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被拒
二月十四情人节，看着朋友圈里一条条秀恩爱或求领养求包养的信息，许微澜也只是勾了勾唇。
今年闰七月，所以过年比较迟，学校一月中旬就放假了，而二月中旬才开学，今年的寒假似乎比往年要稍微长一点，不过还是在二月底就要开学了，根本不可能在家待到十五过完元宵。
许微澜看着性子冷，但是对于长辈却是敬爱谦逊的，没办法像个小女儿一般撒娇谈心事，但至少对长辈谦恭有礼，也不觉得家里烦闷，终日要往外跑，能够在家里待得住，长辈问什么就答什么。安安静静的，不多话也知分寸，大方得体。外公这边的亲戚过来探亲，也是做足礼数，让外公外婆赚满了面子不说，那些亲戚也是各个点头竖起大拇指，说不出一句坏来。
外公外婆看着孙女儿乖巧听话，也是满意得不得了，油然而生一种骄傲感来。
从年初五开始，各路大军纷纷踏上返程的路途，每年年初五到年初十，都是客流高峰，许微澜想着回去休整几天，打算提前几天回去，于是就跟外祖父外祖母他们说了，然后订了回程的车票。
夏宁晟并没有久留，赶在年三十前回家去了，而郑雅洁则是和女儿一起在家陪着父母。
她本可以不用离父母那么远的，却抑制不了那颗狂放的心，难得回一次家，又是过年，怎么也该好好陪伴一下父母。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到了年初八，郑雅洁母女踏上返程，这个时候还是春节返潮高峰，她们所在的B市是直面国际的大都市，竞争很大，挑战很多，外来人口比本地人要多得多，因此不管是机票还是车票都很难买，网上很轻易就销售一空。
当初郑雅洁离婚，本来她和许正阳也不是同一个地方的，离婚之后若是回父母家里这一边其实也是不错的选择。不过那时郑雅洁年轻气盛，又面临着很大的机遇，所以仔细想过之后决定到B市定居，发展自己的事业。而许微澜留给父母照顾其实也很合理，她是家中独生女，父母帮忙照顾外孙女一方面减轻她的负担，一方面也能让女儿替自己陪伴父母，不过许微澜拥有至关重要的一票否决票，所以最后还是带着许微澜一起到B市定居。
许微澜很乖，小时候她因为工作因素辗转在不同地方，舍不得女儿陪着她不停适应新环境，也为了给女儿一个安稳的生活，她请了个保姆帮忙照顾，也请隔壁的陈太太帮忙照看一下。
可以说，女儿的童年甚至是至关重要的成长期，她都没有怎么参与过，等她终于稳定下来的时候，女儿已经成长为一个过于沉稳的少女。
这大概是郑雅洁对女儿唯一愧疚和担心的地方。
但是，郑雅洁生性追求自由奔放，如果女儿会成为累赘，也许她反而不这么亲近怜惜她，只觉得麻烦，可是许微澜自小就很懂事，不缠人。
对于许微澜，她也是有着身为人母的骄傲的，女儿性格上多少也有些像她的地方，虽然不得不承认女儿其实更像她的生父许正阳先生，但是在三观以及生活的理念上，女儿像足了她七八成。
从火车站打车回家，母女俩也累了，正要进屋好好休息，却撞上了正要出去的陈建霖。
陈建立笑嘻嘻的跟她们打了招呼，走了两步，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跑了回来。
“微澜，你等一下，我拿点东西给你。”
许微澜顿住脚步，有些疲惫的脸蛋上，眼睛有一丝困惑一闪而过。
“哪，这是轻帆给你的新年礼物，还有这是他的联络方式，他请我务必将这两样东西转达到你的手上。至于要不要联络他，你自己决定。好了，传声筒的任务达成了，我有事先走了，回头再聊。”
许微澜点点头，目送他走远，才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礼物和那张纸条，眉头都皱了起来。
她还是个高中生，虽然她不在意学校说的那套禁止恋爱的说法，但是她目前也没有打算涉足到感情这个版块。俞轻帆是一个很优秀的男生，跟他在一起也很舒服，不过他们目标不太一致，他要的是爱情，而她目前想到的只能是友情。
既然自己没有这个打算，就不要再给他什么希望和想法吧。
捏着手里那张手写的纸条，字迹很好看。他要从陈建霖那里拿到自己的联络方式其实很容易，但是他却选择留下他的联络方式，这是将决定权交到她的手上，由她来决定他们能否继续走下去。
许微澜走进家门的时候，郑雅洁已经在房间里休息了，她拖着自己的小行李箱，也回了房间。
包装精美的礼物和那张纸条就放在床头柜上。
许微澜穿着家居休闲长裤和背心，外罩一件短款柔软运动外套，站在一旁擦着正在滴水的头发，神情有些郁郁和沉重。
老实说，她喜欢俞轻帆，他们之间也不可能仅仅是邻居哥哥的同学的那种交情，她是真的将他当做朋友的，可是她没那想法，就不该耽误他。
吹干头发，将那份礼物拆开了看，是一只样式简单的女式手表，是她钟爱的类型。几百块的东西，不是很贵重，但却显示出他的用心。
在床沿上坐了好一阵，还是把礼物封好，连带着那张纸条一起塞入床头柜里。
二月还没结束，开学的日子却已经来临。
开学的日子快到了，俞轻帆皱着眉，中学开学比大学要早一些，按理说高中也差不多是这会儿开学了，许微澜总不会到这时候还没回家吧。
不说张歆芮，就连俞正弘都注意到自己的儿子似乎有些心神不宁，还总是没事盯着手机，只有偶尔朋友叫他出去的时候才精神一点儿。
建霖：微澜和郑阿姨回来了，你交给我的任务已经完成，记得请我吃饭
建霖：话说，微澜给你打电话了没有【奸笑】
她回来了？
俞轻帆耐着性子等着，也许她刚回来累得很，要好好休息，也许她需要一些时间来思考。
盯着手机，他不断给自己做着心理暗示，眉头却牢牢紧拧着。
半个小时过去，这半个小时却跟一年一样，漫长而煎熬，他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了，她应该已经休息好了吧。半个小时前他忍不住打给陈建霖，陈建霖说她今天中午就回到了。
她的号码就存在他的手机里，从很早开始。
晃了一下神，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手机已经在拨号了。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他喉咙有些干涩，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比她年长的几岁，并没有让他在感情上变得更加成熟稳重。第一次动心，他也是手足无措。一个论文命题或者一个科研实验，都是可以破解的，但是感情这玩意儿，他真的不知道密码，也不知道该如何切入。
当他发出第一个无意义的音节时，才发现自己手心都变得湿热了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
那头的许微澜看了看手机，陌生的号码，又似乎在哪里见过，电话另一头许久没有声音，叹了口气，正想开口，那边便传来一声“喂”。
“俞轻帆。”
“是我。”
又是片刻的沉默。
“我听建霖说你回来了，礼物喜欢吗？”
“喜欢，但是让你破费了真是不好意思。”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许微澜的爸爸是经商的，本来也算是富豪之家，许微澜的妈妈现在也算是小有名气的设计师和美术家，赚了不少钱，身为他们的女儿，许微澜即使不挥霍，低调着过日子，但在物质上绝不匮乏。
“谢谢你的礼物。”
“微澜，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不要她的感谢，一份不那么贵重的礼物，只是心意而已。太贵重的礼物在他们的此时此刻并不那么恰当，他不希望她有什么心理负担。
“俞轻帆，学校禁止早恋。”
俞轻帆一愣，继而扯开唇角。
“那大学可以谈恋爱了吗？”
他可以等，现在这样相处也没什么不好，慢慢来没关系。第一次的怦然心动，他想要努力好好追求。
许微澜沉默了半晌。
“我没办法给你答案。”
她叹了口气。
“你是个值得往来的朋友，跟你相处也很轻松愉快，但是我现在没办法想到那么长远的事情。再说，适合做朋友不代表适合做恋人，这是不一样的。现在你跟我的目标不一致，我不想耽误你的青春。”
不是只有女人的青春才宝贵，她不想因为自己而耽误了他的其它可能性。既然她没有这个意思，那再享受他给的温柔，就是一种罪过了。
“未来的事谁也说不清楚。”
他真的能够坚持那么久不变吗？外面比她优秀的女性不知凡几，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爱情不过是被人类夸大的一种情感。那么多杜撰的或者广为人知的故事都是专一深情，但没有人会去统计天底下有多少不幸的婚姻破碎的爱情，她不想要去放大憧憬抱着太大的期待，最后被狠狠的摔在残酷的现实面前。
人生不可能只有爱情，她也不可能为了爱情而豁出去所有，千千万万个偶然才能拼凑出一个必然，所以那些爱情故事也并非必然，只要其中一个偶然的因素发生了变化，结果就会完全不一样。
“那我们就做朋友，不约束彼此，一切顺其自然。如果我喜欢上别的女孩子，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好。”
她何德何能，让他退让到这样的地步。这跟霸王条款恐怕也没有什么分别了吧。
她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
“我过两天可以去你家里拜访吗？”
“我要开学了。”
“我只是有事要提早回学校，顺路过去看看你。就在你学校附近，我请你吃饭吧。”
“俞轻帆。”
她真的迷茫了。