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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妃看着红鸾笑弯了一双眼睛:“今天你们宫奴院的人,到了本宫的永福宫好端端离开的,除了你可没有第二个;而且你还因祸得福,知道是为什么吗?”

  “娘娘的恩典。”红鸾恭敬、感激的叩头。

  柔妃就用那弯弯的眼睛看着红鸾:“抬起头来,你知道本宫为什么会对你如此恩遇吗?”

  红鸾乖乖抬头,看着柔妃的眼睛摇头:“回娘娘的话,奴婢不知道。”

  柔妃的眼睛弯得好像是最细的月牙儿了:“不知道?本宫告诉你,是因为你聪明;”她的眼睛猛得睁大:“却不是太过聪明。”

  红鸾心头巨震,脸上却是迷蒙的样子不知所措。

  “聪明呢,你要感谢你的爹娘;至于太过聪明嘛,看看今天的刘珍、你们花姑姑、花女史,回去睡不着的时候细细想想,你就会明白的。”柔妃的声音淡了几分。

  回去?红鸾心中愕然之后辩不清悲喜:永福宫中并不是善地,尤其对她来说;花绽放等人不反对她留在永福宫,当然是有后招;最重要的一点是柔妃不相信她。

  她还没有来得及想要如何取信于柔妃,如何在永福宫中站稳脚,再如何能想法子查清楚爹娘冤死的缘故,便听到柔妃要让她回去的话:她做了宫女,却依然要回去宫奴院中。

  柔妃看到捧着东西进来的宫娥,对红鸾道:“你们那个院子里没有了掌理姑姑,你是宫奴出身对那里再熟悉不过,好好当差做事,不要忘了根本。”

  红鸾心中虽然已经乱成一团,却只能答应着接过宫娥递过来的东西。

  “来人,赏一匹潞绸一匹府绸,银二十两。”柔妃说完看向红鸾:“以后有什么难处尽可以来永福宫。”

  红鸾连忙叩拜谢恩领赏,然后便在柔妃的示意下告退,由永福宫的一名女史两个宫娥四个小太监送她回宫奴院:这可是极大的排场了。

  看着红鸾背影消失,柔妃身边一人上来:“娘娘,您今天的性子太好了;宫奴院就是那边的,您就是待她们再好,她们也不会念您的好。”

  “再者那么一个小宫奴……”她没有再说下去。

  柔妃轻轻启齿:“市恩而已。”然后起身:“让人来给我揉揉,这多半日累坏我了。”

  此时的红鸾跟在女史身后走得战战兢兢,让她身后的宫女和太监十分的鄙视:宫奴就是宫奴,就算是穿上了宫女的服饰也改变不了什么。

  “虽然是娘娘的旨意,但你一样也要学习宫里的规矩礼仪,三天后记得去尚宫局,自有人会安排的;”女史倒是和颜悦色:“宫女和宫奴不同,你可是娘娘特意下旨的人,千万要用心莫要出了差错丢我们娘娘的脸。”

  “是,女史大人。”红鸾很温顺。

  转过拐角,她的目光就飘向了湖石那边:古安平果然还在

  雨是小了,还是风却大了不少,如此天气古安平是如何坚持下来得?红鸾不敢想低下头认真的应对女史的提点,可是心中的酸涩吞噬了其它的感觉;她的眼圈微微泛红了。

  正文 068章 牵挂

  068章 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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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史并没有察觉到红鸾的变化,还在细细的提点她,这也是一种示好。

  红鸾感觉脚下非常的沉重,每一步都要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平稳的迈出去,一步一步远离古安平,甚至连多看一眼也不敢。

  宫里步步危机,她和古安平的关系还是不要让人知道,免得她有个万一时再连累到古安平。

  他的身体还好吧?淋了多半天雨,会不会生病?这些想法在她的脑海中盘旋,让她恨不得立时就到宫奴院中,立时送走女史等人,好回来亲眼看看古安平。

  她不亲眼看到如何能放心。

  不长的路对红鸾来说却走了仿佛有几年那么久,而女史好意带她去花绽放那里,却让红鸾心生怨念:真是多事啊。

  女史带着人陪着红鸾到花绽放面前宣柔妃的旨意,当然比红鸾一个人去要好太多了;可是现在的红鸾心思全在古安平的身上,担心他淋雨生病根本顾不得这么多。

  可是事情却由不得她,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她也只能由着女史摆布;她们一行人到了花绽放院子里时,花绽放正在换衣服。

  花绽放刚安排完事情,正在换她回来后没有功夫换的衣服,就听到柔妃身边的人来了;她实在是很着恼的,但也只能压下把人请进来。

  衣服匆匆穿好出来她第一眼看到红鸾身上的宫女服色,眼睛眯了眯才和女史见礼:“不知道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女史笑着一指红鸾:“她原本在的院子不是没有掌理之人嘛,我们娘娘身边的人勉强还够用,便下旨给尚宫局的人让她去做掌理姑姑;我们娘娘刚刚忘了叮嘱花女史,所以才让我们过来告知一声。”

  花绽放的眼珠一缩脸上笑意如花:“这种天气还要劳动姐姐,随便打发个人来吩咐一声就是。”再看一眼红鸾,那身宫女服色让她的眼睛痛了。

  女史又交待了两句,无非就是让花绽放好好的指点红鸾,话里话外都在对花绽放说,红鸾可是极得柔妃青睐的。

  花绽放过去拉起红鸾的手来:“说起来这丫头早就很投我的缘,原本还想让她过来我身边的;现在她得了娘娘的缘法,我自然更要好好的和这丫头亲近亲近了。”

  红鸾笑得很勉强,因为花绽放的手握得她有点痛,同时花绽放的手也是冰凉的,同她脸上的亲热极端的相反。

  女史没有久留,带着红鸾自花绽放房里出来回头看一眼,笑顾红鸾:“看来你们女史大人不太喜欢你呢。”

  能喜欢才怪可是红鸾不敢说,只能强笑:“女史大人说笑了。”

  “我可不是说笑,你要小心了;”女史脸上都是怜惜:“有什么为难的就去永福宫,我们娘娘会为你做主的。”

  红鸾答应着、感谢着,心中却在暗骂:柔妃让她回宫奴院,又使了女史、摆了如此大的排场,还不就是为了逼得花绽放和她对立起来?

  只是她再明白也只能装糊涂,再生恼也只能表现的感激涕零。

  女史把红鸾送回住处,又让小太监和宫女帮她房间收拾好:她现在不住西厢了;正房里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至于花宫女的东西花绽放还没有来得及让人来收——她没有料到柔妃会插手宫奴的事情。

  红鸾没有留一点花宫女的东西,一股脑堆在地上看向女史:“女史大人,这些东西能不能麻烦您?”她此时可不好去送花宫女的东西,而且花宫女的财物她不想要但是却有人想要啊。

  女史笑得眯起眼来:“嗯,也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她让人把东西收起来,留给红鸾了十二三两银子的银票,带着人才当真走了。

  红鸾把银票随便一塞,叫了大妞到正房看着,也来及和大妞说什么就急匆匆的冲进风雨中:古安平走了没有?最好是走掉了。

  远远的没有看到湖石旁有衣角,红鸾心中一松脚步也慢了下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向湖石走了过去;到她醒过神来停下脚步时距湖石已经不远了,想转身回去时忍不住又回头再看一眼,却发现湖石地下好像有团黑色的、仿佛头发的东西。

  她心莫明揪痛飞快的跑过去,湖石后地上躺倒的人正是古安平

  泪水伴着雨水流下来,红鸾扑在地上抱起古安平来:“安平哥,安平哥……”古安平的身上火烫火烫的。

  古安平微微的睁开眼睛:“你,平安无事吧?”他虽然看到红鸾回来猜到多半无事,才会松了心头的一口气晕倒,但还是要问一句才能真正的放心。

  红鸾连连点头:“我无事,我做宫女了,我成功了。”泪水喷涌而出,如果做宫女的代价是古安平的性命安危,她定不会坚持的。

  古安平已经无力举起手来:“不要哭,我、知道你会来的。”他甚至笑了笑:“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他为她做过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平平安安的出现在他面前。

  红鸾左右看看想找人帮忙把古安平弄到房里去,他需要看大夫、需要吃药。

  古安平却用尽力气提高声音把红鸾的注意力唤回:“永福宫里的事情,你细细说给我听。”在宫中几年他早已经知道眼下无事并不等于以后也平安,很可能几天后就会大祸临头。

  宫中让他体会最深的一句话就是福祸两相依,你一不小心就会,自高高的云端摔下来。

  红鸾哪里肯对他说这些,只想赶快救治他。

  古安平心知拗不过红鸾,他又不能放任红鸾不管不顾,只能和她打商量:“我努力起身,你扶我回去,路上你小声讲给我听好不好?”

  红鸾在风雨中根本找不到帮忙的人,这里不是宫中重要的地方,等到侍卫们经过不知道要到何时;她点头同意,和古安平一起用力挣扎起身。

  古安平的身体很单薄,红鸾此时才发现他好像比自己才看到时又瘦了一些:匆匆的一抱还真没有感觉出来,现在古安平的体重几乎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她才知道他有多单薄。

  红鸾简单说了永福宫中发生的事情,古安平喘息道:“柔贵妃没有安好心,而丽贵妃的只怕也另有心思;你,现在更危险了。”

  正文 069章 刀与鱼肉070章 并无娶亲

  069章 刀与鱼肉070章 并无娶亲(粉红票90张加更)

  柔妃当然没有安好心,可是她倒底是有恩于红鸾的,这一点她是不能否认的;可是宫奴院却是丽妃的地盘,而做主的花女史更是想要她的性命——不用古安平提醒,红鸾也知道她现更危险了。

  虽然她现在已经是宫女。

  古安平的脸通红:“你,已经没有退路;眼下想要保住暂时的安危,只有、除掉花绽放。”虽然脑子有些晕晕沉沉的,但是他依然能判断出红鸾最近的危险是源自哪里。

  红鸾扶着他走得出了汗,雨水已经把她的衣衫打湿,汗水和雨水混在一起倒也分辩不出来:“现在先不说这些,你要先回房换下衣服请人诊治才成。”

  古安平看看红鸾:“也罢,你要自己小心在意;我会尽快好起来的。”红鸾已经不可能出宫,他现在能做得就是努力让红鸾能平安无事。

  在偌大的皇宫中他想保红鸾绝对平安是不可能的,但至少他能做到:只要他活着,红鸾就不会被人所伤害。这句话他只是放在了心底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认为没有必要。

  走到一处宫门前,古安平道:“把我放在墙边,你走吧;那边,你不便过去。”

  红鸾当然不肯如此,古安平却坚持:“宫中规矩,你还是听我的吧;我在这里大喊一声,自然会有人来的。”

  在古安平的再三坚持下,红鸾躲到一旁看着自门里跑出小太监把古安平扶进去,她才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来转身回去。

  冷冷的雨水拍打在她的身上,让她渐渐冷静下来,所有的事情都浮上了心头,尤其是想到福王她就一阵战栗。

  折腾到现在,夜色降临,宫中已经点起烛火。

  红鸾实在是累坏了,她在行经亭子时进去避雨也稍做休息,也好好的想一想以后要如何做。

  原本花绽放在她眼中已经是高不可攀的人物,但是今天她看到了花绽放的卑微;不管是柔妃的好整以暇,还是福王、太子的漫不经心,以及康王任意所为,都让她生出另外一种心思来。

  她原本面对黄宫女、花宫女都要小心翼翼,应对花绽放都是战战兢兢;今天花宫女和花绽放面对柔妃时也同她一样;可是在柔妃面前,太子和福王、康王却没有一丝紧张,那么的随便。

  因为黄宫女、花宫女、花绽放于她来说是刀,而她是鱼肉;柔妃等人却是这皇宫最锋利的刀,所以花绽放等人都成为了鱼肉。

  红鸾扬首看向黑鸦鸦的天空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她以后要做刀子,不要再做鱼肉

  借势可以借得一时、两时,并不能借得一世;就像现在她已经是宫女,却还是受制于花绽放。

  柔妃不是她的敌人,丽妃也不是她的敌人,她不需要变成两位贵妃头上的刀;但是在皇宫中为了自保,她不想再成为如花绽放这等人的刀下鱼肉,那么她就要成为悬在她们头上的刀。

  要怎么才能做到?她要有自己权与势,而不再总是借势。

  女官,她要在成为女官。

  红鸾握紧拳头,为了报父母的仇,为了自保她都要努力成为宫中的女官,而且还不是女史这样的最末等的女官。

  一个宫女连自保要做到都很难,她更不想成为某人的棋子。

  权与势很简单的两个字,可是要怎么才能做到;不要说是在皇宫中,就是她做乞儿的时候就懂的,权与势都离不开人的。

  如果某人有万贯的家财,却无朋友、无仆从,就没有势,更做不来仗势欺人的勾当;能仗势欺人的,哪一个家中不是恶仆如云?

  红鸾敲了敲自己的头,要成为女官不是今天想明天就能成的,而且就算是成了女官她无人可信、可用就如同空有万贯家财,一样还是人家刀下的鱼肉。

  她需要有自己的人。

  皇宫里的宫女们都是清白出身,女官们都还是官宦人家、高门大户出身,哪一个没有同乡、没有好友?她没有,但也只是现在没有。

  一个人势再大,也比不过一群的势大。

  红鸾被一阵凉风吹得打起冷颤才惊醒在亭子停留在时间过长,连忙提起湿裙急急往回赶;好在路虽然偏僻但并不繁复,黑夜中她也能认得回去的路。

  行到大半时忽然听到远处隐隐有喊叫之声,她心中虽然受惊但是脚下却更是加快:不管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和她无关的她都不想知道。

  知道的事情多了会短寿的。

  风雨再次变大,她小跑起来:不止是为了能快些回去,跑动也可以发发汗免得她刚刚静坐时间太久而受了风寒。

  现在她可是病不起的,有太多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红鸾忽然一脚踩到了什么,身子不由自主的扑倒在地上,虽然把脸抬起来,却还是摔得她极痛,还差一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她却来不及叫痛,急急起身就想跑,因为她感觉自己踩到的可不是木头之类的:皇上家的路上也不会有这些杂物,那应该是人的腿或是胳膊之类的,一点点软且有弹性。

  那人是生是死,为什么会躺在路上她都不想知道,她只想赶快回房去,假装她没有摔倒过:这么大的风雨会把她来过的痕迹冲刷的谁也看不到。

  她只迈出一步去再次摔倒,因为她的裙子不知道是被什么挂到了,还是被躺在路上的人抓住,用力往外冲反而再次跌倒。

  红鸾看也不看背后,伸手就想把裙子撕下来,,忽然又停下:不能撕下来,如果留下了裙角就会被人追查出来的;况且她是刚刚领了宫女的服饰,衣裙都是有数的。

  用力扯可是她的力气显然太小,那裙角依然没有被她扯过来。

  不得已她叹息着回身,只是想看看她的裙子怎么了,并没有想看那路上跌倒之人的意思:有过和太子“共患难”的经历后,她对在宫内救人可是存有极大的戒心——救人一命而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她还是看着那人死在原地的好。

  红鸾的心并不是硬,她只是想活得久一些。

  顺着她的裙子看过去,是一只大手;她咬牙喃喃的骂道:“该死的”

  居然是被倒在路上的人握住了她的衣裙,这是最糟糕的事情了。红鸾不得不看一眼躺在路上之人的服饰,哦,还好是宫中侍卫。

  不过她没有那么天真,以为他就一定会是侍卫。

  所以她依然只是想把衣裙弄出来然后头也不回的跑掉,管它路上之人是侍卫还是什么人,是生还是死呢。

  那人就是不松手,红鸾用尽力气也不能把裙角自那人手中弄出来;她力竭坐在地上,看向那人的脸:“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现在还是在梦中,你睡一觉醒来就会发现根本没有人在你身边经过。乖了,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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