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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安平扶红鸾站好,就算他想再抱抱红鸾他也要克制自己,因为他自此后是红鸾的兄长:“把簪子带上给我看看好不好?”

  红鸾依言看向手中的簪子,半晌后带着些许哽咽道:“安平哥,你给我带上吧。”

  古安平听到后缓缓伸手取过簪子,慢慢的给红鸾戴在了发间;他并不是简单的给红鸾插上一支发簪,而是要把他对红鸾的情深埋在心中——从此,他只是她的兄长

  红鸾低着头眼中闪过悲痛,她在古安平为她戴上簪子时就认定他,此生绝不改变;他和她在皇宫中,不可能有红烛高照、让天下人都知道他们成为夫妻的一天:那么就算是一支簪子,在她的心中已经强过了一场盛大热闹的拜堂之礼。

  两个人在簪子戴上时所想不同,但是却在簪子戴上后相视一笑;而且笑中都带着那么一丝痛与苦,可是两个人都拼了命的掩饰。

  “姑姑,女史大人那里来人了。”屋外传来了一名宫奴的声音。

  红鸾道:“好的,我知道了。”她起身看向古安平,眼中有着千言万语。

  古安平也站起身来:“我先走一步。你,梳洗一下。”叮嘱完后他再看一眼红鸾向外行去,红鸾有多少话没有说出来他都能猜得到,但是他只能假作不知。

  没有回头的古安平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如泪的光芒,男儿无泪。

  红鸾看着古安平的背影,咬牙转身快速的进了里屋,她不能让花绽放的人看到她脸上的泪痕;好在她平常并没有在脸上描画施粉的习惯,所以简单收拾后便出来见花绽放的人。

  “女史大人请姑姑过去一趟。”女奴说话倒是客气。

  红鸾不能说不的,淡淡点头招手唤来东厢原本的老宫奴二丫跟着,便和来人去见花绽放。

  花绽放看到红鸾十分难的露出了笑容:“坐吧,你们出去,这里不用人伺候。”她的心情看来不错。

  红鸾当然不敢坐下:“女史大人面前哪有奴婢的座位,奴婢立着听女史大人的训戒就好。”

  “让你坐就坐吧,你也不是什么外人;”花绽放依然是笑意满脸:“近来你做事做得很好,娘娘也很满意你的机灵。”她第一次如此明明白白的提到娘娘,虽然没有言明是哪一位娘娘。

  红鸾没有多问,只是弯腰低头道:“奴婢也没有做什么,每每想起女史大人的恩德心中就十分的不安。”不安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除掉面前的人。

  花绽放还是坚持让红鸾坐下随意的道:“大妞,怎么就得了康王的青睐?”

  红鸾闻言很有些奇怪,你们的事情还要来问我?她面上却依然是恭恭敬敬的:“昨天晚上康王殿下吃酒吃多了,奴婢和大妞偶遇殿下;不过殿下的心情不太好,身边也没有人,大妞便去给殿下取茶,奴婢照顾殿下。”

  “大妞取来的茶不冷不热得了殿下称赞,便恩赏了大妞。”红鸾把事情简单说完,并没有抬头看一眼花绽放。

  花绽放闻言过了半晌才道:“原来是这样,倒真是她的福气了。”她又笑道:“你也得了赏赐吧?就算是我也没有得到殿下们的几次赏呢。”

  红鸾连忙应道:“奴婢已经把殿下所赏带来了。”她把东西取出来摆在几上,意思就是花绽放想要什么就取什么,只是这样的话不便说明。

  花绽放倒底是女史,不同于黄宫女几人,就算是要给她好处也不能明言的。

  红鸾的所为好像很讨花绽放的欢心,她笑意更浓看向桌上的东西不时的点几下头:“果然是好东西呢,这珠花是宫里新制的,只是听说却还是第一次见。”

  说着话她把珠花拿到手中观看:“真是漂亮啊,不知道是出自哪位的巧思啊。”

  红鸾连忙站起来:“奴婢给女史大人戴上吧?”话是询问但是手上已经很快的把珠花插在花绽放的发间;接着她又取过一旁的铜镜来:“女史大人看看,珠花在女史大人头上才当真极配呢,也是它的造化。”

  “你的嘴巴倒是越来越甜了;”花绽放看着头上的珠花笑着嗔红鸾一句:“罢了,你的孝心我知道,那我就收下了。”

  红鸾闻言松了一口气,原本看到花绽放带笑心中便有些奇怪,担心她又要为难自己;现在她肯收下自己的东西,应该没有大问题了。

  她笑着应付两句在花绽放的示意下把东西收了起来,再坐到一旁等花绽放的下文:她叫自己来应该还有其它事情吧。

  花绽放抚过头上的珠花:“也没有什么事儿,只是叫你过来说说话儿——你只要好好的做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了;娘娘不会薄待了你,我也不会薄待了你。”

  红鸾听到无事只是叫自己过说话差点忍不住看向花绽放:“是,女史大人,奴婢都明白的。”

  花绽放看到红鸾束手束脚的摇头笑道:“唉,你这个孩子还真是胆小,也是原来我对你要求的过严了些;算了,来日方长,时日久了也就会知道我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她说完又抚了抚珠花:“平白受你的好处,倒让我心有不忍;嗯,这样吧,”她起身走到内屋一会儿拿出一个细长的包裹,不过也只比红鸾的手掌稍长些:“这东西就赏你吧。”

  红鸾连忙推辞,她哪里敢在花绽放的手中再弄“回礼”,而且今天的花绽放亲切的让她心中发毛,更不敢要她的东西了。

  089章 逼近

  花绽放却硬是把东西塞到红鸾的手中:“给你的你就拿着,听话才是好孩子;以后有什么事儿就来找我,记得我们可是自己人;”她看着红鸾:“你们能得康王殿下的青睐,真是难得的天大福气啊;你和大妞可曾去谢过恩了?”

  红鸾想再推辞却被花绽放握住手,只能弯下腰下先答她的话:“没有,康王殿下的人说对永乐宫那边叩头就好。”

  “唉,你们真是不懂事儿;”花绽放摇头:“快回去找大妞,两个人梳洗好去给康王殿下谢恩。”

  她的话音刚落外面有宫奴道:“女史大人,尚宫大人请您过去一趟;来人匆匆来了就走,说是还要去请另外的人去议事。”

  花绽放连忙一推红鸾:“快去吧,我还有要事下次再说话。”她就势把东西留在了红鸾的手中。

  红鸾想再推辞时,宫奴已经进来引她走,另外有人跟着花绽放进去更衣了;她看看手中的东西,沉甸甸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看来只能日后再找机会还给花绽放、或是再送份厚礼。

  宫奴把红鸾手中的东西放在一个盒子里,然后才送她和二丫出了大门:上面赏的东西,不是放在木盘中盖上红布,就是放在盒子中;但是花绽放给她的东西也被放入盒子,多少还是太隆重了些。

  想想宫中的规矩也没有什么不对,红鸾就让二丫托着盒子跟在身后,向自己的院子行去,一路上她都在想花绽放的奇怪之处。

  花绽放看到她就问起康王的事情,最后还再三提醒她和大妞去谢恩;红鸾微微皱起眉头来:应该不会吧?不自觉抬起头来看向夕阳深深吸气,花绽放可是宫中老人啊。

  红鸾离开后,花绽放在内室中并没有更衣,她把头上的珠花取下来,随意的扔到一旁的妆盒中,那里面已经有两朵同样的、但是不同色的珠花——对于她来说,那朵珠花根本就不是什么稀罕之物。

  如果红鸾看到的话,相信她死也不会带走花绽放给她的东西,但是她不知道。

  “累死了;”花绽放躺下:“给我捶捶吧。”她又指了指头:“还是先给我揉揉头吧,实在痛得让人无法忍受。”

  她只要紧张的时候总会头痛的厉害,就是吃再多的药也不管事儿。

  宫中小路上想了又想的红鸾,倒底没有弄清楚花绽放倒底唤她是为了什么,回到房中的她先打发二丫去请大妞过来;因为花绽放再三的叮嘱要给康王谢恩的,她当然要做个听话的“好孩子”。

  二丫是个话很少的人,相比红鸾和大妞长得可是清秀很多,尤其是那双眼睛亮晶晶的极为吸引人;她答应一声便转身出去,自红鸾做了掌理姑姑后,她就是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做事极为认真仔细但却绝不会多做一点儿。

  时日虽然不多,红鸾却还是对二丫生出一种木头人的想法:推一推动一动的那种;但就是因此她才会用二丫比招娣多。

  二丫自屋里出去,红鸾再次看向手中花绽放给的东西,会是什么呢?沉沉的却又不像是金银,她打开盒子拿出东西来,把包在外面的解下,居然还有一个锦套。

  红鸾看着手中的锦套,全身都颤了起来;身上立时就出了一层的汗水,额头的汗水也冒了出来,手心里的汗水浸透锦套。

  不会的,不会的,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冰冷的触觉是她不能忽视的,终究她还是用力把锦套脱下,看到手中的东西她立时软倒在椅子上:怎么可能啊?

  她的手上是一把带鞘的短匕

  大内皇宫里,只有一种人会带着有兵器,就是那些侍卫们;其它人如果有兵器那统统都是凶器,都是心怀不轨的凭证,到时候问罪砍头都是轻的。

  原来花绽放今天的奇怪根本不是因为康王,她的所说所为只是为了迷惑她。

  红鸾霎间身体便失去全部的温度,此时她再把东西送回去就是送死;可是留下来呢?当然也只有死路一条,她的屋里可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藏起这要命的东西来——花绽放给她东西当然不是让她藏起来自己把玩儿的。

  她怀着最后的一丝希望把短匕自鞘中拔出来,如果这只是装饰所用并没有开刃便要好的多,不会有人因此而问她图谋不轨甚或谋逆等罪名。

  短匕慢慢自鞘中抽出来,红鸾霎间面如死灰。

  看短匕的鞘、还有匕柄上的装饰,分明就是一把装饰用的无锋兵器,可是现在它已经开刃了: 刃一看就是被人胡乱用磨刀石之类的东西打磨出来的,并不是匠人所开的刃。

  如此开刃浪费了好兵器不说,而且也说不上有多锋利来,但是杀人还是足够了。

  如果是用来陷害人的话,更加能取信于人:被人看到这把短匕,红鸾就会百口莫辩。

  花绽放好狠毒、好周密的心思。红鸾呆呆的看着开刃的短匕,心中转过几个法子却无一能让她取信于人。

  就在红鸾百愁莫展时,院中忽然传来声响,红鸾的脸霎间失了血色,她跳起来四处看了看,连忙把短匕藏到了内室的帐顶上:不要说是匆忙间,就是让她好好的思索一番,这屋里屋外也没有什么好地处可以藏起短匕而不虞让人发现的。

  “姑姑,李姑姑来了。”是二丫的声音,她在屋外并没有进来。

  红鸾听到是大妞到了,心又回到肚子里,可是脸色依然还是有些发白;她挑帘走回小厅,然后才想起来应该出去迎大妞的。

  大妞看到红鸾时见她脸色不太好心下就有些吃惊,知道她是自花绽放那里刚回来,便猜想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情,当着二丫的面儿也不好问,便跟着红鸾进屋。

  二丫把茶水放好就轻施一礼,不等红鸾吩咐便退了出去。

  “出了什么事儿?”大妞开口第一句就问了出来;做了宫女的她,好好的领略了一番花女史大人的阴阳怪气——偏还让她挑不出花女史的半点不是来,心知自己不是红鸾没有应对这些的能力,所以她可是担心吊胆的过着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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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妞很想能和红鸾在一起,她根本没有应变的能力:她抱着希望的,如果她和红鸾都能不死,那么红鸾不可能做一辈子*女的;只要红鸾能做个小小的女官,那她就有可能再和红鸾在一起。

  如今的日子,可真是让她度日如年。

  红鸾轻轻摇头:“无事。”她不能说,此事才当真是谁也不能说。

  大妞倒没有疑心其它,只是看着红鸾的脸:“你的脸色很不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被女史大人训斥了?”她是出于真正的关心。

  红鸾伸手握住大妞的手,大妞手上的温暖让她心中安稳不少:“没有,只是刚自女史大人那里回来罢了。”

  大妞闻言信以为真,伸手握住红鸾冰凉的小手:“可是又为难你了?”

  “没有。女史大人让我们给康王殿下谢恩,我才打发人请你过来;”红鸾现在当真没有什么心思去谢恩:“所以想听听姐姐的意思。”

  “谢恩?”大妞愕然:“当日已经谢过,之后康王殿下也说过不需要我们去谢恩的——花女史是什么用意,她不会是以为康王……”她失笑看看红鸾、再看看自己:“我们姐妹倒算不得丑,可是在宫里当真是丁点也不出色;如果说是二丫的话,兴许还有那么一点儿可能。”

  红鸾合上眼睛:“不管是什么意思,女史大人已经说了我们不去是不成的;只不过是今天去还是明天去罢了。”

  大妞沉默一会儿:“虽然说康王殿下绝不会……,可是女史大人真想打主意,还真让人头疼呢,此事总要想个法子;谢恩嘛,你看什么时候去合适?”

  红鸾想想道:“明天吧,今天太晚了。”

  大妞当然没有反对,听到外面送来了饭菜便劝红鸾多少吃一些:“事情天天都有的,不管如何饭也要吃,身子重要。”

  红鸾没有心思用饭,可是她还是留下大妞一起草草吃了两口后起身:“你现在已经是宫女了,永福宫那里原来也没有少去,今天不如我们过去请安吧,也算是你的心。”

  康王是大妞的恩主,柔妃却是红鸾的恩主,红鸾如此做也只是表面上的礼节,柔妃也不会相信大妞会忠心于她。

  大妞明白这也是为她好,免得柔妃哪天心情不好拿她当康王的人处置。

  两个人匆匆收拾一番,也没有带人就结伴匆匆向永福宫而去;红鸾在出来时,把短匕带到了身上:放在屋里她实在是不放心。

  花绽放如此害她,天知道她什么时候发难;虽然说短匕在身上不好,可是放在屋里她看不到更是不能安心。

  红鸾这么晚去永福宫当然是为短匕的事情,可是真看到永福宫时她又犹豫了:柔妃凭什么帮她,又凭什么相信她呢?

  想到这里红鸾的脚步慢了下来,大妞奇怪的回头:“怎么了?”

  “刚刚踩到什么东西崴到脚,以为没有事儿却越来越痛;姐姐你先去,我在这里坐一坐。”红鸾在路边的大石上坐下揉脚。

  大妞连忙过来蹲下:“不要紧吧?我还是先扶你回去贴膏药的好,万一肿起来请御医院的人过来,总是要看脸子的。”

  红鸾摇头:“不要紧的,只是有点痛;我看姐姐还是先去,免得日后让贵妃娘娘多想了;我就在这里等姐姐的好。”

  大妞如何肯答应,最终红鸾和大妞转身回去了,明日再来永福宫也算不得迟。

  红鸾的心并没有沉静下来,现在永福宫的柔妃不一定帮她,那她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此时的花绽放已经用过晚饭,又重新躺下由宫奴为她捶腿:“你说现在这个时辰,那两个新近的宫女做什么呢?”

  捶腿的宫奴想了想道:“吃过饭在屋里说女史大人的坏话吧?”

  “坏话?我想她们天天都在说。”花绽放不在意的说完合上眼睛:“她们此时正在永福宫的路上。”

  宫奴抬头:“这个时辰去永福宫做什么?”

  “做什么不要紧,要紧的是此时宫里行走的人还不少,总会有人看到的。”花绽放的脸上没有喜怒:“只要有人看到就好。”

  宫奴看一眼花绽放没有再说话,跟在花绽放身边已经很久了,深知自家主子的脾性,知道什么时候能多话、什么时候不能多话。

  花绽放忽然睁开眼睛:“你不奇怪我对付一个宫女,居然耗费如此大的心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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