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 逼迫(第三十三章)348

  只是这一句的惊骇着实让众人齐齐抬头,眼神全都刷刷看来!

  于统领遏住一刻,一手抚在刀上,恶目相向的道:“这哪里是认错的态度?别以为你是个女人,你就当某人不敢!”

  “解释都不听,我就要认错?你到底是来传旨的还是来行刑的?我若是连皇上的旨意都没听着就被你拿刀吓死过去,你是不是也得给我赔一条命?是不是还得治你个不传圣意,蔑视圣上,全家处斩啊?!”

  徐若瑾本想是装怂诉苦的,可谁知这位于统领上来就把梁家从上到下都当成死人了,这股心气哪里受得了?

  更何况,她从田公公和于统领二人的几句对话也瞧出来了,这二人已经不仅是内心不合,而是在面子上就已经针锋相对了,那自己还有什么可怕的?

  就这么疯癫着来吧!

  “你……”

  于统领刚要还嘴,一旁的田公公立即抬起手把他压了下去,“行了行了,于统领在京都掌管治安已经习惯了,莫要把所有人都当成京都的小贼去看待,梁家乃是忠良之臣,这是圣上的金口玉言,容不得这般怠慢和无理。”

  田公公的话让于统领冷哼一声,想要还嘴却还说不出什么!

  退到后方,于统领冷眼盯着徐若瑾,徐若瑾看向了这位老太监,心里倒有些拿捏不定。

  “梁四奶奶,好歹您得给个说辞,总不能真的就您自己来接旨吧?”

  田公公虽然挂着笑,但明摆着不会把这件事轻易揭过。

  而他这一副笑面狼的模样,亦或许下手会比于统领更狠毒……

  徐若瑾心里腹诽,面子上也有几分收敛,轻咬下唇看向了袁县令,似是欲言又止,有着难言之隐,只等袁县令出面圆个场面说几句了。

  袁志中感觉到身后火辣辣的目光很想装死,可田公公此时也朝他看来,虽未开口,却由不得袁志中再继续装糊涂。

  迈上前两步,袁志中凑到田公公身边悄声回禀,“梁夫人早间急病晕过去了,刚刚梁四奶奶正在与下官商议请大夫的事,您与统领大人就已经到了……”

  “晕过去了?”田公公也微微惊诧,再看向徐若瑾,徐若瑾则在一旁满脸通红,眼眸中的急迫只差掉了眼泪。

  于统领也听到了袁志中的话,自是满脸不屑,“梁夫人纵使晕倒,不是还有梁霄呢么?他人呢?别以为可这般敷衍的糊弄,这明摆着就是对皇上的蔑视和无声的抵抗,别以为如今梁辉又率军出征,梁家就有多么牛气了,这不过是在戴罪立功,为梁家赎罪,容不得尔等居功自傲,张扬跋扈,更何况,呵呵,还没有功呢!”

  田公公微微蹙眉,但却没有反驳于统领的话。

  显然,他的心里对此也是不满的,似乎也有几分认同于统领的话。

  徐若瑾定了定神,感觉到袁志中在那里不停的给自己使眼色,示意她可千万别说那三个字。

  徐若瑾抬起头看向二人,轻轻的三个字,“不知道。”

  袁志中一脑袋险些栽了地上!

  完了!

  什么都完了!

  只要这三个字一出,纵使再有道理也成了没理了!

  “你大胆!”

  于统领当即气恼大怒,“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梁家实在太狂妄,连一个区区女人都如此自大无理,简直欺人太甚!”

  “女人?女人怎么了?”

  徐若瑾看向田公公,“女人也得了旨意为熙云公主和严家公子大婚酿酒,也得了旨意献了七十七坛酒入宫,更是让您二位千里迢迢的传旨来中林县,不管是骂还是赏,皇上对民妇都有一份态度,这都是女人做出的事,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于统领当即要拔刀,“你找死!”

  “放肆!”

  田公公当即阻拦呵斥,“于统领,你莫要忘记,今日你我二人是来传旨的,不是拿人的!而且,你们于家之所以有今日的荣耀凭借的是哪位主子的脸面?你心里清楚的很吧?”

  田公公这话摆出,让于统领的手一僵,那脸上的忿恨丝毫没有遮掩,但却是记在心里,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徐若瑾的心里长舒一口气,她刚刚的确是壮着胆子豁出去了!

  因为这个于统领实在太嚣张,自己若不这般豁出去,他反而会变本加厉。

  田公公又是重新打量了徐若瑾半晌,无奈的笑着摇头道:“梁四奶奶的脾性果真奇特,皇上品了您敬上的酒就在猜测您到底是一位什么样性格的人,没想到,没想到这酒果真是有胆量的女人才能酿得出,咱家要向您行一大礼了!”

  说着话,田公公朝向徐若瑾鞠一大躬,徐若瑾连忙侧身躲开,“田公公夸赞了,民妇受之有愧。”

  田公公直起身子,掸了掸自己的衣袖,正色道:“虽然皇上笑赞您的酒,咱家也钦佩您的胆量,但皇命归皇命,您还是要请梁夫人出来接旨,还要说出梁霄下落何处。”

  “否则……就算是皇上有意包庇梁家,却无法向群臣交代啊,皇家的体面,丢不得!”

  徐若瑾咬了下嘴唇,心中一紧,没想到,这件事如此棘手,梁霄啊梁霄,你就不能出现一下吗?

  第五百六十一章 应对

  徐若瑾内心的呼唤自当是没有用的。

  如果她知道昨晚梁霄曾放言自己可以应对得了,她一定会去把梁霄挠的满脸开花!

  眼前这一副局面怎么可能应对得了?

  他也实在太瞧得起自己了!

  只是这个事情徐若瑾不知道,忠叔自当不会把四爷轻易的出卖了,所以徐若瑾只能在心里快速的盘算,如何把这讨厌的统领和老太监应付过去!

  之前夜微澜身边已经有一个讨厌的老太监了,如今又来一个笑面狼,虽然自己不鄙视这一种人,但跟他们是天生犯冲么?

  怎么这类人都与自己过不去呢!

  “这件事不是我故意遮掩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

  徐若瑾再一次说出这几个字,于统领的脸上露出几分嗤笑,仍旧是不信任,可她却根本不看统领,只看向田公公,“想必公公也知道,府上大爷和二爷如今统兵在外,征战之中,四爷身体有恙帮不上什么大忙,家中的事情便都是四爷一手操办,何况……”

  徐若瑾顿了下,继续道:

  “何况自来到中林县,母亲的身体就不好,得知大爷统兵在外却时常没有音讯传回,她心急如焚,夜不能寐,所以身子才熬成了这副模样,而四爷只能四处打探消息,让母亲能够安心,所以,我真的不知道他此时在何处。”

  “这还是上一次母亲因为不知晓大爷和大奶奶以及侄儿的消息发了火,与四爷争吵起来,四爷一气之下离开了家,到现在都没露过面。”

  “您二位让我去哪里找呢?”

  徐若瑾满脸苦涩的摊手无策,“这话我也不嫌丢人的说了,您二位信则信,不信我也没办法,终归梁家也是罪臣之家,罪上加罪又能如何?”

  看向于统领的刀,徐若瑾露出几分不屑,“只是到底给梁家治什么罪,好歹也要皇上下旨,单是一位统领而已,恐怕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随随便便就把我的脑袋砍了!”

  “满口胡言,谁能信你?”于统领张口便驳,怨恨更浓。

  徐若瑾脖子一梗,扭过头去分毫不理,反倒是让场面又冷了!

  田公公微蹙着眉头思忖一二,看向于统领,“不如,我们这就宣旨?”

  “就她一个女眷接旨?”于统领毫不在意的指着徐若瑾,“这,这成何体统!”

  田公公收敛神色,分毫不当这个恶人,“那依着于统领之意,该怎么办呢?”

  于统领眼神一转,又看向了徐若瑾,“梁霄不在就算了,梁夫人总不能不露面,她不是昏过去了么?只要还喘着气,那就抬也得抬出来!”

  徐若瑾心底一急,立即斥道:“这是圣上传旨,又不是批驳牢犯,统领大人,您不要太过分!”

  于统领冷笑几声,“是你心虚吧?”

  “要不然,让我们去见一见梁夫人?纵使不为传旨,只为向忠勇侯递一个平安的吉祥话,也是理所应当的。”

  田公公的话虽说的好听,但也是绕了弯子的不信……

  徐若瑾反倒不能强横的拒绝,这位田公公才是最难对付的!

  “两位大人慢留,我先去看看母亲的状况怎么样了。”徐若瑾找寻台阶,田公公则不肯放过,“无妨,咱家陪着梁四奶奶一同去。”

  “这不合适吧?”

  “梁四奶奶不要推拖,请。”

  徐若瑾没法再拒绝,心里只懊悔怎么顺哥儿还没把洪老大夫请来?

  难道是师父不肯答应,真的不肯来吗?

  心中微有忐忑不安,徐若瑾转身之时给春草使了个眼色,春草立即看向角落中的白芷,让她迅速回“福雅苑”去找方妈妈。

  这一瞬间的动作虽快,却也没有逃过田公公的眼神。

  于统领也没有留在门口,而是跟随在二人身后,目光在梁家的四处打量,好似要把所有不合规矩之地都齐齐记下,巴不得给梁家再列出几百条大罪,把所有人都砍了脑袋才痛快。

  田公公看向于统领一眼,略带歉意的与徐若瑾道:“梁四奶奶也不要介意,于统领一介武夫,性子的确蛮了些,更何况,他与梁家略有几分过节,唉。”

  “哦?”徐若瑾知道田公公是故意提起,却也只能装作不懂不知,“会不会是什么误会?”

  田公公笑了笑,“您或许没有注意,他面颊的右侧有一道青色的疤,那是与梁四爷比武时留下的。”

  “怪不得,”徐若瑾心里反倒觉得有些爽,“被破了相,的确是该恨四爷的,但谁让他技不如人呢?”

  田公公微怔,“听说梁四爷遇刺后不能习武?”

  “终究是比我力气大,我一介什么都不懂的女人,实在没法回答您的这个问题。”徐若瑾阴阳怪气,田公公只“呵呵”一笑。

  过了好半晌,田公公突然道:“梁四奶奶的面相的很似宫中的一位主子。”

  徐若瑾蹙眉,“还能攀得上这份贵气?不知道是哪位主子?”

  “朝霞公主。”田公公吐出这四个字便目不转睛的盯着徐若瑾。

  徐若瑾纳罕的琢磨下,“那是何人?”她虽有隐瞒,但的确对这位公主不太了解。

  田公公微有奇怪,“您没听说过这位主子?”

  “我怎么可能听说?”徐若瑾脸上没有半分虚假,“我都不知道京都的门是往何处开,更何况是宫中的公主殿下。”

  田公公思忖一番,好似也觉得应是这个道理。

  二人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进了“福雅苑”的门。

  此时得知宫中的传旨官与统领大人要来此地,“福雅苑”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齐聚于此。

  徐若瑾看到了方妈妈,二人对视之余,方妈妈倒显得很是淡定。

  下人们行过了礼,田公公则看向屋内,与方妈妈道:“咱家前来探望梁夫人,还望能向梁夫人通传一声。”

  “通传什么?再重的病也得出来接旨,皇上更有圣谕,务必要见到梁家在中林县的所有人!”

  于统领没有掩盖目的,而且把皇上的指令直白的竖了起来,“即使如此,那就都出来吧!”

  田公公似未想到于统领还得过这样的旨意,可面色虽有奇怪,却也没开口质问。

  只是不等方妈妈回话,就听屋内传出了一阵斥责之声,“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梁夫人已经晕倒,心疾有碍,却还要将她抬出去公诸于众?老夫倒是要问问,皇上的圣旨到底是赞梁家的,还是贬梁家的?若是贬梁家,那老夫的方子都不必开了,还省了几滴墨水,可若是赞梁家的……”

  “呵呵,这一派张扬狂妄,也是皇上吩咐的么?!”

  徐若瑾听了此音当即眼前一亮!

  这声音出自洪老大夫,自己的那位师父!

  原来师父已经到了,已经到了!

  第五百六十二章 异常

  有这样的强横的声音传出,连田公公都不由露出惊诧。

  他看向徐若瑾,见梁四奶奶一脸的洒脱和崇敬,他不由站在那里看向了于统领。

  于统领自然是火气旺盛,当即朝着屋中怒喊,“何人如此猖狂?出来!”

  “这是我早间为母亲请的大夫。”徐若瑾看向于统领,“此地是女眷的院落,原本统领大人进来就是不合规矩,而您又如此大呼小叫,是谁先丢了体面?”

  “我不管你是圣上派来传旨的统领,还是来故意找茬的什么人,若是你再如此放肆不拘,就立即给我滚出去!”

  徐若瑾身子娇小,仰头叉腰横眉直对着身材高大的于统领,着实是鲜明的对比。

  田公公惊愕之后转身偷笑,随后轻咳两声将尴尬遮掩。

  于统领想再发火,可见周围众人都在瞄着自己,只觉得好男不跟女斗,特别是这么一个小女人,显得他没了身份!

  袁志中这时很油滑的凑到于统领和田公公身边,低声说着洪老大夫的身份,“……是中林县的医门泰斗,也是太医院医正大人的老师。”

  这等身份摆出来,连于统领也微惊一下。

  若只是什么中林县的泰斗就算了,还是医正大人的师父?这却是要给几分颜面的。

  皇上身体有疾,医正大人的几副药得了皇上的赞赏。

  如今太医院风生水起,谁都不愿与他们过意不去。

  更何况,谁家没几个生病的人呢?

  “那就请这位老先生出来吧,皇上有旨,梁家在中林县的所有人都要瞧一眼问上两句好,梁夫人纵使身体有恙,也不能免了这一道流程,望梁夫人不要怪罪了!”

  于统领的言辞收敛了些,只是他把皇上摆出来,其他人也没法子直接驳了,否则不成抗旨不尊了?

  只是徐若瑾对此很纳闷。

  忠叔一早就来说过,这位于统领是澶州王府的远亲,那既然是澶州王的人,为何皇上会传他旨意,让他来做这件事?

  田公公是皇上的身边人,为何得这个口谕的人不是他呢?

  徐若瑾倒没认为于统领敢胆大包天的假传圣谕,可他为何偏要把梁家的所有人都见一遍?这件事才是关键!

  “于统领,是不是见不成母亲,圣旨便不通传?请问皇上可有这道口谕?”

  徐若瑾开始挑起了刺儿,她才不管自己是不是不讲理,遇上蛮横的人跟他讲道理又有何用?

  何况,自己的确是没占理……

  于统领紧紧蹙眉,还想再辩几句,却是田公公落了脸色,直接道:“梁四奶奶多虑了,皇上体恤臣子,怎能有这样的口谕?不过是期望见到梁大将军的家人各个安好而已。”

  “只是没想到梁夫人有了身疾,咱家也很是惦记,不如就请这位老先生出来说上一二,终归还要在中林县呆两日,也不怕没机会见上梁夫人。”

  田公公的话语虽然有了缓和,却仍是不肯放过。

  徐若瑾咽了口唾沫,看向身边的春草。

  春草立即进屋去请洪老大夫,只是未等春草靠近,屋门“咯吱”一声轻响。

  一个微有苍老的身影出现在那里,背着药箱的沐阮跟随其后。

  徐若瑾立即簇步上前,先是鞠躬行礼,随后道:“洪老爷子,母亲她怎么样?”

  在外人面前,徐若瑾不称“师父”二字,她还是记得很清楚。

  洪老大夫先是看了一眼田公公那里,随后道:“险期度过,还需要静观几日,不宜见客。”

  最后这四个字说出,洪老大夫明显是说给田公公和于统领听的!

  徐若瑾心里“咯噔”一下!

  虽然之前是和师父商议好来做一次假,可这话真从师父口中说出,怎么……怎么这般慑人呢?

  徐若瑾看向沐阮,沐阮却一派平淡的装傻充愣,丁点儿表情都没有。

  徐若瑾立即点头,咬着牙道:“明白,一定不会让母亲受到惊扰,绝对不会。”

  洪老大夫点点头却没有走,而是一直看着田公公。

第五百二十八章 逼迫(第三十三章)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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