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扑空
元旦到了，寒假也就不远了，在众多学子的殷殷期盼下，寒假总算来临了。许微澜知道俞轻帆要回家过年，以为他就算不立即回家也不会再过来，有这么长的空闲，干点什么不好，哪儿能整天绕着一个女人打转。
不过，显然她是高估了俞轻帆的志气，也低估了他的厚脸皮。
他们所在的大学并不比她们学校放假早，但是还是早了那么几天，而且到了期末时候，基本上考完试做完任务，把该交的东西都交了就能走了，所以到了正式放假的时候其实已经只剩下零零星星还不想回家那么早的学生，学校已经有些萧条冷清了。
对于俞轻帆来说，去陈建霖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许微澜，不过这会儿许微澜还没放假，虽然陈家很欢迎，但是他也不好意思总去打搅，但是他这会儿要是不跟着陈建霖回去，过几天突然去了，感觉就更奇怪了，目的也太过明显，于是他撺掇着陈建霖，哄他留下来多待几天。
陈建霖是本市人，家里本来就不是特别远，回家也方便，平时周末也是说回去就能回去的，也不稀罕回家，这么一个大男人，热血方刚的，大学对于他而言就像是正式宣告他已经是一个自主独立的大人了。年轻人总是向往外面的天空的，对于自由更是充满幻想，因此对于回家并不热衷。
他父母也还年轻，身体也很结实，并不需要他太担心家里，所以陈建霖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窝在宿舍里打游戏，每天再去打打篮球，日子过得可滋润了。
倒是俞轻帆，并没有他这么闲心，他现在被老师相中做了助教，平时老师做什么研究他就得在一边辅助，给老师整理材料，十分忙碌，并没有很多时间玩游戏。
正巧教授要整理论文，要赶在年前发出去，俞轻帆这阵子也是忙得脚不沾地，整天在办公室待着，回去倒头就睡，反而和陈建霖没怎么说话。
俞轻帆底子好，做研究生也是可以的，不过还得先把大学的学分修满。管教授已经内定了，只要俞轻帆大学学分这边修满，就可以直接做他的研究生甚至博士生，谁都知道俞轻帆是管教授看中的关门弟子。
俞轻帆家里也是这个意思，不要他花太多时间像其他人一样来完成大学修习，以前不跳级就算了，孩子还小，该有个正常的生活和学习过程，但是俞轻帆这时已经是个大人了，家里的要求也就高了些。要是他在学校表现好，到时候再送出国外学习两年，再磨练个几年，也就成气候了，按部就班的话可还要花很长时间才能等到他能够独当一面。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周围的路灯早已亮起，路上的行人没有几个，都裹紧了外套快步走着。
“今天差不多了，要是材料整理好了，你就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我来就行了。等明天你再过来核查一遍，没问题就可以走了。”
俞轻帆摘下眼镜，他近视很轻，不戴眼镜也没有影响，但是长时间对着电脑和书籍文字，眼睛还是很累，这眼镜特别订制的，材质和一般眼镜不一样，防辐射，戴着眼镜看电脑或书籍也没那么费劲，给他的眼睛缓和了很多压力。
“这会儿也晚了，我打包两个菜回来，教授先吃了再继续忙吧。”
“也好。”
室内很暖和，俞轻帆的外套挂在一边，这会儿要出门，就把外套裹上，一出门，那刺骨的寒风叫人有些怀疑人生。他裹紧了外套，双手插在衣兜里，脖子上还围了围巾，直往后门而去。
这会儿食堂晚餐时段早过了，宵夜又还没开始，虽然还是有些特色窗口没有休息，不过汤汤水水的东西不好带进办公室里，就怕一个不小心洒了出来，麻烦就大了，所以还是到后街找个餐馆打包两份小炒吧。
俞轻帆走进店门的时候，陈建霖和一群朋友才刚结束了篮球活动，这会儿几个大汉坐在角落的一处，正在胡吃海喝。陈建霖家境还算可以，还是有点家底的，他用钱的时候也总是大大咧咧，并不太在意，所以每个月生活费用得快，但偶尔还是会请朋友一起吃一顿。
“轻帆？坐下来一起吃吧，我请客。”
“我过来打包两份饭就走了，还得回办公室一趟。”
“唉，不是，你这整天待在办公室的，让我等你一起回家，你什么时候才有空啊，微澜那丫头都放假了，要是回去迟了你可能都见不到了。”
“明天再核查一遍，没问题就可以走了。”
所以许微澜寒假有别得打算，并不一直待在家里吗？
“哦，那行，我等会儿打个电话回去跟我妈说一声明天回去。”
“嗯。”
俞轻帆点了两个外卖，这会儿放假，晚饭最兴旺的时段也过了，店里除了陈建霖那一桌，就旁边还有一个男生正安静的坐着吃饭，所以俞轻帆也没怎么等，饭菜就打包好了。
“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等俞轻帆一走，其他人就来劲儿了，平时看俞轻帆有空就跟着陈建霖回家，本来就奇怪了，这会儿提起一个什么叫微澜的人，明显的有八卦啊。
“建霖，那个叫微澜的是你妹妹？”
“邻居家的小妹妹。”
“给我们说说这事儿呗，怎么着，感情俞轻帆那闷骚这么热衷跟你回家还有内情？”
“问这么多干啥呢，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啊，不吃就算了。”
“我这不是好奇嘛，听说系花喜欢他，我还以为他俩能成呢。”
不就是个系花嘛，有什么好稀罕的，能比得上微澜？微澜可是他看着长大的，容貌出众不说，那气质那内涵也是杠杠滴，那些草包花瓶怎么能跟她比。轻帆又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再说微澜长得不比系花差呀，还比系花长得嫩，那皮肤水灵的，根本不用像那些女人一样化妆才能见人，真正的丽质天生。
俞轻帆琢磨着，他怎么着也不能太晚回家，这半年没回去了，放寒假也不回去就很难交代了。所以他注定要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那个姑娘了。不说这个，一直往陈建霖家跑，这样间接迂回的方式恐怕很难有什么进展，他需要更直观更紧密的联系她，才能引起她的关注。
最近一次见面，似乎他们之间的气氛已经好很多了，而且她才念高中，感觉还好小，未来时光还很长，可是家里对他并不是完全没有要求，让他过了十几年的安逸日子，到了这个时候，也该慢慢的把该负的责任的给扛起来。
之前他和许微澜还没熟稔起来，他也不想表现得太猛浪把人给吓坏了，所以一直没有找她要联系方式，现在想想，也是时候再进一步了。虽说找陈建霖要许微澜的联系方式，他肯定会给，毕竟他还是挺看好自己和许微澜的，不过这样就没意思了，他希望拿到联系方式是因为许微澜自己愿意的。
想到明天就能见着那个小姑娘，俞轻帆整个人都松散了起来，情绪愉悦。
“有什么好事吗？”
管教授一边吃着俞轻帆带回来的外卖，看他柔和的神色，禁不住笑了。
“嗯，明天就能休息了，回家前还能见一面。”
“交女朋友了？”
“还不是。”
俞轻帆眉眼更加柔和了，管教授看了更是惊奇连连，脸上的笑意更是深沉。
这是看上了还没追到手？
俞轻帆跟了他一段时间了，也是经他认可才成为他的助教的，对于这个学生，管教授还是很满意很看好的，只是不知道哪个姑娘这样有福气，能得到他的喜欢。
“是我们系的系花？”
俞轻帆扯了扯唇角。
“怎么连您也听说了，没这回事。我跟她就是普通同学，甚至都不在一个班上，就只是同一个系而已，有时候办活动开会的时候能见到，平时没什么交集。”
他喜欢一个姑娘，怎么会拖拖拉拉呢，还要人家姑娘追过来。这根本不是他的作风，要真喜欢那个系花早在一起了。
“我看也是。不过什么时候带你女朋友过来，老师也见见？”
管教授打趣道。
“以后有机会肯定带过来。”
“不是我们学校的？”
“不是，还在念高中呢，今年才上高一。”
“这么小，你祸害人家小姑娘干嘛，学校里的姑娘还少吗？”
“就是，看上了。”
所以，就移不开眼，放不下了，别的姑娘怎么样他也没心思去看去欣赏了。
“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差不多结束了，也没什么事要做。”
“那好，您忙完了也早点回去休息。”
管教授点点头，看着他将桌面的外卖收拾了带走。
隔天一早，俞轻帆就到了办公室，开始做最后的核查和修改，材料已经整理好了，等全部检查好，他的工作就完成了。
“怎么样？”
“数据和内容都没问题，可以发了。材料我也按照顺序整理好放在柜子里了。”
“那好，赶紧去见你的小姑娘去，有事情我会联系你，下个学期开学前可能你要提早一段时间回来。”
“我知道了，再见。”
知道陈建霖肯定这会儿还没睡醒，俞轻帆顺道给他打包了一份早餐拎回去。
“起来吃早餐了，我们一会儿就回你家。”
“你忙完啦？”
陈建霖被他一脚踹醒，头脑还有些懵。
“嗯。”
陈建霖早一点晚一点回家都无所谓，回家那么早也没劲，所以听说俞轻帆要留下来，就自告奋勇要留下来陪他。留在学校的日子有滋有味，有人陪着打篮球，想打游戏就打游戏，还是挺舒服的，这会儿说要回家竟然有些不舍得了。
两个大男孩回了陈家，俞轻帆放下行李，坐在沙发上和陈母聊天，心思却有些转到对面去了。
“你们怎么才回来，不是很早就放假了吗？微澜这会儿都不在家了，真是的。”
“怎么今年回去那么早。”
“她爷爷奶奶病了，说惦念孙女，她爸爸就打电话让她早点回去。”
因为爷爷奶奶和姥爷都还健在，而且父母离婚了，许微澜一贯是在寒假的时候去爷爷奶奶那儿住一段，再回她姥爷家过年。怎么说她爸爸也有了新的家庭，过年的时候都会回去，微澜那丫头只怕不自在吧，再说她是跟妈妈的，过年和妈妈姥爷一起过也是应该的。
她不在？
俞轻帆怔愣了，有些失望有些后悔，一时间神色有些复杂了。
因为许微澜不在，俞轻帆也没有久留，住了两天就坐飞机回家去了。陈家父母也知道他跑这么勤是为了什么，再说这难得放寒假，有了假期要回家陪自己的父母长辈也是应该的，只收拾了一些当地的特产，让他带回家去，俞轻帆推辞不掉，才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