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章 论辩1932

  青争知道楚云秀的身子情况,所以进屋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的,谁料却见楚云秀撑着身子,一口血便吐了出来,青争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冲了过去喊道:“叶荷!娘娘吐血了!快来啊。”

  叶荷正在安排早膳,闻言也冲了时来,慌道:“快,快传太医!对了,那个药熬好了没有?快端过来。”

  楚云秀气若游丝的扶着床沿,朝众人道:“不必去请太医。”

  叶荷焦急不已,小符端了药进来,急道:“好了好了,奴婢刚刚熬好的,仔细烫。”

  叶荷拿了两个碗,来回倒,将碗里的药温度调得差不多了,这才喂着楚云秀喝下。

  楚云秀靠着床侧,朝众人道:“此事,谁也不许张扬,更不许告诉皇上。都明白了吗?”

  小符擦了地上的血迹,红着眼睛点了点头:“娘娘,您都这样了,若是告诉皇上,皇上一定会一直陪着娘娘的。”

  楚云秀饮了一碗药身子便好了一些,但是楚云秀的心里清楚,这药也救不了她多久,多活一天都是赚的了。

  “本宫不想让皇上担心,青争,给本宫梳妆。”

  青争红着眼眶,心疼不已:“娘娘,皇上昨日已经学着娘娘的样子,将那些干花都已经制出来了。”

  叶荷扶着楚云秀起身,温声道:“娘娘的脸色不大好,奴婢取些胭脂来涂一涂。”

  这宫里上上下下的都揪着一颗心,叶荷也不再说那些离别的苦话,在她的心里,早已经打定了一个主意,若是楚云秀走了,她便后脚跟上去伺候着。

  楚云秀来到镜前坐着,她瞧着镜中憔悴的自己,朝叶荷道:“脂粉上得多些。”

  一群人分工有序的替楚云秀刀梳妆打扮。

  有宫人从外头进来:“娘娘,德妃娘娘过来了。”

  楚云秀见镜中的自己已经收拾妥当了,便朝宫人道:“请她进来。”

  德妃匆匆进了殿,见楚云秀上了妆,不由笑道:“皇后娘娘上了妆,瞧着神采奕奕的。”

  楚云秀捏着帕子,坐在软塌上,怀里还抱了个暖炉子,慵懒得很:“坐。”

  德妃在楚云秀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接了青争递来的茶笑道:“这屋子里好大一股梅香味儿,闻着可真是舒服。”

  楚云秀瞧着德妃今日喜气洋洋的,不由笑道:“原是昨日夜里闲着没事,就制了些干花,你若喜欢,也带些回去。”

  德妃端了茶盏闻了闻,眸色微亮:“这香味当真是不错,那臣妾可就不客气了。”

  “瞧你笑的,可是有什么喜事?”楚云秀见她嘴都笑咧开了,不由的问了一句。

  德妃捏着茶盏,一本正色道:“皇后娘娘还不知道吧?良妃昨儿个殁了。”

  楚云秀闻言心口一震,坐得正了些,狐疑道:“怎么会?那孩子呢?”

  夜微言不允许德妃提及良妃宫里的事情,所以德妃也不敢说出口,只能讪讪笑道:“原……原是自缢了吧,听人说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凉透了,这腊梅也随着良妃一块儿去了。”

  楚云秀闻言不禁感叹:“平日里瞧着腊梅虽不大喜欢,可是到底是个忠心的。”

  忠心个鬼。

  德妃在心里暗自笑。

  若是良妃知道腊梅在死前还想着出卖她来换取活下去的机会,不知道会不会死也要让腊梅不得瞑目了。

  依着那良妃的脾气,只怕也**不离十。

  楚云秀这个不知情的竟还在夸她,当真是一个嘲讽。

  “这主仆二人……唉,可惜的是那个孩子,都快要生了,却胎死腹中。”

  德妃假装感叹,这个事情要瞒着楚云秀,德妃觉得自己这一颗心很是忐忑。

  楚云秀搁了手中的茶盏,朝叶荷吩咐道:“就以良妃之礼厚葬了吧,不管怎么说,这良妃腹中怀的都是皇上的骨肉,另外,那个孩子……到时让佛堂给他超度超度,也望他能够早日投胎成人。”

  德妃闻言十分不解:“皇后娘娘,那良妃几次差点害死你,你这个样子也与她脱不了干系,你怎么还要大葬?岂不是便宜了她。”

  楚云秀轻抚着手中的汤婆子,眸底沉浸着一层悲伤:“本宫若是不曾出事,本宫的孩子也是在的,本宫怜悯的不是良妃,而是良妃肚子里的孩子,她自己要自溢,恶事做尽,可是这个孩子到底无辜,若是能少些孽障,原也是好的。”

  楚云秀是一个皇后的,身上端的便是皇后该有的气度,绝对不会再有任何妃嫔的自私自利的行为。

  更何况,她也时日无多了,如此,他日黄泉也好相见罢。

  楚云秀也不想再添冤孽了。

  青争垂眸,温声提醒:“娘娘,这件事情,要不要去禀报皇上一声。”

  楚云秀点了点头:“去吧,也将这个消息知会方府一句。”

  青争转身便出去办事去了。

  德妃端了茶盏,抿了两口叹道:“到底还是您心善,这若是换了臣妾,留个全尸都是便宜了她了。”

  见楚云秀的脸色不好,德妃讪讪一笑,搁了茶盏道:“这茶倒是香得很,梅花与茶香不相上下,不知皇后用的是什么法子。”

  楚云秀温声道:“要学倒也不难……”

  二人便讨论起了如荷制干梅花来。

  关于良妃自缢的消息,很快便传进了方府。

  这方子华正准备要去上朝,骤然听闻此事,朝管家淡道:“死了倒是干脆了,只是我担心的是,她有没有出卖我。若是将我的事情都说了出去,只怕就麻烦了。”

  管家恭敬道:“怎么说小姐与大人也是兄妹,想来,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才是。”

  方子华拿着筷子,觉得没了胃口,便扔了筷子,冷笑道:“兄妹?哼你怕是不了解她,你若是了解她,也断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管家狐疑道:“大人是觉得……大人对良妃娘娘的囚禁视而不见一事,小姐会施以报复?”

  方子华拧眉,细想了想,朝管家道:“我也不知有没有把柄在她的手里!后宫里面咱们能够依仗的,就只有婉嫔了!”

  管家担忧道:“婉嫔的性子,老奴也拿不准。”

  “守在那儿的人可有说什么?”方子华理了理衣袍,朝外走去,准备去上朝了,只是他这心里不安得厉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管家摇了摇头,跟在方子华的身旁无奈道:“还没有传消息回来。”

  方子华抹了一把脸,瞧着外边纷飞的大雪,朝管家道:“也只能兵来将挡了。”

  管家站在门口恭送:“大人慢走。”

  方子华坐在马车里,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良妃的死,其实他真的一点都不意外,他与良妃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更何况,于他而言,良妃死掉,方子华还松了一口气,所以根本就不存在伤心一说。

  他靠着马车的软枕,眯着眸子瞧着外边匆匆使过的人群,他定要想个什么法子试探一番,良妃到底有没有告诉夜微言他的事情。

  其实这方子华一直办事都很谨慎,很少会在事后留下把柄,对于良妃也是如此。

  更何况他早已在良妃的身旁安排了人,一旦发了什么消息过去,看过之后便马上烧毁了,想来应该也没有什么才是。

  只是方子华心虚得厉害,他缓缓的闭了眼,想给自己一些信心。

  马车一路行使,进了皇宫。

  待马车停了的时候方子华已经恢复了往日如玉君子般的模样。

  他下了马车,瞧见众臣朝着天乾殿赶。

  随着那三声钟声响起,朝会便开始了,夜微言扫了眼方子华,安抚道:“朕,今日甚是痛心。良妃意图谋害皇后与太子,朕念其身怀有孕,将其禁足于宫内,岂料昨日夜里良妃竟自缢了。”

  人群里轰的一下,瞬间便炸开了锅。

  夜微言叹了叹气,朝方子华道:“朕历来知道你与良妃兄妹情深,还望节哀。”

  众臣面面相觑,谁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谋害皇后和太子,这个罪名本身就可大可小。

  方子华拂衣跪下,沉声道:“皇上!良妃虽是臣的表妹,可是与臣却少有来往,骤然听闻她竟谋害皇后与太子殿下,臣无话可说!还望皇上明察,臣对皇上绝对二心,忠心耿耿。”

  陆凌枫挑了挑眉,这货还真好意思说忠心耿耿四个字。

  夜微言闻言欣慰道:“爱卿之心,朕历来知晓,到底良妃的腹中也有朕天家的骨肉,方爱卿,良妃的丧葬事宜,就交由你来操办吧,也算是你这个兄长送良妃最后一程。”

  方子华闻言抬头道:“臣……多谢皇上体恤。”

  第一千六百零九章 丧葬

  夜微言将手中的折子打开看了两眼,又朝方子华道:“近来也快到年底了,缺不开人,方爱卿,你手中的事情,就暂且交给陆凌枫掌管吧,一切等良妃的丧葬办妥当了再说。”

  礼部的大臣面面相觑,半响才站了出来,朝夜微言急道:“皇上,这方大人的事情,可不好处理,只怕陆大人不明白这其中的一些运转,到时反而误事。”

  夜微言轻叩着桌面,凝着众人淡问:“还有谁想说的。”

  礼部的人听着这语气,心里也是打着鼓,只是到底是方子华的人,硬着头皮也要上啊。

  “皇上,臣附议,这方大人兢兢业业的……”

  夜微言淡道:“陆爱卿,你来说说,可能胜任?”

  陆凌枫肯定不会这么傻,送上门的嘴边肉他都不知道啃??

  陆凌枫当即出列,朝夜微言沉声道:“皇上,方大人想必十分伤心,所以臣愿意帮方大人分担,臣无异议。”

  表面上说得好听,是替这方子华着想,实际上,这是陆凌枫夺权。

  众臣无奈,只得站了回去。

  夜微言望向方子华:“方爱卿可有异议?”

  方子华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也没有了辩驳与争取的力气,便领旨谢了恩。

  朝会上陆陆续续的其他的事情扯了出来。

  这上个朝一天天跟吵架似的,梁霄今日又不在朝上,夜微言觉得,自个的地位是越发的低了,无奈与被背叛的感觉交织在一起,让夜微言格外的难受。

  他也懒得听这些大臣们争吵,让他们自己吵去,待事情争议完了,写个折子给他也就是了。

  散了朝,与方子华交好的一些大臣都劝方子华节哀,方子华一一谢过,神色匆匆的便上了马车。

  陆凌枫瞧着他的背影挑了挑眉,对于这宫里你死我活的事情,陆凌枫没有多大的兴趣,于他而言有兴趣的,是方子华倒霉。

  方子华靠着马车里的软枕,夜微言突然架了他的职,让他替良妃办丧葬事宜,只怕夜微言已经开始怀疑他了。

  想来也应该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否则依着夜微言的脾气,只怕不是调了他的职试探这么简单。

  看来他得想法子打消了夜微言的疑惑才行。

  其余大臣见方子华走得匆匆忙忙的,狐疑道:“良妃过世,这方大人当真是伤心了。”

  陆凌枫闻言不置可否,方子华是不是真的伤心,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又飘起了雪,伸了个懒腰,朝诸位大人道:“这雪估计又要下大了,还是赶紧回府去吧。”

  大臣笑道:“陆大人这般急着回府做什么?莫不是府里有佳人在等着?”

  陆凌枫挑了挑眉:“陆某倒是不介意大人你给陆某介绍两个佳人,哦,五个也行。”

  众臣闻言大笑,纷纷各回了各家。

  此时德妃安排一个人出了宫,出宫便直奔徐若瑾的郡主府而去。

  徐若瑾此时正在府里的亭子里坐,亭子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密不透风,于亭中还生了一盆碳,倒是暖和得很。

  悠悠与夜擎正在学弹琴,梁霄在一旁教着,徐若瑾手里拿了一本帐册在看着。

  梁霄偶尔朝她看一眼,倒也还算和谐。

  只是悠悠这孩子,手有些张不开,弹起来声音跟杀猪似的。

  徐若瑾在一旁瞧着,直皱眉:“悠悠,你别跟擎儿学琴了,来给我算个数。”

  悠悠苦了一张脸,梁霄拍了拍悠悠的小脑袋,笑道:“去吧,你娘亲若是累着了,我可没有心思教你习武了。”

  悠悠这才赶忙来到了徐若瑾的身旁,拿着她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银花领了那前来传话的人进来,朝徐若瑾轻声道:“郡主,德妃娘娘宫里的人过来了,说是有要紧的事让郡主去一趟皇后娘娘的宫里。”

  徐若瑾的心口猛的一揪,手中的书啪的一声掉在了贵妃椅下,悠悠将书捡了起来,瞧着徐若瑾的脸色不大好,有些担心:“娘亲,你怎么了?”

  徐若瑾摆了摆手,望向那传话的人。

  梁霄不由起了身,来到徐若瑾的身旁,问传话人:“到底出了什么事?”

  来人有些为难:“郡主,镇国公恕罪,这……娘娘没有说,奴婢也不知道,只说是有要紧的事。”

  徐若瑾慌道:“可是皇后出事了?”

  “皇后娘娘没事。”

  徐若瑾这才松了一口气:“快,替我梳妆,我要进宫。”

  梁霄忙接着她,担忧道:“若瑾,你就这么进宫?你这样去我也不放心。”

  徐若瑾朝梁霄道:“那我带上擎儿和悠悠一起去,有银花在,不会有事的,我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马上就回来。”

  梁霄拧眉,朝徐若瑾道:“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吧,也放心一些。”

  “这有什么可不放心的?你也陪了我们一整日了,应该还有事情要忙吧。”其实徐若瑾知道,梁霄这个时候再入宫,恐怕不大好,毕竟夜微言还在气头上。

  梁霄牵着她微凉的手,挑了挑眉:“我进宫去找皇上,你去找皇后,没有什么不妥的,快去更衣。”

  悠悠一听要进宫去,顿时便欢喜不已:“擎儿,你可以去看你娘亲啦。”

  夜擎高兴不已,徐若瑾见他这般开心,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也不知道擎儿还能看见他的母后几次,所以徐若瑾便想着,珍惜这每一次可以让夜擎看见楚云秀的机会。

  她匆匆去换了一套宫装,出来时见梁霄也换了衣服,一家子便带着夜擎匆匆往宫里赶。

  悠悠趴在窗口东看西看,冷风直呼呼的朝着马车里边灌,擎儿坐在一旁,笑盈盈的,马上就可以看见他的母后了,所以他格外的高兴。

  徐若瑾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梁霄握着她的手,安抚道:“不要担心,肯定不会出什么事,否则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徐若瑾的心里却是清楚的,楚云秀已经时日无多了,原本这沐阮就已经说过,顶多半月,封后大典已经过了一日了,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

  第一千六百一十章 离开

  徐若瑾是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甚至有时候三更半夜会突然惊醒,梁霄心疼,可是也找不以其他的办法,只能一直陪着她。

  马车进了宫,徐若瑾牵着悠悠与擎儿下了马车。

  梁霄替她理了理碎发,温声道:“若瑾,你要记得保重自己的身体。我去御书房,若是有动静,就来御书房寻我,或者喊一声,我就过去。”

  徐若瑾点了点头,便领着悠悠与擎儿走,走到一半发现梁霄跟着。

  梁霄尴尬道:“我不放心,所以还是先送你们过去,我再去御书房,你也不要乱跑,等着过去接你。”

  徐若瑾只得让梁霄送到了琼瑶宫的门口,梁霄笑道:“我就不进去了,你走路当心些。”

  青争听着外边的人禀报跑了出来,就见徐若瑾在了,不由欢喜道:“郡主,快里边请。”

  在正殿里,楚云秀正斜靠在软塌上,见夜擎跑来,眼眶泛着酸,只是又强忍着:“擎儿,你怎么过来了?”

  德妃笑道:“难得见小殿下过来一趟,瞧着,倒真是结实了不少了。”

  夜擎站在楚云秀的身旁关怀道:“母后病好了吗?”

  楚云秀伸手轻抚着他的脸,笑道:“青争,快去,将我先前准备的糕点拿来给擎儿与悠悠。”

  悠悠一听有点心吃,眼睛瞬间便亮了:“皇后娘娘的点心最好吃了。”

第一千六百章 论辩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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