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有问题

　　白锦航是无神论者。

　　他觉得母亲消失的那一年很可能真去什么地方做了支教教师，但那些所谓神医的玄而又玄的东西肯定是母亲杜撰的。

　　他现在就是要找到母亲支教的中学，也就是书中所讲的那个叫桂花镇的地方，当然现实中也可能不是这个名字。

　　还要找到那个叫梅的女孩，找到了她，母亲所经历的一切就明了了。

　　所以下午他决定去一趟后坡村所属的平坡镇。

　　事不宜迟，立马叫上两个保镖阿壮和阿阳准备出发。

　　走的时候还特意结了账，民俗店老板见他们连一晚都没住就要走，觉得过意不去，承诺会把他们的房间留到明天中午。

　　如果他们办完事还可以回来住。

　　白锦航没说什么，很快带着两个保镖上了路。

　　汽车在山路上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一片还算宽敞的平地上，这里就是平坡镇。

　　这是一个人口不超过八十户的小镇。

　　经过打听很快找到了镇中所在地，的确如老人所说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养猪场，里面养的是生态黑猪，这种猪现在很受城里人欢迎。

　　养猪场的老板是个胖胖的很健谈的中年男人，见他们穿着体面，猜测应该不是一般人，表现的很殷勤，热情招呼道：

　　“先生，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白锦航客气的问道：“老板贵姓？”

　　养猪场老板道：“免贵姓冯，叫我老冯就好。”

　　白锦航环视了一下他的养猪场，指着围绕着猪圈的一溜小平房问道：“这里原来是镇中的校舍？”

　　老冯跟着回头看了一眼道：“是，这里就是镇中的校舍。”

　　白锦航问道：“冯老板对以前镇中的老师了解多少？”

　　老冯听了哈哈笑道：“先生，你可是问着了，我告诉你啊，我以前就是镇中的员工，不过不是老师，是做后勤的，算是后勤主任吧，做了十来年呢，不是吹牛，镇中那些老师没有我不认识的。”

　　白锦航听了心头一亮，小声在阿阳耳边吩咐了几句，阿阳听完快速跑到车旁，打开后备箱取了一条中华烟回来，递给老冯。

　　老冯吓了一跳，这种烟他是知道的，至少值七八百块钱，这位客人出手也太大方了。

　　忙推辞道：“先生，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这烟太贵了我不能要。”

　　白锦航道：“冯老板不要客气，快拿着吧，我要问的事情比较多，需要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老冯又象征性的推辞了一下，见他们态度诚恳也就收下了，感激道：“先生，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会一点不剩的全都告诉你。”

　　白锦航道：“你先大概介绍一下平坡镇中的情况吧。”

　　老冯道：“好，平坡镇中是16年才关门的，以前不但有初中，还有高中，每个年级招一个班，一共六个班，全校学生大概有二百多人。

　　学生们来自于全镇十个村，那些村离这里都很远，而且山路不好走，所以大部分学生都选择住校，只有少数平坡镇当地的学生走读。

　　我当时是镇中的后勤主任兼厨师，不怕您笑话，其实我们后勤只有三个人，一个打扫卫生兼种菜养猪，另外两个包括我，负责给住校生做饭。

　　后来随着村民往城里搬迁，学生越来越少，再加上校舍年久失修，镇上又拿不出钱来修理，最后干脆关门了。

　　如果孩子们想上中学就只能去县里了，现在县里的私立中学办得红红火火，那都是我们农村人给抬举起来的。”

　　白锦航听他讲完，道：“冯老板，你再给我讲讲学校老师的情况吧。”

　　老冯点头哈腰道：“好好好，当时学校里正式在职的只有六个老师，再加上每年有一两个城里来支教的，一共七八个老师吧，镇中办不下去后，这些老师有的去了小学，有点调到了别的镇中，有的被私立学校挖走了。”

　　白锦航听到他说的支教老师，眼睛一亮问道：“有没有一个将近四十岁姓刘的女支教老师？”

　　冯老板不假思索道：“没有，当时那些支教老师都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没有这么大年龄的。”

　　白锦航不甘心，掏出自己母亲的照片递给他，问道：“这个人你见过吗？”

　　冯老板认真看了一会儿，道：“没见过，我敢肯定她不是我们这儿的老师，学校的那些老师我都熟悉的很，不会记错的。”

　　白锦航失望的把照片收起来，又问道：“你认识方晓晓吗？她是八年前从这里的初中毕业的。”

　　他来之前看过方晓晓的简历，因此了解她这段历史。

　　八年时间很久远了，而且方晓晓又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对一个人的记忆力来说是一次不小的挑战。

　　所以白锦航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只是随口问问而已，他最关心的还是他母亲是否来过这里。

　　冯老板拍着脑门想了想，突然惊喜道：“你说的是后坡村那个神医老方头的孙女吧？”

　　白锦航没想到老方头这么出名，连养猪场的老板都认识他，点点头道：“就是她，冯老板，你见过老方头？”

　　冯老板笑道：“见过，他是我们家的恩人，二十多年前，也就是他死的前一年还治好了我侄子的病。

　　我哥哥一家在城里上班，他儿子，也就是我大侄子都快三岁了还不会说话，首都大医院的专家诊断说是自闭症，没得治，当时可把我哥一家急坏了。

　　后来我给他推荐了老方头，我哥说他一个山里的赤脚医生能有什么本事，以为我在骗他，后来见大医院实在治不了了，这才决定带着孩子过来试试。

　　结果你猜怎么着，老方头给他往头上扎了一针，我侄子当场就说话了，后来那孩子老有出息了，不但考上了名牌大学，还找了个好工作，据说年薪几十万呢，你说神不神？

　　为了感谢老方头，我哥前些年几乎每年都跑过来给老方头上坟，比对我爹妈还好呢。”

　　白锦航听了心里暗暗吃惊，连自闭症这种医学界的疑难杂症都能治好，老方头还真是不简单啊。

　　不过冷静下来后，他还是有些怀疑，老方头医术高应该不假，但绝对不会高到这种程度，恐怕是当地人以讹传讹把他给神话了吧。

　　既然提到了方晓晓，干脆就多了解一下她的情况吧，问道：“方晓晓在学校里表现怎么样？”

　　冯老板兴奋道：“方晓晓可是个好学生，不愧是神医的孙女，脑子好使，镇中那么多学生最后考上大学的不超过十个，她算其中一个，你说能不好吗？”

　　白锦航看了看镇中残留的破败校舍，心想这种条件下能考上大学确实不容易，看来方晓晓的确是一个很优秀的学生。

　　他想起了李婧妍告诉他的话，方晓晓上学时曾经有一位刘老师对她不错，于是又问道：“冯老板，学校的老师中有没有姓刘的女老师？”

　　老冯想了想道：“在我们这里刘是大姓，我记得当时姓刘的女老师好像有三个，一个二十多岁，两个三十多岁。”

　　白锦航问道：“她们对方晓晓怎么样？”

　　“我想想啊，”老冯拍拍脑门想了很长时间才道，“这三个刘老师好像都教过她，对她都挺好，你想啊，学习好的孩子谁不喜欢呢，镇中就靠她这种孩子扬名呢。”

　　他说到这儿，突然激动道：“我想起来了，前几天我收拾学校的库房时找到了一张照片，是教师节那天县教育局的领导过来视察时全校师生的合照，上面好像有方晓晓，你等着我去给你取。”

　　老冯说完，小跑着去了一间屋里，不一会儿拿着一张大照片跑了回来。

　　指着照片上的人介绍道：“你看，第二排正中间这个就是方晓晓，第一排左边这位，还有右边这两位老师都姓刘，先生，您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白锦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可以确定这三个刘老师都不是他母亲。

　　但当他看见方晓晓的照片时忍不住愣住了，眼前的女孩和方晓晓的容貌差别也太大了吧。

　　怀疑道：“冯老板，你确定这是方晓晓？”

　　老冯拍着胸脯道：“没错，绝对是她，不过这是九年前的照片了，现在可能会有变化，女大十八变吗，自从她毕业后我就没再见过她。”

　　白锦航虽然还有所怀疑，但当着老冯的面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问道：“冯老板，这张照片可以送给我吗？”

　　老冯爽快道：“可以，先生想要就拿走吧，我留着也没用。”

　　白锦航收起照片，向四周看了看，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们镇子上有没有桂花树？”

　　老冯道：“我们这里四季分明，不适合桂花树生长，曾经尝试着种过，可惜都没养活，这十里八乡只要老方头的坟旁边有一棵桂花树，大家想采摘桂花了就会去那儿。”

　　听了他的一通介绍，白锦航已经确定这个平坡镇肯定不是他母亲支教的地方。

　　于是和老冯说了一声再见，便带着两个保镖回到了车里。

　　开车的阿阳问道：“老板，咱们要回市里吗？”

　　白锦航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六点钟了，天渐渐黯淡了下来。

　　如果回去至少得四个小时，这里是山路，开夜车太危险，想了想道：“回后坡村那间民宿吧。”

　　等回到民宿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了，吃完晚饭就到了八点钟，这时候天已经很黑了。

　　民宿老板为了省电，没有开院子里的灯，只有从客房窗户里透出的微弱灯光可以勉强辨别出人影。

　　三人正准备走出餐厅回房休息，刚走到门口就见院子里的那辆SUV越野车旁站着几个人，他们好像正从汽车后备箱里往外掏什么东西。

　　阿壮问道：“老板，好像是小偷，要不要过去抓住他们？”

　　白锦航拦住他道：“不急，先观察一下再说，没准是店里的客人，如果闹出误会就不好了。”

　　他认真辨认了一下，好像是四个人，看身形有点像中午吃饭时遇到的那四人。

　　四人每人手里都拎了一件像铁锹一样的东西，关上车后备箱后，开始往店外走去。

　　他们中午喝了不少酒，看样子是睡了一下午。

　　白天睡觉，晚上活动，这几个人不会是属耗子的吧。

　　他突然想起了那四个给老方头上坟的男人。

　　不会是他们吧？

　　这样一想，突然提高了警惕，直觉告诉他这几个人肯定有问题。

　　于是小声对两个保镖道：“走，咱们跟上去，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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