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章 禀报1838

  谁料一进殿就看见楚云秀正在做干花,顿时整个人都懵了。

  腊梅诧异的瞧着面如春风的楚云秀,主仆二人对视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惊讶。

  良妃死死的掐着腊梅的手,告戒自己要镇定。

  她牵起一抹笑,朝楚云秀道:“我听人说,姐姐身子不适,姐姐怎的还有闲情逸致制做干花?”

  楚云秀将花搁在铁片上,以温火慢慢的将那花的水份蒸干,朝良妃笑道:“我也不知道如今还能做多少干花了,皇上和擎儿都喜欢喝,想来能做一些是一些。”

  良妃站在一旁瞧着楚云秀,有些尴尬,可是转念一想,她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莫不是知道她时日不多了?就这些事情,在良妃的脑海里已经转了一大圈了,各种各样的缘由都想到了,一时心乱如麻。

  只是好在良妃够镇定,她双拳紧握,装得一副没事人似的。

  楚云秀也不看她,自顾自道:“你若是喜欢,一会儿也拿些回去,泡了茶水,还能美容养颜呢。”

  良妃讪讪一笑,打量着楚云秀完全不像个有事的人。

  “多谢姐姐美意了,这干花,还是姐姐自个收着吧,臣妾如今见姐姐平安无事也就放心了。”

  楚云秀扫了她一眼:“这一声姐姐就不必了,本宫与你非亲非故,你还是唤本宫贵妃即可。”

  良妃近了楚云秀的身前,担着帕子,泪盈于睫:“可是臣妾做错了什么?竟惹得姐姐这般厌恶了臣妾?臣妾今日确是唐突了些,可也是关心姐姐的安危,才会这样,还望姐姐多多体谅。”

  楚云秀用镊子夹着干花,淡道:“本宫的姐姐只有一个,那便是贤妃,本宫那楚府,也断容不下良妃这样的妹妹,良妃出自右相府,何必降低了自个的身份。”

  良妃笑道:“姐姐怎会这样想?臣妾是真心的将您当成自己的姐姐的。”

  楚云秀将手中的镊子递给叶荷,凝着她的目里透了些威慑人心的魄力,看得良妃心里头一慌。

  楚云秀理了理衣袍,淡道:“良妃,时辰不早了,如今本宫的面你也见了,也该回宫了。”

  良妃打量了一番四周,狐疑道:“贵妃姐姐,不知小殿下去了哪里,怎的不见他人呢?莫不是这病中的是小殿下,而非贵妃姐姐,所以姐姐才这般掩人耳目?这可是皇上现下的独子啊……这若是当真有个什么事的……”

  楚云秀凝着她沉声斥道:“放肆!擎儿乃是皇上的孩子,你竟敢这般诅咒于他,你是何居心?”

  良妃被她的疾言厉语吓了一跳,慌道:“臣妾……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只是担心小殿下,臣妾如今也即将为人母,怎会说出诅咒他的话,姐姐见谅。”

  夜擎打外头进来,手里头还拿着一本书递给楚云秀:“母妃,儿臣已经向青争背熟了,母妃要抽查吗?”

  良妃瞧见夜擎,心里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这母子二人,竟然平安无事!

  “小殿下如今都看的什么书呀?”

  夜擎不喜欢良妃,便权当没听见。

  楚云秀接了夜擎手里头的书,温声道:“擎儿,良妃问你话呢,不可无礼。”

  夜擎儿这才望向良妃,恭敬道:“回良妃娘娘话,儿臣读的是道德经,如今所读乃是上德与下德,有德与无德之分。”

  良妃笑道:“是吗?这书巧了,本宫小时候也读过,不过如今都忘得差不多了。”

  夜擎凝着她,那眼神恨不能将她给吃了:“那母妃可知何谓有德?何谓无德。”

  良妃被他看得发毛,下意识便接了:“原是学过的,只是如今竟都忘了。”

  夜擎正要说话,楚云秀将夜擎拉到身旁,朝良妃道:“如今时辰不早了,良妃又在外头跪了许久,早些回去歇着吧,若有不适,还是尽快请太医的好。”

  夜擎看了看楚云秀,站在她身旁缄默不语。

  良妃寻了个台阶,讪笑道:“如今见你们母子二人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皇上今儿还说要过来用晚膳呢,那臣妾先行告退了。”

  楚云秀点了点头,朝叶荷吩咐道:“外边雪重,你送一送良妃。”

  叶荷应下,跟着良妃一道出了宫。

  第一千三百八十八章 毒狗

  楚云秀蹲下身子与夜擎平视,温声道:

  “擎儿可知,母妃刚刚为何要打断你?

  夜擎摇了摇头:“母妃,儿臣不喜欢她。”

  “你便是不喜欢,也不能让她知道,你是皇子,要切记,喜怒不能有形于外,当着最亲密的人,你可以全然的去相信,可是对于外人,擎儿,你不能让别人琢磨到你的喜好,否则容易被人算计利用。”

  楚云秀原是只盼着自己的孩子开开心心,可是如今不一样了。

  夜擎必须要有担当有责任,更要有大智慧,才能在这个冰冷得充满杀戮的地方立足。

  如今只有他一个皇子还好,一旦良妃肚子里的那个出来也是皇子,到时候擎儿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夜擎垂眸细想了想,温声道:“母妃,儿臣明白了。”

  楚云秀捧着他的脸,叹了叹气:“擎儿……”

  如今她将自己的儿子一步步的往那个高位上面推,哪里知道以后夜擎会不会恨她?

  夜擎朝楚云秀笑道:“母妃莫怕,儿臣会快快长大。”

  楚云秀哭笑不得:“你一个四岁的小娃娃,哪能说长大就长大的?好了,不要想太多了,你还是个孩子,就该像个孩子一样,每日吃饭玩耍再睡觉,但也要切记母妃与你说的话。”

  夜擎恭敬道:“母妃告诫,儿臣谨记。”

  有这样一个孩子,楚云秀很是欣慰。

  他虽说只有四岁,许多事情还不明白,可是孩子却最是直白,起码他知道有人要害他母妃,他知道要保全自己的母妃,要听母妃的话。

  那边叶荷送了良妃出去,良妃狐疑道:“叶荷,先前听人说贵妃姐姐抱病在身不宜见人,如今我瞧着贵妃姐姐与小殿下平平安安的,不知贵妃姐姐这是何意。”

  叶荷却避而不答:“奴婢只能送娘娘到这儿了,娘娘慢走。”

  良妃见一问不成,便不问了,领了腊梅转身便回了宫。

  回宫的路上,良妃朝腊梅道:“你可瞧见了?那母子二人分明平平安安的,一点事都没有。”

  腊梅扫了眼四周,低声道:“娘娘,这路上眼多口杂,咱们还是回宫了再从长计议。”

  良妃压着一肚子的疑惑,硬是撑到了回宫。

  一回宫她便马上进了内殿,内殿的人全都被赶了出来,独独留了这腊梅一人。

  良妃抓着她的手,沉声道:“贵妃怎么还好好的?你确定你下的药有用?”

  腊梅愁着一张脸,叹了叹气:“娘娘,奴婢也不知啊,那小夏子如今已经死了,可是那药是奴婢亲手给的,他下毒的时候奴婢也就在那身旁,还挡了一下,这毒断不可能没用啊。”

  良妃一把将她推开气道:“那如今之事你怎么解释?她活生生的就站在那里,若不是怀疑你那药有问题,本宫还以为是见了鬼了。”

  腊梅将药取了出来递给良妃,沉声道:“娘娘,这药原就是从这个瓶子里挪了些出去的,这儿还有一半呢,想来有没有毒,一试便知。”

  良妃坐在软塌上,气得脸色铁青:“这些药到底有没有用!你赶紧试。”

  腊梅看了眼四周,抹了额上的汗,无奈道:“娘娘,这……这拿什么来试啊。”

  良妃扫了眼窝在角落里睡觉的那只毛色雪白的狗,淡道:“你不是向来向本宫表真心?不如你来一试?”

  腊梅手里的瓶子险些掉在地上,她扑通一声便跪了:“娘娘,娘娘饶命啊,奴婢还想伺候娘娘一辈子呢,娘娘……”

  良妃捏着帕子,懒洋洋的瞧着她:“你既有毒药,想必也有解药,便是替本宫尝一尝又如何?”

  腊梅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娘娘,这是剧毒,只一口便能要人性命,断断没有解药的,便是有,也来不及吃啊,娘娘饶命啊娘娘。”

  良妃瞧着她这惊慌的模样笑道:“本宫不过是逗你玩罢了,你瞧你紧张的,好了,这毒,就给这畜生吃了吧。”

  腊梅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哆嗦着道:“奴婢……奴婢多谢娘娘,多谢娘娘。”

  她拿了毒药来到小白狗跟前,那小白狗不知死亡已近,摇着尾巴迎了过来,腊梅一把将狗按住,扬手就将瓶中的毒粉倒进了小白狗的嘴里。

  这狗只挣扎了一会儿便断了气,七窍流血而亡。

  原本还鲜活的一条命,如今就这样冰冷的躺在了地上。

  良妃拧眉,朝吓得脸色惨白的腊梅道:“愣着干什么?赶紧拖出去,难不成要在本宫这儿污了本宫的眼吗?”

  腊梅忙取了帕子提着那狗尾巴提了出去,狗嘴里的血流了一地,触目惊心。

  外头的宫女瞧着这一幕吓得纷纷背过了身去,腊梅提着狗扫了眼众宫女,将死去的狗扔进那角落的簸箕里。

  “这是娘娘最心爱的白狗,也不知在外头吃了些什么,如今竟被毒死了,想来外头的老鼠也多,合该是这狗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你们一个个伺候的时候都仔细着点,这与狗有关的话就不要再提起了。”

  宫女们面面相觑,不知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心里都慌得厉害。

  “姑姑,这狗流的血,看着像是刚药死的,血都还热乎呢着。”

  腊梅扫了眼那宫女,冷声道:“混帐东西,你哪只眼睛看着这狗血热血着呢。”

  宫女吓得脸色惨白,却又撑着一颗自以为是的心,想在良妃面前一表忠心以此上位,便忐忑着道:“姑姑,您瞧它嘴里,如今还在流血呢,想是真的吃了什么东西,依着外头到咱们宫里的路程,这狗怕是吃了咱们宫里哪些吃不得的东西才变成这个样子,依奴婢看,咱们不如查查宫里……”

  腊梅睨了她两眼,冷笑:“你既然这么喜欢这狗,这么想为这狗平反,那姑姑我就成全了你,这条狗就赏给你了,你们两个,给我看着她把这条狗的狗肉吃了。”

  宫女吓得扑通一声便跪了地,痛哭道:“姑姑饶命,姑姑饶命,奴婢并没有旁的心思,奴婢只是想着,若是这毒是出自咱们……”

  腊梅朝着那宫女就是一巴掌,沉声厉喝道:“一派胡言,咱们宫里头向来干干净净,你再如此胡言乱语,休怪我不留情面!”

  宫女被打懵了,瞧着腊梅怔怔道:“奴婢不敢,是奴婢失言了。”

  第一千三百八十九章 惶惶

  腊梅沉声道:“我看你是想当第二个不识好歹的青争了!咱们宫里,如今莫不是也留不得你了?”

  宫女吓得脸色惨白,跪在地上直磕头:“奴婢蒙娘娘抬举,进了这宫里伺候,奴婢绝对没有旁的心思,姑姑饶了奴婢吧。”

  站在一旁的宫女们也不敢上前来劝,只能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与这宫女要好些的近前道:“姑姑,左不过就是一条狗,它平日里最喜欢去外边跑了,说不准是吃了冷宫城哪位妃嫔给的东西了,如今才会这样,只是这般的事情传出去难免不体面,她是新来的,不懂规矩,姑姑恕罪。”

  腊梅瞧着这宫女倒是机警,便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原是浣衣局的宫女,名唤素琴。”

  腊梅满意的点了点头:“你瞧着倒是聪明,行了,这狗你就拿去烧了吧,免得娘娘瞧见了心伤。”

  素琴谢了腊梅便拉着这宫女起了身。

  腊梅理了理衣袍,看了眼那纷飞的雪淡道:“行了,都去干活吧,少给娘娘添堵。”

  众人纷纷散了去,腊梅这才转身进了内殿。

  内殿里良妃正躺在软塌上,身旁伺候的宫女正替她按着腿,腊梅进殿温声道:“娘娘如今的月份大了,身子也跟着重了起来,是该好生按一按了。”

  良妃理了理帕子,懒洋洋道:“方才外边是怎么了?吵吵嚷嚷的。”

  腊梅接了那宫女的手,朝她道:“你退下吧,这儿我来就是了。”

  待那宫女退下了,腊梅这才道:“原是有个宫女不懂事,非要去查这狗的死法,奴婢教育了一番。”

  良妃猛的坐了起来,沉声斥道:“这蠢货!拖出去打死就是了,与她啰嗦什么。”

  腊梅忙安抚道:“娘娘息怒,奴婢已经吩咐人将那狗烧了,想来也没有人查得到什么踪迹,再说,小夏子已经死了,死无对证,那剩下的药奴婢全喂了小白狗,如今咱们这儿也查不出个什么来,娘娘只管放心就是了。”

  良妃有些担忧:“本宫的宫里好生生死了条狗,这若是有人顺着查下去,那到时候咱们也是迟早要露馅的,到时候可如何是好?”

  腊梅忙替良妃穿上鞋子,沉声道:“娘娘只管放宽心就是了,如今这宫里,个个都心得很,谁会在意一条狗,再说了,若是当真查到这条狗上,咱们大可以将此事推到旁人的身上去,谁知道这狗去了哪里,定是有人见不得娘娘怀有龙种,故而才会将娘娘的狗毒死,咱们想着息事宁人呢,若是旁人要查,咱们也是不怕的。”

  良妃扯着帕子,叹了叹气:“如今我这心里,是一点儿也不踏实,这药没有问题,那么定然就是她不曾喝了,而且想来,已经有了察觉,如此一来,咱们也就会暴露了。”

  腊梅扶着良妃在屋子里走,温声道:“娘娘,咱们可得沉住气,如今无凭无据的,她拿什么来找咱们的茬,再说了,如今娘娘有着身孕,那贵妃不也没事吗?她若是当真有什么证据,早就通告皇上了,她如今是贵妃,对她威胁最大的,就是娘娘的肚子了,她如何能忍?”

  腊梅抹了一把额前的汗,如今这些话,其实她也不过是推测而已。

  良妃拍着手,沉声道:“对对对,原也是这么个理,本宫如今有龙子庇护,本宫自然不怕她!只是那药,本宫是百思少得其解,连她宫里那个叫小符的宫女都说瞧见她喝了,如今怎么会一点事也没有。”

  腊梅眸子微转了转,沉声道:“会不会是贵妃有了察觉?”

  良妃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只怕也该是有所察觉了,先前听闻她身子不适,不宜见人,本宫还高兴了许久,当真是白高兴了。”

  在这冰冷的一个宫里,人情味这种东西是最廉价却又最难得的,这个宫里的一切都能逼疯一个人。

  腊梅扶着她坐下,温声道:“娘娘,咱们如今可不能再有动作了,奴婢觉得,小符那死丫头,也有可能在说谎,不如奴婢到时候去会一会她,好生问一问!”

  良妃端了茶盏名人了吹雾色,朝腊梅道:“你偷偷去唤她过来,本宫要亲自问一问她!”

  好好的一个人,喝了那药一点事都没有?良妃是一百个不信。

  良妃轻点着桌面,眯了眯眸子:“腊梅,你可还记得咱们在贵妃的殿里时,夜擎与我说的什么有德无德的?”

  腊梅叹道:“是啊,这小殿下说起来也不过四岁呢,竟也懂得这么多吗?只怕到时候小殿下就是咱们皇子最大的一个障碍了。”

  良妃搁了茶盏,眯了眯眸子,如今夜深了,又是大雪,你去,把那小符的给本宫唤来,本宫要亲自问一问她。”

  腊梅看了眼暗沉了的天,低声道:“娘娘,奴婢一会寻个人去唤她就是了,若是被人发现了,还可以将这事推到那宫女的身上,若是奴婢亲自去,只怕会此起人的怀疑。”

  良妃如今月份大了,她的脑子也没有先前那么灵光,幸好身旁还有腊梅能够规劝一二,否则这良妃只怕除了以楚楚可怜来自保之外,也没有祸害人却全身而退的本事了。

  “你去安排吧。”良妃点了点头,躺在软塌上摸着肚子,只觉得整个人异常暖和。

  如今她有了孩子,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就是她最大的依靠了。

  腊梅领了命令便出了殿,一出殿就瞧见素琴正在搬狗,便朝她道:“你一会将狗化了偷去贵妃娘娘那里,将那个叫小符的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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