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章 论辩1936

  她话题一转,便转到了婉嫔的肚子上:“你这孩子倒是安静得很,当初这皇后娘娘怀着太子殿下的时候,可不知吃了多少的苦头。”

  婉嫔低头轻抚着肚子,眉眼微弯,一派的温柔:“原是皇后娘娘福气好,生了太子殿下,想来婢妾这肚子里的这个,应当是个公主吧。”

  德妃闻言笑了,打量着婉嫔,她没有良妃的暴躁,有的是耐性,就像一头狼一样,看着温顺得像条家狗,必要的时候能够突然暴起,一口咬死你,然后再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来。

  “公主好啊!这历朝历代的,公主的福气才是最好的呢,待将来长大了,在这京都城里再觅个好夫婿,岂不快活,惠妃,你说是吧。”

  惠妃掀了掀眼皮,淡应了一声。

  德妃见大家都没有什么兴致,一个个慵懒得很,不由笑道:“眼下已经是深冬了,这宫里头的事情,都是本宫在帮衬着,总觉得有些忙不过来。惠妃,你若是得空,也来帮帮本宫,别呆在你那宫殿里说享清福啊。”

  惠妃闻言抬头瞧着德妃,终于有了几分笑意:“本宫要守着小佛堂替皇后娘娘抄经祈福,哪里有这样多的闲暇时间?你是个能人,想来这些小事,于你而言,也不过是小问题罢了。”

  惠妃也不想与德妃太过亲近,她想着,在她的小佛堂里坐着,看看这外边的动静,待一切都平定了下来,她再考虑下一步。

  毕竟的宫里,变化太大了,实在让惠妃有些琢磨不透。

  德妃讪讪笑道:“好好好,眼下最要紧的,还是皇后娘娘,不过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出来?”

  这时青争打里间走出来,温声道:“皇后娘娘身子不适,诸位还是请先回去吧,皇上今儿走的时候也吩咐过了,皇后娘娘需要静养,若是诸位娘娘没有什么要紧事,这请安的事宜,也就暂免了。”

  德妃担忧道:“皇后娘娘身体如何?”

  青争福了福身,解释道:“回德妃娘娘话,皇后娘娘这身子,须得好生将养着。”

  德妃点了点头,搭了柳芝的手便起了身:“好,若是皇后娘娘想寻人说话了,只管来传唤本宫一声,那本宫就告辞了。”

  青争微微点头,这大殿里头的人也三三两两的散了去。

  德妃出了这琼瑶宫,回头望着那缓缓关上的大门,叹了叹气:“皇后娘娘这病况,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全好。”

  惠妃抬头,扫了眼德妃,坐上了仪仗,淡道:“德妃,左右你都是要打本宫的宫门口过,不如进宫喝杯茶。”

  德妃收了视线叹了叹气上了仪仗:“今日这天色不错,倒也适合煮雪烹茶。那本宫可就不客气了。”

  婉嫔闻言也凑了上来,温声道:“婢妾整日的在宫里也是无所事事,不知可否与德妃娘娘一道去讨杯茶喝。”

  德妃扫了眼婉嫔,挑了挑眉:“你要做的事多了去了,若是当真闲着,你这为娘的,也该替你腹中的孩子做个衣服鞋子的了,总归月份还小,待出生了,穿着内务府做的,也远不如自个做的好。”

  婉嫔垂眸,闻言讪讪道:“德妃娘娘说的是,那……”

  惠妃懒得接话,坐在仪仗上半眯着眼,听着这德妃与婉嫔的话缄默不语。

  第一千六百一十八章 煮雪

  婉嫔只觉有些尴尬时,惠妃这才开口:“你有身孕,也饮不得茶,待你生了,想来本宫宫里饮多少都可以,只是到底是身子要紧,还是早些回宫吧。”

  没有了良妃那个掐架的在,德妃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这若是换作良妃,早就骂起来了。

  仗势欺人用得那是炉火纯青,换了眼前的这个婉嫔,一切都变了不少,连着那个性子都温和了,根本吵不起来,这也让德妃很是恼火。

  毕竟一根针扎棉花里的滋味,那是真的不好受。

  已经深冬了,偶有几只鸟儿划过寂静的天空,众人一路往前走着,待到了惠妃的宫殿这二人便进去了。

  惠妃领着德妃去了小亭里,煮了一壶雪,配了茶,焚香抚琴,倒也算是自在。

  德妃瞧着煮开了的雪水被倒进了茶壶里,不由笑问:“你什么时候也有了这样一份闲情雅致了。”

  惠妃垂眸,洗着茶具,动作优雅得很:“左右是闲着,尝尝这茶味道如何。”

  惠妃其实今日唤了德妃来,也是想看看德妃对于方子华娶她家亲戚的态度,不过看来,倒是没有什么好问的了。

  她也曾听那宫里的小符说起过,说这皇后娘娘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情况这样急,也保不齐哪一日这人便要没了,细细想想,直让人觉得无奈又悲伤。

  不过,这对于惠妃而言,倒也是一桩喜事,毕竟这楚云秀一死,皇后的位置便空了下来,到时无论谁当了皇后,太子都得称她一声母后,一个现成的儿子摆在眼前,又有什么不好的。

  二人便这样有搭没一搭的聊着。

  这般瞧着,倒有一派温和的景象,可是此时的七离,却极是混乱。

  红杏抱着孩子,顶着冬日里的阳光朝着那山头狂奔,在她的身后还有一些军队里的人,追在前头的,是姜必武的副将,那副将凝着红杏的目光里泛着火。

  这个女人三番两次的坏了这姜必武的大事!只怕到时姜必武会因为这个女人而乱了大计。

  副将拿出手上的弓箭,朝红杏喊道:“你若是再不停下来,休怪本将不客气!”

  一旁小将慌道:“副将!不可啊,大人可说了,要将这红杏夫人带回去的。”

  一群人瞧着那正在费力爬着山的红杏,她带着个孩子,走得极艰难,在她的怀里的孩子散发着微弱的哭声。这么一个弱女子,带着个孩子来到了七离已经很不容易了。

  副将扫了眼身旁的人,冷斥道:“混帐东西,大人说了,死要见尸,活要见人!这个女人三番五次的坏大人的大事,若是留下必成祸患。”

  “大人,这到底是个弱女子,还带着孩子呢。”小将有些担忧,瞧着那身上早已经脏污了的红杏。

  红杏还在拼命的往前跑,她原是躲在一群乞丐堆里的,不知怎的就被人举报了,所以吓得红杏不敢再朝着人群里躲了。

  后来被这群人便一路追着,她没有法子,便朝着山上跑。

  副将一脚将这小将踹开,斥骂道:“你是副将我是副将?再敢多嘴,老子连你一块儿杀了!”

  副将手中的箭朝着红杏杀去,红杏被石子绊了一脚,扑倒在地,那支箭就这么直直的插在了红杏的跟前,离她仅仅一寸之远,看得红杏浑身冒着冷汗。

  她猛的爬起来,拼了命的往前跑,副将下了马,朝众人道:“追!若是追到了,直接将人杀了!不必留活口!”

  他手执长剑,朝着红杏奔去,红杏抱着孩子,在山里连滚带爬,最后因为不熟悉地形,来到了一处断崖。

  副将手中的长剑在阳光下折射着光,那光从红杏的眼前划过,副将淡道:“把孩子交过来,我或许可以饶你一命。”

  红杏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孩子,斥骂道:“枉费你们一个个自称是军人,有血性,看来,也不过如此!郡主如果查出来了,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众人闻言嗤笑道:“自身难保的可是你!把孩子交过来。”

  红杏缓缓的往后退了两步,凝着那副将,骂道:“你家中难道就没有子女妻儿吗?你这般咄咄逼人,你会有报应的。”

  副将一把剑甩在她的跟前,嗤笑道:“本将在战场上杀人无数,还怕什么报应?把孩子给我!”

  他朝着红杏走去,红杏又退了两步,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双泪纵横:“阿离,是娘亲不好,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相信他!竟将咱们娘俩逼到这般地步,你放心,娘陪着你!黄泉路上,也有个伴!郡主大恩,奴婢来世再报。”

  话音一落,红杏又退了两步,直直的便坠下了断崖。断崖下边是缭绕的云雾,遮挡着,什么也看不清。

  副将近前瞪着好云雾,咬牙切齿:“居然跳了崖!死了也好,省得本将亲自动手!你们几个若是回去了敢给我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客气!”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

  副将这才吩咐道:“若是他问起来,只说没有找到人,你们谁若是敢给我说出去……”

  众人迫于副将给的压力,所以不敢再问,纷纷下了山,直奔军营而去。

  军营里的势力,都已经归姜必武所有了,所以副将一回来,众人便马上禀报了姜必武。

  姜必武搁了手中的东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可是并没有他所期待的那样,红杏和孩子他眼光望长了也没有看到。

  副将下了马,朝姜必武无奈道:“大人!属下无能,红杏夫人跑得实在是太快了,属下等已经翻遍了大半个七离,都没有找到她的下落,还请大人恕罪。”

  姜必武闻言愤愤道:“混账东西,居然连个孩子和女人都找不到,快去给我找,死要见尸活要见人,再找不着,就军法处置。”

  副将有些为难:“大业未成,怎能因为一个女人而这般?还望大人能够顾全大局!”

  姜必武凝着副将,眼神跟要吃人似的,眼睛瞪得如铜铃般,愤愤道:“顾全大局?那是我的妻子,若是连妻子都护不周全!那么一切又有何意义?你是我的副将,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军令如山,难道你为将这么多年,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第一千六百一十九章 坠崖

  副将被他揪着衣领子,瞧着他这几欲疯狂的表情,叹了叹气:“大人,属下自是懂这个道理,可是大人也不要忘了,这个女人三番五次的坏了大人的好事,若是再对这个女人手下留情,岂不让将士们笑话!人心不齐,大人何以服众?”

  姜必武一把将他甩开,气道:“为将者,若是连亲人都护不周全又谈什么服众?给我找!若是找不到,军法处置。”

  副将闻言骇道:“大人!你当真要因为一个女人寒了将士们的心吗?”

  姜必武一脚将他踹开,气道:“这么多人找个女人都找不到!还有脸跟我说寒心!滚!给我去找!”

  副将被踹倒在地,无奈道:“大人,我们能找的地方都已经找过了,想必那红杏夫人已经抱着孩子离开七离了,不过就是个女人而已,这个女人也是瑜郡主派来的人!她既然执意要走,大人何必再留!真要是留下来,也是个祸害。”

  姜必武不再理会副将,朝众人道:“马上去找!拿着红杏的画像去找,无论如何,都要将人给我找回来!”

  众人面面相觑,其实大家都知道内幕,但是没有副将的命令,谁也不敢说出来,军营里就陷入了一种胶着的状态。

  姜必武见众人无视,更是恼火,牵了马就要往外走。

  副将爬了起来,瞧着姜必武沉声道:“不必再找,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姜必武闻言心狠狠的一颤抖,转身瞪着副将,咬牙切齿:“你、你说什么?”

  副将抹了一把脸上的沙尘,凝着姜必武叹了叹气:“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大人若是不信,在场的兄弟都可以作证。”

  姜必武一把扯过副将的衣襟愤恨道:“简直一派胡言!本将早就说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人尸未见,你跟本将说她死了?你就觉得本将这么好骗?”

  副将任由姜必武扯着,叹了叹气无奈道:“咱们当时确实是发现了红杏夫人的踪影,可谁知他见了咱们就跑,后来跑到了断崖边,咱们原本是想把她接回来的,谁知道他竟抱着孩子跳了下去,那断崖底下是缭绕的云雾,山势极高,又终年积雪,山下是一条河,属下们已经尽全力搜查过了,可是根本没有寻到红杏夫人的踪影,想来已经被河水给带走了!”

  一旁的另一个将士沉声附和道:“是啊大人,那么湍急的河流,连属下都差点被水冲走了,更何况是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大人……还是尽早节哀。”

  姜必武退了两步,脸色苍白如纸。

  他抬头看着灰暗的天空,有些恍然,好像这就是一个梦一样,梦醒了,孩子和红杏都还在营帐里头坐着等着他。

  姜必武抹了一把脸,喃喃道:“她竟这般狠心,连孩子也要带着一起去死!难道她就这么恨我?竟连死,也让我看不到……”

  他长长的叹了叹气,这晴好的天里听着这样一个消息,一时竟不知是什么滋味。

  他只觉心口很疼,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生命里一点点的抽离,这种剥离感造成了姜必武的恐慌与不安。

  副将见此挑拔道:“大人,这一切都是梁家的计谋!若不是因为梁家的这些事情,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更何况这红杏铁了心的就认了瑜郡主那一个主子!当日的情景大人也看见了,若非是梁家这般步步紧逼,怎会落得今日大人妻离子散的下场!”

  姜必武闻言双拳紧握愤恨不已,转身便进了营帐,副将跟了上来,劝道:“大人妻离子散,难不成还要对梁家手下留情吗!”

  姜必武捏着手中的茶盏狠狠的砸向地面,咬牙切齿道:“梁家害得我妻离子散,我岂能再像先前那般,对他们处处忍让!”

  副将有些为难的瞧着姜必武:“属下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此事事关红杏夫人。”

  姜必武气道:“讲!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可保留的?”

  副将静默了片刻,又叹了叹气,无奈道:“当时她就在断崖上,属下担心她会掉下去,所以让她把孩子交给属下,可是,谁知她竟带着孩子一起跳了下去,是属下办事不力!只是这虎毒尚不食子,但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狠心,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

  姜必武闻言大骇:“你说是她带着孩子故意跳下去的?!”

  副将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声:“是啊,跳下去之前,那孩子啼哭不止,属下又不敢刺激她,所以隔的比较远,等属下去救那个孩子的时候,他已经跳下去了,而且说出她死也要带着您的孩子去死,更恨这辈子不能让您也死……大人对她用情,她对大人用的是毒啊。”

  姜必武气道:“她就这么恨我吗?就这么恨我吗?”

  姜必武双拳紧握,愤愤的一锤砸在了桌案上,他想起他那弱小的儿子,是心如刀割啊!

  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杀了红杏,留下那个孩子,也不会无端害得阿离这孩子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副将垂眸,打量着姜必武的神情,琢磨着这时机也是差不多了,便开口道:“大人,若是要扳倒那梁家,只怕这京都城里能联手的,就是方大人了!眼下可是最好的时机,大人,莫要错过了这个机会了。否则待时机一过,若是再想要对付梁家,可就难了。”

  姜必武的内心是无所畏惧了,他朝副将沉声道:“此事你马上去安排!只要能扳倒梁家,姜某不惜一切代价!”

  副将笑道:“这就对了!大人有大事要做,又岂能为一个女人绊住了脚?更何况这红杏根本毫无妇道可言!不帮着夫君,竟帮着夫君的死对头,着实可恶至极!”

  姜必武长长叹了一声气,吩咐道:“此事,以后不要再提了!与方府联手之事,由你亲自去安排,不要走漏了风声!”

  上一次就是因为红杏走漏了风声,才使得这梁家有机会逃脱,所以一切都要隐秘,必要时定要杀梁霄一个措手不及。

  副将嗤笑道:“梁大将军已死,梁鸿与梁辉虽说下落不明,可是那一场大战下来,属下觉得,八成是死了。”

  第一千六百二十章 挑拨

  毕竟当时副将领兵搜查了整个梁家寨,那梁家寨太过混乱,也不知是失踪了,还是已经被那火烧得面目全非了。

  姜必武冷笑道:“咱们要对付的,就是梁霄!没了这梁霄,瑜郡主便是再嚣张,她也断断嚣张不起来了!到时还不是由我等宰割的份!”

  姜必武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他想的是如何去毁了整个梁家,他的心里再也没有了阳光,昔日的那个姜必武,已经死了,剩下的只是一个黑暗的,充满了仇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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