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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传来脚步声,有宫奴跑进来:“姑姑们,永乐宫中又、又来人。”

  大妞等人面色都是一变,看向床上的红鸾,她们不知道要如何应对才好。

  红鸾先问了来人行到哪里了,再看向大妞:“上一次丽贵妃使人来,谁拦下来的?”

  大妞摇头:“我们拦不住的,人人都被打了一顿;正闹得不开可交时,便有人来把贵妃娘娘的人都叫走了;那人,也是永乐宫中的。”

  红鸾微一皱眉头看向小圆,此时唯一能拦住丽妃的人也只有柔贵妃了。

  小圆看着红鸾微微的点头,示意红鸾柔贵妃已经尽知前事,此事她不会不管;小圆后来才想明白一件事情,如果福王死了那红鸾于柔妃来说是立下了大功——当然这不会是柔妃保红鸾的原因。

  柔妃保红鸾不过是想打落水狗,趁着丽妃失子之痛乱了心神的时候,除去她:丽妃和柔妃斗了太久,能有这样的机会可真是太少太少了。

  红鸾闻言微微心安,知道就算今天会有些皮肉之甘,只要柔妃肯伸手她必是死不了的;于是她摆手:“你们都代我去迎一迎吧,我现在是下不了床的;好言相待,莫要和来人有冲突,不管她们要做什么。”

  她现在知道大妞胳膊为什么会疼了,看来她院子里有不少人昨天晚上为了她而被丽妃的人打了:她很欣慰,不管众人是因为什么原因,至少大家为了她会拼一把,就证明她的努力没有白费。

  “不要再做昨天晚上的事情,保全你们自己;我,不会有事儿的。”红鸾说完看向柳儿:“她们的安危,我就交给你了。”清清淡淡的话,却让柳儿身子一颤。

  这话说得再明白没有,如果今天有人被丽妃的人打死,那么红鸾死了还罢,只要她不死柳儿就死定了。

  柳儿霎间飞过无数想法,然后躬身:“奴婢遵命。”只要红鸾这次会不死,那么她就要乖乖的听话。

  红鸾这才点头打发人都出去迎永乐宫的人;看着柳儿的身影,她微微一笑想起老丐说过的话:什么样的人都会有用,不管是断了手的,还是断了腿的;能不能让他们有用,全在于头儿会怎么想、怎么做了。

  柳儿和小圆用好了,紧要时刻同样能救命的。

  不多时小圆冲了进来,她扑在床上在红鸾耳边飞快的只说了一句话:“福王殿下醒了。”然后她站好立在床头,屏风那边也就转过了人来。

  红鸾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好消息,她的脸上喜色还没有浮上来,永乐宫的人已经到了床边;那女史看到红鸾要挣扎起身,连忙虚虚一按她:“不要起身,是殿下让我们过来瞧你的。”

  红鸾一听更要起来谢恩了,她可当不起任何一位殿下如此的关爱。

  女史还是把红鸾按在床上:“福王殿下已经醒了,他让我来瞧瞧你的伤势;太子殿下正伴在福王殿下身边,也让我把赏你的东西拿了过来。”她微笑:“我们娘娘也赏了好些东西,掌院女史可要好好调养,莫要负了这天大的恩情。”

  红鸾连声谢恩称不敢当;女史左右一看:“我有几句体己话,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说?”

  都开了口还有旁人拒绝的余地吗?红鸾使个眼色给小圆、柳儿,屋里的人便都出去了,只余于女史一人。

  “姐姐请说吧。”红鸾不知道丽妃想让人带什么话过来。

  女史坐下:“没什么,只是听人说姐姐好像还受了伤?可是被湖中的什么东西弄伤了吧,要不要紧?”

  这还是红鸾醒后第一次有人提起她的伤口来。红鸾心下微微一紧,心中飞快的思索着:这伤,丽妃紧张些什么呢?

  “我当时已经昏迷过去,被湖中的水草、石头什么的碰伤两处并不重,过两天也就好了;倒劳姐姐记挂。”反正顺着女史的话说下去就对了。

  女史微微一笑:“那就好,我也是担心伤势太重;要知道湖中有些石头尖锐的不亚于刀剑,听说你受伤后还真是让人好担心呢。”

  让谁好担心?丽妃还是福王,或者说是太子?

  红鸾回以微笑:“都是我不小心脚滑才会落入湖中,又累及福王殿下;唉,请姐姐代我先向贵妃娘娘请罪,等我有些气力后定会亲去领责。”说到这里她的脸上全是悔恨:“都是我该死啊。”

  她想女史、也就是福王或是丽妃想听到的话里也有这层意思;无论如何福王贤名在外,无故想置宫中女史于死地于他来说也就是名声不好:眼下福王的贤名很重要的。

  红鸾不想招惹杀身之惹,所以就要乖巧、就要知道应该如何说话;事实并不重要,没有人想知道事实是什么,重要是如何才能让事情于人有利。

  眼下于丽妃和福王有利的事情,对红鸾也有利:福王是把她踹下了湖,但人家是王爷你想报仇?有这种想法就可以灭九族了。所以红鸾要保命,福王要保贤名,此事红鸾不会任由柔妃利用自己,因为对她太过危险。

  女史摇头柔声安抚红鸾:“娘娘和福王殿下都仁厚的性子,没有人要怪责于你。”她看向红鸾:“伤口当真不要紧吗?当时撞到了什么上面也不记得了?”

  红鸾很认真的点头:“真是让姐姐劳心,妹妹心中很不安。”她是真得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也完全会假装不知道的。

  女史终于走了,留下了一大堆的补品、以及金银布匹之物。

  红鸾让二丫等人造册登记,自我宽解:现在她最需要就是银钱了,这也算是一笔横财吧。

  伤口,倒底有什么秘密会让人如此在意;红鸾在晚上把人打发出去,掀开被子观看:因为她还是姑娘家,所以人家御医只是把她肋边的衣服剪了一个不大小小的洞,她现在想验看倒不必脱衣服。

  红鸾刚把小镜子调好角度,屋中灯烛一晃她的脖子接着就是一凉一紧,接着就是一痛;可是她想喊时,嘴巴却被人捂住了。

  灭口?

  正文 148章 软唇149章 没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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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鸾的眼睛睁大了,想也不想向一旁偏头的同时,还张开嘴狠狠的咬向嘴边的那只大手:来灭口的人当然不用客气了,你同他客气你的性命就要没有了。

  她不可能束手就毙,就算当真死在武功高强的刺客手中,她也要咬他一块大大的肉下来,不然她真得会死不瞑目。

  刺客把刀剑架在脖子上的霎间,红鸾马上就有了反应;她可不认为来人会有心情和她闲话两句再杀她,那一丝丝的刺痛让她所做出的反应几乎是本能的;当然也就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没有丁点的保留。

  很好,一口就咬住了;红鸾打定主意死也不会松口,实现她死也要咬刺客一块肉下来的想法,总不能白白吃亏的;但是她的脖子并没有远离那冰凉的触感,以此可以知道刺客的功夫是极高的。

  红鸾心念几转,自刺客出现到她咬人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屋里屋外寂静一片,除了红鸾外并没有任何人被惊动。

  “你属什么的,见人就咬。”孟副统领的声音传到红鸾耳边。

  红鸾微微愣过后也就知道刺客是谁了,她松开嘴巴,没有等孟大人的手收回,她第二次狠狠的又咬了过去:让你吓人,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

  她刚刚虽然还能用脑子思索,但是已经被吓得脸发白、身发冷了。现在嘛,她的样子看起来很像是羞恼成怒:她自打一开始遇到孟副统领,就没有占到过半分便宜。

  孟副统领没有想到红鸾还会咬过来,原本他想躲开是很容易的,也打算要躲开的:红鸾女史的小虎牙可不只是长着好看而已;但是他在收剑时看到了红鸾脸上的苍白,还有她眼中的恼怒,不知道怎么的手就那么一顿,等回过神来,他的大手就又落到红鸾的嘴里。

  他吸了一口凉气:“你不是属狗的吧?”他没有挣扎,任红鸾咬在他的手背上。

  红鸾抬眼恶狠狠的看着他,大有他再敢乱说一个字就把他手上的肉咬下来的意思。

  孟大人却不知死活的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轻轻的说了一句:“你的唇,真软。”他收剑时已经转到红鸾的前面来,但是因为有一只手被红鸾咬住他和红鸾的距离实在是有点近。

  人高马大的他低下头,就距红鸾更近了;说话吐出的气喷到红鸾的额头上,霎间两人间的气氛便有些不同了。

  红鸾听到他的话才省起她是个姑娘家,实在是做乞儿太久,只要能伤到对方她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咬人当然不是第一次,就算是狗儿也不是没有咬过;但是被她咬过后,却是第一次被人“夸奖”。

  她的脸飞红,姑娘家的羞涩在此时占了上风,马上就松开了孟副统领的手。

  孟副统领收回手看着红鸾惊呼:“你脸红了?你会脸红?我的天,我们英勇无敌、天下无双的红鸾女史大人会脸红,我明儿一早要仔细瞧瞧,太阳还是不是打东边出来的。”

  红鸾听到这句话,恼的一脚踹了过去,然后因为生气、更多的原因是牵动伤口,痛得她咬牙切齿的瞪着孟副统领;只是她的脸好像更红了,不知道是不是气的,看上去气势也就大大的不足了。

  孟副统领侧身让过红鸾飞脚,然后把剑放下用手抚抚自己手上的伤口:“真软。”然后无视红鸾凶恶的目光又嗅嗅道:“香。”

  红鸾不只是目光凶恶了,她游目四顾房里似乎在找什么的样子:“我想,如果我杀人灭口,再毁尸灭迹的话,也用不了多大的功夫吧?”

  孟大人闻言身体一颤,然后甩着他的伤手委屈的看向红鸾:“还,很痛;痛得要命。”

  红鸾努力瞪他。

  孟大人的目目光更委屈了:“真得很痛,而且,你看,还流血了。”

  红鸾坚持努力的瞪他。

  孟大人的目光都要变得哀怨了:“很痛的,我没有骗你啊;手心和手背都有伤口,能痛得死人。”

  红鸾败下阵来,转开头咳两声:“大人深夜造访,不知道有何吩咐。”她实在是拿孟副统领没有法子。

  打吧,她完全不是对手;发作吧,孟大人居然拿那么无辜又可怜的目光回视她,弄得她看着看着就想笑——这是大男人吗?

  孟副统领收起可怜巴巴的样子:“红鸾姑娘啊,在下我一无娶妻二无纳妾三无心仪及定婚之人,你真得不考……”

  后面的话被红鸾一记凌厉的眼神给逼回去了,他嘿嘿笑了两声:就算是不说完,意思是人都能听得明白,也就不强求定要说出来。

  “那个,我有差事、有差事,不得不来一趟。”他笑得很和善:“刚刚那剑也只是试探,应有之意女史大人想必能体谅。”

  红鸾瞪他,很想回一句不能体谅。但是在孟副统领的目光里,她看到了十二分的认真:虽然他在用二十分的玩笑口气再说话。

  一个激灵让她清醒过来,然后她看向孟副统领:“大人,你有什么事情请吩咐吧;”顿顿她恶狠狠的加了一句:“吩咐完就请大人快些,离开我的房间。”

  孟副统领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不要这么凶嘛,我职责所在来问问你身上的伤口之事。”

  又是伤口。

  红鸾缓缓的后依,靠在迎枕上看向孟副统领:“我一个小小的女史落水受伤,居然先是有贵妃娘娘着人来探视,后有侍卫副统领大人深夜关照,当真是受宠若惊,诚惶诚恐。伤口有两处,脚踝上的是被水草勒伤的。”她在水中被水草缠住的事情当然记得。

  孟副统领看着她没有说话。

  红鸾偏开目光:“另外一处伤有一寸多、不到两寸,我想大人比我这个伤者更清楚详情才对。”为她治伤的御医不会只是来治伤的。

  她只是女史那里有资格让那么好医术的御医为她诊治,但事实就是如此就只有另外的可能了。

  孟副统领看着她:“是利器所伤,应该是匕首、短剑之类的轻便之物;你是如何落水,又是如何受伤的,能不能详细的告诉我?”

  红鸾的眉头微微一皱,看着孟副统领半晌后轻轻的吐出两个字:“不能。”

  149章 没有门

  孟副统领沉默半晌后才问红鸾:“为什么不能,你应该明白。”

  红鸾没有理会他的最后一句,只道:“如何落水一事,我只是脚下一滑不小心而已;你相信与不相信那是你的事情,不相信你就去查好了,查到人证物证你再来寻我对质就好。至于如何受伤,我正想问你呢,大人。”

  “我在水中被水草缠住足踝后就晕死过去,以为必死无疑了;可是醒来却发现我的肋下有伤,这怎么可能?请问孟大人可知详情。”

  红鸾是明白,她在孟大人进来假装刺客时不明白,在他问到自己的伤口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宫中接二连三的发生东宫被刺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的抓到真凶,只是找到一个替罪羊:真凶没有再出来,但并不能让人放心的。

  而她被福王无缘无故踢下水,接下来福王和太子都跳入湖中救人,最后的结果是她被救上来,但是肋下有伤:她不是宫中聪明绝顶之人,但也能猜到湖中只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她就在晕迷中被糊里糊涂的牵扯进去。

  刺杀,又是刺杀;而且还是她救了太子——完全是猜测,却让红鸾认定事实应该相差不多,所以她真得是有苦说不出。

  她真得只是碰巧走到湖边,也只是巧遇福王被他叫到湖边问话;但是她哪里知道福王会忽然发难呢?原本福王踹她下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要她承认是她说话让福王生气也就没有什么了。

  但是太子在湖中遇到了刺客,那么她的落水、福王的相救等等,就好像是被什么人安排了一样:想说清楚谈何容易。

  说不清楚倒不如不说。

  就是因为说不清楚,所以丽贵妃才会使人来瞧她:就算永乐宫中无人来,在猜到太子湖中遇刺后,她敢说自己是被福王踢下水的吗?

  太子是为了救福王跳入湖中,何等的兄弟情深啊。

  此时皇帝病重,太子无母,福王贤名满朝又有丽贵妃在旁谋划——此时红鸾敢乱说一个字吗?宫中贵人们谁生谁死,谁想要做什么都同红鸾无关的,就算是那个大位是谁坐上去,也同她无关。

  她只是想报仇、想活下去。

  所以宫中就算有大乱,也不能是因她而起。

  不管孟副统领是因为职责所在,还是奉命前来她都不能说、不会说。置身事外是不太可能,但她不想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丽贵妃和福王那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主儿,她敢说出来给福王招惹上天大的麻烦,那她真就死定了。

  太子想要做什么红鸾都不反对,因为同她无关;但是想利用她是门儿都没有。

  孟副统领深深的看她一眼:“为什么会到湖边去?”

  “去给柔妃娘娘请安后又去给丽妃娘娘请安,回来时不过是正好经过湖边——自那边走过来要近三成的路;这有问题吗?”红鸾垂下眼皮。

  她在想,那刺客是临时起意还是早就蓄谋等待呢?想到福王的忽然发恼踹自己下水,她的后背就些凉,不会的不会的。

  孟副统领点头:“不要同人说我来过。”说完他走到床边看着红鸾,忽然笑道:“在下真得并无定亲娶亲。”弯下腰来几乎要贴到她的耳边:“你在修缮院中做得很好,就是要勇猛说不定才能闯出困局。”

  这话很正经,而且是真正的为红鸾好。

  红鸾的心神被话吸引,刚刚因为孟副统领接近生出的恼意便忘到了脑后,仔细的想他的那两句话。

  “只不过,那招什么攻人下盘的杀招,女史大人您还是不要再用的好,实在是、不雅观,让在下看得,牙疼。”这句话说完,孟副统领起身笑着后退。

  红鸾拿起床里东西就砸向孟副统领:“我管你牙疼不牙疼。”她再一次恼羞成怒。

  孟副统领只是轻轻一抄就把东西接到手中:“荷包?”放到鼻端轻轻一嗅:“好香,是姑娘常用的吧?那在下谢姑娘的赏,定情之物在下定会好好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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