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哼哼,你要走了吗?”辛夷坐在秋千上,手握进爬满秋千的牵牛花中,抬起头问。

  时恒抿了抿唇,在旁边的秋千坐下,双手不安地揉搓,“福妹你知道了呀,原本我还想着找个时间与你说呢。”

  辛夷嘴巴一瘪,“我听我娘说的,她说你们要跟着小舅舅去打仗。”

  时恒点了点头,“男儿志在四方,况大晋被犯,我作为嫡皇子前往战场也能起到安抚将士的作用。”

  自从上次母后谈到他与福妹的未来后,时恒就很认真地想过了。

  安平侯是男人都难以望其项背的巾帼英雄,而被京中人戏称吃软饭的辛四爷那也是千古难得一遇的神医,灏哥少年英才,现在就连他哥都离不开灏哥的辅佐。而福妹小小年纪就跟着辛神医学医治病,小小年纪就已经取得不俗的成就。

  这么骄傲的一家子,定是看不上一个皇家纨绔的。

  他想成长为能够配得上福妹的男人。

  不靠嫡皇子的身份,不靠父皇给的富贵尊荣,这一次他只想靠他自己。况,他亦想试试没有皇子带来的尊贵,在无情的战场上他能走到哪一步。

  虽然很遗憾自己不能亲眼看着福妹长大,但这也是不能避免的,因为他注定要走这一遭。

  看着眼前男孩好看的凤眸中燃烧起星星火光,辛夷笑了,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荷包,“这是我做的荷包,里面放了平安符。”

  辛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我针线功夫不好,绣不了复杂好看的花样,就绣了几朵小花,你别嫌弃。”

  其实不仅荷包是她做的,就连里面的平安符也是她画的。

  曾经她还在她娘肚子里时,她爹的那几张平安符给她的震撼太大了,她就扭着她爹教她画了几张。

  又因为害怕自己的功力不够,所以即便她爹说她画符的天赋异禀,她也求着她爹亲自画了几张平安符放在里面。

  以防万一嘛。

  时恒接过这红色的小荷包,虽然荷包做工粗糙,针线都歪歪扭扭的,时恒却是如获至宝。

  他把荷包放进心口,笑道:“我一定会小心保管的!”

  辛夷抿唇一笑,这算是她除了哥哥,第一次亲手做礼物送人了。

  当初她哥听说她要做荷包给哼哼时,她哥哥那双眼睛冰凌凌的,仿佛能从清冷的双眸中射出两只冰柱。不过她哥到底知道哼哼快要走了,也就没有阻拦。

  辛夷抬头望天,“去了那边,务必事事小心。听小舅舅说,你这次是要亲自下战场,战场刀剑无眼,可不能因为跟着我娘习了几年武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哼哼皇子的身份在战场上是本军的安心剂,在敌军眼里那就是移动的靶子。

  稍有差池,哼哼就回不来了。

  时恒听得心又软成了一片,摸着胸口那暖洋洋的荷包,看着已经初具少女绝色风姿的福妹,想了想,千言万语到了嘴边都化成了一句,“明白,我定会小心行事,平安归来。”

  “你们这一次是跟着我小舅舅一起上战场吗?”

  时恒点头,他和他哥也想不到父皇选择的会是萧将军。

  辛夷点了点头,“难怪小舅舅这段时间长时间的出入皇宫,原来是因为西域的事,皇上这是早就开始准备了。”

  更有甚者,小舅舅低调回京可能都是因为此事。

  看来皇帝对西域志在必得啊。

  辛夷荡了一下秋千,又问:“这次除了你还有谁要奔赴战场啊?”

  时恒眼睛紧紧盯着荡秋千的辛夷,仿佛要把小姑娘装进眼里带走,闻言挑眉一笑,“还有晏通。”

  “我哥说晏通聪明,能帮到我。”时恒幸灾乐祸地笑着说:“这下他可离时堇那丫头远了,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在家里哭鼻子呢。”

  被迫离开福妹的时恒嘲讽起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晏通没有丝毫客气。

  “公子,这些东西都收拾好了,您怎么给拿出来了呀。”晏喜看着屋里衣物纷飞,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晏通把不需要的东西全部从行礼里拿出来,“这些,还有那些全都拿出去。”

  “可这是老夫人特意让人备下的啊。”晏喜犹豫不决。

  晏通看着地上的这些绸缎,不禁扶额道:“我要去的地方是战场,不是去远游!”

  晏喜走进来,把地上的衣衫全都拾起,蹙眉道:“公子,可您的衣裳就只有绸缎的呀。全扔了,您去了那边怎么办?”

  晏通一顿,“那去问问老夫人,能不能做些衣裳,不用多精致华丽,布料耐磨能穿就行。”

  “是。”晏喜抱着衣裳,看着被放出行礼箱子的玉佩瓷器,“公子,这些东西也要拿走吗?”

  晏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觉得呢?”

  晏喜干笑道:“带着这些东西确实很麻烦哈。”

  “知道就好。”晏通回头,看见逆着光站在房门口的祖父,站起身来,“祖父,您怎么来了。”

  晏喜向晏大学士恭谨地行礼,然后退下。

  晏大学士走进来,看着还没自己肩膀高的孙子,朗声笑道:“好孩子,你……比我和你父亲都要好!”

  晏通赧然一笑,“祖父谬赞了,孙儿只不过是做了应该做的。”

  晏大学士看他的眼神更加柔和了,“好好好!”他大赞三声,拍着孙子瘦削的肩膀,笑道:“男儿自当保家卫国,好孩子,有一颗赤子之心,不错。”

  被自小尊敬的祖父这么夸赞,晏通脸也有些红,不是羞的,而是振奋激动。

  晏通眼睛闪动着光,认真地点头,“孙儿虽为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所幸能得到上面的重用为大晋献上一份力,自当是竭尽所能。”

  上一世,大晋恐惧鞑子铁骑,割让了好几座城池。就算他以后成为了举足轻重的阁老,倾尽全部心力,也难挽救大晋颓势。

  这一世鞑子虽早早被安平侯歼灭,但这次与西域的战事他想出一份力。

  晏大学士沉吟着点头:“既然太子举荐了你,你也莫要辜负他对你的期望。”

  晏通微微一怔,他知道以祖父的本事这件事根本瞒不住,可祖父这话的意思是默认他效力太子了?

  晏大学士看清孙子眼中的疑问,笑着说:“太子仁德,才学过人,是大晋正统的储君,是位明主。”

  是啊,太子是名优秀的储君,其他皇子在太子的映衬下都显得黯然无光,前世三皇子大概也正是因为看清了这点,才选择铤而走险毒害太子。

  晏通顿了顿,过了半响抬起头,说:“孙儿明白。”

  晏大学士满意点头,这才发现屋内满地狼藉,疑惑道:“这是?”

  “这都是祖母给我收拾的行礼。”晏通不好意思地说。

  “原来如此,”想到老妻那大操大办的脾性,晏大学士也只能干笑,“你祖母爱护你,不想你在那边受苦,但这些东西易碎不经用还是留在府里的好。”

  “孙儿明白,”晏通无奈,可想起祖母那性子,若是知道了他把她老人家精心备上的行礼给收拾出来,大闹一场不至于,但难免会伤了她老人家的一片心意。

  晏通看向晏大学士,狡黠地笑道:“那祖母那边,祖父能否帮孙儿说说?”

  对着孙儿信任的眼神,晏大学士顿了顿,还是硬着头皮应下。

  好吧,今晚上肯定不能睡主卧了。

  送走了低头耷脑的祖父,晏通望着窗外的绵绵细雨,手里紧紧握着一块翠绿色的玦玉。

  皇后与太子的危机虽然已经解除,可晏通并不相信这世的三皇子会是个安分的主。这一次西域之征,大晋占有很大的赢面,以他对三皇子的了解,他肯定不会放过这次的机会往军里塞人抢功劳。

  前世他辅佐三皇子直至登基,他的那些伎俩与属下,他一清二楚。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来,晏通轻轻摩挲着手上的玦玉,苦笑,这次算是他自私了。

  红墙黄瓦的宫墙之中,一名秀丽的少女也凝望着雨幕,手中亦拿着一块翠绿玦玉。

  “公主,这雨看样子还要下很久,”宫女给她披上一件斗篷,“雨天天凉,殿下也要爱惜身子才是。”

  时堇浅笑,垂眸看着手上那块玦玉,问宫女:“你可知晋军何时出发?”

  宫女眨眨眼,有些疑惑不问俗事的公主为何突然关心这个,不过还是老实地回答:“下月中旬,钦天监说这一日是动身的好日子。”

  时堇点头,看着玦玉的眼睛不自觉就倾注了笑意。

  当初他送她这块玦玉的时候,说实话,她也委实吓了一跳。

  在宫中生活了这么久,时堇自认还是看得清人的。那时他眼中的期盼与真情她看得真真切切。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时堇低头浅笑,她所求不多,惟愿一人知心尔。不过几年光阴,她等得起。只愿那时他心依旧。

  “公主?”宫女唤道:“公主,这块玉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奴婢看您看这玉看了好久了。”

  时堇回神,“这是故人临走前交付于本宫的。”

  “这样啊。”小宫女笑道:“那公主一定很在意对方,不然也不会时时把这玦玉我再手中。”

  时堇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前段时日宫里人说母妃身子不适,不知现在如何了?”

  小宫女嘴巴一瘪,“还不是那样,太医说娘娘这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奴婢一句多嘴的,自从娘娘娘家那位庶出小姐进了宫,娘娘就身子不好,肯定是那位文贵嫔八字与我们娘娘不和。不然为何,那文小姐入了宫,皇上来我们关雎宫的次数都减少了。”

  小宫女越说越愤慨,“真是晦气!现在把娘娘都气得卧床不起了,文贵嫔还勾着皇帝不来看望娘娘。”

  时堇笑而不语,不仅母妃不明白,就连这关雎宫上下都不明白。

  父皇若是想来这关雎宫,岂是文贵嫔能阻拦得了的?

  世间男子皆薄幸,时堇握着玦玉的手慢慢握紧,希望你是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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