强行翻过来,屁股朝上按到床上,“谁说长大了就不能打屁股?”他掀开那小裙摆,看到那两团圆屁股一团是雪白的,一团上面已经泛起粉红,隐约是个大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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